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隐秘战线 > 第26章 长江魅影

?    三杯高粱酒下肚,灼热的酒劲,催发了陈天涛满腔的豪情,却也勾起了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失落和孤寂,不由脱口吟出李白的诗句:“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正吟间,突然从临窗包间里传出的声音打断了陈天涛,只听那人接着陈天涛吟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陈天涛一愣,醉眼蒙眬地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包厢的门打开,走出一个青年人来,径直来到陈天涛桌前,躬身说道:“这位先生,我家先生请您到包厢一起饮酒。”

    望着来人看了一会儿,陈天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把手中的一杯酒罐入口中,旁若无人地大笑道:“皇帝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哈哈哈!”

    陈天涛的放荡不羁,引来众人纷纷侧目,可也让众人诧异不已,从陈天涛清秀爽朗的外表和整洁得体的衣着,怎么也联系不到穷途末路或者怀才不遇上来,而那份吟诗作对时的豪气,却更加让人心生感伤。

    见陈天涛没有想要跟自己去的意思,来人踌躇了一会儿,转身朝包厢走去,还没进包厢,就见从里又走出一人来,那人笑呵呵地坐到了陈天涛的下手位,拿起桌上的酒瓶凑到鼻子前嗅了嗅,笑着说道:“高度的本地高粱酒,兄弟海量啊!”

    陈天涛瞄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一只空碗,拿过酒瓶就倒了满满一碗,递到了来人面前,也没劝他喝,又往自己的碗里加满了酒,这时酒瓶也空了,他晃了晃,把空瓶放到了一边,自顾自地端起酒碗就喝了起来。

    见陈天涛一口气喝干了碗中的酒,来人连叫了几声“好”字,也端起酒碗,把酒一饮而尽,放下酒碗,咂巴着嘴巴好一会儿才说道:“真过瘾,只是这酒太过辣了一些。”

    本来是想看看来人有何用意,陈天涛才故意给倒了一碗酒,如果来人不喝,也就没心思与之交流,没想到来人竟如此豪爽,心下不由暗暗点头赞许,带着酒意说道:“人分三六九等,这酒自然也有苦、辣、甜、川之分。”

    “哦?”来人显然有了兴趣,笑着说道:“愿闻其详!”

    陈天涛顿了顿,说道:“苦酒招待豪客,辣酒招待饮客,甜酒招待病客,至于川酒嘛,只用来招待俗客。”

    来人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这么说来,兄弟算是饮客了?”

    陈天涛对来人的话也不置可否,不自然又拿起早已空荡荡的酒瓶,朝自己的碗里倒去,只滴出了几滴,于是把酒瓶扔到一旁大声叫道:“掌柜的,拿酒来!”

    来人急忙起身阻止道:“如果兄弟不嫌弃我是个俗人,我哪里还有几瓶川酒,请兄弟移驾共饮如何?”

    陈天涛也没矫情,抬步就朝包厢里走去,站在一旁的先前来人见状,急忙侧身一旁,让陈天涛走了进去,跟随陈天涛身后的主人,笑呵呵地也进了包厢。

    包厢里还有三人在座,见陈天涛进来,不由把目光齐齐盯向他,陈天涛扫视三人一眼,略略报以微笑,便把目光落在了桌子上放着的几瓶酒身上,横竖一副酒鬼的摸样,众人面面相觑。

    陈天涛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旁若无人地拿起酒瓶细看,只见瓶身上歪歪斜斜地用时下流行的魏碑书写的“五粮液”三字,陈天涛见主人坐定,他便笑着说道:“果然是俗中的极品,俗不可耐!”

    包厢主人对陈天涛的调侃不以为意,笑着问道:“不知兄弟如何称呼,在何处高就啊?”

    陈天涛自顾自拿起一只空碗,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移到鼻子前嗅了嗅,一口把碗中酒喝了大半,才看着包厢主人说道:“在下名不经传,姓陈,名天涛,目前嘛,可以说是孑然一身!”

    陈天涛又上下打量了几眼包厢主人,轻酢了一口酒说道:“看先生淡定从容,应该是行伍出身吧?不知官拜几何啊?”

    听陈天涛自我介绍后,包厢主人和众人皆是一愣,继而哈哈哈地几声笑过,才说道:“鄙人姓李,看兄台似乎也应该是委身军旅,不知为何要说孑然一身呢?”

    本来就有几分酒意,加之心情有些不爽,不由满腹的牢骚脱口而出:“李先生有所不知,在下心怀报国之志,从国外回来,先是寄望于吴佩孚,救他于鸡鸣山在前,出谋两湖作战方案于后,可发现他是个只顾自己的大军阀,一不能为国明志,二不能听言纳谏,在下遂萌生去意,后在南昌见到孙督军,可他也是个自私自利的大军阀,一个话语不合,他便派有‘人屠’之称的孙德生,追杀于我。”

    陈天涛说道激情处,顿了顿,喝了口酒,起身继续述说道:“好不容易到了长沙,遇到了老同学,才投身革命军,远处不说,就说替第七军出战武昌城,谁不知道第四军和第八军围攻武昌城月余而不克?却独独就派我们一个独立连,区区贰佰人枪,前去支援,试问能起到何种作用!”

    望着陈天涛炙热的目光,众人有些惭愧,不敢和他对视,相互望了一眼,各自端起面前的茶杯喝起茶来,陈天涛也没理,继续说道:“就因为我处置了一个克扣军饷的败类,牵了二百匹闲置的战马,上到军部,下到师团,个个都像我把他孩子丢到了井里一样,横眉冷眼地要处置我,可他们有没有想过,没有独立连,武昌城外的两处地堡谁能攻破,那吴俊卿能乖乖地战前起义?”

    见众人都不搭腔,陈天涛也甚觉无趣,端起酒碗对着李先生说道:“李先生来来来,不说这些无聊的旧事了,借着您这招待俗人的酒,说句俗话,大鹏展翅,陡蔽乌云;狂飓施威,恐飘鬼国,凭他随处为家,哪里回头是岸。看您也是个爽快人,来,喝酒,大家一起喝。”

    说着,把酒碗伸到了李先生面前,原本低头沉思的李先生,强挤出一丝笑意,起身端起了自己的酒杯,其他人见李先生站了起来,也纷纷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杯和陈天涛碰了一下,浅尝辄止。

    也许是喝高了,陈天涛没有发觉众人脸上有些异样,只一个劲地向众人劝酒,也不管众人是否喝了,他却自己碗碗见底。

    见差不多了,陈天涛使劲摇了摇头,手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醉态十足地嘟囔了几句告辞的话,便踉踉跄跄地朝酒楼外面走去。原本李先生想叫人送他回去,可被陈天涛摇手拒绝了,说自己能回去。

    原本喝的就很高,出门被风一吹,陈天涛瞬间便感觉到脑袋在天旋地转,走起路来,也是在划八字,过往的行人,纷纷侧目。

    凭借最后的一丝自制力,陈天涛终于摸到了自家的门前,也许是精神瞬息放松了下来,整个人也跟着瘫在了大门口。

    听到响声,隔壁的阿伯兴冲冲地走了出来,看到躺在大门口的陈天涛,吃了一惊,继而一股冲天的酒气,远远扑来,才明白,陈天涛是喝醉了。

    阿伯赶紧掏出钥匙,打开大门,用了好大的劲才把昏睡的陈天涛扶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进了门。其实,与其说是扶,不如用拖更贴切些,人醉了,一旦昏睡,浑身都是放松的,这时的重心是均匀的,扶或者背都会比正常人困难的多。

    好不容易进了门,陈天涛醉眼惺忪地望着阿伯,故作镇定地说道:“阿——伯,我没事——您——回去吧!——谢谢!”不由分说,把原本想扶自己进屋的阿伯推出了大门,然后晃晃悠悠地把大门关上,再也坚持不住,一个踉跄,摔倒在院子里,呼呼地睡去。

    门外的阿伯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转身朝自家走去,一边叹息道:“年轻人,喝酒没个节制,这可不好啊!”

    随着隔壁阿伯身影的逝去,在不远处一个角落里,闪出一个人来,轻身走到陈天涛宅院的大门前,朝大门顶上望了望,轻轻地念叨了几句“耕读第”,才转身朝只有一街之隔的第七军军部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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