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晨听得有点专注,他似乎置身于这个情境之中……
林雨霏声情并茂的继续着:“就在小姑娘感到危机四伏命不久矣的时候,一个人已然走到了她的身旁。……”
这时林雨霏停了下来,她看了看陈晨,仍然用吕思梅的声音说:“陈晨你想一想,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你知道那个身处险境的姑娘又是谁吗?”
陈晨睁大了眼睛依然傻傻地看着林雨霏的扮相,他的眼睛似乎明亮了起来,但很快他的目光又暗淡了下来。林雨霏对陈晨的每一个眼神,因为她知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一个人的眼睛里完全可以了解这个人的心里世界,进而能知道一个人的所思所想所有的思想动态。林雨霏的心里有一点希望,她知道陈晨刚才在他模糊的记忆中想起了一些什么?但紧接着想起的事情又淡出了他的记忆。这是陈晨的记忆与忘却在频繁地交替更迭着。只要出现了这种交替更迭就有唤醒陈晨记忆的希望。因为以前的陈晨始终处于一种病态,要么牢牢地记住某一件事,就像千百次地重复他刻在墙上的话语那样;要么忘记所有的事情如他和吕思梅的前情旧爱以及他与林雨霏的青梅竹马……。这也是陈晨最典型的症状。
“陈晨,你在好好想一想,你去没去过一个地方,遇没遇到一个姑娘?”林雨霏提问着暗示着。
陈晨仍然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林雨霏,摇了摇头。
“陈晨,你再好好地想一想?那个身处险境的姑娘是不是和我一个模样?”对于她的暗示陈晨仍然摇了摇头。
林雨霏捡起了地上陈晨扔的毛笔,蘸了蘸墨,在墙上空余的地方又写上了那个姑娘挖野菜时的唱词:
山清清,
水盈盈,
芳香的花瓣儿身旁飘,
身旁飘;
小草柔柔迎风向我把手招,
点头示意笑笑笑。
风徐徐,
云飘飘,
含香的风儿让我去寻找,
去寻找;
篮子满满心高兴双眸远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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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陈晨的潜意识里,只要墙上有的字他必须念出来。林雨霏写一个字他就念出一个字。林雨霏又接着写道:想一想,那个姑娘是谁?出现在姑娘身旁的那个人又是谁?最后那个人让姑娘脱险了吗?
陈晨一个字一个字念着,直到林雨霏写完停下来。而陈晨的朗读声没有停下来他又接着重复起来。
林雨霏多么希望能用这种诱导性的方式让陈晨想起那个女孩子的甜美歌声和她的名字啊?……
这时陈世昌夫妇已经从林家回来了,两个人默默无语静静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
林雨霏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陈世昌和朱颜玉便说:“伯父,伯母您二老回来了。”
两个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雨霏,陈晨的病情有起色吗?”朱颜玉关切地问。
“没有看到什么起色?伯母,您不要着急,陈晨病的这样重,不能马上就看到成效,不过您放心,他会慢慢好起来的。”林雨霏说。
“是啊,正如雨霏所说的那样,都病到这种程度了,能马上就有起色吗?你不要太过着急了。相信雨霏,她一定能把陈晨的病给治好的。只不过是个时间的问题。”陈世昌说道。
“伯父,伯母我先回去了,今天我和陈晨就进行到这里,明天我会准时来您家陪陈晨的。”林雨霏说。
“孩子,让你受累了。”陈世昌说。
“伯父,看您这话说的,都是自家人,您老人家和我还客气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伯父,伯母,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我也应该告诉一下我的父母陈晨现在的情况。”林雨霏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留你了,代伯父伯母向你父母问好。”陈世昌一脸微笑说道。
“伯父,伯母,我会的,我走了。”
陈世昌和妻子要送林雨霏被林雨霏拦住了:“伯父,伯母,您二老可不要这样,我是晚辈,您这么客气倒显得生分了。您坐,您坐,明天我还会准时来陪陈晨的。”林雨霏说完向门外走去。
朱颜玉望着林雨霏的背影说:“多么懂事的姑娘的啊!”
第二天,林雨霏按时来到陈家,继续照料陈晨并配合着她的心理疗法。
陈晨的病情与昨天相比,没有丝毫起色。林雨霏一点也不灰心,她就像一个小保姆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继续以吕思梅的角色开导着他。和陈晨聊天、讲轶事、谈境界、话人生、叙梦想、说抱负……无论林雨霏怎么讲,陈晨就是一言不发,傻傻地坐在床上,两眼直愣愣地望着墙,似听非听、似懂非懂、若无其事、心不在焉。
林雨霏这次没有提及那个姑娘与那个人在山林间的邂逅……
陈世昌夫妇今天不在家,林雨霏知道两位老人有意躲出去的,以方便她对陈晨的照料与心理治疗。
此时林雨霏又在实施另一套治疗预案。我何不来个重施故计?她想到这里脸上顿时觉得热热的,内心燃起了羞愧之情。可是为了救陈晨她已经毫无顾忌了。
林雨霏学着吕思梅的声音:“陈晨,我是吕思梅,陈晨,我是吕思梅,我就是你那个朝思暮想的吕思梅,你看着我的脸,你看啊?现在吕思梅就站在你的面前,难道你忘记我的千缕温馨和你的万般爱意?难道你就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纵然你已忘却了我们之间的千言万语,你现在说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那都是对我来说都是莫大的安慰与欣喜!陈晨你说话呀?说一个字也可以?”林雨霏摇晃着陈晨的胳膊。可陈晨仍无反应。
“曾经多少个浪漫的日子?多少个花前月下?你我携手同行,共享欢乐年华!”林雨霏说的有些激动而陈晨依然无动于衷。
林雨霏这时拉上了窗帘关好了门,面颊绯红心跳怦怦:“陈晨,今天只有我们两个在你的卧室里,只要你不嫌弃,只要你愿意,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陈晨,你听到了吗?”林雨霏说完猛地将陈晨搂入自己的怀中,让陈晨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口上。让他听着感觉着自己那怦然狂跳的心。
林雨霏想用这种方式进一步刺激陈晨那病态的神经。接着她向陈晨疯狂的吻了下去……
激情之下的林雨霏没有觉察到陈晨的任何反应?可激情消退后,她感觉到陈晨对于自己的狂吻无动于衷毫无感觉。她觉得自己是在吻着一个木头人、一个机器人、一尊冰冰冷冷的雕像。她的吻在陈晨的身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哪怕是一点点?
热情的亲吻换来的是冰冷的回应,林雨霏激情顿失,羞涩与失落越发强烈。那是一种被不屑一顾被置之不理被不予理睬的感觉,更是一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她此刻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像败下阵来的士兵,垂头丧气,静静地坐在陈晨的身旁,眼睛噙满了泪水。
又过了一会儿,林雨霏澎湃的心趋于平静。自己又耍起了小姐脾气,来了以往的任性。自己怎么和陈晨这样的病人一般见识呢?自己曾反复叮嘱自己对陈晨的病情一定要有耐心,急于求成是没有用的。怎么这么一会就给忘记了呢?她想到这里,心情好了许多,没有刚才的难受滋味。
“陈晨,你记不记得你救了那位姑娘后,你们彼此之间有了好感,当你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正值中秋佳节,皓月当空,你开着车子和那位姑娘来到她曾经挖野菜的那个地方,也是你曾经救过她的那个地方。你们之间有一段话语:‘明月皎皎当空照,银辉万里映心中;山曾迢迢,水曾迢迢,山水迢迢路遥遥;两心也曾万水千山咫尺天涯,天意巧安排,险境偶遇间,冥冥千里姻缘一线牵,遂心亦依依,情亦连连,钟情而彼此眷恋,那是月老许你我一世姻缘!彼此不需要刻骨铭心的话语,也不需要海枯石烂的诺言;需要的是丝丝缕缕的牵挂、缠缠绵绵的思念、点点滴滴的爱意和时时刻刻的情牵;两心依旧永不言变!’陈晨,你知道这些话语是谁说的吗?”林雨霏仍然以诱导性的方式问着陈晨以达到唤醒他记忆的目的。
陈晨依然心不在焉,两眼直直,愣愣傻傻的样子。
何时能唤醒他那处于休眠下的记忆?何时能解开他那心灵深处的死结?何时能抚平他那精神上的深深创伤?何时能擦干他那两眼蕴含悲切泪痕?何时能温暖他那颗冰冷的心田?那无疑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和一个久久的等待,等待着老天赐予,等待着奇迹显现!林雨霏又何尝不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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