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独立连已经是名副其实的骑兵连了,而在第七军,成建制的骑兵部队还没有,甚至在整个国民革命军里,也还没有组建独立的骑兵部队,所以当独立连从武昌城里潮水般地涌过,那种万马嘶鸣的腾腾杀气和气吞山河的威猛,让第四军和第八军羡慕不已,自然,独立连上到士兵将官,下到后勤伙夫,脸上个个露出自豪的表情。
萧蔷本来人就美,而那匹陈天涛亲自帮她挑选的白色战马,夹杂在马群里,显得格外的抢眼,更加衬托出萧蔷的飒爽英姿,不知羡煞了多少驻足观风景的行人。
正在策马疾驰的陈天涛,一个不留意,突然一个纸包迎面飞来,他本能地一手拉住马缰,一手朝飞来之物接去,随着战马一声嘶鸣,两条前蹄腾空而起,要不是陈天涛双腿紧紧夹住了马身,整个人都会被战马掀翻在地。
还没等陈天涛弄清楚飞来之物,就见从身旁疾驰而过一匹白色的战马,依稀还听到一串低沉的轻笑,陈天涛擦了把汗,愕然地望着萧蔷远去背影,这才明白,刚才一定是她在恶作剧,无奈地摇了摇头,才把目光转向手中飞来之物。
纸包还有些微温,透着丝丝清淡的油香,陈天涛打开纸包,几根油条便露了出来,陈天涛一愣,继而心中一暖,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才明白,原来萧蔷见陈天涛那份油条让给了梁诗雅,虽然有些恼怒,但还是又去为陈天涛买了一份早餐,原本陈天涛还想着如何解释呢,看来,还是自己太小看萧蔷了。狠狠地咬了一口油条,陈天涛边吃边打马朝前驰去。
武昌本来离汉口就不远,加上独立连全体人员都换装了战马,以马代步,所以中午不到,就回到了独立连在汉口的驻地,自然独立连的归建,又引起了汉口街头一片的喝彩声。
陈天涛把战马交给了后勤员,站在操场上看着混乱一片的独立连,人声鼎沸,群马嘶鸣,使静寂已久的独立连驻地,热闹非凡。
杜大成来到陈天涛身边,看着嘈杂的操场,大声问道:“连座,这些战马是不是真要还回去啊?”
陈天涛瞪了杜大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为什么要还?现在它们就是独立连的军事物资,既然是我们的军事物资,就应该由我们保管,对了,从现在起,我们独立连就改名叫独立骑兵连了,原来的编制不变,但要增加一个后勤排。”
愣了一下,杜大成疑惑地问道:“后勤排?主要功能是什么?兵源从何而来?”
“后勤后勤,自然是替独立连服务的了,他们的主要任务不是打仗,负责独立连的伙食和战马的保养。”陈天涛瞪着杜大成说道:“我说我的杜大连副,你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啊?这兵源自然是要招啊!”
挠了挠头,杜大成担心地问道:“这我们私自招兵,上边会怪罪下来的,再说了,新招的人员,军饷从何而来呀?”
“你放心,活人永远都不会被尿憋死,你就放心地去招兵吧。”陈天涛看着乱混混的操场,说道:“养马是一门学问,独立连没有这样的人才,可别到时糟蹋了这些战马啊!”
点了点头,杜大成有些担心地问道:“当初你打了借条,如果军需处的人拿着借条来讨马,我们该怎么办?”
“当然不还了!”陈天涛说道:“我又没有说几时还,现在革命尚未成功,这些战马还没到退役的时候。”
“要是他们找到团部或者师部,上面出面压我们,我们也扛不住啊!”杜大成担忧地说道:“届时,弄不好,我们要迟不了兜着走了。”
陈天涛有些怒了,没好气地骂道:“怕怕怕,你到底怕什么?别说团部师部,就是他军需处的告到军部,我陈天涛也不会怕,这战马就不还了,看他们奈我几何!”
说完,陈天涛甩手朝连部作战室走去,丢下杜大成一个人在哪里发愣,心说:“这那是个军人,横竖一个土匪。”萧蔷自然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她看了一眼杜大成,摇了摇头朝作战室走去。
在团部作战室里,周斌黑着一张脸,一旁的萧铣却面露微笑,看着坐在一旁像个没事人的陈天涛说道:“你不知道,就在你来之前,团座接到了师长的电话,军需处的人把状都告到了军部,这一来让你把军部的战马都还回来,二来,说明枪杀方成的事,团座可是为你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啊!”
陈天涛看了一眼周斌,笑嘻嘻地说道:“还是老同学好啊,周兄,让你受委屈了!”
周斌瞪了陈天涛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受委屈算什么,现在的问题是,你看看,你什么态度,让你把战马还回去,你却耍横,活像一个土匪,那有一点军人的样子,还有,你都不了解方成的背景,就敢私自处决他,你还那有一点军人的纪律性?”
陈天涛有些不满意了,没好气地回道:“战马是用来打仗的,不是给那些只知道动嘴皮子的人耀武扬威的,独立连现在需要这些战马,等革命成功里,谁要给谁,现在就是不还。”
顿了顿,陈天涛继续说道:“也许你周长官怕方成的背景,我陈天涛却一点都不怕,我不管他背景有多深厚,只要敢违背独立连的利益,我作为独立连的连长,就有权讨回公道,况且他的罪行,军需处的人都是见证,材料上也有他们的签名,就是告到军事法庭,我也不怕。”
周斌原本就不爽,现在陈天涛当着众人的面顶他,他更加的生气,忽地站起,指着陈天涛说道:“看来你这个连长是不想干了,那好,从现在起,你不再是独立连连长了。”
陈天涛不由一愣,定定地看了周斌好一会儿,暗叹一声,起身解下腰间的腰带,连同配枪一齐仍在了周斌面前,转身朝屋外走去。
见事情僵到了这个程度,萧铣没有料到,连同陈天涛一起来的萧蔷也没有料到,萧铣赶紧上前拉住陈天涛的手说道:“陈连长,你不要意气用事,周团座也是一时气急,大家都消消气,有话慢慢说。”
陈天涛无奈地露出一个笑容,握了握萧铣的手说道:“其实带兵就不是我的强项,现在也好,你也不要劝我了,再见。”
刚抬脚走了两步,陈天涛回头看了一眼发愣的萧蔷,面带笑容地说道:“萧干事,往日的对不住不要放在心上,以后有缘再见。”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团部。
带着郁闷,一边信步前行,一边暗自反思,“到底是自己错了,还是别人不理解他!”突然一声暴喝:“这里是军事重地,请离开!”
陈天涛从沉思中醒来,抬头望去,只见俩个卫兵执枪挡在他的面前,警惕地看着他,他一阵错愕,抬头朝前望去,才发现自己不自觉行到了军部驻地,而这里,正是过去自己常来的地方——吴佩孚讨贼总部旧地。
望着眼前的建筑,陈天涛心中不由一黯,想起过去追随吴佩孚东奔西跑,想起二人临窗观望长江,纵论时局的点点滴滴,不由感慨万千。而现在,斯人已矣,物是人非。
陈天涛转身朝军部驻地不远的一条街道走去,哪里曾经是自己在武汉的住处,还是吴佩孚出资给他购置的,自从离开吴佩孚去后,不知道这里又成了谁的宅邸。
陈天涛站在大门前,看着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门楣,还有那把熟悉的把门将军,徘徊了许久,很想进去看看,也算是故地重游,可又担心如果有人住在里面,难免有些说不清的尴尬。
叹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去,突然隔壁的大门打开了,走出一个人来,他诧异地看了一眼陈天涛,才走上前打招呼道:“陈先生,你回来了!这趟门出的可真是够久的了,你怎么不进去啊?是不是忘记带钥匙了?”
陈天涛一愣,无奈地笑着说道:“是够久的,都有点认不出了!阿伯,这里面没有人住吧?”
阿伯明显一愣,错愕地望着陈天涛说道:“看你说的,这是你自己家的房子,别人怎么可能住呢?”
陈天涛霎霎地干笑了一下,没有说话,阿伯接着说道:“我见你好久没有回来,就一直帮你留意,怕小偷啥的进去,还好,这里离军事重地近,小偷一般都不敢来,不过你还是进去看看吧。”
点了点头,陈天涛走到门前,把手伸向大门顶端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把钥匙来,插入门锁,一声低沉的声响后,门锁被打开了,看来这锁还是自己当初的那把锁。
站在一旁的阿伯,吐出舌头,没想到,陈天涛竟然这么大胆,把钥匙放在门外,这要是被小偷什么的人知道了,这家还不给搬个精光。
推门而入,熟悉的庭院里长满了杂草,陈天涛四处打量了一番,主屋和偏房门依稀还和自己当初离开时关上的情景相同,就这些场景可以判断,自从自己离开后,这里就不曾有人来过,不由对吴佩孚心生一丝感激。
出于好奇,跟陈天涛一起进来的隔壁阿伯,看着陈天涛庭院里长满的杂草和住屋里结满的蜘蛛网与落满的灰尘,不由皱了皱眉,轻声说道:“这可要收拾很久才能住人呢!”
陈天涛点了点头,转身笑着从兜里掏出2块袁大头来,放到阿伯手中说道:“阿伯,您看,我一个人出门才回来,自己也收拾不了这院子和屋子,这两块钱您拿着,帮我找人收拾一下,顺便看着再添置一点日常用品,如果不够,我再给您。”
隔壁阿伯看着手中的两块袁大头,连声说道:“够了够了,我这就帮你找人收拾,如果不嫌弃,要不先在我家休息一下,等这里收拾好了,再过来。”
摇了摇头,陈天涛谢绝道:“不用了阿伯,正好我约了个人,这钥匙留给你,我晚一些再回来找您拿钥匙,就麻烦您了!”
“也好,也好,那你去忙陈先生,我这就找人去。”隔壁阿伯说完就离开了宅院,陈天涛也没多留,朝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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