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章:碧团圞,开红瓤,冰雪味道比蜜甜
副题:忍辱负重缘结瓜洲
少年进帐见甘屈罗挥刀逼在义父颏前,大怒:“甘奴!你想怎样,离大人远点!”“甘儿,我也不想这样。看小说最快更新)”甘屈罗另只手连连摆着说,“我也是为了马队兄弟的生命安全着想。你想想,像你们这么大的目标,能走出匈奴地盘吗?让你们顺利地到了西域,我们匈人还不羞死!”说着向张骞近乎哀求起来,“大人,随我们走吧。我也知道马队卫士各个武艺超群,可真要动起手来,难免都有死伤。大人快下决心吧,我们的人就要发动攻击了。”
“大人,我们的确是被匈骑兵包围了。”少年禀告。“甘儿,去请仲瑾来。”张骞轻轻地推开甘屈罗握刀的手。“真对不起,大人。”甘屈罗弯腰施礼,收起腰刀。“老甘,扶我出去。”张骞喘息着说。
帐外匈骑傅矢持刀环立,把个不大的汉使营地围了数匝。马队的卫士们张弓搭箭,正面对着匈兵,严阵以待。张瑾大步流星向张骞走来。张骞挣脱甘屈罗搀扶,往前迎了两步,说:“仲瑾,情况紧急,我擅自作主,答应了甘屈罗:转使匈奴。”张瑾双手紧紧握着张骞,重重地点了点头,说:“我这就去公告安排。”
马队原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破晓,在匈骑簇拥中起营北进。张骞仍是时烧时退,张瑾、甘父、文英在侧紧相护卫;甘屈罗也在旁陪侍,让赦嗜利远远地在马队外围扈从。走了大半天,有浑邪王兵马接着,住进农庄。张骞的病情眼见着加重,甘父虽不时地用棉布浸凉水冷敷,浑身依然烧得滚烫。张瑾急得满地打转儿,医士哆嗦着手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嗫嚅着:“小人无能,小人无能。”
甘屈罗嘻皮笑脸地抱进个团团圆圆如他脑袋样的绿皮东西来。“大人尝尝这个,是当地羌民给的法子。”他说着拔刀切开,露出鲜红红点缀着黑籽的瓤,又切了块递给张骞,“当地人叫西瓜,沙沙甜甜的,大人尝尝,连籽吞下。”张骞扎挣着接过咬了口,清爽甘甜,沁润全身,像洗了凉水澡也似通透畅快。整个瓜吃完,张骞坐了起来。众人大喜。甘屈罗更是殷勤招呼:“瓜来,瓜来!”
“兄弟们也尝尝。”张骞招呼着大家,又吃了个,精神愈加爽快,竟下床落地站了起来。
“神了,老甘!”张瑾喜不自胜拍了拍甘屈罗,顺手拿起块咬了下去,“没什么味啊!”
“谁让你吃皮啦!”甘屈罗的调侃引得大家哄然大笑。“大人可要记住这地儿,记住这西瓜。”
“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张瑾问。“羌夷部落哪有什么固定名儿?”甘屈罗说。“那干脆就称作‘瓜州’吧,”甘父反应快,脱口回应说,“大人下次来,就可以找到这个地方啦。”
“这个主意好!”看张瑾嘴张了张似反驳意,张骞抢过话茬,颇有信心地强调,“下次再来,定要多食几个。”
众人看张骞已无大碍,又聊了会儿,方各个散去。
“汉平,你是怎么考虑的,为什么能下这样的决心。”张瑾合上门迫不及待地问。
“我不想让我们的卫士白白送死,这是我们必须面对的现实。比如说要过河,桥断了,我们都会绕道,而不是直棱棱地往河里跳。”张瑾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深深地埋下头去。张骞看着张瑾接着说,“当然,突围并不是没有胜算。但既然圣上把卫士们交给我,我就要对他们负责,首先是要对他们的生命安全负责,绝不能因为我的唐突,而让他们年迈的父母失去儿子,让他们年幼的儿女失去父亲,让大汉王朝又多一个不幸的家庭。”张骞的目光在张瑾、甘父的脸上来回游移着,“甘屈罗说得对,匈人是不会让我们越过楼兰的。我们这么庞大的队伍也很容易被追踪,与其被追杀,不如顺水推舟,先度过眼前难关再做打算。”张瑾仍是没吭声,似是还没有想明白,张骞只好亮底,“我知道仲瑾在想什么,大丈夫可杀不可辱,这是大汉子民的气节,必须传承。但退步说,如果我们都去拼命,谁来继续完成圣上付托的使命?病中我想了很多。想得最多的就是,匈奴自冒顿崛起,二百多年来,不断骚乱侵扰中土,势力范围不断扩大;中原各王朝对于匈奴无策可施,只能被动防御,浪费大量民力财力物力修筑长城。长城能挡住匈奴的铁蹄?我在想,我们要赢得对匈奴战争,就要主动出师,真捣匈奴巢穴茏城!匈人往来剽忽,去无影来无踪,任意东西,何以如此?因为他们有阴山,有草原,甚至大漠,那是他们稳固的后方基地。只有把他们赶出阴山,赶出草原,赶出大漠,我汉才能从根本上摆脱匈人的缠扰,我们目前做不到,是因为我们不熟悉他们地理环境条件,大军攻进去往往受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是要藉此熟悉他们的地理形胜,绘制龙沙舆图,为汉军大举进军收集资料。”张骞以决心已定的口吻说,“仲瑾,甘儿,你们务要配合!现在想不通不打紧,你们现在要做的,是要做好卫队的疏导解释,安定人心,就当是半途迷路转使匈奴吧。请你们相信我,为了大汉,我会在所不惜!”
考虑到张骞身体刚刚恢复,甘屈罗勒令赦嗜利在“瓜州”多休整了两天。战利品到手,急着回去瓜分的赦嗜利自然甚不情愿,他愤愤地说:“杀我骑士,害我族类,尤其是那个野小子,这笔账迟早要算!”
“糊涂!你们一千多人竟栽在张西使百十来人手上,还有脸提,这个账你算得了吗!我们匈人有言:打不过的人就要和他交朋友。况且,”甘屈罗点着他的圆脑壳说,“马队里张西使就相当于你的这个玩意儿,这玩意儿不在了你还能活吗?张西使要是,”甘屈罗咽下“物故”两字,换了种说法,“张西使要是有什么不测,马队必乱。别看我们有千百号人,根本收拾不住,那时我们都无法承担责任,这才是最最实在的利害问题。再者,我是把张西使当作朋友的,必须保证他的安全,必须保证他和他周围人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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