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清早,右八军将士早早来到校场,再次展开未完的比试。
“第一战,黄隆芸对刘添保!”今天主持比武的是胡永祥,他扯着公鸭嗓子唱道。此时已是六轮对抗之后,场上只剩三十三人,改为单场比试。
“黄隆芸是左营后旅后一卒东两司马果毅伍锋动伍卒”蒋婉细心地介绍道。
“黄隆芸?”那不是太平天国祥王,忠王李秀成部下大将,名虽不著,却勇猛敢战,后随李侍贤去福建,酣战之中折臂,力竭战死。
“果然角落里容易埋没英雄啊!”王炤源没记清这一大串名词,不过一说刘肇钧左营,自己确实没太重视,这一营是原右八军余部,都是湖广人,而且刘肇钧是后来才跟自己,最近几仗都没怎么用。
校场中心,黄隆芸武勇非凡,出手狠快准,刘添保渐渐有些支持不住。
“刘添保哪个营的?”王炤源随意问道。
“不是老兵,前几天和几个伙伴从全椒过来的!”
“武功不错,稍后让他再战一轮,换个好对付的!”王炤源笑道。
果然黄隆芸不孚众望,打败刘添保。围坐的老兵顿时欢呼雀跃,不时嘘笑新兵。
不几时,后几场新兵又扳了回来,汪海林、张黑七、汪海山等三人连败对手,引得新兵们连连叫好。
“第五战,张四喜对汪海洋!”
“汪海洋!”王炤源刚端起茶杯,一口水没咽下竟噗了出来。“这家伙怎么来了,对了!他是全椒人。这家伙绝对是个猛将啊,入浙江、克杭州屡立战功,以皖省太平军将领封康王,更兼深得军心,不似皖省另一大将童容海那般张狂。是李侍贤之后,唯一能统领全军的将领,号称天国最后的擎天柱。不过他后来拥兵自重,竟杀了老上级李侍贤!若留了他,我岂不成了丢命的李侍贤。”王炤源心中杀意已生。
仔细打量下,场上的汪海洋身高足有一米八,体壮而强悍,一张国字脸,深沉不见表情,是一个大将的料子!
无名之辈张四喜哪是康王的对手,汪海洋三下五除二搞定了张四喜,对着看台上的王炤源抱拳深躬。四目对视下,王炤源察觉出这个部下果敢刚毅,顿时心中生起犹豫。
后面又有几个能打的胜出,从蒋婉的记录上,可以猜出都是汪海洋这个牛人带来的。汪海洋善得人原本的历史中,偕王谭体元、总统天将胡永祥、天将任桂新对他死心塌地。
“大人,场上只剩下两个了!”不知几时,蒋婉提醒道。
“谁?”
“黄隆芸、汪海洋!”
“哦”王炤源似乎早有意料,吩咐道:“把他俩带过来吧”。
少顷,便有两人窜了上来。一人满面虬须,虎背熊腰,却略显木讷。另一人略瘦且黑,却极为精悍。
“你叫汪海洋?”王炤源指了指略瘦的。
“是!”汪海洋不自觉地瞄了下上位者,竟是个与自己年龄相似甚至略小的白面青年。
“怎么想到投太平军的?”
“小的是全椒县卜集大汪村人,家里是雇农,如今年月天旱地涝,清妖不管死活,听说太平军是义师,便投了来。”汪海洋流利地自我介绍。
“汪海山、汪海林、刘添保等是你带来的?”
“是的,大人,他们是小的兄弟及伙伴……”
“胡说,你分明是打家劫舍的惯匪!”王炤源突然大怒道,顿时台上一片哗然。
“他怎么知道?”极为惊讶的汪海洋并没有慌张,思虑了会,坦然答道:“大人明察秋毫,小的佩服,小的不堪贪官地主欺凌,便在定远山中落了草!太平军不也是反抗满清的仁义之师吗?”
“不错,太平军是反抗满清的仁义之师,但是太平军不扰民、不害命!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大人,我等也未曾欺压百姓,多是干劫富济贫,惩贪罚恶的买卖!”
“真的?”王炤源情绪有点缓和。
“真的!”
“且就相信你,前事不计,你若能遵我军纪、听我号令,我便授你这个旅帅。”
“惟命是从!”汪海洋在这位年轻的监军面前感到前所未有的畏惧。
“陆遐龄,汪海洋就统带你们前营后旅吧,好好调教,本监军要重用!”
“是!”
汪海洋在运漕镇待了好几天,早就把右八军的情况摸清楚,现在一听进了最强悍的前营,又要重用,霎时心花怒放。忙拜道:“谢监军大人!可否将卑职那几个伴当归为卑职?”
“这?陆遐龄,你营后旅可能安置?”
“大人,汪海洋几个伴当比武都在前十五名,按您的指示要晋为职同卒长,但后旅一名卒长,四名职同卒长,现全部到齐。”陆遐龄略微思索。
王炤源瞟了瞟汪海洋,见有其悻悻之色笑道:“哈哈,是这样啊,汪海洋你已统一旅圣兵,还不让你兄弟们统率一卒吗?”
“这?”虽然哥几个被分开了,却也都是统率百人的官长,总不能让弟兄们弃大就小吧。
解决完汪海洋,便处置黄隆芸。黄隆芸是太平军的老兵,早在太平军进军全州的路上就加入了,前期也曾当过卒长官职,不过战场冲锋过猛,顶撞上官,便被贬为伍卒。如今,王炤源破格提拔,自然感激万分,对王炤源有问必答。王炤源很高兴地命他为后营中旅旅帅,归为胡永祥统率。
汪海山、汪海林、刘添保、张黑七、张四喜等十四人也被补充到各营,最后,王炤源宣布每月本军都要进行一次“海选”,除立功升职外,师帅以下空缺皆由此法晋升。几个新兵尤其汪海洋通过比武竟授了个旅帅,在无论在新兵还是老兵中都引起了膜拜,人人暗下决心,勤练本事,好在下月的比武大会上崭露头角,这种公平的晋升环境迅速提升了右八军的凝聚力。
各级官长确定之后,右八军正式开始整编,所有老兵伍只留一半,另两人与新兵伍调换。按太平军例,全军作战部队总编为五个师部,每师分前后左右中五旅,每旅置一二三四五卒长,除一卒长为实职外,余者不统兵,每卒有东南西北四个两,每两再辖刚强、勇敢、雄猛、果毅、威武五伍,伍中除伍长,再辖锋动、破敌、制胜、奏捷四伍卒。全军共总制一员,监军一员,军帅一员,师帅五员,旅帅二十五员,实职卒长二十五员,职同卒长一百员,两司马一百员,伍长五百员,伍卒两千人。外加总制属部八十八员,包括书理四员(职同军帅)、总制尉八十员(职同师帅)、总制伺四员。监军属部包括书理一员(蒋婉,职同军帅),监军尉帅一员(谢珍科,职同师帅,并领职同卒长六十名充监军尉),监军直属哨探卒七十八人(不定员,暂由监军尉帅代理),军帅属部零员(只留军帅尉,由职同卒长四十员充任),共计两千九百二十六人。
这其中为了节省兵员,王炤源集中职同卒长,由他们充任监军尉、军帅尉,而把监军军帅两级伺都被取消。至于军帅书理,宋鲁周的要求是至少是个秀才。太平天国反孔反儒,哪有秀才愿给他做书理的,不过他倒是打定了注意非秀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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