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上次打了不少野物,又学会了新本事,这两天,广丁本本分分的,再没有闹什么妖蛾子,安安静静的在家陪老舅妈。
距离月底还有六天,冬至刚过,广丁记得那天自己吃过饺子。
冬至饺子夏至面,这是关里人的习俗,这几年,闯关东的人多了,他们的习俗也传了来。
冬至的上午,无事一身轻的娘俩,开始讨论包饺子,这下可好,为了一个到底用什么馅,两个人就商讨了半个钟头。
定下了用兔子肉,杨冬北边和面边笑着说:“就你的点子多,老舅妈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兔子肉的饺子。”
广丁早就把外面冻着的兔子拿进来缓上了,老舅妈和面,他就在旁边把白菜扒了,洗干净。
杨冬北和好面,把菜切了加上盐杀杀水,然后,趁着兔子半冻不冻好片肉,把兔子肉理下来切成肉丁,两大主料齐备,把白菜挪出来,放到兔子肉里加油和作料,开始包饺子。
杨冬北包饺子,广丁不会,也想学,刚要伸手,杨冬北说:“这些都是女人的事情,你来参合啥。”
广丁有些奇怪,干活还分男女?他还没等再提请求,杨冬北又说:“这些活,以后你媳妇都会做,你不用学。”
广丁一听老舅妈这话头,就觉得不妙,果不其然,老舅妈总算找到一个话题了,打开话匣子,东家的媳妇,西家的老婆,一顿比较,然后,郑重其事的告诉广丁:“你娶媳妇一定要谁谁谁那样的,千万不要像谁谁谁那样的。”
广丁又没地跑,又不能不听,只好硬听下去,时不时的还要在老舅妈的追问下,点头迎合。
第三天的早上,广丁照常看太阳,半个钟头后回到屋里,老舅妈也起来了,他就说:“我今天再去老林里,弄几只狍子,老舅妈,你晚上去河边接我。”
老舅妈抱过广丁说:“别人不敢去老林,你能去,这是你的福气,有福气要懂得用,不要太贪心,那样福气会没有的。”
广丁想想有些道理,就说,“好,我不抓狍子了,抓山鸡。”
老舅妈点着他的脑门:“和你老舅一样财迷。”
广丁听了,也觉得不好意思,忙改话题说:“老舅妈,你一个人在家没事,不如去山里转转吧,我带你去找好玩的,还能找到一些海松子榛子什么的。”
杨冬北对这个外甥是又疼有爱,想想当家的已经走了五天了,自己左右没事,就答应了。
广丁听后相当高兴,开始院里院外的折腾,先拉着老舅妈到了菜窖,取出一些土豆、青萝卜、红萝卜,这东西老舅家有地,可不缺,菜窖里有的是。
用麻袋装了六七十斤,老舅妈以为他是给老黑拿的,二话不说。
广丁又把昨天的三只白条山鸡,用草包好放到麻袋里。
再去厦子里,把家里的马鞍子拿出来。老舅家的马大多拉车,有时候也要骑着,所以,家里有一副马鞍子。
杨冬北看着疯疯癫癫的外甥,不知道他要干啥,广丁现在就是她的眼珠子,也不管,随便他折腾。
这些都放到爬犁上,盖上几条麻袋,娘俩向山里进发。
过了小河,刚进林子半刻钟,老黑就到了,这是广丁刚进林子,告诉松树爷爷叫他来的。
杨冬北是第二次见到老黑,多少还有些谨慎,老黑自顾着和广丁亲热,眼里哪有旁人,广丁故意说:“你没看到我老舅妈在这啊。”
吓得老黑赶紧转过头来,点头哈腰,把杨冬北笑的啊,也不拘谨了。
广丁把麻袋打开口,拿出几个土豆萝卜给老黑,老黑美坏了,大冬天的能吃到新鲜的菜,可是没有过。
老黑这边吃着,那边广丁把马鞍子拿起来,放到老猪背上系好,把麻袋全铺上,用手试试,软软的,满意的点点头又去把爬犁藏好。
杨冬北这时才有点明白广丁要干啥,老黑吃完,眼睛绿油油的看着麻袋里剩下的菜,广丁说:“这些不能全给你,等一会再给你吃。”
让老黑趴下,把系好的麻袋放到他背上,广丁先上去,又叫老舅妈上去,老舅妈是锡伯人,会骑马,也不害怕上去坐好。
广丁对老黑说:“去找红毛”
原来,他这么折腾是想红毛了,要去看他。
老黑甩开大步向前跑去,起初广丁让他慢点,怕老舅妈不适应,后来看老舅妈若无其事,他放下心让老黑加快速度,老黑可下可以放开性子,跑的这个欢啊,
他就一个心眼“好好干,一会有好吃的。”
老黑跑了一个钟头,到了一片树林前停下,原来到了红毛蹲仓的位置,这里离松树爷爷那并不远,向东北过了一座小山就到了。
熊蹲仓不像蛇,他可以出来,广丁就是知道这点,才会来。
广丁和老舅妈下来,跟着老黑向前走了七八丈,丈前,一棵几人粗的、六七尺高的大榆树根,这榆树不知道死了多少年,连树皮都烂没了。
杨冬北长在山里,知道这种树常是熊瞎子蹲仓的地方,不由拉住广丁,广丁眉开眼笑的对老舅妈说:“没事。”
这个空,老黑已经跑到树前面,用巨大的獠牙在树上猛顶,嘴里“哼-哼-”的用力叫。
“嗷----”榆树根里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声,广丁听出来,红毛对老黑的骚扰很不满意,就大叫:“红毛,是我。”
叫声戛然而止,周围好像一下安静下来。
突然,轰的一声,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树洞里窜了出来。
“啊--”杨冬北虽然有准备,可还是吓的叫了起来,因为她没见过这样大的熊,还是红毛的。
红毛到了广丁身边,广丁踮起脚抱住他的大脑袋,一个多月没见到红毛了,广丁真想他的。
“红毛,我想你了,你好吗?”
红毛也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在广丁怀里乱拱,嘴里嗷嗷几声。广丁知道红毛说也想他了。
亲热了一会,广丁才放开红毛说:“这是我老舅妈。”
红毛马上乖乖的趴下行礼。老舅妈从红毛出来,喊了一声,就一直傻傻的站着,这才清醒过来,心想:“广丁真是小精怪,认识一个野猪,还认识这么大的熊。”
广丁叫红毛起来,仔细端详一番,红毛秋天吃的好,没什么太大变化,瘦了一点,精神稍微差点。
广丁抬头找麻袋,麻袋刚才忘了从老黑背上拿下来,现在掉在几步远的地上,他连忙上去打开,把草包着三个山鸡递给红毛,这才把土豆萝卜都倒在雪地上,对半分开,好让他们两个吃。
两个家伙风卷残云,不一会几十斤下肚,红毛气色好了不少,老黑更是一脸满足。
广丁知道红毛不能出来久,和红毛玩了一刻钟,就让他进洞,自己和老舅妈上了老黑背,慢慢的向回来,一路上广丁和老舅妈边唠嗑边看风景。
杨冬北第一次进老林这么深,又是开心又是激动,指指点点的如同过年逛街。
广丁虽然天天来,还真没有这样专心的,看过山里冬日的风光。见老舅妈兴致高昂,他也来了雅兴。
冬天的老林没有多多野花,没有满目苍翠,没有山泉小溪,没有野果清香,草叶凋落,树枝孤零,白雪苍茫,不过,他却有一种庄严,一丝朴素,一股凝重。
春天的老林是生机四射,冬天的老林是含蓄潜藏,夏天的老林总是喧闹的,冬天的老林总是寂静的,秋天的老林硕果累累,冬天的老林浸润重生。
在北风吹动中,回归到起点,在天地冰雪间,守望着绿色。
广丁不由感叹:
北沟小村凡间美,不比蓬莱让半分。
不慕仕途男儿累,清风明月伴我归。
广丁没有再回松树爷爷那里,而是让老黑,直接到了距离爬犁较近的地带,在这里,找到榛子海松子也好向家里带。
上次是广丁自己找,现在有老黑帮忙快多了,不大功夫,就在上次找到海松子的地方,东边一百多丈又找到不少,老黑一会就把松塔撞下了一大堆,因为只有杨冬北和广丁两个人,就没有再多打。
杨冬北看着老黑威风凛凛的的劲头,自然想起上次那些海松子,不用问一定也是这么来的,她暗笑李青卫,这个笨牛,平时聪明的紧,还不是被广丁弄的团团转,找不上北。
这点活不算事,杨冬北和广丁说笑着把麻袋装满,用爬犁运到河边,只有五个麻袋,两次就运完了。
杨冬北先拉着两个麻袋回去,趁着这个空子,广丁又去林子里打了两只山鸡,等老舅妈再来,装好爬犁一起回家。
到家时间还早,杨冬北高兴也不弄松塔了,点火烧水,把山鸡退了毛,就坐在炕上和广丁唠嗑。
这次上山,杨冬北又对广丁有了新的认识。
她不是三岁的孩子,就是随便找出一个人来,也会心疑。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巧事,先是野猪这会又是狗熊,还是一只红毛的。
她隐隐觉得这个小外甥不简单,前前后后地问了一圈,广丁早有准备,话不多,滴水不露。
杨冬北没发现还有其他特别的,心里不信又不行,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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