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南昌等了三天,陈天涛才见到了从外地回来的孙督军,对于陈天涛的到来,孙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情,要不是给吴佩孚面子他还不一定想见呢。
拿过陈天涛带来的吴佩孚两湖作战方案粗略的看了一眼后就仍给了一边的副官,仔细地打量起陈天涛来。
陈天涛给他的感觉是太过年轻,略显书生气,孙督军自己就是一个粗犷型的男人,多年的戎马生涯,使得他的霸气外露,在外人的眼里他横竖就是一个披着官衣的土匪,所以他喜欢粗狂型的军人,最好是再带有一点**气,像陈天涛这样的军人,他不太喜欢。
也不加寒暄便不冷不热地问道:“你在吴司令那边身居何职啊?”
陈天涛对第一次见面的孙督军没有啥好感,也不见得憎恶,反而多了一份熟悉感,从吴佩孚到奉张再到孙督军,他们这些自私自利而不顾天下生灵涂炭的军阀,像天下的乌鸦一样,都是一样的黑。
虽然孙督军不太尊重他但陈天涛还是不卑不亢略带冷淡地答道:“在下过去是给吴司令做勤务的。”
“过去?勤务?”孙督军有些糊涂了。
“是的,在来见孙先生之前,我是给吴司令整理文书的勤务兵。”陈天涛顿了顿说道:“现在把吴司令交代的事情与孙先生交接完了,在下就不再是吴司令的兵了。”
听了陈天涛的解释,孙督军心头瞬间便燃烧起了一股怒火,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破口便大骂吴佩孚:“这个忘恩负义的老匹夫,欺人太甚了!”
一旁翻看两湖作战计划的副官见孙督军突然发了火,显然一愣,继而猜到孙督军一定是嫌陈天涛的身份太低了,但他又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孙督军与吴佩孚闹僵,于是劝和道:“这么重要的作战计划,竟然只派一个勤务兵来送,吴司令的做法确实有些欠妥,不过司令也不要为此事生气,等时局稍有好转,再问问吴司令也不迟。”
听了副官的话,孙督军冷哼了一声,勉强压下了心头火,转头又冷冷地问陈天涛:“姓吴的还让你交代什么?”
见孙督军动了气,连对吴佩孚的称谓也变了,陈天涛有些愕然,不过对于军阀们之间勾心斗角面和心不合的这一套早就习以为常。他也懒得再去解释什么,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看小说最快更新)”
孙督军实在不想再看到陈天涛,多看一眼,都会使他勾起对吴佩孚的愤怒,于是吩咐身边的副官道:“马副官,你带他下去吧,顺便给他点路费好上路。”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像要上刑场的味道,但陈天涛没有在意,只是冷冷地拒绝了孙督军怜悯式的施舍:“在下还有点积蓄,就不劳孙先生费心了。”
陈天涛说完就转身朝门外走去,马副官明显的一愣,有钱不要,这不是傻子吗?不过他也懒得去理会,出于礼节,便跟了上去。
刚朝门外迈出了两步的陈天涛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紧随其后的马副官一个不留神,“哎吆一声”便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身上,把陈天涛撞地朝前赶了好几步才停下,回头诧异地望着在一旁揉额头的马副官道:“你没事儿吧?”
马副官心说能没事儿嘛,这一撞可不轻,虽不至于得个脑震荡啥的,但他的脑袋晕乎乎的着实难受,只见他用另一只手摇了摇说“没事没事”。
孙督军有些惊诧,现在竟然还有不爱钱的兵!当兵不就是为了拿饷吗?这让他对陈天涛有了点兴趣,所以在陈天涛转身离去时,他的目光好奇地盯着他看,自然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陈天涛,看他想做什么。
陈天涛也没再理会在一旁唏嘘的马副官,把目光转向孙督军语带惋惜地说道:“孙先生如果想向吴先生讨问不是的话,在下建议孙先生还是趁早问,如果以后再问,恐怕机会不多,也没啥意义了!”
陈天涛改称吴佩孚为吴先生而不再是吴司令,他想表明自己现在的角色只是一介平民,不再是吴佩孚的下属,对于他的这个称谓变化孙督军自然是听了出来,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陈天涛犹如打哑谜式的话。
孙督军心中的好奇和疑问,马副官替他问了出来:“陈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请明言。”
见孙督军和马副官好奇地盯着他等待他的回答,陈天涛没有卖关子,只是很平淡地说道:“因为吴先生根本就挡不住南方革命军的进攻,只怕失败就在眼前。”
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孙督军虽然和吴佩孚之间龌龊不断,但此次南方革命军要革他们的命,唇亡齿寒的道路他是懂的,也不希望吴佩孚被共同的敌人给消灭,于是他惊疑地问道:“吴司令就是再不济,他手中也握有近二十万的兵马,对付那帮只有几万人的学生兵应该绰绰有余吧?”
马副官持同样的态度,觉着陈天涛的话有点不可思议,于是没有出声,只是盯着陈天涛,看他说什么。
陈天涛扫视了一眼面带疑问地看着他的孙督军和马副官,不无讥讽地说道:“在下虽然不是一个军事家,但也在军校学习了几年,也读过世界上很多的经典战列,像吴先生这次的陈兵布阵之法,显然是有些不妥的,虽然他手中的人要多于南方军,可最终还是会被对手各个击破的。”
听陈天涛这么一说,马副官急忙又回身拿起桌子上的那份两湖作战方案看来了起来,孙督军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小小的勤务兵,竟然还上过军校,虽然有些跌眼镜,但还是满怀疑惑地把目光从陈天涛的身上移到那份作战方案上。
作为吴佩孚的作战参谋,胡坚也不是白混的,之所以多年来能够得到吴佩孚的认可,一直留在身边做参谋,自然有他的能耐,也有他值得炫耀的资本,所以他起草的这份作战方案,从陈兵到布阵,从坚守到救援,可谓是做到了环环紧扣,滴水不漏,不了解实际情况的孙督军和马副官自然是看的一头雾水。
两人对视一眼后,把目光又转回了陈天涛,陈天涛知道他们也没有看出问题的所在,于是走到孙督军张挂着的一张全**事态势图旁,拿起竹竿在地图上解说道:“按照这份两湖作战方案,表面看是以逸待劳的战略,似乎吴先生方面占了很大的优势,可是在下看来,这恰恰是劣势。”
陈天涛顿了顿说道:“由于此份作战方案采取的策略是防守,所以就要分兵据守,而两湖的战略要塞又太多,相互之间增援就显得力不存心,大规模的调动也不现实,而这还不是最重要命的。”
孙督军和马副官也走到了地图旁,目光随着陈天涛手中的地图杆移动着,是不是与手中的那份两湖作战方案比对。
陈天涛又把地图杆指向湘南分析道:“如果在下分析不错的话,衡阳这个地方,将决定两湖的最终命运,也将决定吴先生的何去何从。”
孙督军诧异地把目光落在地图标示衡阳的地方,不解问道:“衡阳似乎还够不成战略点,陈先生是否有些危言损听了?”
孙督军不自觉地改变了对陈天涛的态度,客气地称他为陈先生,陈天涛虽然有些讶然,但还是表现的波澜不惊,孙督军轻视他也好,尊重他也罢,反正自己就是一个过客,无需在意这些。
“正因为连孙先生都这样看,所以吴先生也坚持认为衡阳只是疥疮之害而已。”陈天涛说道:“试想,南方革命军看似人单势孤,一旦与衡阳的第八军会师,长沙危矣,两湖危矣!”
马副官看了看手中的作战方案,又看了看地图,疑惑地问道:“衡阳的唐部第八军,不是新败于吴司令吗,还哪里能够威胁到长沙呢?”
陈天涛面露无奈地笑道:“看似唐部第八军实力不足,且新败,士气不高,但他们只是欠一把火,只要南方革命军和他们顺利会师,他们会为雪耻二战,再说,一旦衡阳第八军威逼长沙,长沙那些唐的旧部,难免会兴风作浪,到时内忧外患的长沙城,将不攻自破。”
这倒让孙督军吸了一口凉气,急急地问道:“以陈先生之见,此役当如何防守?”
陈天涛不加迟疑地说道:“在下当时建议吴先生趁南军未到,先携余威解决湘南,断了南军会师企图,使南军在两湖少一个帮手,然后派重兵驻守攸xian地区,那里是南军北进两湖的门户,一旦攸xian地区失守,长沙城将不保。”
听陈天涛这么一说,孙督军和马副官都不由地点了点头,孙督军对陈天涛更是有点刮目相看了,他重新审视站在眼前的陈天涛,甚至有点怀疑他的身份,陈天涛肯定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小小的勤务兵那么简单。
马副官也有些怀疑陈天涛的身份,不过他更佩服陈天涛的这份战略眼光,不无遗憾地叹道:“太可惜了,吴司令居然没有用陈先生的方案!”
说完他又把目光转向孙督军,小心地询问道:“司令,您看我们是否要给吴司令发份电报,让他改变一下作战方案?”
孙摇了摇手阻止道:“先不要,目前局势还不太明朗,吴司令也是个聪明人,既然他坚持这样布局,自然有他的道理。”
马副官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他跟随孙督军这么久,怎能不清楚孙督军在打什么主意,他也不希望吴佩服太过强大,也有假手他人对付吴佩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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