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雅惠晚上做了个梦,梦见在娘家的院子里有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眉目清秀,仙风道骨好像穿着淡绿衣服的样子,对雅惠说:“我要走了!”
雅惠醒后,回忆着梦里的情景,那人明明白白对雅惠说,他要走了!是怎么回事呢?为啥做了这个梦呢?雅惠百思不得其解。
见一点头就痛!好久没有回家了,雅惠娘几次捎信来说爹娘都想她了。雅惠就选了一个无风的好天回娘家了。
进门后,见那北院照壁后空空的!枣树不见了!雅惠猛然想起前几天做的那个梦!是枣树给雅惠托梦了!
这棵枣树是祖父在集市上买的,已经三十多年了!秋天枣红季节,颗颗椭圆形紫红的枣子,在淡绿色枣叶的衬托下,格外好看;每每秋风吹来,枣子随风摇曳着,像在舞蹈,像在炫耀,像在无声诉说着成熟的喜悦,这给雅惠一家带来些许无言的快乐。想想枣树也有生命,像人一样的,它在梦中和雅惠告别了!看着那空空的地面,雅惠不觉伤心得差点掉下泪来!
以往回家父亲都显得很高兴,可是雅惠发觉父亲沉默寡言,没有了以往的热情,一个人多在里屋里待着,心爱的收音机也没开。
中午母亲做好饭,招呼父亲吃饭,父亲也懒得回答,显得很疲惫的样子。在吃饭时,父亲呛了几次饭。
吃罢饭父亲回里屋了。雅惠和母亲收拾着饭桌,雅慧问:“娘,俺爹看起来没有精神,怎么回事?”
“这几天,我看着他很懒,不愿动弹,就是让他扫扫地也懒得去扫。”
“哦!”雅惠又想到那颗枣树,就问:“娘,那颗枣树我爹为啥砍了它呢?每年长的枣解个馋多好啊!”
“唉,也是你爹生气才那样做的。枣红了,就招人了,来了就打枣,你爹也不好说什么。你们来了,那枣树上的枣就没有几个了!见到你们吃不上枣,你爹难受,他也不愿意砍了它啊!砍了它是绝那吃惯了枣的人的想头。”
“哦!是这样啊!”
父亲在几次咳嗽中咳出的痰中带血,这一现象把母亲和雅惠的心都揪了起来!
母亲和雅菊商量让父亲到县医院去看看。
第二天,雅惠不放心父亲就又回到娘家。
“你来的正好,雅惠,你陪你爹到县医院检查一下吧。”
“嗯。”雅惠应着娘。
从县医院出来,雅惠的心情不平静:那cT片子上说父亲肺部有阴影!但具体是不是长了东西还不好说,县医院的设备不先进,建议还是到大医院看看。
父亲退休后的十多年,没踏到省城的路了,想不到为了看病又去了久别的熟悉的城市。
父亲在雅文那里一住就是一个月。在父亲即将回家的几天,雅文电话告诉了雅菊,父亲患上了肺癌!听到这个消息,雅菊当即哭了起来!雅文告诉雅菊,这真相可以告诉雅惠,但是不可以告诉母亲。雅菊哭着一一答应了。
雅菊打电话告诉雅惠说父亲回家了,雅惠就顾不得头痛腰疼的,骑上车在风中赶回了家!见雅惠进来,父亲无力的咧嘴笑笑,但是那嘴唇动得明显比以前缓慢的多。
“你哥哥说,我的肺里长了个瘤子,是良性的。医院的大夫建议开刀,我不同意。你哥哥给我买了一些药,你看看,”雅惠见桌上大包小包很多中药,父亲接着说:“你哥哥给我开了方子,你去照着方抓药去吧。”
“嗯!”雅惠接过父亲手中的药方应着。
雅文从小跟祖父学医,又爱好医学。青年时期,是村里的赤脚医生。雅惠小时候,放学回家,有时看到哥哥在患歪嘴风人的脸上扎了很多的针,灸好了好几人,那时雅文才二十刚出头!那个被雅文扎过脸的女青年,托人说媒,非要跟雅文,雅文嫌她长得不俊就没有答应。
被雅文治好的病人,也是心怀感激,没啥报答就给雅文说媒。也有被爷爷看过病的人也是没有办法报答祖父,也想用给雅文说媒的方法报答爷爷救人之心。雅文看了多好人,但是谁也没看中,就看中了雅惠现在的嫂子。
在父亲退休后,雅文就去接班当了工人。但是他还是在空闲时常读中医理论知识,从没间断过。在接班后的几年就凭自己深厚的中医理论知识考上了某中医函授学院,有正规的毕业证。
这次父亲得了肺癌,他用他自己的所学给父亲开了处方。父亲很相信自己儿子的能力。
雅惠拿着处方骑着车到十多里以外的中药最全的孙家村抓药,心里怀着拳拳之心的雅惠,在那时竟感觉不到腰部和头部的疼痛,心里悬着的都是父亲的病情。
雅惠几乎每天都去看父亲,对这些,婆婆投来的是赞许的目光,她没有给雅惠难堪,也没有再找茬摔门,而是一味作着能做的事,比如,扫院子,扫扫门口等。在她看来,养儿女防老嘛,老的这就是用儿女的时候了。
父亲的病情在稳定中延长着时日,雅菊雅惠每天奔波在家庭和父亲的床前。
终于有一天,父亲躺在炕上,起不来了,人日渐消瘦,时常昏迷。
雅惠看着昏迷中的父亲,心里很难过,父亲瘦得眼镜已经戴不上了。看着昏迷中的父亲,想着一幕幕的往事:在雅惠小时候,父亲回家的那天是雅惠最高兴的时候,因为父亲可以带很多好吃的,有糖果,有水果,还有过年的新衣服,新鞋子。记得有一年父亲捎回一双很好看的鞋子,是条绒面的,上印有大红花。在正月初一的清晨,吃罢饺子的雅惠,牵起父亲的手,穿着那双新的条绒布鞋,蹦蹦跳跳的到三爷爷家拜年,那新鞋子在晨色朦胧中格外夺目;又想起在一次吃饭时,父亲打量着雅惠道:“嗯,这个孩子长得最像我。”当时,听的雅惠美滋滋的,因为父亲是大家公认的美男子。..
雅文挤出时间赶回家来探望,住上一两天再回单位上班。雅菊雅惠伺候在炕前;母亲每天就是打个几盹,晚上起来帮父亲解手或翻身。
雅惠白天去看父亲;晚上回家吊着心,生怕在睡梦中传来父亲的噩耗。
这噩耗还是传来了!是在清晨,雅惠被门外的叫声惊醒,一听是邻居大哥的声音:“雅惠,我大爷不行了,快回家吧!”雅惠猛地坐起来,心砰砰直跳,嘴里胡乱含糊哭着:“啊,啊,呜呜,快点,呜呜!”
栾付强这边的响声,惊醒了婆婆,王美兰道:“强,他姥爷.”
“嗯,不行了!”说着话忙推着摩托车出门。来不及带门,带上雅惠加大油门,直奔东桥村!
来到娘家,姐姐姐夫已经赶来。父亲已经奄奄一息,一口痰憋在嘴里他没有力气咳上来,卡在喉咙里。父亲的嘴角还在微微的动,雅惠想到应该让父亲知道真相,就附在父亲的耳边说:“爹,你得的肺癌!”只见父亲瞪着直直的眼,面无表情,脸色蜡黄没有血色。雅惠上前握着父亲的手,那手是热的,那是父亲的在人间的全部能量的聚集,那手的能量传到雅惠手里的感觉是父亲对家庭的留恋!他留恋他的妻子,他的儿女,不想离去!
一家人正在唏嘘哭泣,赤脚医生赶来,用手试了一下父亲的鼻息,说道:“走了!”
栾付强为父亲穿上了寿衣。雅惠和雅菊跪在父亲遗体前放声哭泣!
哥哥雅文和嫂子在接到消息匆匆赶回家时,父亲已经咽气几个时辰了。父亲在雅文的中药调治下整整延长了一年零三个月的生命!那时父亲在省城医院检查时,医生对雅文说父亲已经是肺癌晚期,最多只能活三个月!雅文创造了一个奇迹,让父亲延长了生命,让儿女们尽到了孝心。
雅文和几个叔弟兄在东间为父亲守灵。雅惠和母亲、姐姐、表姐等挤在西间。
雅惠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清晨起来的她,猛然觉得左边的心房好像被挖空了!好难过!难过得简直受不了!她猛地下地,顾不上穿鞋,跑到东间,跪在父亲的遗体前,嚎啕大哭!“爹啊——,我的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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