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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起床之后,打算出去到河下洗脸漱口,然后再用锅盛些水来,煮点儿玉米,作为早餐食用。二人刚穿过通道,来到神台下面,春枝突然想起昨夜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当时,她只觉得可能是夜风作怪,或者是野猫老鼠黄鼠狼之类钻入地道觅食造成的,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很快又睡去了。她与周颖生说了,周颖生笑道:“也许是连日来神经绷得太紧,做梦都怕有啥动静吧。”
春枝也笑道:“昨夜俺还真的做梦了。”
周颖生牵着她慢慢的上到神台,问:“凶梦,还是吉梦呀?说来听听。俺这两天倒睡得安稳,倒头就能睡着,睁眼就是天亮。也不知多少天没这么舒坦了。”
春枝斜眼看他,娇羞的笑道:“你当然舒坦啦!新婚燕尔,有媳妇在怀里伺候着,吃饱了喝足了,要不一觉到天亮,那就怪了。”
周颖生仰天长叹:“老天有眼呀,把你赐给了俺。颍河崖谁能想到,远近闻名的二狗居然有如此的福分!死了也值了!”
春枝嗔怪道:“放屁!不许你说死!你死了,俺咋办?再大的磨难,咱俩都得好好的活着,活到子孙满堂,等那些畜生全死,世道一变,咱就率全家老少,风风光光的返回颍河崖,给爸娘祭坟,与咱娘团圆,听到了?”
二人抬着铁锅,来到河边,洗脸漱口之后,并没急着回去,将铁锅放在那儿,沿着河边沙滩,手牵着手缓缓地走着。
那水面上的对对鸳鸯,见了二人,有的追逐嬉戏,有的忽扇着翅膀,似乎在表达自己对这对新婚夫妻的良好祝愿。在金色的阳光下,河水流银,沙滩静卧,微风拂面,整个河湾显得祥和而宁静。(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
春枝一边走,一边向爱人慢慢的叙说昨夜梦中的情景。
——春枝领着一双儿女正在河边玩耍,那河神忽然出现在面前,捋捋稀疏的胡须,笑吟吟的说道:“俺知道你是颍河崖人,你与男人在这儿结婚生子,远离人嚣,岂不知外面世道大变,人们无不安居乐业,心情舒畅。这儿虽然清净,没有是非之扰,但日子却比外面清苦得多。难道你不愿返回颍河崖,一睹家乡的巨变,也让一家大小过上正常的日子?”
春枝将信将疑,说:“俗话说,故土难舍呀,俺何尝不想回去,让一双儿女回归家乡,认祖归宗?就不知那些当权者能否容俺。”
河神仰天大笑,说道:“你一家老小,远离人嚣,真可谓闭目塞听,对外面的事情竟然毫不知晓。整个天下大变,颍河崖也不是化外之地,岂有不变之理?告诉你吧,那几个害人的孽障有的暴病而亡,有的早已伏法。普天之下,都在拨乱反正。你们此时回去,正当其时。”说完,化一阵清风,倏忽不见。
春枝仍在犹豫,一双儿女却吵着要回故乡。春枝找到河坡上干活的男人,将河神的话与他说了。周颖生听了也将信将疑,不敢决断,说:“要走要留,你拿主意。”
春枝当即决定,立马收拾行装,领着孩子返回颍河崖。
二人除了一双儿女,本也没什么家当,只打了一个小小的包裹,由男人背着,一人扯着一个孩子,顺着河湾往回走去。
也许是思乡心切,也许是河神相助,一家四口很快便走回到颍河崖。
村里早有人奔走相告:“回来啦!回来啦!”“都来看,都来看,走时一双,回来变成了四个。”“这回二狗娘总算熬到头啦!孙男孙女都有了……”
邻里乡亲无不笑逐颜开,嘘寒问暖,簇拥着这一家四口回到周颖生家中。颖生娘开始并不相信,揉揉昏花的双眼,看清了儿子儿媳孙男孙女之后,老泪刷刷的流了下来,张开双臂,颤巍巍地迎了过来,口中说道:“天哟!娘哟!这是真的,俺还有这一天……”搂住双孙,将脸与他(她)们紧紧相贴,许久不愿分离,“俺也有后了,转运了,死了也能瞑目了……”一直念叨个不停。
邻里乡亲无不感动,有的送来几个鸡蛋,有的送来一瓢面,有的给孩子送来衣裳,说几句祝福吉利的话,便散去了。
二人与娘亲热一番之后,便领着孩子来到春枝家,打开房门,里里外外看了几遍,感觉除了落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外,别的也没什么变化。只是那藏在墙洞中的钮扣和压在箱底的四十块钱均不得而见。
春枝用篮子盛了几叠纸钱,一家四口来到父母的坟前。点燃纸钱之后,二人在前,两个孩子在后,全家一起跪在那儿,向长眠在地下的二老连连叩拜。拜完,春枝仍长跪在那儿,泪水涟涟,嘴里喃喃的祷告:“孩儿不孝,不仅没能给爸报仇伸冤,反而被迫远走他乡。孩儿在外漂泊几年,结婚生子,也没敢回来向二老尽孝。如今世道变了,女儿一家大小总算平安归来。颖生心细善良,待俺疼爱有加,一双儿女聪明懂事……二老地下有知,可以放心了。”言毕又连连叩拜,才慢慢的站起身来,指着坟对一双儿女教诲道:“记着,这就是你们的姥爷,姥姥,是你们的根儿,啥时都不能忘!”
俩孩子连连点头,表示记下了。
回到家里,春枝见婆婆正准备做饭,忙扶着婆婆坐下歇息,自己卷起袖子做了起来。这时,周玉山提着一兜儿鸡蛋登门看望他们来了。
“先前俺派人找过你们,没找着。听说你们一家四口回来了,俺代表大队,也代表俺全家来看望你们。”周玉山进门就说,一团和气。
“要是找着了,是不是就将俺二人抓起来呀?”春枝还有点儿不放心。
“哪儿的话,俺是不放心才派人找你们的,总不能在外漂泊一辈子呀!抓你们的人现在都有了报应——赵红旗被关了起来,许立功暴病而亡,高铁柱疯了,整日胡言乱语,也不知何时就不见了,管他去呢!现在是有冤的伸冤,有错的纠错,目的就是让老百姓安心生产,过好日子。所以,你们尽管放心好了。”
“俺爸死的不明不白,算不算冤案?”
“你爸的死不叫冤案,有可能是一桩刑事案件,俺已经报给乡派出所了。派出所也来人走访过了,各种线索都说明可能与许立功有关。但许立功已死,死无对证,这事儿也就没深究下去。”
“原来这样儿。你的关心,俺记下了。当初俺就看你与那姓许的不是一路人。”
周玉山笑了笑,起身告辞,临走还说:“你们刚回来,不容易,有啥困难尽管跟俺说。”
送走周玉山,春枝做好面条,一家人刚要吃饭,就见一个疯子傻笑着来到门前,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孩子。春枝仔细一看,那疯子正是高铁柱!随即从梦中惊醒了。
——说到这儿,周颖生接话道:“他要真成了疯子,那也是老天惩罚,咎由自取,不过还是太轻了点儿。”
春枝似乎还沉浸在梦境之中,幽幽的说道:“为啥是个梦呢?要是真的,那该多好呀!”
周颖生宽慰她:“河神托梦,也许就预示着世道要变了,现在不变,迟早要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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