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十七章我有罪
第一次看到罪石,被牵引到罪石空间内。经过自己的‘问’,与罪灵的‘答’,初步了解了罪石神秘的一角。
“想必你也了解了不少。现在,告诉我,你有罪么?”
突然之间进入了审判阶段,王雨一时手足无措。慌忙中脱口而出,说道:
“不,我没有罪!”
“人类,不要无视我的耐性!更不要戏耍于我,虽然我的职责不是执行罪罚,略微的惩戒还是容许的。”
罪灵淡漠的声音,警告在它看来耍滑头的王雨,紧接着再次问道:
“你,有罪么?”
“不,我没有罪!”
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王雨立即再次否认。同时心中也有些忐忑,毕竟已经被罪灵警告过。
“不,你有罪!”出乎意料之外,罪灵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机械的重复着问话。
“不,我没有罪!”
……
“不,你没有罪!”罪灵说道,依旧保持原本淡漠的声音。
“不,我有罪!”王雨认为,只要回答与罪灵的语意相反即可,却不知已经进入了陷阱之中。
“很好!既然你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罪罚马上就会降临!”
“嗯?我什么时候承认了?”想了一会,才明白被罪灵有意误导中,无防备间居然承认了罪过。
“请等一下,我是真的不知道罪在哪里?您不是说,每一个生灵都会心甘情愿的接受罪罚么?为什么到我这里,却直接让我承认呢?”
快速的说出心中的疑问,不知道自己遭遇的对待,为何会与其它生灵不同。
“直接让你承认罪行,是因为我已经知晓你的一切,判断出你的罪罚会很轻微,没有必要幻化出你的一生,只要你承认便可。”
恍然大悟中,依然感觉不是那么稳妥。如果稀里糊涂的接受了罪罚,想必心中总会存在疑问。想到这里,张口出声,对罪灵说道:
“麻烦您幻化一次,我想心服口服的接受罪罚。”王雨坚定的语气,让罪灵感受到了他的倔强。
“既然你执意如此,幻化一次又何妨!”
仿佛时空错乱,诸多的空间碰撞到一起,支离破碎后重新组合,形成一幕幕鲜活的画面。王雨心神瞬间被牵引,进入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中。冰冷的摩天大楼,穿梭不息的空中悬浮车,街道上闪烁微弱亮光的霓虹灯……
“这是现实生活中的真实世界,真是太好了!我又回来了!”
想要移动时,突然发现没有了身体,只存在原本的自主意识。也就是说,声音只是响彻在意识海内,如今的自己只是一片虚无。
“你,只需要看!睁开你的眼睛,看清属于你的过往!”
沧桑淡漠的声音,仿佛如冰冷刺骨的凉水泼下,瞬间清醒了内心的迷茫。原来,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只是罪灵幻化而出的场景。目的自然非常明确,通过观看自己的经历,让王雨找出所犯的罪行,令他完全的信服。
“原来我能够做的,只是睁开眼睛看着!”
王雨不知道,罪灵幻化的起点是何处,起始的时间又是何时。很快的,随着瞳孔中画面的变换,知道了想要得到的答案。
一对年轻的夫妇出现,少妇的肚子高高的隆起,明显是有孕在身,即将临产的征兆。男子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女子,走入一家妇产医院。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夫妇二人都是在医院中度过。他们的话语虽然听不到,可那种夫妻之间的恩爱,以及对腹中新生命即将诞生的喜悦,从其洋溢而出的幸福微笑上,可以清晰的体会到。
“爸爸……妈妈……”
怔然发愣的王雨,眼角留下两行热泪。没有掉落地面,而是坠入意识的湖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扩散开来。
某一天,孕妇肚子疼痛难忍,脸上密布汗珠,却还是保持微笑的望着男子。随后被一群医生护士推入产房,亮起了手术的指示灯,预示着接生的开始。
“啊!”
仿佛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叫喊,手术室外的男子焦急的转来转去。随着他的不停走动,王雨的内心也不断的揪紧,紧张的颤抖不止。
“原来母亲不是剖腹产!”
目光可以看到手术室内的情况,少妇的疼痛呈现在面庞,不忍的偏移目光注视着等待的男子。记忆中想起小时候的天真,曾经听过其他人讲述母亲生儿的痛苦。好奇的询问母亲,是否自己的降生也为她带来了疼痛,当时的对答至今仍清晰的回响在耳边,朦胧了王雨的双眼。
“妈妈,他们都说生孩子会很痛的!”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让妇女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雨儿,别听他们胡说!那是他们家的孩子没有雨儿乖,当然会头痛了!”妇女溺爱的抱起孩童,轻轻的吻了吻娇嫩的脸蛋,温柔的回答着。
“原来生小孩会头痛啊!但是,他们明明对我说是肚子疼啊?”
“哈哈!我们的雨儿真可爱!”妇女再次亲吻男孩,发出‘啵’的一声响动,笑着说道:
“的确是肚子疼,不过母亲是剖腹产,会打麻药所以不会感觉到疼的!”
“什么是麻药呢?”
“麻药就是……”
儿时的记忆,全部被王雨深深的印在脑海,永久不会被抹去。可以说,这是他最为宝贵的财富。母亲的‘剖腹产’谎言,流露出的不是欺骗,而是血浓于水的溺爱。回忆只是短暂的,因为王雨想要把看到的一切,全部保留在心中,不能错过分毫的场景。因为,这都是自己不知道的,却更加值得他珍惜的画面。
目光注视着焦急的男子,时间显得无比漫长。突兀的,男子脸上瞬间呆滞,而后如同一朵花绽放开来,双手不时攥拳兴奋的挥舞着。不多时,手术室指示灯熄灭,推出了少妇的产床。一个白嫩的男婴,呼吸均匀的睡在少妇的身旁。母子平安,王雨的内心也感到欣喜。
男子慌忙的跑过去,看到少妇虚弱不堪的模样,流露出担忧的神情。紧紧握住少妇的双手,一同回到了病房之中。产床上的少妇,身体已经被汗水打湿,无力的昏睡过去。望着母亲苍白的脸庞,心中猛然感觉到一阵疼痛,那是对至亲的一种关怀,无法割舍的牵绊。
几天后,夫妇二人回到了家中。新生命的到来,让三口之家日子过得幸福美满。时光荏苒匆匆而过,男孩渐渐长大,直到13岁那年,噩耗突然降临,破坏了原本温馨的家庭。
父母双双离自己而去,从那时起沦为了孤儿,失去了关爱,失去了温馨……王雨亲眼目睹,自己如何变得沉默寡言,如何自食其力的生存,如何孤独的在黑夜中哭泣……依靠政府的抚恤资助,完成大学的学业。更是不明所以的进入游戏当中,随机选择了职业,杀戮了虎王……从出生直至此时的所有经历,一丝不漏的全部呈现出,毫无遗漏的映入王雨的眼中。
罪灵的这种奇特幻化能力,是它的天赋技能–梦回远古。当然,天赋技能只能在罪石空间内施放,才会有这种不可思议的效果。
神作之死亡的天堂,游戏是由‘曙光’为终端支持下运营,而‘曙光’是科技时代人类智慧的结晶,蕴含的功能超乎想象。现实社会中,每一个人类从出生时,与他所有关联的一切,都会完整的记录储存到‘曙光’当中。所以根本不用怀疑,王雨看到的画面存在虚假的可能。
“谢谢!”
二十多年的时光,流逝到此处画上了句号。罪石空间内,王雨沉默许久后,对罪灵表示感谢。没有罪灵的幻化,他不能再次见到父母,不能体会到很多已经失去的东西。即使一切是虚假的,不可改变的,王雨还是非常感激罪灵。
“人类的感情太过复杂,即使我可以幻化出同样的身形,也无法完全真正了解。”
沧桑的声音,诠释出人类的与众不同。等待王雨的悲伤散去后,缓缓的开口说道:
“你,有罪么?”
“我,有罪!”
“罪在何处?”
“世间生灵皆有罪!为祸!为乱!为生!为死!故众生降,万物枯!故命苏醒,罪方量……”
“你悟了!”
王雨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周围的白色雾气,忽然之间躁动不已,涌动着包裹而来,缓缓没入身体少许。
“我原本认为,‘罪’有着明确的范围,杀戮,血腥,死亡,憎恨……如今,我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真正的‘罪’并非如此,它不一定是肮脏的,也不一定是丑陋的。只要带给其它生灵所有不美好的行为,都是一种罪行。”
仔细斟酌片刻,继续明悟着。
“脚步踏到大地,刮蹭到了碎石,完成移动的同时,却为大地与碎石带来了痛楚,这是一种罪行。
树木要生长,需要吸收土壤中的各种成分,强行汲取达到自身的茁壮,为土壤带来了痛楚,这也是一种罪行。
春风吹绿了青草,也融化了冰雪,改变了冰雪存在的体态,为冰雪带来了痛楚,同样是一种罪行。
……”
睁开眼睛,晶亮的双眸让人无法直视。
“只要是影响到其它生灵,即便是带来的美好多于展现出的丑陋,那也是一种罪行。”
明悟中流露出一种缅怀,一种不舍,一种执着……
“故而,我之罪有三。其一,自己的降生为母亲带来了疼痛。其二,自己的懵懂无知为父母带来了烦扰。其三,父母的哺育之恩没有来得及回报。”
正当他反省之际,沧桑淡漠的声音,缓缓的在耳边响起。
“长久的年月,来到这里的无数生灵,都会拥有自身的明悟。其中,无疑是你的明悟,真正契合了罪石的真源。”
看来罪石不会如此简单,其中还有很多隐藏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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