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且说袁术逃出寿春城后,一路向南,将到石亭之际,身后传来消息,说寿春已破,杨大将身死。
闻言,袁术只觉天旋地转,倒卧于车榻之上,不知该有如何滋味。
即在这时,位于车侧的陈兰,与雷薄言道:“自古以来,未闻有寄于他人之下为帝者,今至江夏,又能如何?”
未知此言,陈兰是故意讲给袁术听到,还是非出有心,袁术闻见之后,不觉胸口又是一闷,没憋住,一口血又喷了出来,旋即晕死过去。
见状,已是不顾一点君臣情面的陈兰,登高而呼曰:“今寿春已破,曹操必已派追兵前来,若我等还死守着这副枯骨,则死将不远矣!今愿随我先往江夏者,可一齐来!”呼罢,陈兰急登上马,径往西南方奔去。
雷薄见状,亦急上马,随后而奔。
寿春众军闻言,先都愣了一愣,望望跑去的陈兰、雷薄,看看车内“惨不忍睹”的袁术,大部追往陈兰!
此正是:
闹剧将谢幕,
“枯骨”现真身。
君亦不能君,
臣也不再臣!
陈兰、雷薄引得大部人马跑去之后,袁术的本队止余千众,虽皆袁氏死忠,但多老弱之辈。
见袁术又自呕血,不便再行颠簸之苦,此时作为叔父一家主心骨的袁胤,便命余下的众军,暂屯于路旁的一座土岗之上,以使袁术得以喘息。
不一时,袁术醒来,但觉口干舌燥,便呼左右取蜜水止渴。
此时,六月已殁,正当盛暑,袁术的随军粮草已然殆尽,只剩粗麦三十余斛,军士不得饱,术之家人亦是无食,南逃路上便已多有饿死者。庖人实无蜜水可供袁术解渴之下,只得实话应曰:“今止有血水,未有蜜水可供陛下!”
术闻言,忽然坐起,大叫一声,吐血斗余,倒毙于车下!
袁术暴死,淮南众人惊慌失措,皇后冯方女及太子急冲向前,伏尸大哭起来。
见状,太子妃(黄祖之女)还算稍有见识,近前来道:“母后、太子,此时非是哭泣之时!寿春即破,曹军追兵便当不远,还该速整悲伤,继续前行!”
冯方女闻言,拭了拭泪,一副哭腔的道:“乖媳妇,却有何见?”
太子妃道:“今队中多有老弱,江夏路远,若往,则必于途中被擒!今宜取直道南下,往庐江去投我家哥哥(黄射)!”
冯方女闻言,知乃硬理,便点了点头,使袁胤整队,护着袁术的尸身,齐往庐江方向赶来。
一众人赶奔庐江,只道勿教身后曹军追至便可活命,不期半路上却遇到了“土匪”。
这股匪军足有万人,皆“天灾**”之下,自淮南逃出来的难民所结,为首者乃广陵名士徐璆。
见得一支疲弱不堪的淮南军,为袁术所“逼”、走投无路的这股民匪,便算有了发泄对象,以铁锨、镐头、钉耙为利器,猛击这千余老弱病残的袁术军。
善民为形势所逼,实比恶人不差,转瞬之间,便将淮南军打散,将袁术一家老少及死命相护他们的袁胤,尽屠于放置袁术尸身的车旁。
战斗结束,不期于大车之内发现了袁术的尸身后,恨透了袁术、且饿坏了的淮南难民,便就地将袁术尸体大剁几段,分而食之。
可怜袁术,最后只剩得一副散乱的骨架,此时世人方解“枯骨”之说——袁术一生为害治下之民,吸民之骨血,不想最后却为“暴民”所食,实实在在的报应不爽!
屠食了袁术,于其尸旁寻得传国玉玺,便有人将之来献徐璆。
见得玉玺,徐璆自然认得,大喜之下,就与众匪民道:“今我等可有着落也!”言罢,徐璆便携玉玺、并取了袁术之首,引众匪民径赴寿春,来投曹操。
几日后,匪民投至寿春,徐璆往见曹操,献与传国玉玺及袁术之首。
曹操见得袁术的脑袋及玉玺,喜异非常,询徐璆道:“汝即得立此等大功,想来不凡,未知何许人也?”曹操怕徐璆有“异”,故先相问底细。
徐璆答道:“吾乃广陵海西人,吾父乃是先朝的度辽将军徐淑。”
徐淑当年乃边塞有名之将,曹操有所听闻,便点了点头,即封徐璆为高陵太守。
之后,曹操便书奏章,上表朝廷,传之淮南已破,贼首已死,只表章中并未提及玉玺之事(如此,曹操便算将玉玺匿下,只其匿下的原由想来与当年的王成有所大异!)。
玉玺为曹操所匿后,有闲怒曹操此举之人,便欲向京去告,却为“莫名山贼”劫杀。
……
袁术一死,宣告淮南彻底划入曹操的版图之内,大喜之下,曹操不食前言,是日便于袁术的金銮殿上举宴,犒劳一众有功臣将。
宴后的第二天,曹操便命兵士将寿春的金銮殿拆去,将所拆木石分与城中百姓,修补因战乱损毁的房屋——一来收买淮南民心,二来向世人昭示自己并无“不臣之心”(想及匿玺之事,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者也!)。
民事已定,便又转军事,为使淮南迅速平稳下来,不使淮南军由兵变匪,曹操开始收编袁术所遗的淮南残军,数日后,竟又得八万众;加上八万青州兵及十五万左右的徐州常备军,曹操竟得有三十万众矣!
为此,曹操好是兴奋了一阵,不禁与身边臣将道:“我曹孟德昔时于北尉府时,前呼后拥三十余名衙役,便自以为雄壮,岂知今时却得三十万众!庆幸耶?侥幸耶?”言语之间,奸雄志得意满之状再现!
自曹操为府尉始,至得眼下,眼睁睁的看着曹操一点点成长起来的荀彧,不禁亦为曹操欣欣然。
然此时若王成在,想必会责“魏武帝”曰:“匹夫,无大志!三十万众,便即足乎?”
定下淮南,又得新军,曹操意气风发之下,便轻松与荀彧道:“今淮南已定,我们可往汝南收地啦!”
荀彧点了点头,笑应道:“至于彼处,又可得百万之民矣!”
然正待这时,忽悠军校急急来报,说汝南已为刘岱派兵取下。
曹操、荀彧闻报,俱惊!
那么说,刘岱在汝南上的横插一杠子,会否使曹操、刘岱双方的矛盾升级,进而引发中原大战呢?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鹊占鸠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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