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是恩将仇报的人,无论你相信不相信,请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情况与别人不同,我的脑中有另外一个我,你可以理解为我是精神分裂。若是想实施一次刺杀,前期的准备都由我来完成,到了该下手杀人的时候,却必须由另一个我实施,因为我不会杀人,不会杀人的我也就是此时的我,我其实很胆小,性子优柔寡断,意志不坚定,很不适合做这个行当。我不知道另外一个我是怎样杀人的,因为她出来的时候我什么也不知道。这些年这样配合,做了几次,倒也没有出什么事。在这个过程中我也有总结,她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出现,但是像这样的地下室,她一定不会出现,好像与移动电话的原理一样,信号不好,无法连接。在空旷的地方极容易出现,这也是旷野魅影被叫出来的原因。我时常彷徨,想要做真实的自己,可又禁不住很容易就得来的钱财,而且,我没有办法把她彻底赶走,我可以确定,我的情况不是自我精神分裂,是外部有什么东西强行进入我的精神……这些事我琢磨过许多时候,没有头绪。我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现在杀了我便罢了,如果你不杀我,走出外面的空地,恰好我不正常,你仍然不想杀我,就要强行将我打昏,免生意外事端。”蓝豆豆说了甚多的一通话,完了又说:“我希望你不要杀我,我怕死!”
一番话听的张山丘头绪更加乱,呆愣片刻道:“希望你说的是真话。我倒是很想看看另一个你是什么模样,有什么手段。你准备好了吗?要不要再洗一洗?我们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蓝豆豆听得张山丘不计较甚为高兴,忙道:“不洗了,出去后再洗,这个地方我再也不想呆了。”
高矮两僧抬着尚在昏迷中的东洋女子在前,蓝豆豆在中间,张山丘走在最后面,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支手电向前照着来时的地洞,一众人顺洞向外走去。待得走出洞外,天上的雨已经停息,满天的星光和一钩水洗过的月亮,在青石板似的夜空中异常明亮。
软的泥土和带露的林草散发着阵阵清香,万物在雨水的滋润下应该要向生命的更高层次进发了罢!脚下的土地布满长短曲折的小沟渠,是雨水冲刷而成,它们导引着新水向低矮的坡下流去,这黎明前的黑暗,却是一幅欣欣向荣景象。
众人深吸一口气,都觉得活着真好!而那地洞在张山丘走出时悄然缝合,再看不出端倪。张山丘一挥手,沿着坡地当先向前走去,蓝豆豆跑两步追上张山丘,边走边问道:“你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有人悬赏?”
高矮两僧忙抬着昏迷中的女子,紧步跟上。
张山丘一脚将挡路的灌木踩平,为后面的人开路,一边回答道:“我得罪的人多了,至今不知是什么人要悬赏拿我。将来我总要查明,一般来说惹我的人,都要付出惨痛代价。”
蓝豆豆吐吐舌头道:“那我这档子事应该揭过了吧?”
张山丘且走且道:“实际上你还没有真正惹我,等你的另一个你出来惹上我,我再决定如何处置你。嘿嘿,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已经告诉你处置我异常的方法,她若出来惹你,就是你和她的事了,不能再掺着我。你只能找她。”蓝豆豆狡辩。
张山丘对蓝豆豆嘿嘿冷笑两声,却不回答她的话。回头看着两名天竺僧人,心中有些不耐,这样慢的走法,几时才能到腾龙酒店?几时才能得到那念念不忘的修行法门?他的赶路一向疾走快奔,现在须受不了这等慢腾腾走法。
“怎么了?”蓝豆豆不解。
“这样走太慢!得想个法子。”
“我们要去那里?依你的方法怎样才算快?”
“我们要去岭州市西北部的腾龙假日酒店,若是我自己走,慢则六秒钟,快则一秒钟,就能到达目的地。”张山丘傲然回答,而后又说:“对了,此间已经事了,你为何还跟着我?”
不知怎地,蓝豆豆觉得跟在眼前的男子身边很有安全感,仿佛他任何事都能应对一般,鸟人虽已不见,但东洋人会不会再拿自己?她决定跟着张山丘,眨眨眼道:“我怕一离开,另一个我出现对你这个大恩人不利。再说,你不是很想看看另一个我吗?她能搏得旷野魅影的大名,手段是很高超的。”
看着蓝豆豆头顶上微弱的脑电波,张山丘心中不以为然,很明显只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儿,再怎么换也依旧是眼前的人施展,能有多强?她既然爱跟着,随她去吧!开口道:“我无所谓,只要你跟得上。”
蓝豆豆甩头道:“我才不信三两秒可以到达城北,吹牛也要吹的合乎情理。”
此时,高矮两僧把东洋女子放在地下,站在近前休息,并且云里雾里听二位讲了一些不明所以的话。张山丘撇撇嘴,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迈步向东洋女子走去。
刚到女子近前,女子却动了。先是紧锁眉头,仿佛有什么大痛苦,继而“啊,啊……”地呻吟,并伸出双手抱着头部,在地上翻滚不定,干净的身子片刻间粘满泥水,好像刚被打的小乞丐。
众人见状惊疑不定,两僧人先前亲眼见过地下室内的诡异,一时没有上前。蓝豆豆却忍不住,她觉得女子同自己一起被掳来,算得上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忍心见其在泥地里受苦,就想上前去扶。谁知被张山丘一把拉住,不能靠近。
蓝豆豆生气道:“张山丘,你没见她不舒服吗?又弄的满身是脏,天刚下过雨,很容易着凉。你怎么忍心?你难道不懂得怜香惜玉吗?”凭她怎样说,张山丘只是不放手,挣扎的越厉害,张山丘的手劲也愈发的大,以至于隐隐生疼。
两僧见张山丘不让蓝豆豆上前帮助,自然也不敢冒然去扶。
其他人不知所以,张山丘却看的分明。东洋女子未动之前的脑电波与常人无异,自从皱眉抱头之后,有了异常,有一缕令人心悸的阴红波光渐渐从原来的脑电波中长出,此阴红之波不但自己生长,还感染原来的脑波,霎时间已经有四分之一变成阴红色。
此阴红之波,张山丘有印象,当初第一次见徐恒时,自己虽然刚刚从昏迷中醒来,但徐恒头上那令人心悸的阴红还是深深记在心上,能记得如此清楚,自然是因为他向来对特别的波甚感兴趣,往往见之不忘。眼前的阴红虽然与徐恒的相似,却又比徐恒的霸道、复杂,所过之处无可阻挡,好像一盆清水倒入红墨汁。难道一个女徐恒又要诞生了?
徐恒的阴红顶光的形成过程,张山丘没有见过,他想不明白如何就能染成红色?是以他不许别人靠近,自己也不上前,事实上他丝毫不知如何中止女子的变异。四人就站在坡地上眼睁睁看着东洋女子痛苦挣扎。
看着红色终于蔓延到全部,张山丘却没有看出一丁点儿头绪,他不但不沮丧,反而大感兴趣,竟然看不懂?神奇的大自然呀,总是有新鲜呈到眼前!然而,变异是个过程,过程总有终结的时候。
全红之后,女子的翻滚停了下来,再有十几个呼吸,竟然一跃而起,站立在四人面前,没有一丝痛苦后的遗症。张山丘上前一步,挡在三人身前,低声对蓝豆豆说:“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这个女子很危险,与你之前见过的鸟人应该是一类。”说完,便觉得蓝豆豆的手腕一个哆嗦,知道她心中害怕,已经把话听进心去,这才放开蓝豆豆的手。
那女子站立后便平展双臂,左右上下察看自己的身体,好像在看一件刚买来的中意玩具,察看完身体,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她慢慢收臂走步,扭腰踢腿,一幅体能训练前的预热准备模样,一趟身体各部运动完毕,这才看向四人,她的眼睛好像熬夜一般,布满血丝,她伸手抹下脸上的泥巴,试着张口说话,起先是各种各样听不懂的鸟语,最后才转换成生硬的禹迹话。
她向四人伸出一只手道:“鉴……鉴……”见四人听不懂,又断断续续道:“镜……镜子……照……”
这下张山丘和蓝豆豆听明白了,但不知她要镜子做什么。蓝豆豆从身上摸出一面小圆镜递给张山丘,张山丘拿着慢慢走近东洋女子并交给她,而后退开两步。
那女人接过镜子迫不及待举到脸前,第一眼便露出微笑,她细细撩开凌乱的刘海,细细察看,她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摩擦着远山般的黛眉,向下划到长长的睫毛,以及内里繁星似的明眸,再到小巧的鼻子以及红润的嘴唇……
“这是个又臭美,又自恋的女人。”蓝豆豆低声对张山丘说。
张山丘目不转睛盯着照镜子的女子,生怕她暴起伤及身后的人,低声道:“如果单单是臭美且自恋倒还不打紧,就怕她是个妖怪,吃人肉,喝人血。如果有情况,千万要小心,护着点儿那两个僧侣,他们对我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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