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天晚上,北野将自己第二天的打算告诉了慕容青,情理之中也在预料之中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北野对此有些无奈,却又没有打算做些什么,只是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转身离开的北野没有注意到和衣躺着的慕容青睫毛抖动了几下。
第二天清早,北野叮嘱闭目假装休息的慕容青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外出之后,就离开了山洞,前去寻找钱瘸子了。
钱瘸子看到精神有些不佳的北野也没有多问,闷声带着他顺着毒狼岭的后山来到了玛琪娜河岸一处隐秘的渡口。
在这处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渡口,早已停泊着一大六小七条船,其中只有那艘大船上挂着风帆,其余的六艘都是短距离冲刺用的小艇,将近百十来个人围绕着那条大船忙上忙下。
钱瘸子带着北野径直走向岸边一个双手叉腰不停呼喝的中年汉子。正在尽情挥洒着自己旺盛的精力,使劲吆喝的汉子被肩膀上的动静打断了自己的节奏,愤怒地转过身来。从背影上看去没什么特别的中年人,面对面的时候顿觉一阵凶煞之气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得心中一紧。只见一道醒目的疤痕从这人的的右眼眼角处一直延伸到嘴角,甚至于嘴巴都看着有些狰狞变形的味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呀。你咋还活蹦乱跳着呢?啊?瘸子。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了呀?”本欲发怒打人的汉子咧嘴挤出一个笑脸说道,只是配合上那蜿蜒的伤疤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与压迫。
“你的脑袋都没被人分成两半,我又怎么可能活的不好。不要忘了,我可是不需要冲上前去拼命的,只要管好后勤就完事了。倒是你,疤子,别哪天一不小心真被人给分成两半了。”瘸子不甘示弱地回击到。
“得了,活着就好。别一声不响屁都没放一个就下去了,那可就太逊了。说吧,大清早的找我什么事呀?”被唤作疤子的汉子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
“今天来主要是让你下水做买卖的时候顺带捎上这小子。”说话间,北野被瘸子推到了身前。
疤子和瘸子本是同乡人,一块逃命落草做了马匪之后,相互之间帮衬着,在乌烟瘴气的山寨中也混得风生水起,两人之间自然也因此结下了不浅的情谊,那道狰狞的伤疤就是为了救瘸子而留下的。不得不说,这在肮脏混乱不堪的山寨之中也是一个奇迹。(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
后来瘸子掌管了后勤,疤子在刘川执掌毒狼岭开始水上的营生之后也幸运地成为了水寇头目,两人之间才不再如先前那般亲近,不过隔三差五还是会聚上一聚,互相叫骂一通。故而瘸子对于山上隐秘的水寇一事了解不少。
疤子对于瘸子了解同样不少,在他的记忆里,为了明哲保身,瘸子在成为总管之后,一直尽量回避着与山上众人的接触,甚至于先前在他没有成为水寇头目之时,对他的照顾都要偷偷摸摸的。
只是这次怎么一反常态地亲自带人来找自己帮忙?莫非他是受胁迫的,但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啊,到像是自己主动带人来的。算了,看看再说,等做完这趟回来,再去好好地问上一问。
想到这里的疤子收起自己的心思,看着北野问道:“小子,什么来路啊?”
“前几天当家的指派我为四当家的。”北野依照昨日约定好的开口说道。
“嗯?小子,你耍我?”疤子脸现不悦地说道。
“你要不相信可以问问瘸子总管,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骗你?”北野冷冷地说道。
“是的,疤子,这小子的确是前几天刚当上了当家的。你正好出去干活了,碰巧不知道。”钱瘸子急忙开口道。
“好吧,真是一个好命的小子。”看着北野那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小身板,疤子嘟囔道,“得了,放心吧,我会带着这小子去的。”
一切谈妥之后,钱瘸子不等开船就独自转身离开。北野一人站在渡口等待着。
临近开船之时,疤子对着北野说道:“因为你是当家的指定的四当家,再加上瘸子的面子,我不得不带你一起去做买卖。不过我希望你明白,这可不是去观光游玩,是会死人的。等到拼命的时候,我可不会特意去注意保护你,完全要靠你自己的。要是自己实力不够,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要怪我。所以你要想清楚了,要是不想去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心中早有打算的北野自然不可能反悔退缩,抬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生死有命,我自己做出的选择,不管最终的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怨别人。让我上船吧。”
“好。小子,既然你自己决定了,那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上船吧。”
北野跟着疤子上了那艘最大的帆船上,途中疤子也没有向其他人介绍他。很明显,疤子虽然同意了北野上船,但却只是将他看作一个过客而已。
对此,北野也不以为意,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样也好,最起码拼命的时候,众人也不会呼喊自己上前帮忙,只要自己躲藏好形迹,悄悄做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疤子指给北野一间不常用的杂物间之后,就不再搭理他,转身离开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无所事事的北野不久之后也离开杂物间在船上四处随意溜达着。虽然疤子并没有向众人介绍他,但对于在山上摸爬滚打不短时日的匪徒们而言,眼睛可不是一般的毒,所以对于北野的行动众人一致地保持沉默,甚至有几个人主动打起了招呼,对此,北野只是冷淡地回应了一下,并没有流露出太过意外惊讶的神色。
在船上大致转了一圈之后,北野回到了杂物间。其实,从小在草原长大的北野哪里见过船呀,对于船上的各种构造自然更是两眼一抹黑。之所以去船上转一圈,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处隐秘的处所,顺便观察一下船上的众人。
……
北野在杂物间坐下不久,就感到船体开始晃动起来。
船开了……
平生第一次坐船的北野很快就被船体的颠簸折磨得迷迷糊糊,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快,把那个口给我堵上。”
“快,使劲,使劲呀,快啊。”
“疤爷,第二艘也沉了,这样下去搞不好大家都要交代在这儿了,你赶紧想个办法呀。”
“是呀,疤爷,赶紧拿主意吧。就算去闯那鬼见愁也比在这儿等死好啊。”
“是呀,疤爷。拿主意吧。”
……
“嘭…”脑袋撞在了杂物间的门板上,陡然醒来的北野晃了晃发昏的脑袋,竖起耳朵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嘈杂声。
出了什么事情吗?不会影响自己的计划吧?北野爬起来透过杂物间的门缝偷偷往外望去。
只见原本干净利索的甲板上一片污浊,血水和河水混杂在一起肆意流淌着,时不时地还能看到一些断臂断手之类的躺在其中。甲板正中的桅杆也折断了,一块破破烂烂的风帆无力地散落下来,乱糟糟的人群在甲板上呼喊着跑来跑去,一片混乱凄惨的场景。
这时北野听到疤子的声音响起来:“混蛋…这次老子认栽了。发信号给小艇上的兄弟,让他们弃艇逃命,潜水游到大船上来。底仓多下去几个人,给我用力把船划向鬼见愁的方向。我就不信后面那群王八蛋跟我们一样不拿自家性命当回事。”
看来,这次的买卖做不成了,点子扎手。不过去往鬼见愁正好遂了自己的心愿啊。
想到这里的北野打起精神,在杂物间不大的空间里活动起筋骨,克服初次坐船带来的不适,以便于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帆船在疤子的命令之下牟足了劲向鬼见愁开去,后面一艘追赶的小船慢慢地落在后面,不再追赶。
“赶紧追上去呀,快点,马上就好了。怎么可以放弃?”
“慕容公子,看这个样子,前面那艘船十有**是要开往鬼见愁的,那可是玛琪娜河最凶险的一断呀。不要说我们这一艘小木船,就算是那艘船都有沉没的危险啊。我们虽然接受了您的委托,但却并没有承诺我们会拼着自家性命不要去完成它。难道你一定要拿下刚才那伙人马,还是说你来到这里有别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考核?”一袭黑衫,眼珠发黄的一位老者对着身旁不远处头戴鬼脸面具的锦衣男子拱拱手不急不缓地说道。
“你。。。。。。混蛋。当然不是了。你不要多想。”
“但愿吧。不过在百岭山脉讨生活的有几个不是混蛋呐?这伙人不行,我们可以再换一伙,总会找到合适的。请慕容公子耐心等待几日就好。”
“好吧,就依你所言。”被称作慕容公子的面具男子只得无奈地答应下来。
很快,北野发现混乱的众人安静下来,原本飞速前进的帆船也慢了下来。
鬼见愁到了…
北野出了杂物间来到甲板上帮着清理污水,救治伤者,至于没气的自然就是扔到河里喂鱼去了。疤子则是带着几个人开始修理船上的破损之处,不过对于折断的桅杆自然是没有办法的了。
北野出发的时候还是大清早,现在已经是中午了,炎炎烈日炙烤着所有人。
“所有人喝水吃东西,休息一下。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穿过鬼见愁了。所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疤子粗暴的声音响起。
终于要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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