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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因为人们都在等待一个生命从这个世界上消逝,没有哀伤,没有热泪,只是一种仇怨的释放。胡晓柔是不同的,她早已经哭肿了原先清明若秋水的双眸。秋灵长剑轻抖,飞矢一般朝李江遥的胸口刺去。遽然,“乒”的一声直响。剑势竟被一粒飞石,击斜了方向,自李江遥的肩外数寸急行而过。若是平时,秋灵手中的长剑又怎会被如此轻易横截,改变方向。只是一心满以为长剑一送,便可了结李江遥的性命,倒是没想到树丛之中竟然隐隐藏着人。那石块正是从树丛方向打来的。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旋即跟着声响,一条白影横空飞跨过来。抓住李江遥的肩头,直掠过去。竟是踏空跳下青衣山西北处得陡崖。众人追看时,已然不见了两人的身影。绝壁徒立千仞,纵是轻功绝世,能从山脚施展身法,借力取气,奔至山顶,也难承受由上至下的下坠去势。况且还带着一个将死之人。众人虽未曾看清来者何人,但隐隐从他起落身形步伐,也不难断定此人必是青年之人,即便武功不俗,也绝难道登峰造极的地步,这一跳终究是凶多吉少的了。晓柔哭肿的泪眼,只痴痴地望下山底黑暗无光,便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深不见底。一间古怪的远离闹市俗尘的竹林幽居。空间实在可说有些拥挤,数丈的居间被隔出了两地,中间只是垂下一帘厚重的深蓝色窗布。屋内的摆设也实在是简单地可怜了,除了惯常的日用品外,没有丝毫的多余累赘。你一到屋内便会有一股浓烈的药材味道伴随着绿竹的清幽不容分说地窜入你的鼻息之中。只是这股气流却非但不是难闻的,甚至可让人感到镇定安神。就像这一座幽谷里这一间幽居的位置一样,除了简单,便是安静。或许再没有别的地方可比这居所更富有生机而又不填烦恼。这难道就是此间主人定居的选择么?这些都足以引起人们的足够热情和好奇了。可李江遥此刻却还来不及有任何的思绪活动,他才刚刚自昏沉的世界中醒转过来。身体横躺在里屋的木床之上,胸口处紧紧缠着白色绷带,绷带有些纯白的,令他有些不敢轻易的触碰。阳光自苍白的窗纸透了进来,不速之客打在李江遥惨白的脸上。样子毫无人色,就像是从地府中爬上来的白面鬼,若非是在骄阳白日,当真要给人错觉了。床前不远处站着一灰衣长袍老者,背对着李江遥,手中正倒弄着什么东西,上下动作,不时传来石质相击的声音。李江遥强撑起身体,不觉扯动伤口。疼得“唉哟”了一句。那灰衣老者转身回头,走了几步,赶忙扶李江遥慢慢躺下。脸色微嗔道:“不要乱动,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回来的命,怎么?不想要了。”随即又自叹道:“也不知道是哪一世造的孽,倒叫老夫耗了几年的心血。”李江遥方看清老者的容貌。眼睛不大,却深邃有光,不可估测。颧骨激凸,就像是两块奇石堆砌的。干瘪的皮肤倒蓄有一寸华白的山羊胡。老者边说话,边得意地捻弄颔下的白胡须。“老前辈,这里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李江遥负痛忍不住问道,短短一句话,其中不时夹带着几声咳嗽。“放心。此处是阳间,你是从地府阎罗殿被老夫硬生生给拽了上来的。”老者沉声回答道,“至于你是怎么来的,你不用关心,等会你自会知道了。”言毕,又突然变色威胁道:“不过如今你最好安静地躺在床上,不要打扰老夫的清净,否则,老夫是救的,也是杀的的。”李江遥闻言,不敢吱声。心想这老头好生奇怪。明明对自己有活命之恩,却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老者见李江遥安静躺了下来,方才展颜一笑,旋即转身又去忙活,不再理李江遥。李江遥躺在床上,又不敢乱动,只得呆呆着盯着眼前的窗棂,看窗棂上的日光闲庭信步。原本强劲的日光可劲透在李江遥的身上,随即渐渐地爬动,自大腿而脚踝,自脚踝再只是聚在窗棂之上。而后竟连窗棂也是承受不住了,暑气渐渐褪去,日光也简单地残留在窗棂上,一步一步朝着日落的方向走去。天色已然昏沉下来,晚风悄然而起,一阵阵的鼓动。老者从未回头一次,只背对着李江遥,不知在做些什么。突然,门帘被掀了起来,走进一人,边走边说欣然道:“药大叔,青目蛇我抓到了。”那人说着,提起手中的竹篓在空中晃了晃。“冷兄!”李江遥脱口而出,吃惊道。冷月也是一惊,急奔床边,欣喜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李江遥大悟道:“原来是冷兄就的我。”他说时,双手一让,复道:“大恩不言谢。”冷月回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过举手之劳,李兄不必挂怀。”那老者突然暴跳插嘴道:“什么举手之劳?你可是险些丢了性命的。那陡崖的险要之处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正好跌入密林之中,可要粉身碎骨的。”“药大叔。”冷月不依道。“怎么?我可是实话实说。”老者并没有停住的意思,继续道:“就为了这小子,值得么?”冷月娇娇威胁道:“药大叔,你再说。我可不理你了。”“唉”老者叹了口气,道,“真是拿你没有办法。”李江遥听在耳中,不免心底暖意涌涌。自己原不过与冷月只是萍水相逢,他却能舍命相救。“李兄,你现在觉得如何?”冷月关切问道。“好多了,只是心穴仍旧不畅,全身乏力。”李江遥说道。“吃了这个就不会了。”那老者又走了过来,手中轻捏住一颗青色圆润仍在跳动的蛇胆,道,“张嘴,咽下它。”李江遥将它顺食道咽下去,虽只一会,但苦意登时由心底四散,脑袋竟似麻麻的,有些失觉。“前辈,这是什么蛇的蛇胆,竟像是比寻常的要苦出许多。”李江遥缓缓问道。“这可是青目蛇的蛇胆。”老者厉声道,“若是寻常时节,你也不容易遇见。也算与你有缘吧。正赶上了夏季之末,是青目蛇最为活跃的时候,此是一缘;又偏偏老夫这恶谷不远处就有一处蛇穴,此间分布了众多少有的毒蛇,此是缘二;又偏偏碰上了一个为你甘冒生命之险的人,此是缘三。”“这种蛇的毒液,只取一点便足以毒死一头大牛了。”老者继续说道,“只是它的习性十分奇怪,纵然是夏季之末,也只是白日不作,夜间起活的。若不是他,你可纵有九条也是不够死的。”冷月故意娇怒道:“药大叔,你再说。我可真的不理你了。”“好。好。怕了你了。”老者说着,递了一个小药丸道,“先把这一颗药吃了吧。能暂且压一压滞留在身体的内劲。”“冷兄,你受伤了么?”李江遥忙问道。冷月还未回答,老者又忍不住说道:“那么高的山势跌落下来,还要护住你的身体,纵然是铁打的身体也是扛不住的。”冷月急唤道:“药大叔。”老者知趣地闭了嘴,退在一边。“冷兄。我——”李江遥实在说不下去,他已找不到什么言辞足以表达此刻的感激之情,伸手握住冷月的手。两只手只是缠在一起,冷月身体一颤,却任由他如此握住。他轻声嘱咐道:“不要说话,好好歇息吧。”李江遥吞下青目蛇的蛇胆后,一时困意窜了上来,脑袋也是昏沉沉的。便也躺直身体,一刻就睡着了。冷月将他的手轻轻放入被中,轻声退出里屋。“药大叔。他的伤势真的不要紧么?”冷月紧张问道。“只需多些时日调养身体,便会无碍的。”老者恭立在侧回答道,“只是你自己身上滞留不去的内劲,需要有人以强劲的外力相排解,当凭针石药物,却是难以凑效的。可惜我的功夫有限,实在只能延续暂缓你的痛苦。”冷月说道:“此次伤势确是极重,我每每提气运息时候,总觉得有异物相拦,不免腹中疼痛。”“都是老汉无能,只懂得药石,却无法在武功上,助你一臂之力。”老者自责道。冷月安慰道:“药大叔,何必自责。原本与人无尤。且我这也并不是什么疑难绝症,待李兄病愈后,便可为我消去内劲了。”老者无奈叹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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