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庐州太平军一直闲适到癸好年年底,王炤源不适应太平天国重新年不重除夕的规定,于除夕夜全军加餐,而后又私下摆了一桌,把旅帅及以上各级将官全都叫了来。尽管这不是传统的夏历除夕,但也是来这世上的第一个,怎能不好好庆祝一番。
次日便是甲寅年新年,太平军在庐州大肆庆祝,丝毫不因团营而显得冷清。新年之后,天京便传下诏旨,主帅胡以晃以先后攻克安庆、庐州两座省城大功荣封护国侯,副帅曾天养因筹粮、所向皆有功升为秋官又正丞相,左崇纪、刘峨、黎振辉俱升为检点,周得贤、程瀛、张发纪等升为指挥。而对右八军将士的升赏却耐人寻味,升王炤源为金八正将军的同时亦升李岚谷为金八副将军,并拆右八军为右八,右十二两军,以李岚谷领右十二军,显然要在原右八军中搞分裂。
还有更让人气愤的,太平军中,向来上级举其下属。而这一次天京方面竟将官职颁定到师帅一级,首先右八军以袁宏谟为总制,陆遐龄为监军,胡永祥为军帅,汪海洋、胡其相、胡春福、范绣魁、程学启等五人为师帅。右十二军则以刘肇钧为总制,钟良相为监军,任桂新为军帅,黄隆芸、廖大顺、何明亮、张镇邦、詹德伦等五人为师帅。由此形成安徽籍将领组成的右八军,湖广籍将领组成的右十二军。
不难看出这是天京方面刻意为之,王炤源是遭人念叨了。终太平天国一朝,将领的任免有着严格的地域性限制,两广籍长期垄断高级将领,中级将领则由两湖系出任,而安徽、江苏、江西、浙江等地的只能担当低级军官,安徽太平军混得好的也就是童容海、汪海洋,先后开府封王,不过那时天国王爵滥觞,童容海、汪海洋则俱以战功荣封,等到天京失陷后,比较能打的汪海洋才突显出来。看小说最快更新)更多的苏皖籍太平军则默默无闻,若是程学启不投淮军的话,恐怕最后只是个某某天将,丁汝昌就更不用说了,大清国北洋海军提督或许到死也是个小兵!
王炤源自安庆投军以来,一路升迁,完全是一刀一剑拼出来。但是最高领导层可并不这么看,战功算什么,是不是老兄弟?是不是哪个王哪个丞相家的亲戚乡邻?出身,要的是出身!罗大纲首克永安,打下天国第一座城池,定都之后又充当救火队员,哪里有急往哪调,至今才是个冬官正丞相,要知道他前面还有天地春夏秋二十个丞相呢!不就是因为不是平在山老兄弟嘛。任人唯亲,这是天国领导者们经常犯的错,东王不就使着秦日纲四处救火嘛,怎奈他不争气,所向只有苦没有功。后来陈玉成也差不多,用胞叔陈时永,陈时永无才,用族叔陈德才,陈德才自杀,刘仓琳能战,又不和,赖文光、吴如孝、叶芸来也只能干着急。
权柄不在手,王炤源只能任人摆布,不过幸好有个好领导!胡以晃不仅下令李岚谷及右十二军仍归王炤源统领,还拨出庐州降将徐怀义、周恩两部五百人充实右八军。李岚谷虽领右十二军,但文职出身不通军事,又长期从属王炤源有同袍之谊,深服其重情义、厚部属,也情愿归他指挥。至于右十二军其他将领,本来就出自王炤源帐下,哪有不乐意的。上司体恤,下属拥护,天京方面设下的削兵之计就这样被化解了。
正月初三,右八军分出左右中三营建右十二军,又合前后两营及庐州降军整编右八军。两军各营实置三旅,旅帅与卒长共领一卒人马,无实领旅帅、卒长皆充将军、总制、监军、军帅等尉,以原前营旅帅郑永和为金八正将军大旗手,统领右八军各级尉;以原后营旅帅郭安和为金八副将军大旗手,统领右十二军各级尉。另规定各级尉有优先充任实职之权。
右八军前营汪海洋统下有汪海林、汪海山、刘添保三旅;后营程学启统下有何安泰、骆国忠、丁汝昌,王炤源考虑到丁汝昌与程学启的渊源,便将他放到程学启手下锻炼;左营胡春福统下有徐怀义、周恩、骆国孝;右营胡其相统下有吴建瀛、刘玉林、余拔群,这三人原是庐州地方团练,先后投降到王炤源部;中营范绣魁统下有陆聚奎、陆早奎、吕恒祥,他们是陆遐龄乡党,其次子陆良奎调至右十二军总制刘肇钧帐下任大旗手。
至于右十二军任职旅帅,则多是原右八军五营立功卒长,如黄隆芸帐下陈有才、胡艾森等。这些人随王炤源西征北讨,自是忠贞不二。王炤源又拨酆谋、潘合孚任金八副将军书理,李岚谷欣然接受。
年后刚过五天,庐州太平军各部又开始行动了。首先殿左九检点曾锦谦率部向东南方向运动,谋攻巢县。接着秋官又正丞相曾天养带着他的冲锋队过霍山,经罗田松子关,直插黄州府,合石祥祯、韦俊两部突袭武昌。胡以晃为配合曾天养行军,以王炤源为六安州人,特令其取六安州。
当下,王炤源召集两军将领共同议事,龙凤翴建议可趁六安新任知州茅念劬未到任,就此攻城。王炤源深以为然,正将分派作战任务。忽一人出列道:“大人欲取六安,何不交结淮西捻众共图州城!”
“捻军不是在淮北?”王炤源视之,是新降将领周恩,不过他记忆力捻军首领张乐行现在还窝在淮北。
“恐大人有所不知,清妖无道,淮河两岸水旱常灾,百姓衣食无着,便结队吃大户、贩私盐,两淮人以此为‘捻’!据在下所知,陆监军曾就结捻于定远。”周恩,说完对着左侧第二将陆遐龄笑笑。
“哈哈,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啦,难得还有人记得。”陆遐龄似乎是好汉不提当年勇。
“那淮西又有哪些捻众?”王炤源问道。
周恩脱口道:“势力较大的有固始李昭寿、薛小,霍邱陈玉、金玉华、李玉林等!”
“李昭寿?那个臭名昭著的李昭寿!”李昭寿以在清军与太平军之间反复无常而见于历史,其先后为太平军攻固始、招抚张乐行,与李秀成兄弟相称,后投清军纵横江淮。
“大人也知李昭寿之名?其人虽恶,然大人可以收诸捻击清军,或可得霍邱、固始等淮西各县!”周恩虽见王炤源恶李昭寿之名,仍建言道。
帐下首将袁宏谟虽不知李昭寿其人,却听王炤源言其名恶,颇以不屑道:“名声即臭,我等理他作甚。”
龙凤翴却不赞成袁宏谟,从偏席起身道:“此言不妥,两位将军大人,卑职向闻两淮捻众强悍,清妖不能禁。我等从征皖北,不可小视此股势力。况且护国侯有北上中原之意,当以捻众为前导,大人不可不抚慰!”
王炤源稍微一思虑,道:“周恩,我命你即日前往霍邱,联络陈玉等人,至于李昭寿,愿投我大军也可!”
“卑职遵命!”
“余下各众,整顿兵马,明日出发!粮草辎重由龙先生、酆先生共理!至于高先生、老陆你等家小,也要打包行囊,随大军出发!”
“是!遵命!”各人颔首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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