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仙子听了,气得火冒三丈,道:“要是这样,我更是非杀你不可。”少年道:“那倒也不用,你欠我的情,你还欠我的钱,你脱了衣服的样子给我看了,到现在你还不急着穿衣服是什么意思?明摆着你想嫁我。那我这李四大公子就委曲些,娶你了。”他家里穷,又长了张驴脸,小胳膊跟柴火棒似的,妈妈打小就告诉他长大恐怕娶不上媳妇。这时他就打了个混赖一个天仙回去,在乡亲们面前好好露露脸的如意算盘。
仙子气得发昏,身上灵力聚来又要用风针,却见少年手中的钵盂发出淡淡的黄光将他遮护住了,心下大惊:“这人莫非也是我辈中人?他怎么会布阵的?他怎么发动大阵的?这大阵我且不识得,可见高明。我适才因何杀他不死?看来这人修为不露,只怕是哪派哪门的高人见我危难,特来相助。那他拧那里……是不是另有一备深意?”当下和颜悦色道:“那你让我先穿上衣服,我们慢慢商量。”少年以为说动了她,既然娶媳妇的事有门了,也就放手。村子里没有一个男人天天拧着媳妇屁股不放的。
仙子着衣,少年看她以水火之力转眼将衣服上的污迹除去,十分惊讶,旋即高兴起来,暗想以后她洗起我的衣服来那可省事不少。他每日在野地里放驴,身上穿的烂麻布衣裳着实肮脏。
仙子看不出少年有修为,她只当他藏得高明,惊讶也装得很象。这时听少年要娶她,那在修仙界叫双修,不明他的真意,当时心下踌躇,口中道:“什么娶不娶的,那叫双修。言语不雅,不爱理你。”嘴上问着,手上就拿过钵盂,见它黄光闪烁,便念了几句咒语,一个法诀打上去,将钵口朝下,那钵口黄光一亮,里面飘出个巴掌大的小姑娘来。人一离钵,渐长渐大,及到落地时,已是常人大小。同时钵上又再现黄光。
这钵本是个法器,乃是老头祭炼了用来装鼎炉的。小姑娘在内里体察了老头已死,便发功要破制而出,钵受攻击,是以才在适才发出黄光,为少年挡了一记风针之厄。
少年道:“咦——你是谁呀?”惊讶至极地看到一个小姑娘出现在二人面前,这小姑娘长得清秀,头绳上扎着两个小小的羊角,十六七岁的样子。没人回答他,两个姑娘正在相互施礼招呼,听她们说话,李四福知道仙子叫薛百佳,小姑娘叫容纹克。看小说最快更新)
那羊角小姑娘看见了少年,问道:“这人谁呀?怎么长得跟驴一模一样?”少年不高兴了:“我是李四纪不是驴。”小姑娘道:“没说你是驴,只是象驴,与驴相差无几的意思,你听不懂呀?姐姐,我看你要打坐练功,妹妹给你护法如何?”李四纪福道:“对对,仙子坐下歇会,我给你抱点干草来。”
仙子打坐,小姑娘闲了无事,对李四纪福道:“把你的驴杀了,我要吃点东西。”那驴是李四纪福他爹的心尖子,居家过日子全靠它,杀了还了得?果然李四纪福跳起来叫道:“放你娘的烟屁,我们家全指着他拉车干活哪,杀了它就没法拉车了,到时候把你套车上只怕你又不干。”
小姑娘见他说无意套自己拉车,知道他十分通情达理,就帮他出主意:“没事,套你不就行了?你本来长得就是驴样,套车上保管别人都以为是驴,谁也看不出来!”李四纪福在村里打小和人吵骂打架,是行家里手,当下自然不肯吃亏,眼珠一转道:“你比那死老头谁能耐大?那老头都给我抓住杀了,你想学他的样?”我吓死你!
小姑娘上下打量打量他,瞬间把他看了个透,道:“呸!”便不再理他。她在那老头的尸身之下掏出个兽皮袋,念咒打法诀地折腾,却左右也倒不出东西。李四纪福一旁看了道:“真笨,你把袋口的绳解开不就倒出来了?”抢过袋子便解绳,见那绳前后相连,不由奇道:“这绳怎么没个头儿?今天怪事真多。没刀能杀脑袋,有绳又解不开。破袋子!”把袋子扔了。
小姑娘知道她破不开皮袋的禁制,是因为修为过低。驴脸少年是个凡人,自然不识那绳子就是禁制。她将兽皮袋收在身旁,心想回到宗门之内,自有师父师兄来解。李四纪福见了大悔,一把将她扯住——这回扯的是兽皮袋,叫道:“人是我抓的,东西归我!”一爪子下去,没抢过来。
小姑娘正要对他的粗鲁无礼施以薄惩,突然望着天上脸色大变,又一朵黑星涡旋形飞来。李四纪福却是十分高兴,举着钵盂冲进残阵,将几团蒿子东插西插摆摆好,老鼠尾巴形的骨鞭便坐在屁股下面,好象自己长出来的一样,眼巴巴盼着那云飞来。
小姑娘弹出真火焚去老头尸身。那黑星果然飞落下来。
小姑娘容纹克把兽皮袋扔给李四纪福,道:“是你的,你别不敢承认。藏肚皮底下,来的那个妖人会抢的。”李四纪福抢袋成功,也就听话,把袋子贴肚皮藏在衣服里了。
来人很快近了。此人身穿黑衣,脚踏乌黑一截枯木旗,破空而至。来到三人上方,斗然停住,李四纪福看出是个中年人,长得奇怪,下巴如铲刀,完全内瘪的老婆儿嘴。只听他开口问道:“小姐,你的主人何在?”羊角小姑娘听此人还将自己当成别人的鼎炉,不由大怒,修为所限,不敢进攻,也不回答,只是发出一道绿光,护住全身,旋即祭出一把梳子,准备迎战。
瘪嘴中年人见她才是筑基初期,也就不理会她,看看李四纪福,抽抽鼻子道:“小子,你是何人,身上怎有我阴尸门的味道?”少年仰面看着他,道:“你……你敢下来么?你不下来我就不告诉你。”小姑娘不提那老头的死,他也不提。
瘪嘴中年人双目向他一注,冷哼一声,突然将手一招,放出一道乌光,流星般打到李四纪福肚皮上,少年只觉得腰带给一股大力一把扯断了,下意识提住裤子不使掉下——他坐着哪,其实没大事。却见那瘪嘴人手中正拿着那老头的兽皮袋。
那兽皮袋十分好认,乃是用十几块妖兽之皮揉制缝合而成。李四纪福见刚到手的皮袋给人扯了去,骂道:“我日/你/妈,你扯人家的腰带!不要脸,还抢人家的东西,我告诉你们家去,让你们家大人打你。”这赫然还是打村架那一套。
瘪嘴人并不生气,问他道:“这东西你从哪来的?说对了便还你。”李四纪福头脑有些蒙,忘了这人也是妖人,实话道:“那老头是我抓的,我老婆杀的。”向那灰烬一指。
瘪嘴人跳到近前,手指点着灰烬一捻,伸舌头舔了一舔,旋即大笑道:“果然,诚不我欺也!老贼,你日日欺压于我,终于有了今日,快哉快哉!”然后向腰间一拍,手上多出个玉盘,向脸上照了照,道:“老贼幽魂不远,待我将他收了再来说话。小驴脸子你别走,在这里等着我。”将兽皮袋扔在地上,跳上枯木旗顺着风向沿沟飞去。那旗在内中直抖,一卷一卷地飞出了螺旋形。
李四纪福向小姑娘道:“这人不是黑云,不是妖人。”言下十分失望,不是妖人不值钱啊。小姑娘撇嘴道:“只怕是他还没修炼到化成魔气的地步,那得金丹期才行。”李四纪福点头明白:“原来是个小妖,小妖值多少金子?”他想仙子若给他当了老婆,哪好意思再跟她要钱?那一千金子铁定会泡汤,只好拿住这个做一点补偿。小妖值多少钱呢?不管它,蚂蚱腿也是肉啊。
他心里正做着打算,一定要把这小妖人引入阵中好捉了换钱。那瘪嘴人便回来了。这人兴致极高,将手上托的一个小小瓦罐塞进地上的兽皮袋,问李四纪福:“这位道友的好道行啊,我居然看不出你有修为。道友如何摛住这老贼的?能否告知在下?”
李四纪福顺坡下驴,便在阵中叫他道:“你过来,过来我就告诉你。”中年人兴致虽好,却是十分警惕,不肯就过去,前后左右地打量了一番,隐隐见地上几堆乱草有些规模,再一瞧李四纪福手中钵盂透出法气,登时明白老头死因,这驴脸少年竟没说谎。正邪不两立,双方弟子见了无故撕杀也是寻常,何况今日之事?我大愿已成,须速速离去,不可节外生枝。中年人心中打定主意,嘴上道:“就这样说话也是一样。”
李四纪福两度叫他下来两度落空,转着眼珠再想主意。瘪嘴人见他眼睛乱转,心下不悦,可是仍将兽皮袋扔给了他,砸得他左上臂生疼——中年人却突然将钵盂凭空招了去,将在手中看了一看,道:“是好东西,可惜我不能拿。”那体便飞回来撞上李四纪福左臂,骨头“壳”地一声折了。
中年人道:“道友既然要,就交与道友吧。那老贼幽魂已在收魂罐中,道友小心在意。”言下颇多善意。然后跳上枯木旗欲去,回头展臂为礼向李四纪福道:“小可告辞,还不知道友名姓。”小奶娘小声道:“别说。”李四纪福便道:“大家都叫我驴头大公子。”这是他在村中的外号。一旁的小姑娘“扑哧”笑了。
道一句“大公子后会有期。”瘪嘴中年人腾空而起,不久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天际。李四纪福死死盯着,他的眼神若是能变成勾子都能打人给勾回来了。他暗暗为了没能把小妖人引入大阵可惜,却不知道这瘪嘴中年人一个便能将他们三人灭杀,只是为了他去了心头一块大病,心情实在上佳,想不起杀人来,兼而有所顾忌,他们才逃出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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