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谁,怎么能直接与我对话?有种站出来!老子刚刚死过一次,还怕你装神弄鬼?”张山丘在脑中使劲想。
仅仅是脑部受伤,说来应该不影响身体其他部位的使用,但是偏偏指挥不动四肢,好像脑中有什么线路短路或断裂,张山丘就这样直挺挺躺着。他能看见昏黄的天渐渐向暗夜转变。
小旋风依照自己的经验找了一处隐秘的小山凹,茂木遮掩下有一个小水洼,是雨后顺山流下的水冲积而成,昨夜刚下过雨,洼里还有水,那水清澈见底,质量上好,有三两个碧绿的叶子浮在上面。
左右没有法子,小旋风便拿出万能的山乳,用水调和,在张山丘脸上涂,待吸收净复涂之,一遍又一遍。小旋风这个拾荒者,有利必争,此时见张山丘遭了大难,倒也服侍的细致周到。张山丘看在眼里,记在心间。
可幻听依旧存在,唠叨不止甚为烦人。此音就在里面,不想听也没有办法,听了一阵子,发现其意思好像是和自己说话,自己想一句,他也回话,有叫有应,有问有答,十分互动,张山丘试探了一番,觉得似这般灵动,只有人才能办到,于是便在脑中忽然发了以上的喝问。
“咦!原来你脾气很大,不像个懦夫,这真是很好,将来可以做大事情!”
“你才是懦夫,站都不敢站出来!还有脸说我。”
“我当然能站出来,可站出来就不能和你说话,而且就算站出来,你也看不到我。你当我和你说话很容易吗?等的时间漫长不说,还要有像你这样可以看见生物电磁活动的人,最后还要……对了,先前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怎么忽然间就能和你的语言中枢通讯了?”
先前发生的事,先前发生的事不外乎被人用电差点儿电死,这等事想起来就令人愤怒,怎能翻来覆去与人说?
“先前的事我为什么要和你说?你先把你的事讲明白再说,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能看见生物电磁活动?老实交待!都讲清楚。”能看见生物电磁活动是张山丘最大的秘密,自从爷爷去世就只有自己清楚,他牢记爷爷的叮嘱,就连和自己有数天男欢女爱的露丝都没有说,此人怎么会知道?
“你虽然与别人有些不同,但这几年在你脑子里呆着,我们也没闲着,你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如何不同,我们早收集的差不多……”
张山丘一听在脑子里,心中大骇,别的部件不说,这脑子里决不能乱放东西,他知道所谓思维、精神和灵魂,都在脑子里,一不小心碰坏了什么地方,便是脑瘫、植物人或者精神病。脑子的重要性人人都知道,从学校里学的知识和这些年收集的功术里,张山丘对脑子更是有不同的理解。而且,此人竟然说我们,听起来数量甚多,这如何能行?
张山丘决然打断此人的话道:“什么?在我脑子里?你们有多少人?谁让你们住里面的?挤坏了部件你们赔的起吗?你们这帮人真是莫名其妙,赶紧都给我出来!”
“你急什么?我们有多少,我们也没有统计过,总之很多,多到数不清。但是并不是只在你脑子里才有,许多地方都有,人类、动物的体内,江河、湖泊、湿地、森林,大海深处的火山口,都有我们的人,还有一些在空中漂浮,随风而居。可以说你想到的地方都有我们的人,你没有想到的地方也有。只不过现在你能和我们交流而已,你实在不用大惊小怪。”
“我们不会伤害你,也不能伤害你,你完全不用担心。今后我们应该是合作关系,你不要把你和我们的关系闹的这样僵,不要动不动就赶我们出去。”
“即使我们和你不能交流,我们对你来说也是有益的,如果把我们从你身体里全撤出去,就目前我们现有的谱系来说,你会立刻死去。”
此人噼里啪啦一连窜话,让张山丘听的更加糊涂,沉默片刻消化了一下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们是……以你们的认知来说,我们是菌。”
“菌……?”张山丘忽然想起当初就是为了观察菌,才向蔡东芳借学校的显微镜一事。
“是的,微生物的一种,广泛存在自然界中,你能想像有多少吗?当然,像我这样能进入你脑子的,比较高级。”
人与菌这样的对一通话,好像忘了此时的境况。忽然,张山丘耳边传来小旋风的声音:“张大人,你觉得怎样?我不是大夫,不会看病治伤,只能用山乳配水,现已将你的头部涂了许多遍,你有没有觉得好转?”
闻声转眼,看着小旋风那张皱着眉头,但很专注的脸,正在上下左右查看自己的伤势,张山丘忽然觉得心中一阵温暖,竟然咧嘴露出了笑容,并道:“小旋风,今次伤好后,我请你吃许多大餐,你想吃多少都可以。”随着他的笑和说话扭动的脸,结疤的焦皮竟然纷纷脱落,露出了里面白净的面皮。
“啊!有效,我就知道山乳是万能。哈哈。”小旋风欢呼。
张山丘也很高兴,甚至能感觉到新生的肌肤正在贪婪的呼吸新鲜空气,但当他想撑身坐起时,却发现仍然不能,四肢不听话,指挥不动,他的笑容便凝固在脸上,随即又皱起眉头。
小旋风见状问道:“怎么了?张大人?”
“仍然不能站立,好像脑子不能指挥脖子以下。这可怎么办?”张山丘心中又发慌,想了想又道:“小旋风,你喂我几口山乳,我喝下试一试。”
“好,应该能行。”小旋风说着,便拿了壶,壶嘴对着张山丘的嘴喂了几口下去。
稍等一会儿,不能动。
再等一会儿,仍然不能动!
张山丘心中一沉,难道要瘫痪了吗?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正胡思乱想间,脑中的声音又响起:“到现在说了许多话,你还没有说先前发生了什么?嗯?”
张山丘心中没有好气,不准备回答他的问题,回想道:“说话的,你怎么称呼?”
“我能和你交流,是建立了两个文明之间的桥梁,我的身份马上会提高,应该是外事的最高地位,你可以称我为使者,不,应该区别开来,就叫冠使者。”
“冠使者?”
“是的,你还记得几年前,有一天的晚上,你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凭空戴上了一顶帽子,是菌丝织成的帽子。我就是在那晚脱颖而出的其中一位,也就是在那晚,我们通过仪式进入你的脑中。那是我的出生,英雄的出生,我要以它为称号。”
“帽子便帽子,又是什么冠了?”张山丘回想确有此事,但对此人的作派颇为不屑,小东西有模有样,还称什么使者,好像真像回事儿似的。
“帽子在古代被称为冠。”
“我明白了!应该称你为:帽子使者!”
“你听错了,应该是冠使者。”冠使者纠错。
“不必在称呼上争辩,没有什么意义,现在我很不痛快,你爱住在脑子里,我管不着,也管不了,你且住你的,但你若想和我交往,我就要称你帽子使者,或者帽子,你如果不痛快,大可以不说话,还可以去找别的人寄居,不用和我打招呼。”张山丘终于将不快发泄向冠使者。
“好,好!就叫帽子使者,或者帽子,你喜欢叫什么都可以。你和我们不但要建交,也要合作,这一点共识你我一定要达成。”大约张山丘的火气特别有气势,冠使者没有硬碰硬。
张山丘更加不屑,回想道:“帽子,现在不客气、不欺骗的说,我问你,凭你胡说八道一通话,凭你们这些微小的小东西,就想与我合作?合作自然是互惠互利,我问你,你们有什么本事,能让我受益?你不要说能令我餐餐吃蘑菇,这样的惠利,我自己也能办到,并且易如反掌。”
“我们刚刚建交,双方了解的还不深,双方的需求还不甚明白,这就需要多交流。那你说你需要什么?有些你认为我们办不到的事,未必我们就办不到。”冠使者立刻成了外交家。
需要什么?张山丘心里忽然一动,回想道:“这样,眼前就有一桩困难事,这件事不处理好,我们即使建交,前景也非常灰暗,这也是我不愿和贵国建交的重要原因。你若是将这件事处理好了,前景十分光明,立刻正式建交。”
冠使者精神大震,掷地有声:“什么事情?”
张山丘将不能动的困境俱言一遍,冠使者听后沉默一阵道:“贵使稍等!”之后便不再出声。
等了约有十分钟,没有动静,自己仍旧不能动。那冠使者究竟有没有办法也应该回话呀!难道真有办法,正在布置?张山丘在脑中呼喊几遍,没有回应。一时间悬着的心在希望与绝望之间徘徊,始终不能放下来。
直到过了两刻钟,天色漆黑,这片茂木遮掩的小山凹忽然出现了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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