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硫磺珠爆发出耀眼的白芒,天空上赫然又出现了霏雪的影像,白狐,又是白狐,我心中灵光闪现,难道这霏雪与晴明之母葛叶还有什么关联不成。(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
突然自心底里响起一个迷茫的声音,“你是谁?”
我凛然而惊,领悟到是霏雪在与雪姬对话,这种纯粹以意识流的对话,凡人用耳朵是听不到的,难怪会在我心底里想起,可问题是我如何能够感应到,莫非真的如安倍星罗所说,这些日子以来与这些妖魔鬼怪交锋斗法,激发了身体内潜藏的灵觉?
想到此我不由得望向安倍枫吟,只见他一脸茫然的呆望雪姬与硫磺珠,对霏雪的言语竟像毫无感应。
只听雪姬幽幽的叹了口气,也运用意识流与霏雪交谈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记得我了吗?葛叶姨妈一向可好?你,你怎么也沦落到式神的下场。”
“葛叶?”霏雪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我清晰的感觉到她意识流的波动,“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时间太久了,记不得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连自己的娘亲都不记得?你是九尾狐葛叶的亲生女儿啊,更是安倍晴明同母异父的姐姐!”雪姬神色激动的呐喊道,看来因着晴明的关系,她对霏雪具有一份特殊的情感。
霏雪露出痛苦的神情,“不要再来迫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更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天空中巨大的白狐影像突然抱头打滚,与那日守鹤的情形如出一辙,我心下微凛,失声道:“又是‘断忆劫’!”
雪姬闻听浑身一颤,转过头用冰冷的眼光瞪视我,质问道:“你听得到我们的对话?”
我正要答言,霏雪插口替我辩白道:“我虽不认识你,但感觉你是真心关怀霏雪,那就请不要难为无情,霏雪现已认无情为主,并且有预感只有她才能助我找回迷失的自我。”
“霏雪你言重了。”这尚是我首次与霏雪直接对话,心中泛起一股新奇而复杂的感情,也运用精神力,以心语说道:“无情从来就不是你的主人,也没想过要做任何人的主人,如果这世界上所有的关系皆是平等的,那才是无情心中所愿。”
雪姬愣愣的听着,仔细审视我半晌,方讶道:“你绝对有做阴阳师的资质。”
此话在我听来殊无一丝兴奋,遂横剑当胸苦笑道:“无情向来所持的,便是手中利剑,从未想过役使他人。”
雪姬感受到我的诚恳,抬首望着上空的霏雪影像,深有感触的说道:“如果还是当年那个人,即使被他日日役使,也是一种幸福啊。”
一直都在强忍痛楚的霏雪突然说道:“你是雪姬?我虽想不起来与你是何关系,却依稀记得当年在安倍晴明身边确实有过你这样一个式神。”
“我是式神。”雪姬别开眼光,仿佛停留在某个无人可以到达的地方,轻轻说道:“但我与晴明之间并不是主仆关系,只因一切皆是我心甘情愿。”
安静的表情,淡然的神态,这冷漠女子缓缓道出心底深蕴的感情,令人看着有一股说不出的心疼。
“心甘情愿?”霏雪叹了口气,黯然道:“我早已忘了自己是如何成为式神的,但可以肯定绝不是你那种缘由,所以你不知要比霏雪幸运多少,虽然曾经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但你还拥有丰盈的回忆,而我与守鹤他们,拥有的都是最不堪的过往。”
这话也没错,如今的霏雪虽然自从断了七尾以后,就与小泉家族的阴阳师失却了主仆联系,但她也并未找回迷失的本性,她的回忆里,都是被役使的那些日子的残忍与血腥。这正是她长久以来痛苦的根源,也由此可见霏雪的本性并不坏,恶人是从不会对曾经的为恶不堪回首的。
雪姬目光中也流露出怜悯的神情,想来是被霏雪的出现激发了故人之情,动容道:“不管怎样,我都会帮你找回曾经的记忆,葛叶姨妈如今下落不明,冲着上代的情谊,我就有责任全力助你,就算回去请出我母后,也是在所不惜。”
霏雪的影像俯身冲着雪姬站立的方向拜了三拜,这才悠悠的扩散,消失不见,而雪姬手中依然是那颗恢复原状的硫磺珠。
雪姬沉思半晌,缓步走至我身前,摊开手掌言道:“我们做妖的,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感应力,霏雪既然说你能够助她找回自我,那还烦请你继续好生照看此珠。”
我郑重的自她手中接过宝珠,随之接下的更是一份信任与承诺,心下有种失而复得的欣慰,还有份不可推卸的责任,故这珠子被我藏于怀内似有千斤重,沉甸甸的压迫着胸口,宛如目下的心情。
不必再用心语交流,我眼光一一划过不明所以的场内众人,对着雪姬开口说道:“娘娘可有让守鹤恢复清明的办法?”
雪姬淡淡一笑,若冰湖破春,美不胜收,“你既是霏雪的朋友,我们便以平辈论交罢了,什么娘娘不娘娘,叫我雪姬就可。”
她见我含笑点头,方继续说道:“如今这守鹤已被我的独门密咒‘困妖幡’缚住,即使有人再隔空作法役使于它,也不能助它脱困。只是我作法令它恢复你们初见它时的清明不难,若想解开那‘断忆劫’找回曾经的记忆,继而脱离‘月影の魂’的掌控,却是不那么容易。”
我心中一动,忍不住追问道:“雪姬你既然是与晴明公同时代的人,难道也不知晓解开‘断忆劫’的方法吗?”
雪姬摇了摇头,苦笑道:“自来劫咒都是所有咒术中最为厉害的,并且对施咒人的灵力修为要求也是极高,只因一般的咒术,再厉害不过是以对方的血液为引,而劫咒却是以其命中注定的劫数为引,这就需要阴阳师具有未卜先知、偷天换日的功力方可施展。此咒一旦发动,便算大罗金仙、漫天神佛也不能幸免,解法只能从施咒人身上找寻,哪怕是安倍晴明复生,也未见得能够破解。”
我心内顿时凉了半截,雪姬将她冰冷的手掌按在我肩头,安慰道:“天下间没有绝对的事情,更没有无法可解的咒术,那守鹤与霏雪既然都是中了‘断忆劫’,解法还得从小泉家族内部找寻。没想到当年默默无闻的小泉印月,居然隐忍到晴明死后方才崭露头角,不知道的后人竟以为他与晴明在同一时期并驾齐驱,真是笑话。”说到此她冷哼一声,动了真怒,“我就不信发动我整个雪族的力量,还攻不下一个区区‘月影の魂’。”
“还请雪姬娘娘不可妄动。”安倍星罗的声音突然插入其中,急急的说道:“先祖晴明公曾留有遗训,着令后世子孙不得倚仗娘娘身后的雪族势力。”
“这是为何?”雪姬皱了皱眉,不悦的问道。
星罗上前几步,温和的解释道:“这也是晴明公对子孙的厚望,不仰仗外力,就没有人会生出依赖懒惰之心,只有万事靠自己,才能一代更比一代强。”言罢他叹了口气,颓然道:“不过近些年家族势力逐渐没落,族内没有灵力超绝的继承人来支撑,这才萌生了有请中土武人来此研商灵武双修的主意,此举已经有违祖宗遗训,若再惹得雪姬娘娘的整个家族出动,我们这些无用的后世子孙岂不是成了欺师灭祖的千古罪人了。”
雪姬愣了愣,无奈言道:“此事暂且缓过一边,我先来对那守鹤施法。”
我一直在等的就是这句话,率先跑到恢复成狸猫大小的鹤鹤身边,这时它身上的符咒已经隐入了身体之内,犹如一副无形的枷锁,若不运功发力,符咒再不轻现。
我爱怜的抱起它,正要说话,谁料守鹤将口一张,奔我喷出一道火箭。
饶是我没有防备,但杀手保命的本能尚在,千钧一发之际我脖颈疾向侧拧,双脚发力一个后空翻,同时右掌将守鹤的嘴巴捂住。这几下作为,谈讲起来有先有后,其实行动之时几乎是同一时间进行,有若兔起鹘落,电光火石之间那火箭贴着我左侧发鬓擦过。
我定住身形,耳听得众人一阵惊呼,突然感觉眼前发丝散落,原来那道火箭呼啸而过之时,竟将我束发的包巾烧毁。
蜿蜒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直垂于地,易水寒失声大呼道:“无情贤弟,原来,原来你竟是名女子!”
我咬了咬唇,尴尬的抬起头,先望向人群中的温子曦,见他一脸坦然的对我露出温和的微笑,毫无惊诧之色,不禁心下大奇,继而转向易水寒,唯有硬着头皮苦笑道:“大哥不会因为无情乃是女子,便心存轻视,不再论交了吧。”
易水寒一愣,收了讶色认真的道:“贤妹说的哪里话来,只怪做哥哥的粗心大意,不曾察觉,若早知你是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断不会粗糙待你。”
“大哥一直都对无情很好。”我露出会心的微笑,由衷的说道:“只是身为女子,在这风雨飘摇的江湖之中无法肆意纵横,故才易钗而弁,并非有意欺瞒。”
易水寒哈哈大笑,洒然道:“大哥得能有你这位奇女子为义妹,真是开心,二弟还不过来重新见礼,从今以后无情就是我们的三妹了。”
“情妹有礼。”温子曦依然挂着那个暖暖的微笑,看我的目光如水般温柔,揶揄道:“易大哥自到了这里,少有如此开心,看来你这个妹子比之从前的弟弟更加惹人怜爱。”
易水寒闻听正色道:“子曦之言不假,无情身为男子之时便慷慨豪迈,如今知晓原来是女儿身,则更加令人敬佩,身为女子,却无一丝矫揉造作之气,简单随性,当真难得。”
我面上微微一红,赧然道:“大哥若是再要这般夸赞无情,恐怕小妹就要露出女儿家的羞态了。”
“哈哈哈!”水寒仰天长笑,神情愉悦,子曦等众人也均忍俊不禁。
安倍枫吟一展折扇,怡然说道:“我与星罗是早就知晓,身为阴阳师,若是连个人最基本的灵魂属性都堪不破,那真是枉为修炼一场了。”
我听得暗自点头,难怪他与星罗淡定安然,心道原来如此。雪姬身为妖,自然如我初见守鹤时那般,能一眼看破我的性别,只是那温子曦,竟也好像早已知晓似的,当真令人费解。
司徒衍跳过来,毛手毛脚的收集雪地上散落的断发,这孩子知道我一向对长发爱护有加,故不舍得地上的弃物随风消逝。
我来到雪姬身边,将怀中的守鹤递到她眼前,“还请雪姬施法还我们一个天真无邪的小鹤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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