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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益占领梦泽后,禹只留玄元领兵五千驻守江北,以防原臣服于三苗的部落再反。自己却渡江与伯益合兵一处,向东陵山逼近。
陈良见禹军势大,不能力敌,仍令吴定,方明领水军驻扎敷浅原,自己却藏兵东陵山与禹周旋,牵制朝廷军。
如前所述,东陵山是苗军军事要地,它位于云梦和彭蠡之间。当时的云梦泽包括了今天的洞庭湖及周围泽地,连绵千里;彭蠡泽也远比今天的鄱阳湖大,周围多沼泽。由于洪水横行,民众多依山而居,故东陵山周围居民众多,而且多是苗民,能与陈良配合,对抗朝廷军,使禹军不敢冒进。
过了两月已是初夏,云梦与彭蠡水涨,到处一片汪洋,更不好用兵。禹心中焦急,却有涂山侯使者来报,驩兜收集溃散之兵,共得三千,又借得苗兵五千,已杀回封地,欲恢复胥敖国。涂山军虽奋力抵抗,却因国小兵微,抵敌不住。军情紧急,请大将军火速发兵救援。伯禹得到消息,只得派伯益与朱虎、熊罴领兵一万,火速前往救援涂山军,以平息东面再起之乱。
伯益用朱虎为先锋,领二千精兵先行,自己随后而进。朱虎一路探查,得知涂山军已退到青龙山,火速往救。正遇涂山军与驩兜军厮杀,立即投入战斗。
上次禹攻打胥敖国时,驩兜为挽救败局,亲往三苗借兵。但由于禹有熊义作内应,反而攻克了胥敖国都城,驩兜之子江云被迫投降,驩兜只得暂时留在三苗。禹留百越与涂山军驻守三苗边境文山,以防苗军侵入。但不久百越侯母亲病逝,百越侯回国守孝,因此只剩下涂山一军。消息很快被驩兜探得,他认为复国的时机已到,便再次向苗伯借兵。三苗此时虽也大军压境,兵力不足,但为了牵制禹军,分散禹的兵力,仍借五千兵给驩兜,使元气大伤的驩兜军又气势汹汹地杀回封地。
涂山军因寡不敌众,被杀得节节败退,一直退到青龙山。好在这青龙山前面有一河,河水原本不深。涂山侯来后,连日大雨,河水暴涨,驩兜军不得渡河,使涂山军暂时守住了青龙山寨。但近日天气放晴,河水渐退,驩兜立即督军强渡。他认为此战若取胜,便可再回都城玉邑号召原来的部属复国。故这是关键的一战,双方各不相让,一时杀得天昏地暗,河水染红。
因河水已不甚深,驩兜军前锋兰进已登上东岸,涂山军抵敌不住。驩兜又在西岸亲自督军渡河,军威正盛。就在这关键时刻,朱虎赶到。他立即领军从西北方杀入,冲进敌阵。驩兜军正在渡河,那料到敌方援军杀到,顿时大乱。朱虎军如虎入羊群,一时无人能当。涂山军见有救兵来到,也士气大振,亦驱军反攻。
朱虎奋力冲杀,见驩兜正在前方,立即策马上前欲擒驩兜。驩兜部将郭英上前抵住,两人杀在一起。斗了二十余合,郭英料敌不过朱虎,只好护着驩兜且战且走。驩兜见此情景,又一次感到失望,心想:“涂山侯本来兵微将寡,我正要胜他,却天降大雨,不便厮杀,后又河水猛涨,将我军阻住。今日方得水退,正好渡河,却又来了朱虎,使我功败垂成。难道真的是我没做好事,上天要惩罚我吗?我为官数十载,位居三公,因一念之差,背叛朝廷,今若死在朱虎手下,徒惹人笑话,看来还不如自尽好。”他正惊慌之际,兰进引一军来救。
兰进本奉命引军渡河,已杀败涂山军,正想擒涂山侯,却见西岸喊声大震,敌军有援军杀到,形势逆转,只得丢下涂山侯前来救主,正遇朱虎追杀驩兜,便大喝一声:“休伤吾主!”举斧对准朱虎便砍。朱虎以剑相迎,两人斧对剑杀在一起,使驩兜逃得性命。郭英见有人相助,亦领军杀回,二人合战朱虎。朱虎行军疲劳,且军士数量不及驩兜军,一时难敌二将,只得引军后撤。眼见远处又一军赶来,心想:“来者若是敌军,今日性命休矣。”定睛一看,却是涂山侯担心朱虎有失,火速赶来相助,与朱虎合兵一处,大战驩兜军。忽然后面喊杀声又起,伯益亦引大军赶到,见朱虎、涂山侯正与驩兜军激战,忙上前接应。兰进、郭英见敌军又有大队人马杀到,只好引军退回营中。伯益与朱虎因军士远行疲劳,也不追赶,让军士安营休息,当日无话。
再说驩兜军回营,人人惶恐不安,都说朝廷军厉害,难以抵敌。驩兜亦非常忧虑,只好召集兰进、郭英等人商议。突然有一军来归,打的是胥敖国的旗号。驩兜仔细一看,认出来者是原青龙山守将文成,非常高兴。
前次禹军进剿时,各地方军都已投降,只有这青龙山文成不降,但因孤掌难鸣,只好带领手下二千人逃亡三苗边界,今见驩兜杀回,便领军来归。
次日清晨,伯益领大军来驩兜营前叫战。驩兜让文成、兰进、郭英三将领本部军迎敌。
两军排开阵势,也不搭话,便各自杀向对方。朱虎正遇兰进,熊罴抵住郭英,伯益亲战文成,六员猛将捉对儿厮杀,双方军士也各自奋勇,喊杀声震天,战斗非常激烈。双方战了大约半个多时辰,驩兜军渐渐抵敌不住。郭英心慌,被熊罴觑个破绽,一斧砍于马下,上前取了首级,却回身来助朱虎战兰进。兰进本已敌不过朱虎,见又来了熊罴,拔转马头欲走,被朱虎赶上一剑刺死。众军士见两员主将战死,顿时大乱,各自逃命,朱虎、熊罴也不追杀逃亡军士,立即领兵来找驩兜。
再说伯益与文成来回厮杀,两人都年轻力壮,各自施威,越斗越勇。斗了百余回合,不分胜负,一直杀到一个小山坡上。不料文成坐下马突然失蹄,将文成掀下马来。文成自以为必死,岂料伯益不但不杀他,反而倒退几步。
文成站起身来问道:“两国交兵,各为其主,汝为何不杀我?”
伯益道:“将军武艺高强,乃世之英雄。一时马失前蹄,非将军无能。我若趁此下手,算什么好汉!”
文成见伯益如此信义,心想我早就听说尧舜都有盛德,朝廷本无过错。三苗无端反叛,驩兜乃是奸佞之臣。我为他臣子,保他只是尽臣责。上次战败,各地军将都已投降,唯我未降,可算是尽忠于他了。今又为他苦战这许久,不幸马失前蹄。伯益若要杀我,我早已命归黄泉。如今他不杀我,我又怎好再去杀他?看来倒不如归顺了朝廷。想到这里,他双膝跪下道:“将军如此信义,末将情愿归顺朝廷。”
伯益本是有意感化他,自然闻言大喜,立即上前扶起他道:“将军深明大义,伯益回朝必奏明天子,为将军请功。”说完便令部将带他回营歇息,自己却引兵去敌营捉拿驩兜,正遇着朱虎、熊罴,几人合兵一处。驩兜营寨已被朝廷军攻破,守营军士皆已投降,却不见了驩兜。只好找来投降军士询问,方知他已夹在败逃军士中逃得不知去向了。
伯益见战斗已经结束,便打扫战场,犒劳军士,论功行赏,并抚慰百姓,百姓无不高兴。伯益把地方事情处理好后,仍留涂山军暂驻胥敖疆土,然后回军。
再说三苗大将陈良据守东陵山,他扼住险要,使禹军不得前进,并率军将时常偷袭禹军。禹不但没有攻取东陵山,向关还因探查敌情,中埋伏身亡,一时再无人敢深入山地探查。不觉又过了二月余,大家正在忧虑,尧却派舜来犒军道:“天子念众将士长期在外征战劳苦,特派下官来慰劳,并希望众军士奋勇杀敌,早日荣归,”
伯禹先向舜报告了军情,然后道:“这东陵山地形险要,陈良防守严密,久攻不下,有负圣望。今虞舜先生来此,正好为我军出个主意。”
舜沉思了一会道:“这东陵山地处险要,据此可在军事上掌控有苗全境。此山西云梦,东彭蠡,北临大江,地形非常复杂。山上森林茂密,周围居民众多,又乐于为他们利用,攻之不易。但三苗经过多次失败,陈良已兵微将寡,只能据险扼守,无力与我军正面交锋。我们若在此与他纠缠,则耗费时日,难以取胜,故不如引兵攻打梦溪。梦溪往南便是长沙,长沙乃三苗都城,我军若取得梦溪,长沙则为一孤城,以我军雄厚兵力攻破长沙不难。只要破了长沙,则苗君可擒。同时,对梦溪攻打得紧,若陈良出东陵山来援梦溪。他只有那点兵力,再分兵梦溪,则东陵山必然兵力不足,我们可出奇兵偷袭东陵山,然后夹击梦溪,陈良可擒。”
伯禹道:“陈良乃智士,我若攻梦溪,他必出东陵山收恢云梦等失地。这云梦与彭蠡都是三苗故土,我军走了,那里的诸侯必然又倒向三苗。”虞舜道:“汝若攻梦溪,陈良有三种选择,一是救梦溪,那是下策,汝可于路截杀,必获全胜。他若不救梦溪,而去收复云梦,牽制我军,这是中策。那就必须认真对付。可速令玄元取东陵山,端其老巢,断其归路,然后汝再回军与玄元-起击陈良。陈良这点兵力,离了东陵山,暴露于原野,那也就不经打了,汝仍可获胜,但要多费时日。他若仍按兵不动,固守东陵山,一面继续挠乱我后方,一面派人去云梦,彭蠡原三苗失地,动员诸候再反。重组兵力,这就值得忧虑了。汝必须用离间计,让苗君将他调离东陵山,方可对付。”
伯禹、伯益听了顿时大悟。送走舜后,果然移兵梦溪。
再说陈良早在梦溪筑有工事,并由部将覃武守护。伯禹领军围住梦溪,连日攻打,覃武却坚守不出,伯禹久攻不下。陈良得到消息后却并未前来援救,只是派人传令覃武继续坚守不出,并强调守住梦溪就是功劳,他自己果然仍一面坚守东陵山不出,一面派人游说原三苗诸候再叛朝廷,重组兵力,与禹决胜负。
禹见陈良不出,心想,果然如舜所料,于是派人暗中散布谣言,说陈良本是炎帝族人,与朝廷素有联系,对上次撤换他的大将军职位,又心怀不满,于是拥兵自重,并正与朝廷和议,朝廷答应若平定了三苗,封他为苗候。所以禹不取东陵山而攻梦溪,取长沙。陈良却不来援救,只在山中观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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