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郁星 > 第十九章至二十章

?    第十九章情场失意

    收到沉月的信,离放假还有三天,郁星便打消了去接沉月的念头,而是准备按沉月的安排,直接到她家里去同她父亲联系学气功的事。她说等她回来,还要同他谈去海南的事。她再次希望郁星别忘了海南梦。郁星知道沉月那爱的天平已向他倾斜着,只是尚未把最后的话说破。现在是关键时候,决不能操之过急,只要沉着、冷静,用蚂蚁啃骨头的精神去攻克爱的堡垒,就一定会稳操胜券。这次郁星没有去接沉月,除了沉月的劝阻,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那就是郁星经济太拮据,到沉月学校去一趟,至少要花去四五百元,自己每月的工资不过百多元。郁星现在才更深的体会到,金钱是多么重要,无论多浪漫的爱情,没有物质的基础,也终归是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

    当沉月考完最后一堂,同于信在百货大楼买东西准备第二天回家的时候,郁星已第二次踏上了去沉月家的路。郁星并不知道,在沉月母亲的心中,他是最不受欢迎的客人。尽管如此,这位母亲还是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他,而且那热情劲比第一次更甚。但郁星毕竟还是看出了她内心对他的厌恶。郁星来的当晚,他就决定第二天就离开,他不愿在这不受欢迎的家中久住。

    沉月的父亲十分和说话轻言细做事也是慢条斯成天除了练功、看有关气功方面的书外,家务事从不沾手。在郁星眼里,这是一个对什么事都提得起、放得下的人,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沉月的父亲叫郁星回家多联系一些学气功的人,并告诉他要适当收一点学徒费。老人叫郁星过春节后,把联系的情况告诉他,他争取在明年阴历三月份来郁星家乡传授气功。

    第二天,吃过早饭,郁星便告辞了。这次来沉月家,他只字未提和沉月的关系,同沉月的父亲也没谈此事,但郁星和这个家庭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感觉。他明白,除了沉月本人,这个家的其他成员都对他没有好印象,瞧不起他这个农民的儿子,一个穷教书的小学教师。在回家的途中,一种强烈的自卑感笼罩着他,他觉得自己真是“蛤蟆想吃天鹅肉,”俗话说:“龙配龙,凤配凤,推屎虫配打屁虫”,自己和沉月不是同一阶层的人,要想冒险攀高枝,就要准备摔下来,摔得粉身碎骨。可郁星现在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他要把青春和爱情作孤注一掷。郁星把头服在车窗上,任外面的寒风呼呼的吹,他的心在滴血,他紧闭嘴唇,默默地将涌到眼眶的泪水咽下去,他心中充满了恨,他恨不能一拳砸碎脚下这个小小的天体------“我是一条天狗呀,我要把月来吞了,我要把日来吞了,我要把一切的星球来吞了,我要把全宇宙来吞了,我便是我了!”诗人啊,不也是满心的积怨、满腔的愤怒么!诗人在呐喊声中站立起来,站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站成一个全新的自我,那气吞万里如虎的磅礴气势,是创造世界的英雄的真实写照。

    “面对人生事业的伟大选择,一切个人的恩恩怨怨都要抛弃”,沉月的话又在郁星的耳边回响。海南那一片神奇的土地又浮现在眼前,那遥远的南国,该是生命的绿洲,那新奇的世界该是自己未来宽广无边的乐园。如今,只有海南梦才使他在爱的痛苦中寻到一点安慰。要改变自己的境况,只有勇敢的迈出去,到时代的浪尖上去拚杀,才可能创造人生的辉煌。如果有那么一天,失去了这一份爱,恐怕只有投奔海南,在风风火火的日子里,在冒险家的乐园中去忘记过去,忘记感情的伤痛。

    到了县城,郁星在车站一家旅社住下来。这是一家私人旅社,一楼一底的木板瓦房,他住在楼上一个单人间,室内光线暗淡,一床一桌,还有一个水瓶,一个洗脸盆,除此之外,在无别的东西。墙角还悬有蛛网。刚进来,满屋都弥漫着一股霉味,显然已好久没人居住了。郁星倒觉得住在这里挺安静,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正好慢慢清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可以由着自己静思默想,这环境正合了他这种抑郁型的性格。他洗了脸,便躺在床上,眼睛望着窗外,镶嵌在窗里的天空,是灰白底色上,又翻卷着墨黑色的云块,那云块一会儿象黑色的深潭,一会儿又象一座森林,一会儿则象一匹狂奔的骏马------郁星想起第一次流浪归来,躺在停车场的垃圾堆里的情景,那晚上要不是碰上了田杏老师的丈夫郎奇师傅,说不定就要在垃圾堆里过夜。转眼,距现在又是七八年了。那个停车场上新建了一座丝绸厂,是目前本县最大的企业。还是第一次到沉月家里去时,郁星给一位老师送一封信去停车场,才知道那里已变成了厂房。郁星从床上爬起来,站到窗前,向厂房的方向望去,心中回忆着自己有生以来那些“伟大经历”,那时,自己还没有认识沉月,还不知道世上有这么一个女孩,会如此强烈的占居着自己的心。“沉月该放假了吧,她会不会今天回来?”郁星忽然这样想,便决定到码头去等从上水下来的船,说不定会出现奇迹,倘在码头接到了沉月,那岂不是上帝的安排么?

    阴云漠漠的黄昏,郁星穿过古城门,来到码头前的石梯上,这里挤挤挨挨站满了候船的人。一些卖水果的贩子在人群里沿石梯上上下下。郁星先是在候船室的公布栏里看了轮船的消息,今晚有四艘从上水来的客轮将要在这里靠岸,最后一艘是晚上十点半到达,最早的马上就到了。郁星沿石梯而下,直走到趸船前的铁门边。

    西边的天空焚烬了最后一丝晚霞的时候,从上水下来的第二艘客轮又靠岸了,郁星一脚站在石梯上,一脚跨在连接趸船和岸边的跳板上,眼睛注视着从船上下来的每一个客人,直到最后一个旅客走下来,他失望的退下来,依旧坐在石梯上,眼睛漠然的望着江面上迷离的船灯渔火,看着刚才靠岸的船又在汽笛中启航东下,他似乎置身在一片凄风苦雨中,在期盼着美好的未来。他爱沉月,全身心的爱着,他感觉到自己全部的青春热血都在为着一份爱而飞洒,他在用坚强的意志、顽强的毅力铸就这爱的基石,任何一个姑娘知道有一个男儿如此真诚、如此火热、如此强烈、如此坚定地爱着她的时候,都不能不为之动心。此时此刻,郁星就象一尊矗立江心的灯塔面对风暴兀不为动,这是爱的灯盏,在期待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只红帆船。要是沉月突然出现在眼前,他会真的欣喜若狂。

    郁星要坚持到最后一艘船上的最后一个旅客走下来才甘心。他一份真正的是要用热血去浇灌、用生命去捍卫的。要在青春的岁月,采撷爱的果实,如同去夺取丰收一样,要付出艰苦的努力。郁星把沉月比作是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未来,自己生命的精华,他是在为理想而战,为未来而战。他觉得今晚,自己很崇高,很伟大,因为自己是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伟大的使命,今晚的期待,是对未来的期待,是创造生命的价值。在郁星的心中,沉月就是那灿烂的太阳,明媚的春光,鲜艳的花朵,美丽的湖泊------她是一切美的化身,只有沉月,才能使郁星的世界灿烂辉煌。

    他就这样期待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时间已到了晚上十一点半,最后一只船上的最后一个旅客也迎着郁星的目光上了岸。尽管这期待最终失望了,他郁星却是怀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满足感返回住地的。

    郁星在旅社刚躺下,看看时间已到了十二点二十分了,他正准备睡觉,忽然有人敲门。还没等他来得及询问,门却开了,旅社的老板娘笑着走了进来,问他为什么这么晚了才回来?还问他瓶里有没有开水,晚上需不需要喝茶,需不需要加被盖,非常热情。郁星见老板娘服务态度好,也就不客气的要了一床被盖。老板娘还问他出门办了些什么事,是不是购年货?又问他是干啥的,成家没有,有了几个孩子。末了,老板娘从衣袋里摸出几张明信片,问郁星买不买,她说这些明信片在外面买不到。说着,老板娘站起来,将明信片放在桌上,然后说:“你先看看,我等会儿再来。你觉得可以买,我们再谈价。”说罢,老板娘带上门出去了。

    郁星坐在铺上,将加的被盖折叠起来放在身后靠着,然后怀着好奇心拿过老板娘放在桌上的明信片。这些明信片着实让他大吃了一惊,一共五张,全是女人的**照。郁星从未见过女人的**,听说近几年,在一些小县城有放黄色录象的,但他也从未看过。对女人神秘的**,他只能是凭书上的知识加以想象。他拿着这些照片,不禁手都在打颤,一种奇异的感觉掠过全身,血液在慢慢的涨潮,他睁大眼睛,仔细地看,他从那丰隆的Ru房往下看,最后盯住那撮黑森森的毛丛,并努力张大瞳孔,想从那毛丛里再发现点什么,直看得周身发麻、发胀、发抖,他已明显感到自己心跳加快,血液猛涨------一阵激动、紧张的情绪过去后,心渐渐平静下来,这时,郁星便开始想象搂住女人**的滋味,想象如何将自己的小弟弟插入那毛丛中,这样想着,下面的小弟弟早已盎然挺起。这时,老板娘又笑盈盈的走了进来。“怎么样,要不要?”老板娘眯缝着眼,神秘兮兮的问。

    “多少钱?”郁星问。“最低价,每晚二十元。”“什么?”郁星吓了一跳,他方明白了这是卖娼的勾当,嘴里连连说:“不,不,我不要。”老板娘见他这副模样,大笑起来,说,“你这年轻人,是嫌贵了吧。一点不贵,包你满意。”“你这是开黑店。”老板娘又放声大笑起来道:“这是什么年头,你思想还这么保守?看你文化不浅,怎么就不懂得珍惜青春。看你也有二十五六了吧,没尝过那玩意儿我才不信。何必装正经。你不要也不勉强。送你一张,你可别对外人讲。”说罢,老板娘丢给他一张,自个走了出去。

    “二十元,多便宜。”郁星想,仅花二十元,就能尝到女人味,那可是自己有生以来从未领受过的禁果。“食也,性也。”人都有七情六欲,想想佛洛伊德的理论,自己是不该压抑自己的性的。只要二十元,自己就能由一个童身变成真正的男人,就算宿娼,又有什么错?这是生理需要啊。郁星这样想着,一手拿着**照片,一手便玩起自己的小弟弟来。他俯卧在被单上,闭着眼,想象自己压着的是沉月、是丽丽、是村小那个代课老师程娉、是女中学生、是照片上的女人------

    第二天,郁星乘早上第一班客车回到了风雪弥漫的家乡。他仿佛是经历了长途跋涉,感到心力憔悴,当家乡的雪风吹打在脸上,他才仿佛从一场恶梦中醒来,回到了现实中。当他推开寝室的窗户,面对的是一遍银白的世界,从校园的操场望过去,外面的田野,远处的山峦,全都裹着厚厚的积雪,壮丽的雪景,大自然的奇观,该能慰藉那些孤寂的灵魂,还有什么东西能象大自然这样宽厚、仁慈、无私?校门外那一座凉亭似的小桥,就象雪野里的茅草棚,那里该住着一户人家,在风雪之中,那茅棚里该充满家的温馨、幸福。郁星第一次见到丽丽,就是在这桥上,那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从那时开始,郁星就开始悟得男女之情,开始编织爱的花环,开始了朦胧的恋情,到如今,整整十年,郁星却还从未真正体验过爱情的欢乐与幸福,有的是单相思的痛苦,是青春孤独的无尽忧伤。沿桥下的小河向东望去,不远处就是集镇,在茫茫雪野中静卧着的那一大遍房子,似乎很遥远、很静谧,你可以任意想象在那些房子里发生的故事。郁星是在那里认识沉月的,从此,便在他生命的长途中开始了爱之路的艰难跋涉------此刻,大自然以其宽广博大的胸怀包容了一切,一切的爱与恨都埋进了这个皑皑白雪之中。

    第二十章田杏归来

    一九八八年元宵刚过,田杏老师一家回来了,她穿一件紫色方格上衣,颈上系一根水红色纱巾,留着一头披肩发。久病刚愈,苍白的脸上透出淡淡的红晕,看去倒比以前年轻了许多,身材也瘦削了,似乎这才真正显露出人们常说的那种少妇特有的风韵。重返讲台那天,学生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她,她激动得热泪盈眶,只连连说:“我欠了你们的债,我欠了你们的债!”

    茵茵自从妈妈生病后,就到外婆那儿上学去了。开学了,茵茵便走了。郎奇仍同过去一样,长期在外开车,对田杏来说,女儿、丈夫不在家,家中的事便少了许多,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用在教学上。过去,她对任何事都不满足,仿佛世上的一切都跟自己过不去,这样一来,满心的积怨常向学生倾泄,学生也很难见她有好脸色。自这场大病以后,她全变了,差不多恢复到婚前的精神状态,工作上她可以心平气和的对待学生,在家庭生活中,她也可以象温顺的小羔羊一样依着丈夫,她把一切的一切都归咎于命运,她学会了忍受一切。在病中,她重新认识了丈夫,她觉得丈夫只是没文化,对她的感情是实实在在的,在丈夫的身上,拥有中国农民憨厚、朴实的品质,他有时在外面沾花惹草,不过是他文化低、加上干了开车这一行造成的。如今,这社会,男人坏,一些女人更坏,比起“文明阶层”的那些日嫖夜赌的男人,自己的丈夫在“作风”问题上,是最优秀的人物。“男人坏了,女人也可以跟着坏。男人嫖一个,当女人的可以去偷十个。这叫以牙还牙。他嫖,你莫吵闹,你偷,他也别想管。大家相安无事,照样和和气气生活,平平安安过日子。这就是现代的文明家庭。”这段话是田杏住院期间,同病室的一个四十岁的女人讲给她的,那女人还说:“男人没坏,你也就别坏。他坏了,你可别老实了,不要去死守什么贞洁牌枋,那都是封建的,思想要进步点。只要大方一点,不担心没男人来,如今男人都坏,你的钩离水三尺,他都会蹦起来咬你的钩。”田杏从这些话中,以为这女人是顶坏的女人,后来听护士说,那女人还是某县计生委的,她的丈夫是县精神文明办公室的主任。看来,那女人并不是田杏想象中的那种坏女人。

    女人的报复心也许比男人更强。女人要变坏,说不定也比男人更容易。田杏记得自己在生病之前,那次郎奇和她吵嘴,最后赌气离家出走了,她痛苦万端,心头的愤怒无法克制。本来,家丑不可外扬,然而,那晚上,她却把自己的一腔积怨全都向郁星倾吐了,在当时,她不是把郁星看作是自己的学生,而是当成朋友,甚至在她的潜意识里,闪过一个情人的形象------女人,有时就是那么危险啊,那晚,要是一个坏男人,一定很容易就可以占她的便宜,女人在痛苦的时候,只要你给她半丝的安慰,她就会全身心的投过来,要拿整个一生来报答你,这就是女人。那晚,她把自己的家丑倾吐出来,也算是不自觉的对丈夫的一种报复。

    报复归报复,郎奇依旧是那个郎奇。他对当教师的妻子不能说不爱,是妻子给他带来了荣光,谁都说他斗大的字识不到几个,却找了一个有文化的妻子,是前世的修造,是妻子给他生了个聪聪明明的女儿。他爱妻子,甚至有种敬畏的感觉。但他作为一名驾驶员,长期在外,穿南走北,也不免接受一些坏东西,一旦有花哨女子,只要能到手,他是不怕花钱的。他懂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古训。这两年,妻子在病床上,他郎奇在服侍妻子的同时,在城市里,学会了跳舞,学会了深夜在车站、码头去“猎物也看过一些黄色录象,较之过去,他是大开了眼界,他不但懂得要拚命的挣钱,也懂得了如何大把大把的去花钱。病中的田杏,只觉得拖累了丈夫,丈夫的一切她都可以容忍,要不是自己的丈夫,谁来侍候你?在生与死的边界上挣扎,还有什么怨恨可言?一步跨过生死界,到阎王那里去注册,人世的一切恩怨不都一笔勾销了么?每当郎奇站到她病床前,她心中就漾想融融的情意,真想象新婚时那样紧紧的抱住他,永不松开——这就是女人啊!

    见到田杏,郁星惊诧于她竟变得如此年轻、漂亮,就象一个青春少女,他甚至觉得田老师的脸颊上,比沉月还要鲜嫩光洁。就在相见的一瞬,郁星脑中很快闪过那一个梦,脸也禁不住火辣辣的,要是这辈子,真有田老师这样一位妻子,也就满足了。田杏老师见到郁星,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连声说:“我还以为这辈子见不着你了呢。你还好吧?看你好象消瘦了许多?”“田老师可变年轻了。”“哪里,差点在阎王那里去了。”后来田老师才听郁星自己说,他爱上了沉月,爱得死去活来,现在这爱还没有把握,只是独自害着单相思。这样田杏才明白郁星消瘦的原因。郁星还对田杏讲了沉月的父亲来教气功的事。田老师表示愿意学气功,并要为郁星的爱情助一臂之力。田老师说:女人都是水做的骨肉,只要你有耐心,铁石心肠也能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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