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彼时,两府戍卫也都三五成群地坐在原地闲谈。(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你怎么来得那么晚?金教头说了,若不能及时归队,就直接走人。哎,本来我就已经够晚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晚。”斜前方的年轻士卒和秦剑天攀谈。
“我不小心走散了,又不认识路。”秦剑天随口撒了个谎。
“我也是,幸好赶上了。我叫仲麟,你呢?”
秦剑天想起,那文碟上的名字,回道:“元恪!”他并不愿和仲麟多说,言多必失。可仲麟是个自来熟,一个劲儿地说,即使你不搭理他,他就当你认同他的看法,说得更带劲儿。如此正好,秦剑天可借机多了解安王戍卫的情况,也好随机应变。不过他说得最多的就是安王。安王宽厚仁爱,他家是王府佃农,遇到灾年,安王就不收租子,日子过得不错。安王御下极严,前几月有几个戍卫在外面喝酒没给钱,立即被杖责了三十大板。
“那你见过安王吗?”秦剑天问。
“没有。”仲麟满怀遗憾的摇头,“金教头说了,此次出征西南,功勋卓著者,王爷会亲自嘉奖。我就有机会见到王爷了。”仲麟一脸欢欣,就像是进京赶考的举子梦想着站在金銮殿上一睹龙颜。
“开饭了!到我们了。快去吧。”仲麟拉着秦剑天起身。因为他们最迟归队,所以排在最后,吃饭当然也是最后。原来吃饭还要出示军籍文碟,秦剑天也就将之拿在手里。午饭是三个馒头,一碗就着菜炒在一起的米饭,上面还给盖上一大块牛肉。当他们领了饭要找个地方坐下吃的时候,那军官来了,秦剑天听仲麟恭恭敬敬地叫他“金教头!”大概便是安王府戍卫教头金林。
金林对着他们几个道:“你们陪我一起吃吧。”
金林是最后一个领饭的,他们几个都拿着饭等他,没敢吃。金林手一招,几人随他坐到一边的地上。金林狼吞虎咽似的啃馒头,其余几个士卒也是一般吃相。秦剑天暗道:“都说江湖人粗俗,怎么这些人像是饿死鬼投胎啊。”
金林第一个把饭吃完了,开口道:“你们几个是最后归队的,怎么回事?”
几人吃饭的动作都停下了,低头默不做声,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只有秦剑天还在埋头吃饭,对几人的反常毫无察觉。(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金林道:“元恪,你先说。”
秦剑天并无反应,仲麟肘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对了,自己是元恪。他真不知该怎么说了,说和其他人走散了,说遇上盗匪了,或者干脆说黑风堂截杀。他这一组还有其他人呢,“口供”不一致怎么办?“回将军,没有理由。”他答道。
几人俱是一愣,金林一笑:“你小子还挺硬气的啊。很好!只有懦夫才为过失找理由,你们是朝廷的忠勇之士,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黄昏时分,两湖三万禁军赶到,一脸疲惫,叫苦不迭,俨然败军之师。当其见到其余两路人马已到,列队整齐,疲累的脸上又添几分失望。显然,他们败给了最瞧不起的王府戍卫。领头的总兵吴钦立于阵前,气急败坏地吼道:“都给我站好,还嫌不丢人啦!”
白君行此刻已换了一身戎装,立于三军阵前,神色冷森:“你们既已来了,须知处处即战场,即便此时困乏难当,也不得有半点松懈。传我将令,扎营十里外玉溪原。”
听得白君行之令,本就累得快散架的禁军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可军令如山,不得不从。不到半个时辰,终于到了玉溪原,又要忙着烧火做饭、搭建帐篷,三万禁军没一刻消停。最惨的是被选中巡夜的兵将,连日来的昼夜行军本已疲累难当,还要熬一夜。
戌时,四百禁军士卒拖着疲累的身子到中军帐前报到。已有两百安王府戍卫、两百沐王府戍卫列阵两边。他们在参将的指引下列队中间,而后靠左的两百人归入安王戍卫队、靠右的两百人归入沐王府戍卫队。然后交予金林和沐非安排。
八百人分成八十小队,二百禁军散落在各队,每队十人,但队长却由王府戍卫担任。秦剑天和仲麟被编入同一队,而且是一队的最后两人。巡夜之时,仲麟小声对秦剑天道:“我们这两百人最后归队,故而被选中巡夜,金教头说这是稍加惩戒。”
秦剑天心中嘀咕:“最后归队之人,照理说该是两千戍卫中最不堪之人。官军长途跋涉,疲累不堪,黑风堂却以逸待劳,今夜正是黑风堂偷袭劫营之最佳时机,理应派出精兵强将巡夜,怎地叫这些人来,难道只为惩罚?”
“今夜,若是有人来偷袭,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也好借此机会扬眉吐气,别叫那些家伙看扁了。”仲麟道。还有几个士卒随声附和,没有抱怨,只有满心的期待。
秦剑天才知,他想错了,这些人有失败的耻辱,急需辉煌的战绩来向他人证明自己的实力。他们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容许丝毫的差错。看来这金林还真知人善任。
正想着,左前方三丈远处一旗杆晃动一下,他抬眼一望,一娇小的身影踏过旗杆顶端朝营地深处而去。这旗杆少说也三四丈,此人轻功不俗啊。孤身夜探军营,这份胆气着实不可小觑,只不知此人目的为何,不会是黑风堂的探子吧?还是跟去看看。他立即捂着肚子,一脸焦急:“哎哟,肚子痛——”
没等仲麟说话,秦剑天就小跑着追向那女子,待出了仲麟的视线,才施展轻功小心跟踪。那女子也从高处下来,借着营帐躲避巡逻的士卒,直奔中军帐。
中军帐理应是军中防卫最紧之处,周围却不见一个人影。秦剑天觉得太不寻常,这是请君入瓮的诱敌之计,还是这本就是一座空帐?他细加察看周围的动静,的确没人埋伏。那女子也停了片刻,这才冲进中军帐。
“敢冲进来,阁下果然胆色过人啦。”一个低沉的声音,帐内没亮灯,二人都看不清对方的面目。
帐外的秦剑天一听这声音,便知帐中之人确是白君行。中军帐外空无一人,稍多疑之人在瞻前顾后,权衡利弊之后,定然不敢贸然进帐,谁敢拿命来赌?
“三军统帅,自不会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冒险。若是你,就另当别论。你从不按常理出牌。你以自身为饵,我若不上钩,岂不辜负了你一番美意?”女子声音极为平静,眼前这一幕,像是早有预料。
这声音好耳熟!轻功不俗,聪明睿智,处变不惊,这女子莫不是黑风堂少主暮思语?秦剑天心中一阵莫名的紧张:“暮思语来了,黑风堂会不会倾巢而出,前来劫营?不对啊,暮思语来了许久,也没见玉溪原半点金戈铁马之声,难道黑风堂是等她先取了白君行首级,趁军中群龙无首之际再一举歼灭这五万人马?若果真如此,这五万人马刚踏上这片土地便葬身于此,我于心何忍?”
“原来是个女贼。你夜探军营,不知是高估了自己还是小瞧了本将军呢?不过,这都足以致命。”白君行冷厉的声音中带着极度的自信,凭他沙场征战的经验,自暮思语出现的那一刻起,就知她来者不善。
暮思语随即轻轻一跃,一道寒芒耀出,手中短剑逼近白君行心口。白君行不退反进,向前跨了一步,一掌直击暮思语左肋。暮思语侧身躲过,转到白君行身后,短剑上挑,就要刺中其后心。白君行右臂微屈,向后一肘,登时击中暮思语右肩。剧烈的疼痛使得暮思语柳眉蹙在一起,她左手伸向腰间,亮出一把匕首,就朝白君行后腰刺去。白君行前跨一步,转身,他比暮思语高出许多,右手抓在暮思语左肩。暮思语只觉整条胳膊使不出劲儿来,白君行左手对准其手腕轻轻一击,匕首就铿然落地。暮思语急中生智,右手挥剑砍向左肩上白君行的手腕,白君行这才撒手,暮思语仍觉肩上火辣辣生疼。
帐外的秦剑天,目睹里头一番打斗,看出白君行这手功夫,夹杂了中原的擒拿和大漠人的摔跤,虽手无寸铁,却游刃有余。
帐外寒光一闪,一个黑影潜入,帐内顿生一股寒气。森寒的长剑朝白君行迎面劈下,凌厉的杀气充斥整个大帐。白君行被迫后退,那黑影一拉暮思语的手:“还不快走!”只这一句,暮思语便知来人就是朱真,随之跃出帐外。白君行既未追击也未命人拦截。
秦剑天好生奇怪,这简直是有意放暮思语二人离去。“她可是要杀白君行的,白君行为何要放她走呢?”他蹑手蹑脚地赶回,却目睹了惊人的一幕:仲麟冷眸一闪,两支利箭搭在弓弦上,朝两个急速离营的黑影射去。两箭并发,竟不失准头,这仲麟,原来还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安王府戍卫中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暮思语和朱真并肩而行,心头一片暖意。能够与之并肩而战,也是一种幸福吧,全然不知两支摄魂的利箭已经袭来。
朱真觉出脑后风声有异,侧身伸手一拨,便将身后利箭打落。可还有一箭已贴近暮思语后心,她竟浑然未觉。来不及多想,他伸臂将暮思语一搂,以自己右肩替她挨了一箭。
暮思语突然被他搂在怀里,心下大怒:“他怎是那么一个登徒浪子?这是对她的亵渎。”就要挣脱他的怀抱。扭头一看,瞥见他肩上的箭,这才明白他是硬生生为自己挡了一箭。“朱真!朱真!”她轻唤了两声。朱真才微微睁开双目,道:“箭上有毒,快走!”说完,就又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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