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十三章:雄图迍邅,远谋勘匈境,强汉还须仗忠臣
副题:有情人终成眷属
张骞、玉兰的合卺礼,张骞的本意是只在使团范围内便宜简办。左王不同意,以为“婚礼者礼之本也。”玉兰也是王家嫁出去的,不可太寒酸。甘屈罗又极力窜掇,热心帮办,于是轰动大匈奴高层,前来贺喜者比肩。太子於单无疑地成为宴筵上的贵客,不仅因为他的大匈单于储君身份,更因他在处理匈民群聚滋衅事件中的正义执言,赢得使团尊重。但太子身体虚弱,不得不提早离席。
宴罢客去,左王夫妇特意逗留,与张骞、张瑾商谈亲妹阿兰达婚事,定于来年上巳节行定聘礼。议妥两个年轻人的终身,双方亲人了结了件心头大事甚觉欣慰。左王曾为笼络花喀赤许诺妻以亲妹,后来发现花喀赤心术不正不易控驭,对他的死也是又喜又憾;喜的是去了块心病,憾的是枉亏了对他的奢望与倾力的投入。而今,阿兰达竟与武界大鳌甘父缔结良缘,也就意味着张骞使团将成为他这个做哥哥的坚强同盟,将来驰骋大匈还有何疑?他为阿兰达的这个选择而兴奋,对亲妹更其关爱有加。
此后,莽莽大匈草原常常可见甘父、阿兰达亲昵的身影。有了阿兰达的陪伴,甘父游兴大发,凭着腰间“扶扈用享,大匈无阻”宝贝金牌,过居延,拜访右贤王;进福禄,慰劳浑邪王;往武威,候问休屠王、昆邪王,前后四个月余,足迹遍及大匈的山山水水原原野野。当这对恋人返回茏城,已迟迟秋冬相交了。数月不见乌克雅,阿兰达撇了甘父,又去王妃帐照护已经三岁漂亮可爱的小公主。甘父白天讲武习兵,晚上瞅空协助义父加紧绘制《匈奴舆图》,根据浏览匈境山川地理的记忆,仔细标记;有时遇有记不准的地方,不惜约同阿兰达再去走访,务求准确。
《匈奴舆图》的日臻完善,张骞离匈使西归汉之意弥坚。当他向张瑾透露了这个想法时,张瑾竟激动得几于泣下:“我以为汉平陶醉于温柔乡中已经乐不思蜀了呢。(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仲瑾还不知悉我的心性吗?皇帝隆宠,使命在肩,焉能轻言放弃?非计出万全不能轻举妄动啊。”张骞为小他两岁的这个兄弟矢志报国独身至今的毅志鼓舞着不无动情地说。但走又谈何容易!首先是匈奴上层不会轻放,骞、瑾两人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压缩出行人数缩小被发觉的目标值。其次面临的问题是如何走,而且随着商讨的深入,越来越多的问题也随之浮现出来:从行人员多少为宜,甘屈罗和使团兄弟该不该知晓,等等;其中更为纠结颇费周折的是如何面对玉兰和阿兰达,如果同行能否经得起奔波,况又不晓得阿兰达愿不愿意走。“自找麻烦。”张瑾总会摇头大伤其感。
逢到男人聚谈,玉兰便默默走去,有时暗地垂泪,却又害怕影响张骞心志,面上装着不知情地笑容可掬。有天夜半梦醒,玉兰怅惘泪泣。张骞竟也醒着,问:“玉兰都晓得了?”玉兰嘤咛声噎:“妾已有了三月身孕,决不许你走。”“好吧,不走,不走。”张骞温婉安慰娇妻。自此后,秘密会议的地点改设在张瑾帐中。酌商的初步结果,确定西行人员为张骞、张瑾、甘父和医士田升;决定告知甘屈罗,争取他的支持;玉兰、阿兰达的问题缓议。
甘屈罗乍听张骞所述,愕异程度不亚于初闻第一夫人过世,只不过当时是泪如雨下,而现在是觉得大厦将倾世界混沌!“知道你们早晚是要走的,不虞会这么快。”甘屈罗寂然良久,诚恳忠告,“要做得隐秘些。”“老甘放心,我们决不会连累你。大家知交日久,不给你通气觉得不妥。”张骞真诚地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都想跟你们走。”甘屈罗情绪极为低落,“大家都以为我是左王的人,其实……唉,谁知道呢。”不愿再谈这个话题,又问,“田医士不愿去,就只你们仨?玉兰她们呢?”“还有我!”文英跳进内帐,自告奋勇,“你们刚才谈的我都听到了,我跟张大人走。”“是个优秀人选。”张骞笑着点头,“祖曲尔愿意吗,拖家带口的?”“祖曲尔留下啊,女人怎么能去,那不惹事嘛。”文英答得简洁明了。他的话倒给了张骞启发:不带女人。这样长期纠葛的情感取舍难题也便迎刃而解。“看来西行后还得返匈奴。”张骞说。张骞的意见让甘屈罗绽出了笑脸,甘父、文英都赞同,张瑾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自然是从善如流。“阿兰达性格直爽,识大体,甘儿务要说通阿兰达,帮玉兰解开心里疙瘩。”甘父没想到会接上这么大个包袱。他哪里知道玉兰有妊,义父不忍开口呢!
目前要解决的,也是关系全局的至关重要的问题,是如何不声不响地不受干扰地出走。张骞绞尽脑汁思索着,想了种种方法,最后都被自己一一否决。甘父也在思索着。他在想,阿兰达听到消息后的反应会是什么呢?并做了种种猜测。为了不让阿兰达感到太突然,他有意识地不断给予暗示,可热恋中的少女根本无动于衷!终于有一次,阿兰达说起玉兰姐已怀有四月身孕。甘父借题试探说:“玉兰姐要是知道大人要去西域,不知会怎样呢!”阿兰达当时就瞪大双睛哑在了那里。“去了还回来。也就一年半载的,就回来了。”甘父故意做出轻松无所谓的样子。“那,你也去吗?”阿兰达有些气喘。“我?大人倒是要我去,可我还没想好。”甘父摊了摊手。机敏的阿兰达侧头问:“是没想好去不去呢,还是没想好如何说服我?”“都有。”甘父吞吐着。阿兰达赌气说:“你不需要告诉我,走就是了。”泪已涌出,掉头朝雪地里跑去。
甘父和阿兰达的面谈失利可以理解也在意料之中,想文英也不会太顺利。大家谈论着,果见文英垂头进帐,黑着脸坐去一侧长吁短叹。众人相视无语。“阿兰达会想通的,我知道她。”甘父脸红了红说。“如果阿兰达能转过弯来,那两位就好说服了。”张骞拧眉说,“目前要考虑的重点,还是如何走的问题。”帐内又复沉寂:这的确很令人头痛。
阿兰达连续几天躲进左王妃帐,让甘父吃了几天的闭门羹。“姑姑,那个帅帅的叔叔还在外面呢。”四岁的乌克雅拍着小手说。“不要理他。来,小姑娘,姑姑抱抱。”阿兰达托起乌克雅丢去空中,复接住。乌克雅格格笑着,“姑姑再来,再来。”“你们闹别扭了?”王妃停下手中针线,看着闹在一处的姑侄俩,“再怎样也该让人家进帐啊,大冷的天,露在外面。”对正拿着木刀在比划招式的乌维说,“请堂邑叔叔去,给你指点指点。”“我去吧。”阿兰达放下乌克雅,止住就要出帐的小王爷,穿戴停当,揭帘迎着甘父走去。“阿兰达!”甘父欢喜地紧跑过来拉住阿兰达,“你让我等得好苦,这两天不见你,心里空落落的。”“别油嘴滑舌,你不是要去西域吗?”阿兰达甩手径去。“阿兰达!”甘父追随轻唤。阿兰达蓦地转身,说:“你去吧,我不拦你。”见甘父大睁着两眼楞呆呆的样子,凄然笑笑,声调柔婉了许多,“我想明白了,男人就是要走四方的。”紧挨着高大英武的心上人,脸上滚着泪,“你要定完婚再走。”“阿兰达!”甘父欣喜若狂,“相信我,半年,至多一年就回来。”“你们擅自脱逃能走得了吗?而且,只要在大匈境内就会遭到追捕。”俩人并肩往甘父住帐走着。“大人也正为此事发怵头痛呢。”甘父抓起阿兰达纤纤荑手塞进自己袍袖,“冻得冰凉凉的,给你捂捂。”“我找玉兰姐去。”阿兰达抽身跑走了。“别忘了交代的那事。”甘父在她身后提醒说。
“文定厥祥。”纳聘不过是合定婚娶对象和吉期的礼仪形式。像甘父这样的平民家庭,是可以简化甚至节略的;阿兰达国戚贵亲,行之无可厚非,张骞还是力主简约,不宜太过铺陈,双方亲族坐下商妥即可。左王又提出反对:本王虽说和阿兰达是兄妹,因年纪差了十几岁,是把她当女儿养的,必要办的隆重些,王公将相族亲,凡有些头脸的都要邀来叙坐沾喜,周而广知。阿兰达完全沉浸在对人生美好向往的幸福感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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