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王成所言,蹇硕孔融皆觉有理,便都点头同意。
太史慈见已准其出战,向王成三人深施一礼道:“慈必不辱使命。”
而后,太史慈又单独向王成施一礼道:“谢谢这位大人对在下的信任。”
太史慈这人果然是只做得将军,对于官场之事却不甚明白,他对王成多施的一礼,不仅使王成身边的蹇硕孔融十分尴尬,也使在官场混迹多日的王成如坐针毡。
为了不使气氛凝固,孔融自我解嘲的说道:“那么我这就安排太史将军休息,待得来日,与敌约战。”
“破贼就在今天,何等来日。”太史慈慷慨陈词,气宇激昂,神色间全无刚刚冲阵后的疲态。
王成闻此言,不禁说道:“果然真英雄也,我王成愿与你出城迎敌。”王成见到太史慈如此气势,心中想来已经不需刘备插手此事了。
太史慈又是向王成一捐道:“多谢王大人。”
王成冲太史慈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不用客气,转身向孔融言道:“望刺史大人借我五百弓箭手,为太史将军压阵。”
王成相信,正规军的五百弓箭手,绝对拼得过贼众的那支杂牌弓箭队,定然可以保证自己和太史慈进退自如。
孔融转向王成说道:“王副使怎可轻身涉险,我自派牙将去与太史将军压阵便是。”
此时,王成也不给孔融留得半点面子,脱口说道:“太史将军必斩敌首,我又何谈犯险?”
太史慈闻言,未再向王成施礼,只是目光炯炯的望向王成,可是目光比之前几次,已有了明显的变化——似是有寻到知己,相见恨晚之意,但王成却未曾察觉。
孔融见王成执意如此,便教牙将去帮王成点了五百弓箭手,往西城待命。
此时,许久未言的蹇硕,不失时机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看来卫尉大人是早有准备啊!),对太史慈说道:“将军可将此信藏于甲中,若胜得那管亥自是最好;若是败了,可寻机冲出阵去,往平原请刘玄德来解此间之围。”
王成初闻蹇硕之言,以为蹇硕要用激将之法,后见蹇硕言辞恳切,心中不由恼怒,“蹇硕啊蹇硕!你怎么也突然变成笨蛋了!”。
太史慈闻言,脸色几变,甚是难看,摘下头盔,脱去轻甲,取出马鞍鹿皮套中的双戟,背在背上,提枪上马,望西城驰去,将个持书待接的蹇硕,凉在当场。
看到蹇硕身边的宿卫皆要发作,蹇硕脸色亦是难看至极,王成连忙上前,接书在手,上马去追太史慈。
待到追上,王成也不多废话,只是将那封书信当着太史慈的面撕得粉碎。
此时,太史慈虽也没有说话,不过眼中却似有泪光隐隐闪现。
王成同太史慈一起到得西城,点齐五百弓箭手鱼贯出城,往西门外的管亥大营前叫阵。
管亥早先闻得东营来报,说是有人闯入城中,过营时犹入无人之境,杀人无数,心中也是一惊。而未过半个时辰,闯营之将便来叫阵,更让管亥心生疑虑。故管亥出营上马之后,一直有些惴惴不安。待至阵前,观得敌将年不过二十五、六,束发便衣,甚是英伟,更是惊骇。
太史慈见敌将出阵,也不搭话,提马抬枪,上前便砸。这一招以枪当刀,大开大合,由上而下,有如长虹贯日,不似枪法,更似棍招。
管亥见这一枪来势凶猛,虽是天生神力,却为太史慈气势所迫,不敢硬接,出虚招化解,用自己的刀攥去磕太史慈的枪杆。
未想刀攥与枪杆相碰之际,管亥觉得自己的力道犹如泥牛入海,全无感觉,而太史慈的大枪却被磕得直飞天上。
这一变故使管亥惊异非常,更是不知对方虚实,本已明明占据上风,却是有些不明就里。所以两马错蹬之时,管亥回身稍晚。
待得管亥回身,忽见眼前飞来一只手戟。此时管亥躲是躲不过了,手忙脚乱之际,急忙抬刀,大喝一声“开”,只听得“当啷”一声巨响,火星四溅,管亥被迫得连忙闭眼。
待管亥复能睁眼看时,那俊伟青年已至眼前,寒光一闪,一柄手戟灌腹而入,肚肠一扭之际,管亥痛彻心扉,散手扔刀不说,更是被那俊伟青年单手提戟,高高举在半空之中,羞愤难当之下,管亥就此一命呜呼,却还不知来将为谁!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远观在侧的王成所见之事却是,“太史慈抛枪回马,飞戟向前,力毙贼首”。
若不是王成有异于常人的身体,可能此时也会似在场众人之神色一般,瞬息万变,呆立阵前。
见此巨变,汉黄两军惊愕片刻之后,便显现出本质上的不同。
黄巾军开始四散奔逃,全无目的,大有兵败如山倒之势。因此,也让王成对黄巾军的战力,有了更切实际的了解,更让王成明白为什么“黄巾之花”其开也艳、其衰也急啦!
反观汉军则在牙将裨将的有序组织下,开始分兵追击逃亡的黄巾众。
此战,汉军杀贼数千,降者数万,余党皆散。
其实,王成并无杀管亥之意,只想太史慈使其披伤,让其知难而退。因为前者俘杀马元义与王成已有莫大干系,如果此番又杀得管亥,真教王成以后不知如何面对刘辟啦!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想必是太史慈被蹇硕孔融轻视,心中恼怒,加之管亥不明虚实,更兼以命相搏的太史慈狠辣招式之中,带着些许的诡异,两个回合、三招之内就将管亥力毙当场,这真叫王成将来见到刘辟,不知如何是好了!
更让王成受不了的是,看着遍地的千余具尸体,竟使王成突然感觉浑身无力,若不是他这身体与常人有异,王成早就吐绝当场,昏于马下了!
待到黄昏,大局已定,蹇硕孔融接太史慈和众牙将裨将入城,大摆宴席,犒赏三军。
孔融对太史慈千恩万谢,赐予百金(太小气了吧?当然也可能是为官清廉所致,这有一个大梨都要给哥哥吃的儒学大家,相信也不是小气之人!),慈不肯受。
蹇硕又欲留慈,并许以进京表功授官,太史慈拜谢曰:“慈奉母命前来相助,今幸无虞,早有扬州刺史刘繇,与慈同郡,有书来唤,不敢不去,容图与各位大人以后再见。”说罢,太史慈便欲告辞。
蹇硕孔融知道许是太史慈着恼于前者他们对他有所轻视,故遣人来唤王成前去劝解太史慈。
王成早已回至城中休息。其实,王成异常体质并不疲乏,只是初见战争之残酷,犹如割草机般收割生命的景象太过真实,对王成的心理打击太大,使王成仍然独自面壁发呆。
那被遣来唤王成之人,也是好不容易才把王成从战争的残酷中,带回现实。
王成听闻太史慈欲走,便跟了那人来到前厅劝解,却也只能让太史慈留至晚宴。
晚宴虽是热闹非凡,但是多的是众人对蹇硕和孔融的歌功颂德,倒是冷落了一旁的太史慈。
王成看无趣的太史慈起身离席,便跟着太史慈出得宴会厅。
太史慈见王成跟他出来,回身一拜道:“副使大人,英雄胸襟,慈悲胸怀(想是太史慈也见王成因血流成河而发呆吧?还好他没把王成看成妇人之仁的懦夫!),想必日后必成大事。大人对慈的偏爱,慈铭记于心,他日有缘,自当再见。此番别过,望大人代慈向卫尉大人和刺史大人谢过不辞而别之罪。”(感觉这番话太过客套,不似英雄之言。)
王成本有话要说,却也不知从何说起,便道:“既然子义执意要走,我便送你一程吧!”
王成本以为黄巾新退,城中必恐贼众复来,而严加防范,不想城中却是处处笙歌。
“哎!汉室江山的主流思想已然沦落至此,不亡又更待何时呢?”王成心中悲叹。
王成和太史慈策马并驰,各有心事。一路无话。
出城三里,太史慈下马拜服于地,言道:“大人厚爱,慈感恩于心。黄巾新败,恐有余孽,慈不敢再让大人只身相送,望大人早归。”
王成见太史慈下跪,连忙下马。不过,因为马术确实还不够精熟,也是见太史慈这等英雄向王成下拜,使王成有些措手不及。落地时王成没有站稳,险些坐倒在地,幸亏太史慈起身相搀。
王成本欲下马搀扶于太史慈,不想反被太史慈所搀扶。于是,二人相视一笑——这一笑的含义颇深,使王成几欲出言相留太史慈,却口不对心的说道:“子义此去保重,日后你我必能再见,彼时再把酒言欢吧!”说罢,王成转身上马,向城内飞驰而去。
虽然王成和太史慈相识还不到一日,但这一日却好似十年。想必若不是因为这异常的身体,王成早已与太史慈洒泪作别。(与此等英雄失之交臂,怎不令人痛心啊!)
看着王成飞驰而去的背影,太史慈泪流满面,叹息道:“此人为何不留我,他若留我,我定效死命于他!”这个时代“士为知己者死”的意识,已经根深蒂固于每个为将之人的心中,更何况太史慈这等英雄!
清代著名家金圣叹读到《三国演义》中“刘皇叔北海救孔融”一节,因在北海围解之后,刘备未曾挽留要投刘繇的太史慈,而对刘备此举感到十分惋惜。
此时设身处地,王成终于明白为什么刘备不留太史慈了。因为刘繇乃扬州刺史,一方霸主,而刘备却是一个小小的平原县令,纵有惜才之意,却又如何开口?而王成此时仅仅是一个只有虚衔的从四品和谈副使,却也和当县令的刘备一样,无法对太史慈这等英雄开口。
再者,就算王成张口留得住太史慈,耿直的太史慈必然重王成而轻蹇硕。此举定然遭到蹇硕的嫉妒,若是妒心转为杀心,不仅害了王成,也害了太史慈。
退一步想,吴国根基未成,为了三国的大势,王成怎么也要给孙权留点种子啊!
“天啊,我是多么的仁义啊!”(此时一个霹雳差点劈中发梦的我王成。)
想必金先生若是有缘看得《秦王本纪》,加以点评,必然也会因王成此时未能收得太史慈,而大感可惜。但是金老先生不知道,日后王成也常因此事嗟叹不已!
夜静更深,王成躺在床上想着来三国这些时日发生的种种——暗流涌动之中,风云变幻莫测;惊心动魄之余,却又群情激荡。
想到太史慈,王成不由嗟叹,“子义真是难得的猛将,放走了实在有些可惜,如果留下他的话,将来定是我对抗李伦的一大助力!”。
如果有朋友觉得王成放走了太史慈有些sB,不打算再听下面的故事。那么,为了不让你认为“猪脚”是sB,在下不得不和您说,“得失得失,有得有失”。此时的“失”是为了将来的“得”做准备。
当然,太史慈虽然自始至终都不曾在王成帐下听用,但却对王成有很多额外的助力,正所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此外,再多说一嘴,有很多同类的故事喜欢见到英雄就揽于主角帐下,一般书写到一半,三国的著名与非著名武将差不多都被主角划拉过来了。人才济济虽是好事,但是敌营之中却无可用之将。致使接下来的故事都是一边倒,或者为了使故事能够延续下去,让“蔡瑁张允”之流变得勇冠三军;“蒋干”之辈也都似吃了“下蛋公鸡”一般,脑袋活络起来了!
当然,在下没有贬低这些的意思,只是在下不会去看这些过于富有想象力的东西。因此,本人更喜欢四人大汗淋漓的“三英战吕布”,而不是犹如砍瓜切菜一般的“过五关斩六将”。
所以,将来若是吕布和赵云打起来,请你千万不要惊讶!
还有着重强调一点,王成不是英雄,他只是一个现代的普通人;王成也不是主角,他只是大家的一双眼睛(或者我更习惯人体摄影机的称呼。),带着大家重新审视那个时代,面对面的去看看那些真实存在过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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