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nb)阴寒的夜风摇晃着四野的林木,荡起萧萧的呜咽之声,黑魆魆的群山顶上是墨色的天,那上面只几颗残星在眨眼,显得山顶异常寂静深沉。月影被浮游的云遮挡住,周围光芒逐渐暗了下去,寒气彻骨。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出现在这寂寥空旷的树林。月亮自浮云中露出些许寒光,二人的脸一个刚毅俊朗,一个眉清目秀,显然是一男一女。“莫剑松、方剑虹,依约前来,阁下还不现身?!”
高高的树冠上,一条黑暗的人影突然滑下,悄无声息的落在厚厚的枯叶之上,迅速向着前面的人逼近。“哈哈哈,我道是何人向我西门长恨下战书!原来是两个不知死活的鬼鸳鸯!”
“西门长恨,你杀人如麻,今日我师兄妹二人要替天行道!”莫剑松说着,和方剑虹一递眼色,二人一齐拔剑出鞘,一红一紫两道寒光击向西门长恨。
西门长恨原本见二人年纪尚浅,以为只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剑客,现下见二人剑气森寒,出招有如江海奔腾,才消了轻敌之心,来了大战一场的兴致。他接下腰间搀着的一根银鞭,似噬血的灵蛇,朝二人袭去。二人一左一右,一阴一阳,配合得天衣无缝。银鞭才刚出击,便被封住所有进攻线路。西门长恨见此阵势,仰天大笑:“剑法不错!我就好好陪你们玩玩!”他将手中银鞭一挥,银鞭立即由软变硬,打向二人。
二人急速飞身退后。莫剑松关切地问:“师妹,你没事吧?”方剑虹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微微一笑。
西门长恨见他们眉目传情,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双掌于胸前抱团交错几次,一张内力聚成的无形之网便铺天盖地朝二人罩去。
二人双剑相交,光芒大绽,汇成一股气劲,冲向罩来的巨网。在剑气与巨网相交的一瞬,两股气劲对击,顿成分庭抗礼之势。
双方内力或在伯仲之间,但比拼片刻,莫剑松、方剑虹师兄弟二人就面色或白或紫,显出忧郁、愤恨之色。而西门长恨面色似乎比方才更加冰冷,森寒的目光中透着摄人心魄的杀气。
“剑网纷张,原如世网;尘丝难断,未了情思。”这几句咒语钻入剑松和剑虹的耳朵里,似曲曲悲歌、阵阵低泣、声声诉说,也似心爱之人的寸寸柔肠、盈盈粉泪。他们的心底腾升一种莫名的悲哀,一幕幕爱的悲剧,粉碎了他们心里对爱的憧憬与信念。那张网突然势如破竹地盖向他们,他们竟然无力抵挡。他们再次望向对方,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无尽的凄凉,难道真情的播撒收获的就只能是蛮荒?
“看来,你们两人的情意不浅嘛。就看是你们的爱深,还是我的恨重!”此刻,西门长恨发出几丝阴邪的笑,这笑声似带有某种魔力。
二人听到西门长恨的笑声,刚才还模模糊糊的情景、朦朦胧胧的声音,已变得清晰,欺骗、背叛、决裂、嫉妒、仇恨,原来所谓的爱情竟是如此,在名利权势之下,就会变得苍白无力。他二人再次对望,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陌生和恨意。仇恨给他们力量,他们重新拿起了手中的剑,而剑锋所指的却是对方。但剑在他们手中迟疑了,似乎心底又有一种声音要他们停止,他们低头,有些犹疑地看着手里的剑。“挥刀断情,斩草除根!”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似晴空霹雳,将莫剑松从意识不清中惊醒。“这就是‘剑网尘丝’?杀人的不是剑也不是网,而是人心!”他见方剑虹迷糊的目光中闪着杀气和恨意,迅速出招制住她的穴道,而后奋力一掌,将其打出剑网尘丝的迷阵之外。
方剑虹冲出迷阵之际,莫剑松因分心救人,而被邪异真气侵入,他痛苦地抱着头,眼中喷薄着杀气。而西门长恨也因有人冲破迷阵,元气大损,呕出一大口鲜血。莫剑松提起长剑,带着满腔的恨意,用尽毕生的力气,刺去一剑。西门长恨试图以内力抵挡,不料却被莫剑松迅猛的剑气冲下山崖。
方剑虹见此一幕,欣喜非常:“二师兄,我们赢了!西门长恨这个魔头被我们打败了!”
而莫剑松似乎对她的举动毫无反应,只是抱着脑袋,歇斯底里地喊着,提着剑不顾一切地往前冲,斩断周遭的花木,似是宣泄满腔的戾气。
“二师兄!”方剑虹欲待追上去,怎奈身受重伤,心力交瘁之下晕了过去。
等方剑虹醒来,已是翌日清晨。“姑娘,你醒了!”一个陌生而和蔼的声音传来,她才发现身处一间茅舍,并有一位粗衣大叔在内。若是以往,她定会细细打量眼前这个人,她或许会发现这位大叔,虽衣衫褴褛,却皮肤光洁,眉宇间透着不凡之气。可此时,她只觉头有些昏,嘴里喃喃道:“二师兄!”
“姑娘,你唤的二师兄,是不是一个三十来岁,面貌俊朗的年轻人,对了,他也和姑娘一样,带着一把剑?”大叔问道。
“嗯!”方剑虹有些激动,想从床上起来,却终究无力,她满目欣喜地看着眼前之人:“大叔,您见过他?他在哪里?”
大叔挼着山羊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姑娘,那是个杀人狂魔。昨夜,他从山上下来,见人就砍!你还是不要和他有什么关联的好。”
“杀人狂魔?!”方剑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愕地看着大叔:“不会的,不会的,二师兄行侠仗义,怎么会是杀人狂魔呢?”
“姑娘,我也不知那人是不是你的二师兄,不过,我知道,官府的捕块已经全数出动,去黑虎岭捕杀杀人狂魔。”大叔道。
“不行,黑虎岭在哪儿?我一定要去看看!”方剑虹此刻情绪激动,扯着大叔的衣袖叫着。
“姑娘,你先冷静一下。黑虎岭距此不远,我去弄点吃的,咱们吃饱了才能赶路啊。”大叔如此说着,拿开方剑虹的手,出了茅舍。他脸上的慈祥之色顿消,而换做一张冷肃的脸。他一招手,一青衣人便出现在他跟前,单腿跪拜:“主人!”
“将狂人逼到黑虎岭,只可以弓箭相逼,切莫靠近,以免为其所伤。还有,尽量不要伤了狂人。”那人令道,“我带这姑娘尽快赶来。”
“主人也要去黑虎岭?”青衣人惊愕之下随即劝道:“请主人三思,这狂人已迷失心性,还望主人莫要以身涉险!”
“你不要说了,为了找到国师,冒任何风险都是值得的。”那人手一挥,青衣人便退下。他端着一碗粥给方剑虹,亲切道:“姑娘,喝碗粥吧,已经凉了一会,不烫了。”
方剑虹端着粥,感觉很是温暖,她看着那人,道:“多谢大叔!敢问大叔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日后回报。”
那人道:“姑娘言重了。我一山野粗人,姓名何足挂齿?不过乡野之人,都叫我‘天外客’。”
方剑虹喝完粥,加之方才运气调息,精力恢复了不少。担心二师兄的处境,她提剑就往外冲。
天外客在后面喊道:“姑娘莫急,我和你同去!”
方剑虹顿了下,道:“大叔,我看你不会武功,怎么能一齐去呢?”
天外客追上来,喘着气:“这一带我都熟悉,姑娘,我给你指路啊。再说姑娘身子还未康复,我怎么放心你孤身一人上路?”方剑虹还欲说些什么,天外客已经在前面带路,还喋喋不休道:“往前走,过了那个山口,翻过一座山岭就到了。”
天外客为给手下人多些时间将狂人引到黑虎岭,一路上故意走走停停,待到黑虎岭已是晌午。
遮天蔽日的阴影中,一个高大魁梧的影子忽隐忽现。天是红的,剑是红的,人也是红的,全都被血染红了。见有人来,他抬起头,蓬头垢面之下,一双任何人看了都会胆战心惊的血红色的眼睛,世间的一切似乎已不存在,当你看到那双眼睛时,颠狂、嗜血、完全的野性、毫不掩饰的**裸的杀机,铺天盖地而来,大多数人会僵立当场。
周围的人瞬间被震慑,他们本来接到的指令是将狂人逼到黑虎岭,不要与之正面交锋,以免死伤。可狂人似乎很敏感,对周围的人都充满敌意,竟主动进攻这些人,便有了这眼前群雄降魔的一幕。
“哈哈哈哈哈!”狂人爆发出一阵狂笑,然后兀然停止,恢复没有表情的脸,手上的剑变得更红了。
那些青衣人虽然武功不弱,而且事先得到上头的消息,此狂魔很是难对付,可如今在见识了这个一夜间出现在江湖上的顶尖高手身上所拥有的地狱般的杀气之后,他们已经开始胆寒,早先的勇气荡然无存。
“二师兄!”方剑虹喊出这一声,本来杀气腾腾的狂人似乎被这一声而震慑,他噬血的举动有些许迟疑。她飞身而起,执剑挡在众人身前。
见到方剑虹,本来迷失心智的莫剑松似乎唤回了些许理智,他只发出愤恨的低嘶,而后一声长啸,推开挡在前面的方剑虹,飞身逃离了众人的包围。
“二师兄!”方剑虹本来就旧伤未愈,加之此刻心力交瘁,欲待去追,却又瘫倒在地。
天外客立即搀起方剑虹,道:“姑娘,令师兄似乎丧失了心智,而且他武艺高强,等闲之人绝非其敌手。他这个情况,怕是会乱杀无辜。”
“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阻止他杀人!”方剑虹道,她盘膝坐起,运气调息。片刻之后,她解了些乏,便要起身离去,却被天外客叫住。
“姑娘,他虽对你存有旧情,可你们见面之后,你又能如何?还是要想个办法将他治好啊。”天外客语重心长地道。
“大叔说得对!可是要怎样才能将他治好呢?”方剑虹略一思索,“对了,师父,师父一定有办法的!”
“那姑娘还是去找令师吧!”天外客道。
“可是,我担心——”方剑虹的目光,望向莫剑松离去的方向。
“哦。姑娘是担心你师兄啊。”天外客很是善解人意,“不如这样,姑娘这就去找你师兄,我想他不会走远。由我代劳,去将情况转告令师尊。”
“谢过大叔美意,只是,此地据家师清修之处路途遥远,家师也从不见外人。”方剑虹有些犹豫。
“事急从权,姑娘还是不要犹豫了。请姑娘放心,我想尽办法,一定把话带到。”天外客一脸真诚,打消了方剑虹心中的疑虑。
“那就有劳大叔了。请大叔带话到三清山玉华峰。”方剑虹说完,便向天外客告辞离去。
“主人,难道国师就在三清山玉华峰?”一青衣人恭敬问道。
“自西门长恨横行江湖,我便猜想唯有国师,能除此大害。”天外客眉头一皱,“若我猜得不错,这位姑娘的师父,就是国师。七年了,国师音讯全无,但愿这次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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