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叛乱已经平定,却没有找到胥敖君驩兜。为了查明驩兜的下落,伯禹再次提问苗君苗伯。
苗伯道:“他第二次被朝廷军打败后,再也没来过有苗,从此我们失去了联系。他的行动很隐蔽,连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在那里。大将军若一定要找到他,除非去问匡卢君。因驩兜有二个夫人,长夫人有潍氏即江云的母亲早已去世,后来娶了匡卢君之女女显,故匡卢君即驩兜岳丈,他应该知道一些详细情况。”
禹是一个很有政治头脑的人,他认为除恶务尽,决不能留有后患。驩兜与康任老奸巨猾,康任既已被擒,驩兜也不能例外,必须擒来刹刹他的威风。此时他又想起了出征前尧的旨意:“只有肃清反叛,朝廷一统天下,才能展开水土治理,才能指挥如神。”于是命伯益、朱虎、熊罴带一百名精壮,由苗人引路去找驩兜,将他擒来依王法处置。
伯益一行人来到匡卢部落,匡卢君亦说不知道。当天晚上,伯益一人坐在房中纳闷,突然一妇人求见,自言她是空桑氏,现为匡卢夫人之老婢,她的女儿女柔是驩兜夫人女显之侍女。
不久前匡卢君七十寿辰,女显回家拜寿,她的女儿也跟着主人回了匡卢,故从女儿口中得知驩兜逃往了崇山。崇山即从匡卢往西南走,经过黎部落的聚居地,再往西便是。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老妇听说将军奉命寻找驩兜,特来相告,并想随将军去见见女儿,不知将军能否行个方便?”
伯益听了这个消息非常高兴,很快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只是空桑氏为匡卢君夫人奴婢,没有匡卢君夫妇的许可是千万不能离开的。第二天伯益向匡卢君告辞道:“现天下已安定,只是不见了老司徒,既然君侯也不知道他的下落,下官就只有告辞了。但不久前朝廷有个友人空桑氏将一事委托于伯益,说他得知其姐空桑氏,在君侯夫人面前效力已三十年,因多年不见,对她非常思念,要伯益向君侯夫人求情,让她回去姐弟一见,不知能否给下官一点面子?”
空桑氏只是一奴婢,本是无关紧要之人,今有朝廷大臣伯益求情,匡卢氏夫妇岂有不从之理,于是伯益带着空桑氏往崇地而来。
崇地当时有二个,一是雍州崇部落的聚居地,即伯禹父亲——老崇伯的封地;二是今湖南西南部的高山地区,即当时驩兜的藏身之处。
那里也与康任去的幽陵一样,为各部落杂居地。驩兜以为那里远离天子,又地处荒凉,朝廷很难知道,即使知道了也鞭长莫及。没想到禹为了天下一统,为了树立朝廷的声威,为了便于将来治理水土,要扫除一切障碍,竟下如此大的决心一定要找回他。
驩兜助鲧治水失败,被免职回封地,大煞了他的威风。他从此怀恨在心,决心与三苗一起反叛。但他老奸巨猾,知道身为大臣,背叛朝廷,事败必处死刑。为防万一,也与康任一样留有后路。他在南方崇山之中选择了一隐蔽之地,秘密建造房屋,开辟田园,派大量的奴隶在那里耕种。如若一旦有事,便可逃往那里。
伯益一行人自匡卢再往西南而行,那里森林茂密,人烟稀少,到处都是毒虫猛兽,时常提心吊胆。地面又高低不平,行走十分艰难。如此行了月余,终于来到崇地的一个小村落,正行之间,发现二男一女迎面而来。空桑氏很快就认出了其中的女子正是她的女儿女柔,忙迎了上去。母女见面后,交谈了几句,空桑氏便问她为何来此处。
女柔羞涩地对母亲道:“驩兜主子见我美貌,又有意于我,说要立我为第二夫人,并经常纠缠我。我不愿意,便告诉了匡卢夫人。匡卢夫人知道后,当然不同意,经常保护我。但驩兜是主子,她担心时日久了,我会吃亏,便派她的心腹侍卫瞒着驩兜送我回家,凑巧在此遇着母亲。”说完便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空桑氏对伯益道:“这个奸贼,一贯贪财好色,他在帝挚时曾为挚去各地选美,不少女子被他占为己有,玩过之后或赐给下人,或带回封地。听说他的长夫人有潍氏就是因他胡作非为,被他气死的。”
伯益道:“你女儿来得正好,可为我们作向导,一起去崇地。不要怕,一切有我作主。”
他们翻山越岭,过河渡水,又艰难地行了二日,来到一个新开发的村落。这个村落很大,周围群山环绕,山上牛羊成群,中间一片良田沃土,不少人正在劳作。田园周围有不少房屋,高低不一,式样各异。其中一片特别好的房屋,周围还有花园果树。女柔告诉伯益,这就是驩兜住的地方。
伯益让空桑氏母女先找个地方隐蔽起来,自己带着朱虎、熊罴去履行公务。
他们来到屋前,驩兜正在园中赏花,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转过脸来,见是伯益、朱虎、熊罴,便知情况不妙。但他也只好故作镇静,出来打招呼。大家客气了几句,驩兜将他们带入家中,分宾主坐定,献茶毕,驩兜问道:“几位将军千里来此荒山,有何要事?”
伯益道:“司徒公世为诸侯,又官居显要,却不思报效朝廷,关爱百姓。在帝挚时,借为挚选美之名,私藏美人据为己有,已是有罪。当今天子为天下安定,未予处罚。后助鲧治水又有失职,仍让汝回胥敖国为君,已是莫大之恩。汝却不思悔改,反而与三苗勾结,背叛朝廷,抗拒天兵,如今却又逃亡到此,吾奉大将军之命带汝回朝面君。”
驩兜听说要他归案,脸色突变道:“先帝封老夫于南蛮之地,为朝廷镇守南疆,虽不敢言功,却也无罪。伯禹却让大越、涂山、防风等侵吾封地,吾不得已而保卫疆土,何谓反叛?三苗与吾相邻,有些交往,本属正常往来,又何谓勾结?”
伯益见他无理抵赖,心想这事回去后还要审查,何况我还没有他与三苗勾结的罪证,其罪证在禹手中,我何必与他费口舌。现空桑氏母女在此,这是他私藏帝挚美人之铁证,我且让她们出来先杀杀他的威风,于是对朱虎道:“你且把空桑氏母女请出来说话。”
驩兜见了空桑氏母女,有些着慌,没想到这两个人如今却落于伯益手中。他正感到尴尬之时,伯益却问道:“司徒公认识她们么?”
驩兜很快镇静下来,用手指着女柔道:“怎么不认识,她是我夫人之女婢,因不听管教,跟随家奴私逃,老夫正在派人查找,却还不知下落。今由伯益先生与我找回,真是感激不尽。”说完把脸转向侍从道:“奴婢背主私奔,该是死罪,给我拿下!”
女柔听说要抓她,有些害怕,她的母亲空桑氏却大声说道:“且慢!你不是要娶她为夫人吗?现在尚未成亲,却要抓人,是何道理?”
驩兜听了又羞又怒道:“老夫身为胥敖国之君,她只不过是我夫人身边一女婢,我能收她为妾,本是对她的抬举!可是现在她没有这个福份了。”
空桑氏又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驩兜冷笑道:“已经说过了,她是老夫夫人身边的奴婢!”
空桑氏道:“她是你的女儿!”这话不但把驩兜惊呆了,还使大家感到莫名其妙,就连女柔自己也觉得非常意外,全场一片寂静。
接着空桑氏当场诉说道:“奴乃空桑氏部落之女,自幼深受父母关爱,没想到一日祸从天降。你驩兜奉旨为帝挚选美,将奴列入被选之列。父母为此伤心痛哭,但却不敢抗旨。当时我才十六岁,你见我美貌,却不上报天子,私自将我留在身边百般摧残,并威胁我道:‘你好好地听我的话,我将立你为夫人。你若不从,我便杀了你抛在深山喂狼。’我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弱女子,那里敢违拗,被迫跟随你多年。后来因有了身孕,我便催促你成婚。谁知你这畜牲不但不与我成婚,还把我送给了你的部属羊昌为妻,七个月便生下了女柔。羊昌见月份不对,知女儿是你驩兜之种,心中不乐,就把我降为奴仆伺候他夫人。几年后羊昌病逝,家境败落,羊昌夫人养不起奴婢。正好匡卢君之女已有几岁,需要买个年龄相当的小女仆,于是我与女儿一起被转卖到匡卢君家。我侍奉匡卢君夫人,小女就成了匡卢君女儿之女仆,并取名女柔。你长夫人去世后,女显正好长大成人,而且出落得如花似玉。你知道后,将女显娶了过去。我女儿女柔也随之来到你家中,成为女显的陪嫁女仆。我有苦难言,从没将自己的灾难向人说过,也没有告诉过女儿。可没想到你这个老畜牲有了女显这么一个美貌妻子还不满足,竟又想娶自己亲生女儿,真是无耻之极!”
她越说越气愤,说到这里便放声大哭起来,在场的人都为之动情。女柔听了母亲的诉说,又羞又气。
驩兜因时隔多年,早已不放在心上,他虽也曾在匡卢君家中见过空桑氏,但由于她已年老色衰,又是一老仆,故未曾注意。今日听了空桑氏的诉说,想起往事如在梦中。此时大家都对他投以鄙视的目光,使他感到无地自容。他怎么也没想到女柔竟是自己的女儿,于是羞愧得低下了头,再也不敢看她们母女一眼。此时也就没有了从前的威风,开始悔恨自己一生的所作所为。
伯益听了空桑氏的哭诉,感到非常气愤,于是对手下人命令道:“今时间不早了,快带司徒上路,回去交给崇伯,然后带他回朝,由天子发落。”
驩兜夫人匡卢氏见此情景,心中虽然恼怒,但毕竟是她的丈夫,只好跪下向伯益求情。伯益上前扶起道:“下官奉大将军之命,请老司徒回朝面君。天子仁慈,不施肉刑,只要老司徒能痛改前非,必得从轻发落,请夫人放心。下官公务在身,不便久留,请夫人为老司徒准备起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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