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他只顾自己装睡,忘了给二人解穴。书童清果和账房先生是非同一般的高手,二人穴道被点,焉有看不破的道理。
就在凌枫绝望之际,就听杨敢暴跳如雷的吼了起来:“他娘的,二位大人深夜造访,两个狗娘养的还睡得像个猪似的。”不由分说,咣咣两脚,伴随着二人杀猪般的惨叫,同时从地上跳了起来。
王大年忍不住破口大骂:“老子刚要草……”忽见杨敢气得扭曲的想要杀人的脸,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媚笑道:“老大,俺……俺梦里正准备干……干……嘿嘿……”待见书童跟账房先生也在牢里,身子一颤,吓得瑟瑟发抖,再也说不出话来。
书童冷笑一声,背负双手,似是不经意地打量起整个牢房。凌枫显然清楚二人是有备而来,但是做贼心虚,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账房先生手里拎着一个泥瓦匠用来做标线的圆锥,圆锥在他手里沿着一定弧线荡来荡去。不用说,圆锥是用磁铁做成,用来测试是否藏私用的。
待账房先生拎着磁锥在杨敢近前故意停留半晌,见无异样,眉宇舒展,脸上挤出难得的笑容,道:“八爷破天荒给了杨兄七年来最大的赏赐,是羡煞旁人的大喜事,吾辈担心杨兄没有用心准备,故星夜来访……”
不等他把话说完,杨敢受宠若惊地道:“小人何德何能让二位大人如此上心?”说着,近前两步,怀里掏出两张银票,塞在了账房先生的手里,诌笑道,“二位大人如此辛苦,小人惶恐万分,不成敬意请笑纳。”
账房先生顺手接过,见是两张千两大票,双眼顿时鼓了起来。
账房先生虽说天天跟钱打交道,但一下子能收到如此丰厚的回扣,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何况千两银票在这里可买三十天的性命,而杨敢手轻易地送给了他们,这足以说明杨敢是富得流油的人物。即使杨敢是犯人,而现在他无疑是自己的财神爷了。
账房先生收起银票,鼓起的眼眯成了一条线,道:“好,很好,本座看好你。”
殊不知现在凌枫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书童清果的目光已落在了杨敢动过的青石上。
眼见清果就要俯身查看,账房先生道:“清果,别担搁杨兄清休,我们走。”见清果没有反应,趋步上前,一把抓紧清果的胳膊,道:“别磨蹭了,今夜上香是你的。”说着,怀里的银票在清果的眼前晃了晃。
清果眼中精光大盛,猛地咽了下口水,失声道,“你……”
账房先生白了他一眼,道:“托杨兄的福。”
二人朝杨敢递出一个玩味的笑,急步退出了牢房。
待二人消失在十七层的石壁里,凌枫这才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连叫了几声好险。
杨敢何尝不是?
其实他一直留意清果的一举一动,若不是情况危急,他也不会把保命的两千两银票悉数掏出来。
账房先生和书童清果来到紫衫人八爷的房间的时候,八爷正是挥笔题字。写的正是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见他挥洒自如,气定神闲,写字的造诣已颇具功底。没用多久,一篇龙飞凤舞的字跃然纸上。
账房先生由衷叹道:“八爷的字刚劲有力,个个神韵有加,颇有王大师之风。”
八爷哈哈一笑,道:“要高师爷笑话了。”
书童近前将八爷手里的笔取走,取来毛巾让八爷把手擦了。
八爷坐下来,问道:“事情查得怎样?”
账房先生道:“按八爷的吩咐,吾二人突然造访,七号房里的四个人正在熟睡,属下也用磁锥测试过了,并未发现异常。”
八爷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也许真是老爷我想多了。”
书童笑道:“八爷对牢犯七年来从未上过心,何以突然对这杨敢如此用心?”
八爷道:“在八爷看来,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心无志向的俗人,一种就是志在天下的高人。心无志向一生无求,志在天下忍辱负重。”
书童接话道:“八爷觉得杨敢是哪种人?”
八爷笑笑道:“爷以为他是第二种人,可惜从你们给爷的答案来看,结果令爷很失望。”
书童不屑地道:“即使姓杨的是第二种人,在桃源里跟第一种人又有何区别?”
八爷若有所思地道:“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书童见账房先生不停地向自己使眼色,会意地点头道:“八爷,今天都累了一天了,您早些休息,小的们先行告辞了。”
八爷挥挥手,二人作揖辞别,刚刚走至门口,就听八爷道:“等一下。”
二人停下来,账房先生道:“八爷还有什么吩咐?”
“把小九找来让他认一认。”
账房先生一怔,道:“大人指的是……”
八爷答非所问,喃喃自语道:“九岁就偷看女娃洗澡,老子当年在做些啥呢?”
八爷皱起了眉,忽地变得傻呆呆的。刚才还精神抖擞的八爷,想起事来就像是一下子换了个人似的……
杨敢完全是被吵醒的。
连夜来发生的事都在高度紧张中度过,精神一旦放松下来,就很快进入了梦乡。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少时辰,如果不是外面的声音太过吵闹,他根本就不想起来。
待杨敢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坐正身子,凌枫已凑上前来,道:“老大,你醒了。”
见凌枫毕恭毕敬的样子,杨敢满意地点点头,道:“怎么回事?”
通过前晚所见杨敢做事的冷静及果敢,凌枫对杨敢已是心悦诚服。想到杨敢极有可能是带他离开此地的那个人,一改先前颓废的样子,精神明显地好多了。为了表示他的虔诚,现在他必须把杨敢当神一样供奉。
听到杨敢问话,忙道:“十至十七层的人来选对手。”
杨敢顺着牢门向外看去,牢门外人头簇动,少说也有近百人。都被衙役围在一起,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杨敢道:“这些人来得还挺早的。”
凌枫道:“他们来了都有半个时辰了。”
杨敢奇道:“他们不是来选对手吗?为何不过来,凑在一起做甚?”
凌枫道:“按往常是该过来了,今日不知为何?”
杨敢心中一动,道:“凌兄来此多久了。”
凌枫俊俏的脸连续抽搐了几下,说的话像是从牙缝里一个个挤出来的,道:“二百二十三天!”
不用说,这些天对凌枫、哪怕是每一个呆在这里的人来说,用度日如年来形容都显得太轻了。
杨敢赞许地点点头,道:“能活下来就不容易。”
凌枫长吁一口气道:“老大,从今以后我凌枫的命就是你的,你让干啥我干啥。”
杨敢轻轻摇摇头,道:“你的命是你自己的。”见凌枫像是有些失望,笑笑道:“不过,这个老大老子还是要做的。”
凌枫见杨敢已认可了自己,心里涌出一丝小感动,道:“老大下一步是想赢还是……”
杨敢道:“至于输赢要看情况而定,毕竟还有三天时间,犯不着去操这些闲心。”
凌枫见杨敢胸有成竹的样子,已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凌枫自觉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然而从现在的表现来看他有些太着急了。所以,他更加认定自己的本事跟杨敢不在一个档次上。
既然决定要把所有的希望寄托给一个见面还不到一天的人,他觉得有必要知道杨敢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但是自己又承认对方是老大,他不止一遍地告诫自己,有些不该问的不要去问。话虽如此,想到有希望离开这里,知道结果的念头自始至终就没有停止。
现在的杨敢也急需要一个凌枫这样的得力帮手,毕竟三天后就要比赛,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不会再呆在同一个牢房里。分开是一种必然,这就是设计这场无聊游戏的人的高明之处。
杨敢想到这一点,凌枫同样也想到了,所以他要确定他的立场,表明他的态度。
杨敢扫了趴在牢门向外张望的王大年跟刘奇一眼,道:“如果是你想从这里出去,该怎么做?”
杨敢说到了正题,凌枫顿时来了精神。这个问题他想了何止千万遍,但为了表示对老大的尊敬,还是想了想才道:“无路可走。”
杨敢点头道:“所有的路都是死路。”
凌枫皱眉道:“难不成我们真要在这里等死不成?”
杨敢微微一笑道:“死路也是路。”
凌枫正想询问,就见杨敢怒眼一瞪,恶狠狠地道:“他娘的,给我盯好了,看哪个狗娘养的来选老子。”
王大年跟刘奇原本是在看热闹,见二人聊的起劲,也想上来凑合,被杨敢给骂了回去,看热闹变成了完成老大交代的任务。
杨敢用手轻轻拍了拍身下的青石,向凌枫使了个不言而喻的眼色。
青石下是蛇窖,是人们意想中的绝路。
死路即绝路,绝处可逢生,死路也是生路。
凌枫想通此节,眼里精光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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