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新约狂刀 > 第二章 幻梦真

?    大三下半学期到大四上半年的时候,好多事基本定型了。比如工作钱途,有爹妈似刘刚刘美美的、自有他爸妈帮忙搞定;没法拼爹妈的、但有其它各种门路的学生也早就找好定妥了想要的工作;再比如大学女友,该分手吻别的分手吻别,该生孩子的生孩子。我呢,当时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后知后觉,懵懂着幸福着,没确定工作、也没被哪个女孩相中。后来我挺想念那种纯粹的无所作为,也挺后悔那时的稀里糊涂无所事事。要是提前做个梦,有点先知先觉,努力学习,主动下边疆石油基地,不定以后能建起一个超级能源强国呢?想喝茅台成箱送,想吃好肉整只拿。根本就不用后来努力找钱、找工作、找老婆、找房子,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

    就这样平凡的日子,我能记得住的第二个梦来了。

    那一天、下午没课,宿舍有小马他们四个同学在打牌,还有个老王在下铺看书,我则在上铺午休。我入睡是很快的,即使打牌的四个喧闹无比,我也能很快酣然入睡。能在各种复杂环境下快速入睡、这是我个人一大专长。突然我看见一个雾气蒙蒙的地方,一个老汉满脸是血、惊恐地望着我、嘴唇还哆哆嗦嗦、想对我说点啥,我被吓得毛骨悚然心跳呼吸都停了、然后猛一下心脏又剧烈跳动开来,我猛然醒来大叫一声,坐起身来才发觉就是一个梦、自己全身汗出如浆,打湿了衣衫床单,真是吓得不轻、心脏还在咚咚的宛如擂鼓似地大声跳、梦里一切那么真实和清晰,恍然昨日重现。

    打牌得四个同学轰然大笑,纷纷调侃,这真是打牌中的一个有益补充调节剂。脸上贴好些纸条的老六大喊:"老牛梦到跑马了?!"宿舍里众人大笑起来,在一堆雄性动物宿舍,再没有比生理卫生、朦胧女性话题那样能勾起所有人的共鸣。我真的被吓到了,没有一贯的调侃和反击,我认真描述了我的梦。感觉有点像祥林嫂。"看来老牛真该找个牛嫂安慰一下那骚动脆弱的心灵、、、"又一阵大笑,看着这帮没心没肺快乐活宝,我倒是觉得好受许多。

    “下午没课,人也少,洗个澡去?”老王笑着替我解围。我浑身汗津津的,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大学公众澡堂里,随着热水从高处水龙头哗哗冲下,全身的紧张也被水流哗哗吹走,身体放松下来,我才看见我旁边是一个老汉,老王也不知道转哪去了,澡堂里雾蒙蒙的,我这近视眼更是啥也找不见了,连旁边的老人都只看个大概。

    朦朦胧胧的水蒸汽,拉远且模糊了我们的视线和尴尬,却似乎拉近了我们的关系,这老汉似乎在哪见过,我们聊起来,果真是见过,还旁听过他的讲座呢,正儿八经的邻校人类学老牌教授。我不由肃然起敬。早先没穿西装马甲,楞没认出来。老教授似乎主讲玛雅文明是我神龙文明分支啥的,还有玛雅文字、黄帝手下大将应龙风氏辗转漂流到了美洲、创造了辉煌灿烂的亚特兰蒂斯文明什么的,我一提起这个,老教授激动起来,从金字塔到玛雅文字,从山海经到水经注,又从黄帝到蚩尤,老人开始滔滔不绝,我倒是插不上啥话成了老实的听众。好在这次洗澡是真不寂寞。

    突然,我这个位置的喷水龙头顺墙倒了下来,谁也没动它,我清楚记得我两手在背后搓澡呢,离那水管至少一米。那个场景后来无数次出现在回忆里:我正对着的喷水龙头,本来像倒置的大L形状,这时就仿佛钟表的指针,也像圆形里的半径、一端是固定住弯头的圆--中心水管,另一端淋水蓬头画个圆弧,似乎"砰"地一声,好似飞碟圆盘似地铁皮喷头,它那锋利边缘正正砍进相邻老教授的头顶正中,老人一下坐在地上,鲜血呼呼地涌了出来、流了个满脸,老人哆哆嗦嗦的和我说着啥、、、这景象就是和我梦中一样的画面:血流满面的老人、震惊的目光、、、我一下吓呆,汗毛乍起,恐惧让我不能说话,好似僵成了一具冰雕,"医院"老教授哆嗦的大喊让我醒过来,然后赶紧喊人协助把老人送出去找人急救,一阵手忙脚乱鸡飞狗跳,老人被送医院去了。万幸的是,老人一直还清醒着,特地坚持说明不是我动得淋浴龙头,他看得很清楚,这才免了我的责任。要不然学校澡堂方面非要把我立刻裸身扭送派出所。后来听说老人被缝了八针,一周后痊愈出院了。

    老王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他可是全程的旁观者,联想到洗澡前我在宿舍说过做的梦,老王眼里有一丝惊惧也有一份狂热,看着我真似看着一个活半仙。大仙隐在学校,半仙就在身边,见到活生生的神通。老王真被刺激到了、激动的嘴都哆嗦。

    "能梦见期末灭绝师太的考试题吗"、"不能"。

    "能梦见我女朋友是谁、我儿子啥样","不能"。

    "那你能梦见啥?""这是偶然的巧合好不好,能梦见啥我也不知道。"

    "那你梦见那啥、彩票号码什么的第一个告诉我

    这样的话,在宿舍持续了两个多星期,才慢慢的淡了。主要是我实在太平凡,后来也再没显出啥超级怪梦来,更没预测到关键的考试什么的。这个梦渐渐传成了学校里无数笑谈轶事的一个。后来慢慢在学校的传说奇谭里消失无影无踪。

    年终的一天,收到小妹给我寄的包裹,里面一个黑色卡迪玏鳄鱼皮精致笔记本。原来是我的生日到了,自己倒是忘记,老家有个说法,忘了自个生日的人,有福。我想自己记得的这两个梦,也许就是我的什么专属福气,于是满怀希望小心工整地记在黑皮笔记本里,成了自己的一个秘密和习惯,无伤大雅,孤芳自赏。哪怕到了讲究环保不用纸的现在。

    第三个梦出现,我已经大学毕业在西域行省省会罗姆市工作了整一年。

    我在这个梦里,看见两条大鲤鱼在游动,尾巴很金黄很讨喜的那种,然后一只鲤鱼转过来对我吐泡泡说话,后来脸忽悠一下变成我双胞胎妹妹的老大。

    醒来以后我赶紧给远在中原城市大学的大妹妹打电话,后来她宿舍里同学告知妹妹到我这来了。相距七千里地,往我这来了?一算时间,差不多到了。赶紧去火车站接,好在当时有传呼,妹妹也知道号码,直接接到,没出什么岔子。

    姨妈家没有孩子,我这个大妹妹一直在内地姨妈家生活长大,算是她的孩子。

    妹妹考大学过程很曲折。先是她报考的中原府城大学、电视主播编导专业的通知书来了,却没有收到。后来去问的时候,才知道因为邮局装修,被"寄放"到了县领导家,这领导觉得我姨妈家里都是农民,即便有通知书也交不起一年一万多的学费,所以就让自己的女儿去负担这个昂贵专业,把她女儿考的中原城市大学美术专业的通知书换给我妹妹了。中间有多少故事,怎么换的,都不得而知。反正妹妹当时稀里糊涂的就考上了这个之前没有报考的大学美术专业。

    上了两三个月吧,妹妹才大体上知道被换通知书的事。木已成舟,考虑到即便是去找的话,就是鸡蛋碰石头,不但换不回来,而且连这个学校也上不了,她、我们全家都无奈的接受这个结果。

    刚考上大学的她本就不喜欢这专业,现在又知道是被调换的,心情非常不好。接着又被老生欺负,和老师有些对立,发了脾气,于是赌气跑我这来着。我了解经过,也觉得十二分无能为力。后来妹妹被我一通劝说开导,又被我送回去学校上学,一切有惊无险,却也十分无奈。

    妹妹上的这个学校原先是一个民办大专、中专学校,不知怎么挂靠到中原城市大学名下,一举升格成本科大学。学费一涨再涨,校董的车也越换越好,学校设施却挡不住的老化退化,据说校长董事也一个劲在家长前哭穷来着。我去到学校,看见学校大门气派漂亮,临街一栋教学楼也很高大巍峨,觉得还行。可进了学校,转到楼后,剩下的校舍就不勘了,教学楼后面就宛如杂乱的小街平民窟棚户区,宿舍楼破败不堪,蚊虫乱飞,刚一到的我被熏得、吓得够呛,掩面捂鼻而行。

    自允许社会力量投资办学以来,摸着石头办学的各路人马,如雨后春笋般突起,各种突然出现的大学到处招生,美妙毕业前景弄晕了大批学生和家长。上当受骗的不在少数,有报道说假学校全国知名的就有一百多,大多还都在首都。我曾经亲见一个打着某某警官学校名字招生的招生处,接待人员清一色现役笔挺帅气警官服、办事接待还有回答问题严肃干练认真,和电视上那个某某特派发言人一样,气度俨然。别说是外行,就是街上的巡警都自惭形愧,不敢煨边儿。几年后吧,我在报上又看见这个警官学校名字,说破获了这个假冒某某警官学校名字委托办学的犯罪团体,缴获如何惊人。而期间几年来招的学生怎么样情况,报上没说,也没找见后续报道。

    所以虽说妹妹拿着正式录取通知书,还在学校学习,也一直止不住的让全家揪心。我们小心多方查证过,教育部网站上这个学校也能找见,倒是一个正经挂牌的正规单位。只是妹妹过得怎么样,心情好不好,以后时常想起,都觉得悬心。特别是我送她回学校,和她一起去学校食堂吃过一次饭的事、对我是个强烈的震撼。这学校食堂只有做饭卖饭的地方,没有吃饭的餐厅,只见学校的学生有一部分,大约千儿八百人从食堂窗口打饭回来,全部在操场上露天摆开、轰然吃饭。学生们或就那么蹲着或坐在报纸上地上,饭碗用具一片片在大操场上铺摆开,蔚为壮观,好似以前修水利大会战吃饭场面,震得我永远难忘。

    妹妹毕业去做了中学教师,我、家里才都松了口气。反正这就是第三个梦及后续的种种。

    这就是我的三个梦。虽然梦里不是直接给我具体的提示,颇有委婉晦涩朦胧之处,却也都是在事情发生之前、以我能记得的梦境出现,或者是暗示,或者是相关联的画面情节,总之,千万个梦境、唯有这三个能记住的梦,我认为都变成了真事。

    后来仔细想来,这三个梦境或许只是在对我测试,也或许只是培养巩固我的信心诚心,提示我:要信自己的梦,别相信春哥夏姐网络传言啥的。

    第四个被记住的梦又一次姗姗来迟,一直到今年我已三十六岁,我已忘却了自己还有梦,它却不合时宜不管不顾的随风潜入梦里,也正赶上我诸事不顺、刚成为下岗职工一员,这些真的只是巧合吗?还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神秘的冥冥之手在安排导演,这种怀疑在以后的日子,时不时会冒出来,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让我心乱如麻、挠头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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