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有爱德华·格里格,后有紧追而至的叛变士兵,尼尔送走皇帝等人后,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他苦笑着低声吟唱,聚集起大量的“风精”和“水精”。顶着“天才法师”和“魔法大赛冠军”等诸多耀眼的名号,尼尔可不觉得自己已经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相反的,谁要是把他逼急了,他也不在乎借机兴风作浪一番。要知道改革魔法学院可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天才法师心里正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没地方发泄呢!
眼见士兵手持利剑、长枪向自己围过来,体态孱弱的法师先生大喊一声。“哼,别一个个的都把烂摊子甩给我。来啊,我尼尔可不是好欺负的!”
“你们去捉皇帝,这里交给我!”爱德华·格里格挥手屏退了围住尼尔的士兵,指着雷纳德皇帝逃走的方向让士兵们去追。他自己上前两步堵在乘着人多想偷偷溜走的尼尔面前。不是格里格秉承骑士作风要和尼尔一对一,而是他看得出尼尔一旦出手必将带给普通士兵巨大的伤亡。对付魔法师,还是魔法师比较好。
“天才法师阁下,没能和你在魔法比赛中一决雌雄,我一直都觉得很遗憾。不过今天你就该把第一名的头衔让给我了。”
“格里格前辈!”尼尔盯着政务卿大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爱德华·格里格可是从魔法学院毕业的名人。他之所以出名,首先是因为他凭借渊博的学识和明锐的政治见地坐上了政务亲的高位,其次就是他虽然毕业于魔法学院却不会施展任何魔法。人们有时也会称他为“格里格法师”,但那完全是出于一种尊重。尼尔想不通,他怎么突然就能施展魔法了呢?
“你是不是在奇怪我这个出了名的‘伪魔法师’为什么能使用魔法?”格里格看穿了尼尔的心事。“这可是我的小秘密,不过你倒是有机会提前发现这一点。你还记得那天在魔法学院遇见我的事情吗?”
经格里格这么一说,尼尔也想了起来。那天晚上为了参加格林希尔的成年舞会,他从窗户飞进本应该没有人的魔法学院图书室,打算走后门避开众多的崇拜者,可是却意外地撞见了正在搬运暗系魔法典籍的爱德华·格里格。魔法比赛结束后,泰迪**师便用结界把魔法学院封闭起来。普通人一旦误闯入魔法学院,不达到初级魔法师的水准是走出不去的。尼尔觉得政务卿大人以他那不沾边的魔法水平,自己肯定走不出去。他还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打算先让格里格着急一阵子,等从舞会回来之后再把他弄出去。可是舞会上玩得太高兴,尼尔自己忘记了这件事情。此后也没有在魔法学院里再看到爱德华·格里格。
“难道你一直都是能够施展魔法的,以前是在故意隐瞒实力?不对啊!为什么我不能从你身上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魔法波动?”
“作为自然系魔法师的你应该很清楚,人类自生的魔法之力微乎其微,要施展魔法只能够通过各种手段向自然界收取魔力。而我呢,恰好找到了一条捷径。”格里格的左手撩开披风,露出系在腰间的一个绘有精美纹饰的小布袋。他用手指从里面沾了一点白色的粉末摸在自己魔杖的顶端。尼尔闻到一阵清新淡雅的香气。“纵使你是博学的天才法师也没见过吧。这可是来自东方的极品香料,同时也是极品的魔法素材…”
“槟艾!”尼尔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连格里格都大吃一惊。
“你怎么会知道?”
“原来向维尔瓦家族购买槟艾的神秘买家就是你!借助魔法香料的力量算什么真本事!”
“既然你知道,那就更不能让你活下去了。我爱德华·格里格今后将以暗之魔导师和高斯帝国摄政王的身份闻名于世界上。”
“想得美!”先下手为强,尼尔高举法杖,法杖顶端的魔晶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风之刃!”
铺天盖地的青色风刃将格里格淹没,继而产生连续的爆炸。以尼尔的实力,这些风刃足可以撕裂最坚固的盔甲,可是青色的烟尘中却传来政务卿大人低沉的声音。格里格在一层暗黑色的魔法结界的保护下安然无恙,此时正双手横握魔法杖全神贯注地吟唱着,眼中凶光毕露,看来是要释放了厉害的魔法。
“不会让你得逞的。突风之枪!”尼尔再一次出手,一股高速旋转的青白色气旋从魔杖顶端喷涌而出,如长枪一般刺中了格里格的结界。黑色的结界上暗红色的电光流动,将突风之枪击得灰飞烟灭。
两次攻击都无效,尼尔在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对策。可是格里格的魔法这时已经完成了。他将黑色的魔杖往地上一插,狂笑着念出最后的魔法咒文。“世界之阴暗啊,皆为吾之奴仆!暗之爪牙!”
魔杖砸开地砖,牢牢插在地上,形如蔓藤的黑色触手从地砖的裂缝中爬了出来。这些触手攀附着地表向各个方向无限延伸,还能顺着墙壁、石柱往上爬。一旦触及到画廊中的阴影区域,那些阴影立刻变得躁动不安,喷射出大量尖锐的爪牙,从各个方向刺向尼尔。尼尔赶忙将大气神盾最大程度展开,形成一个青色的球面将自己罩住。阴影的爪牙撞到大气神盾上改变方向,转而把画廊中的石壁、花坛打得粉碎。
画廊里的阴影很快就全部被格里格控制住了。在无数影之爪牙的反复冲击下,保护尼尔的大气神盾变得摇摇欲坠。
这样下去可不行,虽然还不熟练,只能试一下了!尼尔轻声念叨了两句,用漂浮魔法把自己起了,并控制风之力推动身体快速移动。这是他最近想出来的用魔法完成的闪躲之术,灵感来自于休伯利安高速突破敌人近身的身法。被青色结界包围的他敏捷地穿梭在无数阴影触手之中。大部分影之爪牙的都被他避了过去,但在格里格近似于饱和的攻击之下,还是免不了偶尔会被击中几次。不过相对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已经好了很多。
尼尔在闪躲之余还伺机用风水两系魔法向格里格还击。只可惜格里格布下的结界太坚固了,他的攻击全都不起作用。照这样打下去还是尼尔吃亏。
***
能够在小花园里见到自己的女儿,雷纳德·乔·高德佛里皇帝陛下欣喜万分。“塞西莉亚,你没事吧?”
背身站在老榕树下的塞西莉亚公主转过身,笑盈盈地说,“您终于来了,父皇!”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贾斯汀意图篡位,现在皇城里都是他的人。”
“这我知道。”塞西莉亚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惊慌。
“那我们赶快出城吧。用老榕树下面的暗道。莱尔·冈恩肯定是忠于我的,他手上应该还有军队。”
“帝国花冠”摇摇头,用悦耳的声音说道,“不,在我的剧本中,您已经走到了命运的终点。接下去将会是新帝国的开始。”
配合着塞西莉亚的声音。“太阳之子”麦伦·格雷罗从小花园的外墙后闪出来,堵在灌木修剪成的拱形入口处。蓝斯则从老榕树后绕出来护在塞西莉亚的身边。两人均将手按在剑柄上,明显来意不善。
“塞西莉亚,难道连你也……”一天之中接连遭到自己至亲的几个人的背叛,雷纳德承哪里能够受承受这样的打击。他踉跄两步向后瘫软下去。好在鲁兹及时扶住了他。
“为什么?”皇帝陛下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塞西莉亚居然也参与了叛乱。说起来,他真的觉得很委屈。两位皇后早逝后,雷纳德皇帝一直努力给自己的三个儿女多一点爱。特别是对于年纪最小的塞西莉亚,他是那么宠她,爱她,满足她的一切要求,给她最精心的呵护。而塞西莉亚一直以来也是那么乖巧懂事,像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天使。在两个儿子相继成人之后,是她让皇帝保有着作为父亲的快乐。雷纳德万万想不到就是这样的一个乖女儿,转眼间就想要他的性命。“为什么?难道你一个女孩子家也贪图帝位吗?”
“正是这样,父皇。您应该为我感到骄傲!”塞西莉亚一改往日乖乖女的摸样,直视着雷纳德皇帝一本正经地说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策划的。我很早就注意到普雷斯科特家族不满耶鲁的现状,就以改善耶鲁人民的生活为条件游说巴顿和安迪起兵叛乱。起初他们很犹豫,主要是因为耶鲁还处在北方蛮族的威胁之下,如果动用全部军队对帝国作战,可能会被蛮族乘虚而入。为了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我多次派蓝斯进入蛮荒之地,暗中在蛮族内部扶持了一个蛮王,指导他统一了蛮族各部落,并诱使他率大军入侵耶鲁。这样以来在年初的时候安迪终于得到机会将蛮族打得一蹶不振,从而安心准备对帝国的战争。
安迪的确是百年不遇的战术天才,不过要以耶鲁的军力和整个帝国对抗还是不太现实。为了给安迪出兵创造条件,我收买‘骷髅树’的杀手用各种方式隔断海涯与圣弗洛伊丁的联系,以此挑拨您和道格拉斯公爵之间关系。道格拉斯公爵自持海涯是全国最富庶的省,一直都在猜忌皇家贪图他的财富。我只是轻轻推了他一把,就把他推动反叛的边缘。他的表现比我想象得还要好,甚至还拉上了伊西斯人。为了对付海涯的叛乱,您如我所料把几支主力军团调往西线。而纳斯帝国的军队频频威胁截云要塞也是我拜托以利亚(elijan·Ben·natha)王子的。目的是把白云军团牢牢栓死在云中城。
决定战争胜负的不是战术,而是战略。决定战略成败的关键则是能不能把握人心。您看,只要充分利用人的**,颠覆一个帝国其实很简单!”
雷纳德皇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是那样失神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塞西莉亚所说的一切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我知道您很难相信,但这一切就静悄悄的发生在您的眼皮底下。每天下午我故作乖巧地在这花园里摆弄花草、陪您说笑的时候,心里想得却是如何把您的帝国纳入我的囊中。其实在你的子女里面,我才是最具才华的。贾斯汀不过是个傀儡。您死以后,他将背负弑君杀父的罪名成为可怜的替罪羊,而我将以一副救世主的摸样在人们的拥戴声中即位成为高斯帝国的第一任女王。你可以放心,高斯在我的统治下将成为全大陆的主宰。”
“塞西莉亚啊,也许真的是我错了~”雷纳德皇帝一时老泪纵横。“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对你的爱原来是那么的空虚无力。我一直以来都只是把你当作一朵美丽的郁金香呵护在温棚里,却从没有设身处地地问过你,你到底需要什么。这都是我不好。不过身为一个女孩子,你所期待的幸福真的是这样子吗?”
“父皇!”塞西莉亚很严厉地说道,“我憎恨自己身为女人。女人在政治中只能沦为牺牲品!我不要接受那样的命运!对不起。请您死在这里吧!”
“切!装模作样!”拉斐尔不屑道。“借口再好听,杀死自己的父亲都是天理难容的罪孽!”
“拉斐尔哥哥。”“帝国花冠”看向“云之守望”,笑得很灿烂。“我一直都很看重你。你最有资格和我肩并肩站在一起,一同主宰这个国家。”
“抱歉!”银发美少年淡漠地瞥开眼,“我不喜欢笑容虚伪的女人。”
“那太遗憾了!”塞西莉亚斩钉截铁地下令道。“麦伦!动手!”
麦伦·格雷罗抽出长剑,二话不说径直杀向雷纳德皇帝。奥利弗抢前一步将他的剑架住。大个子骑士自觉地手腕一麻。有各种法术辅助的“太阳之子”力道大得连他都难以招架!
“拉斐尔,带陛下走!这里我顶着!”
“不行!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我也留下来。总管大人,陛下就拜托你了!”拉斐尔抽出“星之痕”,挺身杀入奥利弗与麦伦·格雷罗之间。鲁兹没有多犹豫,护着雷纳德皇帝往外闯。可是雷纳德皇帝受到的打击太大,已经变得神情恍惚,脚下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鲁兹说了一声“陛下,冒犯了”,便背起皇帝,在拉斐尔和奥利弗的掩护下逃出了塞西莉亚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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