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亚当如此听话,花期非常顺口地顺手牵羊起来:“第四,你把你的这些木头送给我吧,哦,对了,还有这个杯子。”
亚当也不傻,听到她的话,原本点头的动作一停,然后用那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就好像是在说:这种垃圾你也要?
花期被这种眼神刺激到了。
你丫的,你倒是随处找找,找的到这种垃圾?
“我……”
花期的话还没说完,亚当便趁花期张口的时候,手里的玉杯抵着花期的唇瓣,一倾。
完完全全的趁人不备!
浓重的血液瞬间灌入了花期的口腔。
花期一时不注意,一口血液被呛进喉咙里。
那血粘稠得宛如一盘只加了一点水的颜料,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药味和血腥味。
花期一口灌了进去,一股作恶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刚咽下去的东西又倒流了上来。
那种感觉,难受的,身体产生了自然反应,几滴眼泪从眼睛里飙了出来。
然后就听到亚当说道:“我的血是药!”
我去!
花期在内心怒吼。
太难喝了,她还从来没有喝过那么苦的药!
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因为一夜不见默默,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因为自己是不会生病的体质,很好奇生病吃药是什么样子的。
难得充满纯真地纠缠着默默玩了一次病人医生的过家家酒游戏。
记得那个时候,她装作奄奄一息地倒在花园里的草地上,默默一身黑色的学校制服从那片牡丹丛中走来,宛如一个翩翩而来的优雅王子,看的她幼小的心灵砰砰跳个不停。
而后,见到倒在草丛上的小小七,王子小默默手里拿着刚从大人手里骗来的糖丸子走了过来。
就因为小七那个时候处于换牙期,根本吃不到糖。
见小小七一脸的苍白和羸弱,小默默深情地将小小七抱在怀里,手里拿着那颗糖丸子,轻唤道:“七儿,只要吃下这颗药,你就不会死了。”
闻言,怀里的小小七那原本濒临垂死(其实是红润的天妒人嫉的那种)的脸上露出一丝期盼,那双眼睛散发出一丝瑰丽的光芒,她用着虚弱的声音,问道:“真的吗?”
“嗯。”小默默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将手里的药丸子放进了小小七的嘴里。
那动作,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深情款款。
仿佛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这样治愈了女孩健康的心灵……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那时候场景,但是,花期忽然觉得好怀念,好怀念那时候的小小七和小默默。
而如今……
她死死地捏着自己的手掌。
就算是再一次选择,她还是会和昨天的选择一样。
不是舍己为人,不是牺牲自我。
而是有些事情,只有她才能做出抉择和去解决。
那些危险,是对着她的,花期知道。
不管是路易的伤势,还是扶颜他们被绑架,总那个电话出现,花期就知道,都是因为她。
想着,喉咙里的甜腥差点喷了出来。
因诺奇那些吸血鬼怎么会喜欢喝这种东西?
随即想到他们和人类属于两个不同物种,花期便了然了。
见花期嘴里的血要喷涌而出,站在旁边的亚当极为果断地伸出另一只手捏住了花期的下巴,然后一按。
然后,原本在花期食道里倒流的血液再一次都折返了回去。
啊啊啊啊啊啊。
花期瞬间被自己生生地恶心到了。
亚当,你丫的妹妹怎么没生出来?!
直到花期将杯子里的血全部灌了进去,亚当才肯罢休。
因为刚才剧烈的反映,木板上,花期原本苍白病态的脸色渐渐染上了一点点生气的红晕,宛如一朵朵盛开的桃花在一片白雪中悄然绽放,煞是好看。
那一刻,亚当觉得这是属于自己的艺术品。
花期咳嗽着,嘴里的味道驱之不去,一脸的狼狈。
她抬起头,看向亚当,那双眼睛微眯,满眼的愤愤和眼泪:“亚当,你卑鄙!”
谁要喝他的血了?
她不是说不能喝吗?
殊不知,她这样子,就好像在喝药闹脾气的三岁小孩。
亚当莫名地被她娱乐到了,平生第一次有股想笑的冲动。
他的嘴角轻轻向上一扯,却发现一向只有一个弧度的嘴角显得极为的僵硬,他努力了几次,那种感觉却依旧十分的怪异。
就仿佛那个表情不属于他。
花期看着他嘴角要抽不抽的表情,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是在笑吗?”
花期的问句很认真。
顿时,亚当感觉有些尴尬了,他想了想,将自己的微笑收起,随后,立马冷下脸,转移话题地教育道:
“苦口良药!”
随后,他的声音一顿,再一次重复道:“我的血,能治病!”
亚当没有说谎,从小到大,几乎就是抱着药罐子长大的,说他的血能治病,这句话不假。
在他简单的思路里,花期病了,就该喝他的血,而且,还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毕竟,他的血,不是一般人能喝的到的。
但是他不知道,花期不是一般人。
花期的体质和正常人不一样。
亚当说话时候那严肃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代严师啊。
比林蜜雪还林蜜雪。
花期:“……”
要不是四肢被绑,花期一定要pia死他。
你才苦口良药呢,你那个是血,哪门子的药?
花期的脸气得红了。
亚当见她的脸色红起来了,以为自己的血有效果了。
花期还没有愤愤不平地反驳,就看见亚当快刀斩乱麻地再一次割破自己的手指,之前还有玉杯当容器,这次他直接剩下步骤,直接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了花期的嘴里。
花期嘴里一堵,手指流出血液流进了口腔,不得不灌下去。
她不停地用舌头去顶那根手指出去,然后用牙齿死死地咬着,却还是不行。
亚当就是只倔驴,怎么说都不听。
你能让一个智商为零的人听得懂一个智商为两百的人的话吗?
花期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到最后,花期也不管了,任由他的手指含在嘴里。
那瓣粉嫩的唇瓣喊着自己的手指……
莫名的,亚当竟然觉得自己身体内有股陌生的冲动在躁动,他塞进花期嘴里颤了颤。
花期温热的舌头划过他的指尖。
他的手指不光滑,肌肤粗糙,那舌头宛如小蛇般软软的,磨擦过他的指尖。
亚当颤抖着,抑制不住的。
一股红潮从脚底涌了上来,莫名地躁动着。
被花期含在嘴巴里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感觉到他异样的花期:“……”
男人都是畜生!
除了她们家的男人。
“我怎么了?”亚当觉得自己有些陌生了,不由自主地问道。
那双翠绿色的眼睛无辜地望向花期。
见他一脸的天真无邪,花期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张开嘴巴,又是使出全力狠狠地一咬。
亚当:“!”
如雷棒打,被刺激了一般,一切的旖旎尽失。
花期就好像要上瘾了一般,牙齿咬的死死的,恨不得将他咬断。
那凶猛的样子,就仿佛在她嘴里的是……
亚当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浑身一抖,顿时立马将塞进花期嘴里的手指拿了出来,然后,一声招呼也不打,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往外走去。
似乎是有些过于紧张和匆忙,期间还不小心撞倒了椅子。
“喂喂喂!”花期在身后喊道。
倒是帮我把绳子给解了啊。
亚当毫不理会,就好像将周围的声音屏蔽了一下,自顾自地离开了木屋。
临走前,亚当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在门口停下,转过头看向花期,双手指向自己的脸,那张脸红彤彤的,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兴奋剂。
花期完全不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一副面对考试般的纠结。
见花期一脸的不明白,亚当更加的纠结了。
他的脸立马冷下来,毫无流连地走了出去,颇有一去不复返的架势。
最后,屋子里的花期张了嘴,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头顶飘过几缕黝黑黝黑的乌云……
许久,她才纠结地自言自语:“你生气归生气,倒是我把解开啊啊啊啊啊。”
天哪,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杀手排行榜第十的大人物性格逼她想象中的还要诡异和别扭?
忽然,她心脏处又是一阵抽痛,就好像万千的蚂蚁在心口不断地钻来钻去,胸口涌上了一股甜腥味。
“噗!”
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吐了出来。
“咳咳。”花期难受地咳嗽的几声,双眉微蹙,她看着地面上的血迹,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极为的惨烈和悲壮,她轻轻地轻哼了一声:“我都说了,喝血没有用啊……”
果然,正如她所料,两个人的血液还是融合不起来。
亚当的血在别人身上能治百病,克百毒,但在花期身上,却是……
花期的眼底划过一丝阴郁。
心脏那处,又开始抽疼起来。
靠!
亚当,我告你虐待病人!
……
亚当走出木屋。
神阙山脚下,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夜里下了点点雨,土地里积起了一滩水。
亚当在一滩水坑前停下。
翡翠般的眼眸垂下,那滩雨水很清澈,轻轻荡起一些涟漪。
水面上,映着一张消瘦的脸,那张脸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皙如瓷,在一片以泥土为背景的水底,显得格外的耀眼。
那双翡翠般的眼睛深沉,深深地镶嵌在鼻梁两边,分割为两界。
一界,完美无瑕,另一界,却是满目狰狞。
他的脸上泛着不同寻常的红晕。
那被花期咬的鲜血淋漓的伤口依旧滴着血,一滴滴地落在地面上,见到了水面上,溅起点点水花。
一种莫名的触感在那根手指处不停地徘徊,又徘徊。
不知道在实验什么,他对着那滩积水,陌生地看着自己。
那淡色的唇瓣艰难地扬起,就仿佛压着千金重一般,极其的艰难。
扯动着嘴边的肌肉,显得僵硬和扭曲。
就好像天生就不该扬起的样子。
怎么看,怎么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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