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创世剑踪 > 二十七 这是报仇的日子

?    “我知道,你绝不会让我失望,你一定会来的!”

    玉蝶蓦然回首,那个灰色的人,带着洒脱与微愁的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哀唤了一声,眼泪就簌簌的落到脸颊上,这时她才觉得方才在楼外的危险与惊怕,她扑向莫归途的怀里,险些被绊了一下。

    莫归途忙将她扶住。

    他扶着柔弱的玉蝶,感受着这细软无骨的躯体在自己怀中轻轻颤抖,心中升起不忍与歉然。

    ——江湖路险,不能再连累她了,绝不要再连累她。

    “你不在的时候,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玉蝶把满脸的泪擦在莫归途的脸颊上,用它们来告诉他,莫归途捧起她的脸,细心的为她一一拭去,那种专情的样子,就像在写一首千思万念的诗。

    两人互相凝视着,感受对方的心跳。

    那种心动的心跳,只有情人多情的眼睛里才看得到,只有情人跳得更轻狂的心里才感受得到,只有情人特别激动的血液里才有这种体会。

    两人都似痴了。

    过了好一会,玉蝶才先说话:“你不在的时候,童不老的人来找过我了。。。。。。。。”

    她话说了一半,忽然又流起泪来。

    “我知道,”莫归途抚摸她的青丝,:“他们想通过你来逼我现身,我知道消息之后立刻往这里赶来,但时间上仍是来不及,不过幸好有一个应无错,咱们也算是欠了他一份情了。”

    玉蝶想起那天仍有些心惊胆跳,只说:“那天我以为自己一定完了,他们看我的眼神,感觉就要吃人的样子,我原本想自尽算了,可是又希望能熬到你来,再看你一眼也好,后来幸好那个刀客出现,把他们都杀了,接着雷暴的人也来了,搬走了尸体,清理了现场,奇怪的是也没把我怎么样,这些天倒是相安无事了,就是楼外面到处都是他们的人。”

    莫归途轻抚她的背,怜惜地道:“这次真是连累你受苦了,童不老的事我一定会找他解决,你放心。”

    玉蝶问道:“那雷暴呢?你还是别去找他了。”

    莫归途笑道:“雷暴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否则你也不能这些天安然无恙的呆在‘怡心院’了,这里是他生财的地方,他可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在这大动干戈的,相反,若不是雷暴这个掣肘存在,童不老早就对你动手了,你也等不到今天。”

    玉蝶奇道:“为什么呢?难道你和他私底下有交情吗?”

    莫归途道:“那倒不是,只因为雷暴这个人很注重利益,你别看他叫‘杀戮王’,就以为他动不动就狂杀狂砍的,其实他从不轻易动用自己的力量,你看他杀的人不少,那都是有必然的,非常的关系牵扯他才肯动手,一般没有好处的事,他不随便出手。”

    “难道我对雷暴还有什么好处?”玉蝶不解。

    她鼓着腮儿,看着莫归途,眼色痴迷。

    一个爱恋中的女子,看着她的情郎,就是这样多情的眼神,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个真正的英雄侠客,豪情激起几许柔,惊起多少痴醉,不论是谁,谁又能忘情?

    莫归途笑道:“雷暴留着你在‘怡心院’,童不老就不能动你,他们都预计到我回来,所以只能在‘怡心院’周围广布人手,但是这样一来,童不老就只能在雷暴的眼皮底下行事,有什么风吹草动,雷暴也是第一时间就能够知道的。雷暴猜到童不老别有图谋,他也想知道这其中的奥秘,所以他一定要留着你。”

    玉蝶忍不住问道:“那。。。。。。到底童不老为什么要杀你?你们不是师兄弟吗?”

    “是,我们是同门,”莫归途一脸的无奈与不解,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童不老为什么要杀我,我也是苦思不解,这几年我已经极少在江湖上露面,和他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他突然就无缘无故要对我动手,若是有什么仇恨,为什么以前不来找我,要等到今天呢?”

    玉蝶又担心起来:“我看他安排了不少高手。。。。。。。。我觉得你还是去躲一躲吧,忍得一时委屈,总比白白送命的好。。。。。。。。。。可是以你的性子,我又知道你一定不会答应。”

    “不,”莫归途果断的道:“我答应。”

    这次玉蝶也不禁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莫归途会这么说。

    在她的印象中,莫归途一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这次居然会听进她的话,让她突然间有些惊喜。

    但她很快就黯然了。

    他才刚来,可是马上就要走了,他难道一点都不留恋,顾惜她吗?她这样忖思,随即又想到:这里确实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为了他好,他也是应该要走的,自己又岂能留得他住?更何况,是她自己要他走的。

    人生里有些事,注定是一步跨出就成天涯的,即便不成故事,无悔也罢。

    “你打算什么时候就走?”

    “今晚。”

    玉蝶又愣住了,她虽然接受了莫归途要离去的事实,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心中尚有千呼万唤的期待。

    还有欲语还休的真情。

    可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样会更好些吧,至少没有那么伤感。

    人生里,能成为他的红粉知音,映着晚灯,倚着栏杆,互诉心语衷肠,她还能奢求什么呢?至少她与他都曾追求过,把握过,经历过,这就够了,假如这一刻能成永恒,那永恒就在这一刻。何必眷念灯前残影,空掷伤怀,那只是自投火花的青蛾了。

    “在想什么呢?”

    莫归途抚着玉蝶的发鬓,她乖得就像一只讨好的猫儿。

    “没有,只是舍不得你。”

    莫归途叹了一口气,深深的问:“我自问不是个有财有福的人,要说摸样吧,也算不上俊俏,你跟着我,真的没有后悔过,犹豫过?”

    玉蝶嘟着嘴,似乎很低落的样子:

    “谁说人家不后悔了,三天两头的不来看人家,都无聊死了,还要担心你在外面和别人拼命,不知道哪一天你就再也不来了。”

    “那上次那个唐公子说是要买了你回去,出到很高的价钱,连‘四海武宫’那边的人都答应了,你自己又不肯?”

    “哼~~~~~~那个唐公子才不像你这么粗鲁,模样儿斯斯文文的,又体贴人,脾气又好,还年少多金,虽然是做小妾,但以后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了,还有老妈子供我差遣,想起来不知道多美呢。”

    莫归途眯着眼笑:“就是呀,放着这么好的人不选,却要来拖着我,是何道理。”

    玉蝶这才笑了。

    笑得娇艳艳的。

    只要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动。

    “因为你上辈子欠了我的,所以这辈子你要来还给我。”玉蝶用纤纤的手指在莫归途的脸颊上抚过,“这双眼睛太小了,不好看。”她用摸着他的鼻子:“这里也不够高挺,难看。”又抬了抬他的下巴:“这里太瘦,嘴巴也太小,不够威武。”她抿嘴一笑:“这些东西每一样分开了看都丑死了,但是我就喜欢它们凑在一起。”

    她精灵似的笑着,兰花般的香气就吐在莫归途的脸上:

    “我还喜欢你那一点点傲气。”

    她的眉毛轻轻颤动着,忽然间语气就带着倦意:“可是,终究还是拖累了你。。。。。。。。。”

    莫归途道:“你说反了,其实是我连累了你。”

    “随便吧,我才不在乎,我一介女流,又是这样的身份,我还能有什么给你拖累的。”

    “你真不怕受我连累?”

    “怕就不坐这里了。”

    “真不怕?”

    “不怕!”

    “好,”莫归途突然握住玉蝶的手:“那你索性把事做彻底了,干脆就累我一世吧,不要再害别人了。”

    玉蝶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莫归途。

    他却只有淡淡的笑容。

    玉蝶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她在想:这句话,是不是就等于说‘你嫁给我把’。

    莫归途拉起她的手,走出房门,来到阳台前,看着楼下的人群。

    “你看!”

    楼下便是大街,很多行人从大道上走来,有的从街尾踱过来,有的从巷口,拐角走出来,这些行人看上去都很镇静,祥和。

    “看什么呢?。。。。。。。。。。”

    “看那些撑着红伞,穿着蓝布鞋的人了吗?”

    “他们。。。。。。。。。”

    “这些都是我的人,或者说是我带来的,他们的任务,就是制造混乱,好让我们走。”

    “我们?。。。。。。。。。。。”

    莫归途突然觉得手背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滴落。

    他一转过头,就看见玉蝶满是珠泪的面容。

    一双晶目满噙着晶莹的泪水。

    至此,已经不必再说什么,只有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远处,一辆灰黄色布篷的马车不疾不徐缓缓而来。

    没有人注意到这辆马车的存在,行人或匆匆赶路,或讨价还价,就连隐藏在“怡心院”周围的高手,也没有留意到这辆马车。

    这样一部马车,在如此繁华的大街上每天至少要经过上百部,谁也不会去关注它。

    他们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

    马车在离“怡心院”不远的地方突然加速,怒马奔驰,飞车而至,行人莫不尖叫咒骂,慌乱躲避。

    眨眼之间,马车奔至“怡心院”楼下。

    就在此时,莫归途一声喊:“就是现在,跳吧!”扯着玉蝶就朝马车顶上跳落。

    玉蝶还未明白发生何事,已随莫归途朝车顶跃下。

    下面就算是深渊火海,油锅炼狱,她也跳得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两人一落入车中,马车便直朝街心冲去。

    行人乱成一片,商贩狼狈不堪,互相挤撞,不时有人跌倒,水果摊上的桔子,野果撒了一地,煎饼摊的灶头上,还站着一只大公鸡。

    童不老安排埋伏在外围的人手立即尾随在马车之后追赶,还有人打算抄近路包抄。

    就在这当口上,不远处的“四海武宫”范围内,突然冲起一阵火光。

    火光烈烈,浓烟直冲天际。

    雷暴的人马立即舍马车,朝“四海武宫”方向赶去。

    马车后的追赶者立即少了一半,但仍然紧追不舍。

    街上行人众多,马车虽全力疾驰,但受困于地形,迟早也要被追上。

    有轻功出众者已经攀上了街边屋顶,飞身纵跃,从几个方向同时围向马车,随时准备上车拿人。

    马车猛的拐进一条小巷,追赶众人随着进入小巷,却都傻了眼。

    巷内竟有七八辆一模一样的灰黄色马车。

    连拉车的马匹看起来都是一样的。

    这分明是有人早就精心在此准备过的。

    七八辆马车同时奔跑起来,各自朝向不同的方向路口,一时之间,追赶之人都是眼花缭乱,不知所措。

    鬼知道莫归途是在哪一辆车上?

    可是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如此离去吧?无奈之下,追踪之人只得分成几批,各自分头追击而去。

    这时候,一间小院的门“咿呀”的打开了,从里面走出几名家丁模样的人,护着一台轿子。

    一顶轿子,几个轿夫,三四名家丁随从,这是最寻常不过的出行。

    不过轿子里的人就不简单了。

    “我们现在是不是安全了?”

    “差不多吧,只要雷暴不出面,就算得上是安全的。”

    “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的手下?以前我怎么不知道?”

    “我这种人哪里还有什么手下,这是一个朋友借给我的。”

    “一个朋友?”

    “应该是吧,其实以前我也和他不熟。”

    “你真的会带我走?”

    “不然呢,我就不会来‘怡心院’了。”

    “。。。。。。。。。。。”

    “你不高兴?”

    “去,你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从‘怡心院’里抢走了他们最漂亮的姑娘,高兴的应该是你,不是我。”

    “呵,那我明天要不要去还神呢?”

    “哼~~~~~~~~”

    轿子里传出笑声,清脆而娇憨。

    就连那几名轿夫和家丁都忍不住挂起了笑意。

    玉蝶问:“现在我们去哪?”

    莫归途道:“是你,不是我们。”

    玉蝶双眉一蹙:“难道不是我们一起吗?”

    莫归途道:“那个朋友帮我带你出来,做为礼尚往来,我也得为他做点事,放心,只是小事,只要迟一些,我就回来了。”

    玉蝶似是哀愁,似是惋惜的道:“人世间有些事,就是因为早了一些,或迟了一些,最后的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莫归途没有说什么,只是安慰的拍拍她的背。

    “对了,你那个朋友到底是什么人?我能见到他吗?”

    莫归途道:“你要见他倒是容易,只不过,我还真不想你见到他。”

    “咦?”玉蝶不解:“这又是为什么?”

    莫归途没有回答,只笑了笑。

    轿外,已经是风平云止,月朗天清。

    他就在这轻轻摇摆如小舟的轿子里,和玉蝶依偎在一起,不知不觉的过了一整夜。

    两人的心热得像一团火。

    天地门主也站着过了一整夜。

    ——就在李二地的冰棺前。

    他的心冷得像冰。

    “老幺”巫九元也站了一夜,门主站着,他也不敢坐。

    甚至不敢动。

    就在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的时候,门主终于开口了:

    “我的儿子,已经死了。”

    巫九元只好硬着头皮道:“是死了,属下无能,不能保少主周全,只有请门主节哀。”

    门主脸上完全看不出喜怒,但语气中仍有一丝无奈。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巫九元忙道:“要不是属下平时疏于指导,少门主也不至于会。。。。。。。。。。”

    “没有关系,”门主打断他的话:“二地不死也已经死了,现在去追究自己人的责任有什么意义?总不能起死回生吧。我只是没有想到,杀二地的人竟然会是他。”

    门主抬起头,嘴角牵动,声音中终于透露出一丝悲痛:“墨悬衣,你教的好弟子啊。”

    巫九元静默了一下,才道:“门主你放心,我即刻就安排人手,一个月之内,一定把莫归途的人头带回来,以祭少门主在天之灵。”

    “九元。”

    “嗯?”巫九元没有料到门主会忽然直呼他的名字,本能的愣了一愣。

    门主道:“以你的能力,就算去江湖上开宗立派并不为过,但你心甘情愿跟了我二十多年,从无怨言,咱们‘天地门’自成立以来,人手不多,实力也高不到哪里去,这些年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做人,你可知这是为了什么?”

    巫九元答道:“我知道,所谓一入江湖无尽期,杀人者必为人所杀,门主深谙其中道理,故不让二地涉世太深,加上少门主生性散漫,不肯勤练武学,为人又太过张戾,所以门主才隐忍至今,非是没有雄心,而是为了少门主好,不想让他成为别人的目标。”

    门主点头道:“‘天地门’中,也只得你能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也知道兄弟们心中都憋着一股劲,可是因为我的私心,大家都只好忍气吞声,实在是委屈你们了。”

    巫九元惶恐道:“门主言重了。”

    “所以现在看起来,二地死了,倒也不是一件坏事。”门主又踱近冰棺前,看着里面的尸首,语气已经变得冷静,权威,充满了风霜:“以后,大家可以放开怀抱,再无顾忌,这反而是一件好事了。”

    “门主。。。。。。。。属下一定都愿意至死相随!”巫九元脑门轰的一声,只觉热血上冲,脑门发热。

    巫九元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大家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他也曾在辗转反侧中纠结,——他几乎忍不住要跟一些个同病相怜,志同道合的武林同道一起“造反”,重振声威,就算是背上“背叛”的不义骂名,他也打算要险中一搏了。

    多少年了,大家都在等,等这个不世枭雄的再度崛起,这些年不知受了别人多少鸟气,多少冤枉,大家都只能强自按捺,多少人已经心灰意冷,怅然而去,只有少数对门主极为忠心的旧部,爱将,才能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中虚耗光阴。

    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啊。

    不过,他对门主仍然有期待。

    他一直还是相信门主能带领众人重新成为瞩目的焦点,武林的锋头。

    他一直都不相信门主会认输,收手,承认失败。

    这一直都是他的坚信。

    他一直坚持着他的坚信。

    而今,这一次会晤,不但看起来门主仍然心系兄弟们,而且,还壮志未消,雄心不死,正图大计。

    于是他热切的问道:“门主下一步该打算怎么做?”

    “你吩咐下去吧,”门主的声音十分的冷静:“大家无需为二地报仇,不要对莫归途动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巫九元犹豫道:“门主,话虽如此,但二地毕竟是您唯一的血脉,这个仇,真的就这样算了?“

    “仇,不可不报,但确实不是现在。”

    门主手按冰棺,似乎要借着冰棺的寒气来化解心头的火气。

    “仇?何止这一个。仇人,又岂止一个莫归途?问题是,我们要先从哪里下手,从哪里开始。”

    巫九元试探的道:“门主先舍莫归途这一条线,想必是为了最近童不老针对莫归途这个师弟动手的事吧?”

    “我就是不想卷进童不老与莫归途的这场不清不楚的漩涡里。”门主似乎早已心中有数:

    “这件事牵扯的人太多,其中内情恐怕相当复杂,若是贸然对付莫归途,怕落得个引火烧身,得不偿失的结果。咱们要谋定后动,一动就要风雷卷九州,不能给别人喘息,回气的机会,莫归途是兔子,童不老是狗,等追死了兔子,累死了狗,咱们就当个过路的农夫,只需弯腰把兔子和狗捡起来就够了,要赢,就要沉得住气。”

    “门主英明。”巫九元蓦地振奋起来,“最近除了这一出,还有‘逍遥海’与‘三圣帮’之间的冲突,据说还死了不少人,沐千经公开向天下人宣布,‘逍遥海’副总管叶百修就是‘挖心案’的元凶,现在叶百修也成了丧家之犬,不敢抛头露面了。但是我注意到,他的叔叔叶长风身为大总管,却居然没有什么表示。”

    “越是平静的水面,底下越是暗潮汹涌。你可曾想过,既然沐千经已经公开揭发了叶百修的恶行,为何却拿不下他?”

    “也许。。。。。。。既然叶百修是‘挖心案’的主谋,要拿到那些人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其中最厉害的当数‘金刀门’长老莫北峰了,但叶百修在金刀门主的寿宴上动手,众目睽睽,莫北峰居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可见此人武功绝非等闲之辈,说不定,连沐千经都拿他不下,让他遁去了。”

    “可是,叶长风既身为‘逍遥海’大总管,又是叶百修的亲叔叔,没理由这么重要的事,他连面都没有现,事后,也像个没事的人一样,这又是为何?”

    巫九元沉吟道:“门主说的是,这么大的事,叶长风没理由保持缄默的态度,他急于置身事外,是要证明什么呢?”

    门主眼露精光,好一会,才说:“叶长风不出手,是因为他要放叶百修走。”

    顿了一顿,再道:“沐千经公开叶百修的罪行,是撇清关系,证明‘逍遥海’并不会包庇凶手,借此挽回‘逍遥海’的声誉,让人觉得沐千经是个可以为了武林正义公理而大义灭亲的人。”

    又顿了一顿,道:“沐千经赶走的叶百修,但叶长风似乎并无不快,也没有要出手营救叶百修的意思,是因为他知道叶百修一定不会有生命危险,他和沐千经早就连成一气,表面上是打压了叶百修,实际上是为他摆正了立场,在叶百修幕后主使之人的眼前做戏,免得对方要杀人灭口,实际上是救了叶百修。”

    他这一段话,顿了几次,无疑说得更有分量,更凝重。

    巫九元诧道:“门主如何得知叶百修幕后尚有主使之人?”

    “这极阴之体的人心有什么用我倒还不甚清楚,但假若是用来练习什么阴损的招数武功,又或是奇门毒药之类,你真当沐千经这些人是什么正人君子吗?对‘逍遥海’有利可图的东西,谁会拒之门外?何须把叶百修揪出来打成过街老鼠?唯一的可能,是叶百修这么做并不是为了‘逍遥海’,而是另有其人,这才招致他的失败。不管他是有把柄,苦衷也好,总之为了叶百修,这两帮人一定是要兵戎相见了的,咱们就给它来个火上加油,推波助澜,等着看戏吧。”

    巫九元听得心中惊疑不定,审慎地问道:“那么照门主的意思,我们下一步应该如何对付这两帮人呢?”

    “利益之下,没有永远的朋友,但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只有不共戴天的血脉之仇,才能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这件事因叶百修而起,所以我的计划就是——杀了叶百修!”

    巫九元的眼睛亮了。

    这么多年了,门主还没有老,他的思维仍是那么犀利,行动仍是那么有魄力,现在,终于到了我们报仇的日子,风云剑祖,我看你还能安坐多少时日。

    他眯住眼,半张着口,就像一条叼住田鼠的毒蛇。

    “门主果然英明,属下立即去办,请门主放心。”

    巫九元转身欲走,却被门主叫住。

    “门主还有何指示?”

    “人已经死了,就该入土为安。”门主指着堂中的冰棺:“你去叫几个人,把他埋了吧。”

    话未说完,门主已经消失在房间走道的尽头。

    只有他轻如鸿毛却又重于泰山的语音,隐隐在走道上回荡。

    巫九元推开门,出得房来。

    他来时,天地尚是黑咕隆咚的宛如一潭墨水,但现在,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不由自主的叹道:

    “好大的雾!”

(https://www.tbxsvv.cc/html/30/30105/8596285.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