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宁城外有高山要隘,内城十三门,外郭十八门,外加长江天险,秦淮护河,城防体系严密,易守难攻。本应该全力守住要隘,阻击太平军,不过陆建瀛在九江已吓破胆了,竟然下令封闭内城城门,企图将太平军关在城外。领导如此昏庸,手下们再怎么差也没事了。驻扎城外的江宁副都统霍隆武、江南提督福珠洪阿、徐州镇总兵陈三光等将领眼见着太平军东来,上司又要关门,哪还敢待在城外,一骨碌全跑进城内,至此清军阻止太平军进攻江宁的最后希望也破灭了。
在采石矶下船后的太平军陆路军又注入了新的力量,殿左三指挥朱锡琨率领前四、中五两军加入战团,至此太平天国最强的前军五个军全都集中到了陆路战团。太平军最豪华的阵容发起了对江宁城的进攻:地官正丞相李开芳一马当先,天官副丞相林凤祥紧随其后,殿左三指挥朱锡琨和殿右六指挥吉文元并肩而行,春官正丞相胡以晃殿后。
“放下我,我能走!”
“都晕倒,还说能走?”
“他们在看着呢!影响不好!”
“有什么不好?大不了说我有恋童癖!”
“……”
说话的正是王炤源和蒋婉,左二军归为攻城的第三行列,天黑才开始动身,此时他们已走了将近八个时辰,着实让新投的左二卒官兵们感到吃力,身体较弱的蒋婉更是晕倒在地。无奈,炤源只好背起她,后世他虽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但是因为老家深处大山,二三十里地还是经常来回跑的。
见蒋婉沉默不语,炤源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羞,赶紧岔开话题,“咦……你的脚怎么这么大?女的不是要裹脚嘛!”
“你碰我脚干嘛!谁说一定要裹脚啊!”
“孔老夫子说的啊!”炤源茫然了,这儒家不是要求女子三从四德,厉行裹脚。
“善人,咱们是太平天国,昨天副卒长才要求不准提孔孟之道的,看你,又说漏了吧!”
炤源听了赶紧闭嘴,蒋婉一看就乐了。
走在远处的宋鲁周看卒长背着书理那小子,心里总觉不得不像话,跑过来嚷嚷着:“善人,让我背!”
“嘿,宋鲁周你小子挺仗义的,不过还是我背的好,皖英,你说是吧?”
蒋婉本来就怕宋鲁周魁梧的块头,赶忙道:“是啊,是啊!就辛苦卒长善人了!”
“小鬼头,你咋好意思说出口啊?身体不行就别来当兵啊!”没想到蒋婉不领情,宋鲁周气呼呼地道。
看着宋鲁周没事乱拍马屁,陆遐龄嚷道:“宋鲁周,老头子我走不动了!你小子过来背我一段吧!”
“啥?你说啥?你老陆能大我几岁啊!这点路你就走不动了!”
“哎呦,我腿受伤了,老子不能走了!”陆遐龄显然不想放过他。
炤源知陆遐龄在为自己解围,忙帮腔道:“既然老陆年纪大了,你就去背背他!”
“好,我背他!”卒长都说话了,宋鲁周只能照着做。
卒长、两司马带头背人,这可成全卒的典范,当下就有好几个体力差的找到了救星。
“嘿,你们看左二卒还有不少坐骑嘛!”“你们看是马还是骡子啊?!哈哈哈!”同行的其他卒士兵一看这情形轰然大笑。左二卒是新附之众,大多数都没强行军过,但对这些两广湖南老兵们来说,那都是小菜一碟。
“娘个稀匹,都给我下来!全都自己走!”听到老兵们的嘲讽,炤源顿时火冒三丈,冲着全卒骂道:“你们都是吃软饭的吗?一个二个没卵的东西,全都给我把身体练好了,拼命打仗,人人升官,人人有坐骑!”
宋鲁周早就被老兵们气火了,又听卒长这么说,一骨碌把陆遐龄扔了,吼道:“兄弟们,我们要立功,我们要升官!”
“当官就有坐骑,大家加把油,赶到江宁杀清妖!立功去!”
“全都给我记住了,不想升官的兵不是好兵,时刻要想着如何升官!如何立功!”有如此好的战前激励斗志机会,炤源怎能放过。
虽说这些新兵连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但是好歹也算个热血汉子,况且还有四十个跟随炤源暴动的囚徒,都是些亡命之徒,他们参加太平军绝不是因为什么信仰上帝,而是想以下克上,自己也能混个一官半职。这是听炤源这么一说,立功就能当官,谁不想啊!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各个叫喊着跑起来。
“我也要走!放我下来!”蒋婉看见其他士卒们都跑了起来,也不好意思说走不动。
“你跟他们不一样,我升了你不就跟着升了!”炤源一改刚才的怒色,就是不让她下来。
“什么叫你升了我就升了?”
炤源瞧瞧旁边,然后小声地说道:“要是现在,你顶多当个卒长夫人,不过不久就能当军帅夫人,甚至检点夫人喽!”
“呀!你个混蛋!欺负我!”蒋婉边说边拍打炤源,不过并未使出全力。
炤源也不管这些,背着蒋婉就往前冲,只有宋鲁周傻傻地愣一下,自言自语道:“敢情卒长善人喜欢男的?哎呦!这不好,下次不能离他太近!”
陆遐龄见他犯傻,戏斥道:“说什么废话呢!赶紧走!”
采石矶离江宁有一百多里路,清晨的时候,李开芳的先头部队才赶到城郊,等到王炤源他们赶到时已是辰时。虽然经过了一夜的行军,但是统帅似乎并没有让将士们休息的意思。全军趁着清军未曾反应起来的时候,在江宁城外郭安德门外建起连营二十四座。林李二统帅原本以为还会在城外跟清军干一场,没想到清军全都逃到了内城,尽弃外城的要隘堡垒,这可让他们捡了大便宜。李开芳率部直接开进了外城,占据了南郊制高点雨花台。午时的时候,王炤源就听到了太平军轰城的炮声,不过他并没有接到战斗指示,跑了一夜,刚到又要建军营,可把他们累坏了,干完活后,炤源直接就倒在营帐里就睡着了。
炤源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感到累,而且累得很痛苦。这不是通宵上网,也不是逛马路溜大街,这是在打仗,十几个小时不仅不合眼,还要急行上百里路。当兵也不简单,并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左二军的士兵们并没得到足够的休息,下午就被派去攻打通济门。李开芳攻占雨花台之后,没有急着大规模进攻城门,而是选用了两百人的队伍进行了试探进攻,不幸地是被守城清兵打了回来。统帅经过商议,决定主攻南北两门,南门聚宝门由李开芳负责,林凤翔攻打北边的仪凤门,再派朱锡琨和金一总制黄益芸分别从大东门、旱西门进攻。这黄益芸原本就是土二总制,只是在汉阳打了败仗,被下放到胡以晃的右一军当伍卒,他是平在山老弟兄,这次围攻江宁城,明显是一场必胜的仗,胡以晃自然不能忘了他,于是就禀告东王让他复了职。南北东西四门都有人攻了,但是吉文元还没有地方去,正当他不知该攻何处之时,林凤翔给他指了个地——太平门,此门在城北钟山脚下,两江总督就在其背后,是个要地。
当下吉文元领命带着后三左二两军奔太平门而去,不过吉文元一路上没少折腾,见门就打,把城南的守兵慌得拆东墙补西墙,清军副都统霍隆武一直将这上万人“送”到钟山下。林绍璋率左二军突入钟山占领天堡城,留军帅黎振辉率领后营和右营驻守,而后随吉文元登钟山绕白云寺而过,直插太平门下,着实让太平门守军手忙脚乱。
太平军在几次试探性进攻被打退之后,改为围而不攻的战略,一方面在报恩寺塔等高地架设大炮与城中清军对射,消耗其火力,另一方面林凤祥在仪凤门深挖地道,准备炸毁城墙。这种方法是太平军攻城的主要战法,办法虽土,但屡试不爽。
统帅每天谋划着怎样攻城,像炤源这样的小喽啰连谈论都没资格,每天只是不断骚扰,修造云梯。不过因为跟师帅彭奕嵩住得近了,天天都要操练。几个师帅尉在前面舞刀弄枪,炤源则带着士兵们在下面学,明里说是南拳北腿似的武功,实际上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太平军的武器也不堪入目,都是些刀枪剑棍,炤源的武器也就是把锈迹斑斑的砍刀,至于洋枪没有。炤源只是在监军林绍璋帐下看过几杆长长的抬枪,没回行军都能看见好几个人抬着一杆枪。虽然火炮有所缴获,但是都是统一使用,暂时还未配置到各军,目前陆战团的火炮都被布置到高地。
以目前左二卒的战斗力,与广西老兵有天壤之别,就和清军比吧也不一定能赢,炤源深知太平天国后期士兵的战斗力有多差,无节制地征召农民当兵,往往几千湘军就能打得几万太平军逃跑。炤源决定引进后世的新兵军事训练法,结合当前的条件制定了左二卒的训练法。
左二卒新的训练法分为队列、体能、武器、对抗等四个环节,炤源为队列设置了指令、队形、战团等三个科目,为体能训练设置了俯卧撑、蛙跳、百丈冲刺、障碍、晨跑、跳远等项目,而武器则主要是太平军中高人教的剑术和枪术,对抗也被分为徒手、兵器、战阵等,在对后世的新兵训练法引入的同时,炤源做个最大的创新,就是战团的引入,一个伍分为两个战团,两个强壮的士兵组成一个战团,三个最弱的再组成一个战团,平时战团对抗练习。战时,用战团与敌人单兵对抗,炤源规定凡迎敌之时,一人主战,其余两人守护两翼并担任辅攻,三人同退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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