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一章:汉家明月辉,可曾见家中可人,有如我样思念的泪
副题:张骞大气入金城
云遮岚绕,对面黛山一抹,透着几分神秘;脚下深渊莫测洪流雷鸣带着些许阴森迫人。(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爸爸,”感到身后襟动,转眼见可爱的小女正扯着衣裳稚气地喊着“爸爸,爸爸!”而自己,正站在台地边。
“兰儿,为父出来才几天,就又长高了,你母亲呢?”
“嗳,那儿。”兰儿侧转过身,小手向远处指着。
妻翩然而来,双目含情,脉脉凝视,口中轻唤着:“夫君……”
放下抱着的女儿,张骞迎了过去,注视爱妻半晌,才嗫嚅着说:“贤妻,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母亲她老人家可好?”
分明地,妻幽怨的眼星星般地闪烁在自己的瞳中。她正要张口,转睛看见女儿蹭到了台地边,惊呼:“兰儿,小心!”张骞也赶忙向女儿扑去……
全身痉挛样猛地一惊,张骞从几上直起身,嘀咕了一句“我怎么趴在几上睡着了。”擦去额头上渗出的汗,耳际仍回荡着妻的那声惊呼,眼前又显出爱妻幽怨的目,幼女蹒跚的步。“怎么没见母亲啊,”张骞揉了揉双眼。《战国策》在几上摊开着,张瑾在一侧榻上沉沉地睡着,戌时已过,快亮天了。张骞微微一笑,只是不知道甘儿现在怎样了,算起来是前天夜里走的,昨天也没见有什么动静,不知道得手了没有?也就在甘父他们去后,张骞和张瑾对白天的战事和今后的动向细细计议了一番。对甘父在战斗中的表现,张瑾给予了充分肯定。他说:“诱敌入覆这一役,充分显示了甘儿的机变和胆识,而且,甘儿的武功近来大有长进,已非常人能及。”张骞听了自是满心欢喜。“汉平考虑过要清除奸细的事没有?”张瑾接着反问,张骞尚没有回应,张瑾似是早憋了一肚子话要一股脑儿全倒出来,说:“汉平,我们这队人看似兵强马壮,其实人心难捉摸,跟咱不是一条心的,不在少数。汉平,你说,今上组织的这群乌合之众,说得是出使西域,我看大都是为了封官许愿,为了封妻荫子,有几个是真心为咱大汉的?也就是你我这么实心。”张骞静静地听着,这时哈哈一笑:“仲瑾怎么突然悲观起来了,心情不好?”。张瑾“唉”地长叹一声,侧身向张骞斜躺下去,“我没你那么乐观。汉平,你说实话,我们真的能到得了月支,这前追后堵的?要我说,随使的人不要多,三五人就行,像这么多人,这么多物资,明摆着招嫌嘛!”看张骞只是笑着没再吭声,张瑾一挺身坐了起来,“算了,不说了,平时是碍于甘儿不好多说,今天也就是发发牢骚,不对的,当我没说。”张瑾摆了摆手,却听张骞说:“仲瑾,我有时何尝没有退缩过,但既然接了这个皇差,就要咬牙坚持,要我们首领是干什么的,一是鼓动着兄弟们往前走,二是把好方向掌好舵。”明显看出张骞的眼神透出一股坚毅,露着豪气。“我们一定要走下去,走到底!我同意仲瑾清奸的主张。不细挖,避免打草惊蛇,引起恐慌;但要借此给兄弟们个警示,起到震慑作用。”
听了张骞的一席话,张瑾顿时感到振作起来,“好,汉平,我听你的。”他从床铺上直起了身子,和张骞仔细商量了一番,才各个睡下。
第二天上午,也就是甘父陪同酋长往匈奴监护使幕府的前后,张瑾在城外河边台地照常组织卫士开始了操练,两个时辰后,操练完毕,张瑾让卫士们列队集中,请张骞视察。卫士们见西使大人亲自检阅,愈加精神抖擞,神色昂扬,威风凛凛。张骞在张瑾陪同下,沿着队列巡视一周,满意地频频点头。检阅完毕,张骞立定在台地边缘,面向士众,激动地说:“不愧是虎贲之师啊,兄弟们!昨天一战,全体将士舍生忘死,奋勇拼杀,扫清了尾追敌骑,大张汉室声威,我们了彻底地从困境中摆脱出来,功劳薄上留下了各位将士的卓著战功,这是我们出关以来的第一役,干得利索,漂亮!”
“杀敌报国!杀敌报国!”张骞情真意切声情并茂的一番话,让卫士们欢呼雷动,久久不息。
张骞摆摆手,神情蓦地严肃起来:“我们卫队的每位将士,都是自愿应聘,都是天子钦点来的,兄弟们想一想,离妻别子,去国万里,投身荒碛,为的是什么?”略一停顿,看卫士们都大张着双眼静静地听着,张骞自问自答,“为的是宣扬汉德,抚循诸夷,为的是不负天子使命,不负亲人期望,为的是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说到这里,张骞明显加重了语气。“我一再说,兄弟们,卫队必须要有严明的纪律,必须做到同心同德,就像一座钢铁堡垒,坚不可摧!任何可能危及卫队生命的害群之马,即使是只蚂蚁,也必须坚决清除!”见卫士们惶惑起来,张骞止住话,向身旁的张瑾点了点头。
张瑾一颔首,跨前一步,一声断喝:“李翦,出列!”
队中滚过卫士们的交头窃语声,李翦犹豫着,从中军护卫队里慢慢蹭出。
“李翦,你可知罪?”张瑾冷峻地盯着李翦呵问。
“不知。”李翦两双小眼睛阴阴地和张瑾对视了一下,便移走眼神,垂下了头。
“安排细作,沿途标识,暴露卫队行踪,让我们几次三番险遭敌手。你说,可有这等事?”
“没有。”李翦抬了抬头,小眼睛滴溜溜转了两转,却不再去看张瑾。
“哼!”张瑾冷笑,手一挥,两个卫士从中军帐里押过一人来。“你可认识他,李翦?他已经和盘招认,是你安排他在沿途留的这个十字双箭!”张瑾指一指被押在两个卫士中间脑袋紧垂的那个卫士,又扬了扬手中收来的标识,“你还有什么可说!”他的声音变得冷森凄厉。
“张瑾,你挟私报复,排斥异己,你想怎样,你能把我怎样!”李翦昂起头,小眼睛又四周滴溜转了两下。
“泄露军机,卖国投敌,依大汉律,当斩!来人,拿下!”张瑾挥手下令,向着李翦大跨了一步。立时有两个卫士提索链向李翦逼了过去。李翦小眼睛闪了闪,待卫士走近,猛地悚身从他们头顶腾出,却避开张瑾,直向张骞扑去!张瑾一惊,赶忙挪身回护。李翦并不是真要去袭击张骞。他见张瑾挡住了自己的逃路,于是虚晃一晃,待调开张瑾,便从卫队和张瑾刚才立身处的狭缝中掠了出去。未等张瑾回过神,众卫士也是刚刚反应过来,那李翦早已越过台地边缘,扑身向崖下投去……
“禀大人!”帐外卫士的报告声,把张骞的思绪从回想中拉了回来。一侧的榻上张瑾翻了个身,骨碌一下坐了起来。听帐外卫士接着报称:“王侍卫求见!”
“文英回来了!快请进!”张骞和张瑾惊喜地异口同声,说着,两人对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王文英揭帘进入,虽然带着些疲惫,依然英姿勃发。他向两位大人一抱拳:“大人安好!让两位大人久等了。”
“王侍卫言重了,”张骞连忙绕过几案,双手扶着文英臂膊关心地问,“还顺利吗?”
“一切顺利。我们辅好了渡桥,前来迎接大人。”文英说着,随张瑾手势和张瑾一起坐到床沿上,把入城后如何遇到留大夫妇,如何夜半探敌,如何定计设宴,自己又如何带人铺桥等等作了简要叙述。最后,他说:“甘儿应该也得手了,很快就会有消息过来。”
正在这时,帐外卫士又报:“禀大人,金城酋长到!”
“这么快,说来就来。”张骞说着和张瑾、文英一道走出帐来。前方不远处,少年甘父在前,紧随着的披发覆面的那位,灰白的胡须在胸前飘着。他们也看到了帐前的张骞三人,便躬身小跑过来。
“西使大人,小酋有失远迎,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听过少年介绍,酋长深深一揖。
“劳驾酋长,微臣岂敢!”张骞连忙答礼。
酋长接着一一见过张瑾和文英,众人谦让着,进得帐来,分宾主落座。
酋长当面向张骞又夸赞了少年一番:“玉郎虽年少,却艺高胆大,任狭仗义;救我同胞,智擒虏首,让匈人胆落,如今全城不见一敌,寇氛消弥。有甘父这样智能材士,实是大人之福,社稷之福啊!”
张骞微微地笑着,静静地听着,至此方敦厚一笑:“酋长谬奖。”
“哪里,虎父无犬子啊。”酋长由衷赞叹。他话音一转,真挚表达了对汉庭的殷殷向怀之意:“小酋不见汉使十数年矣。想孝景帝初年,我研种留何率种人归汉助守陇西,时诸夷睦和,边争不开,匈奴不侵,相与安平。近年来,匈奴猖獗,臣服我西羌诸种,金钱缣彩之珍,粮粟盐铁之积,无不强掠豪夺,种人深受其害,盼汉军如旱苗渴雨,倦鸟慕林,延颈企踵,无时不望归附汉室。西使大人之来,实是小酋等辈之福,让小酋在有幸之年,又得见汉使矣!”说到激动处,酋长不由唏嘘起来。末了,他毕恭毕敬地右手抚胸再向张骞深深一躬,“小酋诚请大人惠驾敝城。匈人虽遁,虞其反扑。匈使府已着人清扫,望大人能屈尊就往,指点小酋城防事宜。”
“酋长如此大义,微臣感佩,不得不从。”张骞恭敬一揖,随后吩咐张瑾说,“我随同酋长先行入城,仲瑾收拾好行帐随后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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