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回书说道燕铁衣受邀前往枫林渡参与取回玲珑心之事,却未曾料到议事厅中受到质疑从而与胖瘦二鬼约有凤凰台一战。是夜,燕铁衣与风陵渡城主朱棣,徐氏,朱高煦和妙善聊至半夜,后来各自回屋休息。
且说第二日燕铁衣起床后与朱棣一家人一起吃完早饭,然后陪妙善聊了会天,后又来到了城主府门前的广场上。现在原本空旷广阔的广场上已经建起了一座高台,台高三丈,长五丈,宽五丈的高台。台前围着很多人,多是风陵渡的居民,亦有来此行商的商贾,游人,亦或云游的道士僧侣。
燕铁衣与妙善出了城主府的大门,就看见高台前摆着十来张椅子。昨日在议事厅见到的数人现在就坐在椅子上,胖瘦二鬼亦在其中。两人见到燕铁衣和妙善的到来,用一种挑衅的目光看着蓝衫书生,嘴角撇了撇,然后摇了摇头,一副不屑的表情。
可燕铁衣却是向两人笑了笑,仿佛看不懂两人的想要表达的意思,甚至还向两人抱了抱拳施了一礼,弄的两人略显尴尬。
妙善与燕铁衣落座后,妙善亦是撇撇嘴道:“刚才胖瘦二鬼好像有点瞧不起你呀,真不知道他们一会比试时是不是还会像这样小瞧人。估计那时他们的表情会是很好看吧。”
燕铁衣笑笑道:“瞧不起就瞧不起吧,本来我就是一书生,怎么担得起这些玩命江湖的人看重。至于比试,不过拳脚之争,力气之举而已。”
妙善陪着笑道:“其实我倒是对燕兄的出手很感兴趣,不知道燕兄会如何制敌。”
燕铁衣未答言,反而先是看了看前面坐着的众人,然后说道:“燕某来此风陵渡亦有三年时间了,素闻这幽云之地,十六州之民向来习武成风,武道之途,能人辈出。据传修武之人有言,武之极,碎虚空,破界阵,成仙位。不知真假?”
妙善微微一怔,未曾料到燕铁衣会有此一问,愣了一下,然后说道:“燕兄如何还有此问?据小妹所知,燕兄可是知天文晓地理,奇门术数,更是精通非凡,尤其在大陆游历多年,所见所闻之事岂是我这幽云荒地可比。燕兄亦于麒麟崖居住数载,小妹可是知道,燕兄在草庐中读了不少的书,甚至还搜集了不少的古籍,有些珍本可是连我们这城主府都没有的。想必燕兄对这武修之事亦是十分清楚,不知又为何有此一问呢?可否请燕兄给小妹释疑呢?”
燕铁衣笑笑道:“妙善谬赞了。昔年我在大陆游历时,曾偶遇一云游诗人,他曾经说过一首诗,我印象很深,至今未曾忘却。”
妙善好奇地问道:“诗人?说的什么话呢?”
燕铁衣道:“此人姓陆,名为务冠,我曾与此人一起游历过数年。某次冬夜夜读诗书后曾有一诗。诗言道,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妙善闻言,默念一遍,道:“纸上得来终觉浅。好诗,好意!”
燕铁衣道:“不错。此人虽不懂修行之法,可是其思其想其意绝非一般修士可比。所以即便我看再多的书,读再多的古籍,有些事情,有些学问,有些经历,只能遇到了,看到了,甚至亲身体验过了,才知道那些真理,也许这才是真实的人生。”
妙善露出一脸羡慕而向往的表情道:“燕兄真是字字珠玑,想必在大陆游历时,燕兄必然曾经遇到过许多神奇的事情,小妹可是很向往呢。”
燕铁衣微微一笑,看着妙善,内心微微一动,仿佛忽然想起了某些事情,然后说道:“也许有一天说不定你真的会去大陆游历呢。不过刚才所说武修之事到底如何呢?”
妙善收回憧憬大陆的神情,想了想道:“所谓武修之事,听燕兄讲是这幽云之地特有的修行方式。小妹不知其他地方的修行有何特点,比如燕兄所使符箓之法,又或者结印之术,小妹确实不知。不过这武修之事小妹还是略懂的。所谓武修,实为修武,又称为武术。武者,气也;术者,势也。武修之道,实为练体之道。”
“武修之道,可分为五实两虚。五实者,骨,皮,髓,筋,脉。两虚者,气与势。骨为架,皮为衣,髓为力,筋为阴阳,脉为天地。人之初生,五实皆具,后天所修,不外升至极致,已达气势之门。铁骨,钢皮,水髓,极筋,无脉,乃是五实大成之所谓。武修之道以五实为基,为达极致,破气门,修气道,方可称之为武修。”
“气者,真气也,可分为九叠。气之极致,名为九叠化极,破势门,得势道,方可有破碎虚空的可能。势者,乃是自身真气与天地规则的结合,是一种玄冥奇妙的状态。故老相传,练势至极,可见仙门,闯界阵,破虚空,可成就仙位。奈何在这幽云之地,武修之辈,九叠化极之人已是巅峰,从未听说有人修至势道,更遑论虚空成仙。”
燕铁衣听到此处,不禁轻声问道:“那幽州七郡主所修七杀剑,和完颜过之所修幽泉三叠掌皆可借引黄泉之力,不是已达势道了吗?”
妙善摇摇头道:“那并非势道,而是气道。气者,虽不能与这天地规则相和,却可借引这天地规则之力。气与势之分,其根本就在于和这天地规则的关系。气之道,自身之气和这天地规则乃是两两呼应,却绝非一体,可借而不可有。而势之道,乃是自身之气和这天地规则合一,和为势,势即为规则,规则即为势,身化天地,方可成道。”
燕铁衣听完,微微一笑道:“这幽云之地修道之路果然与他处有异,只不知这最后所谓的破虚空成仙位是否可成真。那么妙善亦是修武之人吧?不知修到何种境界了?”
妙善浅笑一声答道:“小妹惭愧!修武多载,却成就甚微,如今亦是刚刚迈入气之道的第二个小门槛。”
燕铁衣正欲答言,忽听广场上的高台上传来一阵呼喊:“诸位,诸位,请安静,请安静!城主在此有话要讲,诸位请安静下来,听城主讲话。”
却见高台之上风陵渡城主朱棣站在中央,一身素锦华服,前秀有双虎扑狮图,一身英气逼人,根本看不出是重病在身之人。只见那朱棣在台上站定,双手一压,台下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等着看朱棣有何话讲。
且说朱棣清了清嗓子,浑厚的声音顿时传遍广场,虽然音调不高,可是每个角落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今日是凤凰台比试的日子,规矩想必诸位都已经知道了,本座不多做解释了。虽说比试难免伤筋动骨,磕着碰着,但此次还是以安全为上。故本座只有一条要说,那就是决不可擂台之上痛下杀手,否则本座决不轻纵。”
须知今日X比试七人皆是城主府的来客,更是去取七窍玲珑心的主力,岂可在未出发之前就先有所损伤,岂不增加了取回七窍玲珑心的难度吗?故此朱棣才有此一说。
朱棣身后老管家朱文正听完此话,高声喊道:“城主的话说的很是明白,希望诸位多加注意,比试归比试,万万不可生赶尽杀绝之心,诸位谨记。下面就请今日的第一场比试的双方上场。有请吕洞宾与钟离寂道上台。”
只见那吕洞宾缓缓地从椅子上起身,然后一撩长衫,手中浮尘一摆,脚下生风,一个旱地拔葱,“嗖”地一下,身子轻飘飘地落在了台中,身形甚是飘逸。台下原本吕洞宾坐着的椅子旁边端坐着的年轻女子何秀姑脸上露出些微笑容,甚至眼中亦含笑意。
而那头有双髻手摇棕扇的汉子钟离寂道却是晃悠悠的站起身,然后又晃悠悠的走到台阶前,然后又晃悠悠的一步一步的慢慢地踱上去。那神情,那动作,那走路的架势根本就不像是要去上台比试,而是像早上起来踩着小碎步迎着初升的太阳,在乡间的小路上散步。
见到两人上台的方式如此迥异,台下观战的人群不禁哄然。
只说那钟离寂道晃悠悠地走到台中间,向着吕洞宾一抱拳道:“久等了,开始吧。”
台下众人闻言,又是一阵笑声此起彼伏,这种活宝还是比较难见到的。
然而台上的吕洞宾却没有任何笑意,反而脸上尽是凝重之色。须知两人相识亦有十来年,交手不下数十次,尽管眼前的这个汉子一副浑不在乎的样子,可吕洞宾心知这只是表象,若真是动起手来,这汉子的修为与自己不相上下,若是想要赢下今天的比试,恐怕还是需要费些功夫和力气的。
吕洞宾亦是一摆浮尘施了一礼,脸上微微一笑道:“钟离兄,请!”
闲言不叙,只见那吕洞宾手中浮尘一扫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带着细微的风声向着钟离寂道卷去。钟离寂道轻摆棕扇,脚一跺,身形迅速窜出,其灵敏之势根本就不像刚才那个一步三摇,两步六晃的汉子。扇面刮过浮尘细线,两人打在一起,战作一团。
吕洞宾和钟离寂道你来我往,你打我挡,竟然已过百十回合,奈何两人均是知根知底,难以一时分出胜负。那吕洞宾不禁心中一急,忽然浮尘一晃,身子后退半步,然后一股冰冷的气势从身上散发出来,渐渐弥漫在空气中。
钟离寂道亦是停下手来,脸色微变,心中一凛,暗道:“寒冰气?难道此人竟然已然练至九叠气之道的第三叠,三叠化气之境?”
不仅台上钟离寂道有些吃惊,台下众人亦是有些意外,不知道这吕洞宾何时突破了境界,达至三叠化气之境。那山羊胡老者张通玄捋着那几乎快被捋光的山羊胡说道:“难道这小子突破冲关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看来寂道兄要想赢下这场比试果真要费些手脚,你说是吧,李老大?”
李凝阳依然面色冷峻,不苟言笑,看不出喜悲,更不知其心中有何想法,只是瞪了一眼张通玄道:“吕洞宾修至三叠化气之境确实有些意外,可寂道兄也不是吃素的,若说在这风陵渡有谁能够击败吕洞宾,别人老朽不敢说,更不知有谁有这本事,可不管如何去算,寂道兄绝对是其中的一个。”
张通玄却晃着小脑袋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李凝阳的话,自顾自地说道:“寂道兄没什么问题吧,万一要败了不是面子丢大了,我们这面子也就栽在这儿了,你说是吧,李老大?”
李凝阳又是白了一眼张通玄,淡淡说道:“好好看着就是了,多嘴!”
这边李凝阳和张通玄在说着台上的情景,那边燕铁衣和妙善亦在谈论着台上的两人。
燕铁衣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上那渐渐被寒冰气笼罩的吕洞宾,嘴角微微上翘,眼中尽是好奇之意,仿佛就像发现了一个新奇的世界一般。注视了一会,然后又向妙善问道:“这就是所谓的三叠化气之境?果然有些玄妙。”
妙善在一旁说道:“不错,这就是三叠化气之境。气之道,分为九叠,九叠至极方可成势。这九叠气之道,每三叠为一关,三叠成,化气为实,六叠成,化气为虚,九叠成,则势成。三叠化气之境,乃是将自身真气凝为实,仿若实质一般,却非实体,是一种意境。就像现在,吕洞宾所施三叠化气,乃是体内真气流动,从而在四周形成寒冰气。可这寒冰气并非真的存在,而是真气的特性的外在表现。”
燕铁衣摇头叹道:“武修之道果然玄妙,这体内真气原来可修出此等神通。不知这钟离寂道该如何应对,是否可有破解之法。”
两人正说着时,台上的情形却又发生了变化。
且说那吕洞宾忽然在台上显出了三叠化气之境,凝出寒冰气,台上温度骤然降低,可钟离寂道却已经没了先前的吃惊之色,而是神色如常的摇着棕扇,看着气势剧增的吕洞宾。
浮尘轻甩,在空中划出一个又一个的圆,冷冷的空气放佛忽然凝固,亦变的沉重,吕洞宾脚踩七星罡隐步,手按五才煞术,猛然扑向钟离寂道。身形过处,寒风吹动,钟离寂道亦步亦趋,手中棕扇上下挥动仿若想要将这冰寒之气扇走。
奈何这冰寒之气并非实体,乃是吕洞宾真气所化,根本无法驱除,钟离寂道只觉得空中的寒气浸到肌肤处,仿佛要刺入骨髓,竟然能够伤到武修之道中的五实之髓。若然这水髓凝固,体内真气必然有所呆滞,周天回转必然缓慢,那么五实所修练体之道必然有损,那么此战必然难以取胜,甚至会一败涂地。
想到此处,钟离寂道忽然侧身一闪,口中默念一声“无量天尊”,然后周身气势亦如刚才吕洞宾似的开始猛增,甚至比之更为浑厚,就在其势巨增的同时钟离寂道的速度忽然加快,较之方才快了不下十倍。原本吕洞宾和钟离寂道的修为不相上下,然而随着吕洞宾施展了三叠化气境的寒冰气,钟离寂道亦终于发威,三叠化气之境的修为亦是展开。
吕洞宾面色凝重,体内真气周天循环加速,寒冰气亦在增加,可是却无法锁定钟离寂道的位置,甚至连衣角都不曾碰到,没想到钟离寂道的三叠化气之境乃是增速之气,心下不禁有些焦急。当此时,钟离寂道周天急速运转,真气澎湃散与身体周围,虽然不曾驱散那寒冰气,可周身所受侵袭却已然降低。
台下妙善讶道:“三叠化气之境,而且还是极为罕见的无之气。”
燕铁衣一怔,问道:“无之气?”
妙善答道:“不错。三叠化气之境,化气为实,虽此实非彼实也,可亦有两种完全不同修行之道。其一为真实之气,其二为真无之气。比如这吕洞宾所修寒冰气,乃是气化寒冰,然后气散温降,有实体借之。然则,这真无之气却是无实体可依,直接由体内真气所化。比如这钟离寂道所化增速之气,看不见,摸不到,却又是实实在在地能够施展出来,是为真无之气。这真无之气甚是少见,大概在修成三叠化气之境时十成中约有一成吧。”
“原来如此,三叠化气竟然有此不同。那是否因这不同,会否导致其后的六叠化虚,九叠至势亦会有所影响?”燕铁衣听完后,接着问道。
妙善点点头道:“会有影响,而且在后面甚至会有本质的不同。据说修出真无之气的人,在九叠至势时要比修出真实之气的人成功的机会要多出三成,甚至在练势至极武破虚空时,其成就仙位的几率要高出至少两成的机会。”
“多出两成成就仙位的机会?”燕铁衣不禁轻声暗呼,“这可是极其巨大的差别!”
妙善道:“不错,正因如此,在三叠化气之时,武修之人皆希望自己能修出真无之气。可这三叠化气,并不是根据人的愿望改变的。这要受到所修功法,所历生活,所得经验,人的本命,生的轮回,死的寂灭等等诸多影响。”
燕铁衣道:“原来如此。不知妙善的三叠化气会修出何种化气之道。”
两人正在叙说这真实之气和真无之气的区分,可台上却又发生了变化。
只见那钟离寂道在气势猛增的同时,其速度亦是愈来愈快,甚至在那吕洞宾的寒冰气中竟然出现了残影。吕洞宾未料道事情发展成如此模样,心中暗暗发狠,真气流转,周天回旋加快,其寒冰气温度愈来愈低,范围亦是越来越大,甚至就连高台下观众和众位英雄都觉得有些发冷,仿若已是寒冬。
蓝衫书生嘴角微微上翘,目露笑意,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上的两人。
妙善目含秋水,两汪盈盈地看着燕铁衣,问道:“燕兄觉得谁会胜出呢?”
燕铁衣不假思索地答道:“钟离寂道。”
妙善奇道:“为何?”
燕铁衣看着台上正站在一起的两人,说道:“我对于武修之事不是甚懂,可是这修炼之途,神仙之道却是相通之事颇多。这吕洞宾的寒冰气确是极佳的主战之气,尤其是三叠化气之境虽未臻致大成,却已在圆满之巅。”
“既然如此,燕兄为何还说他会输呢?”妙善不禁抢问道。
燕铁衣微微一笑道:“这世间很多事情确是由实力来决定的,可是却并非所有的时候,实力能决定的一切。比如现在,这吕洞宾的寒冰气确是在圆满之巅,可那钟离寂道的增速之气却亦不差,亦是在圆满之巅。寒冰气主站善攻,而增速之气为辅。若然这寒冰气真能冰冻一切,那自然这比试会是吕洞宾赢下来。可是事实却非如此,寒冰气只是处在三叠化气之境而已,我虽不懂其修炼之法,但估计其离真正的大成有些距离。而钟离寂道的增速之气亦是和寒冰气处在同一境界,两相持平。既然这寒冰气无法冰住一切,无法锁住钟离寂道的行动,那么接下来的比试只要坚持下去,钟离寂道的胜面自然较大。”
仿佛台上的钟离寂道听到燕铁衣的话一般,忽然身形大变,飘忽不定,竟然似在风雪中飘荡。台上残影一片,处处是钟离寂道的影子。吕洞宾不禁心下骇然,暗道:“竟然连这寒冰气也无法战胜钟离寂道吗?”
当此时,那钟离寂道身形数变,忽然施展出了虚无宿然步法,猛地欺身来到吕洞宾的身前,右手一按棕色的芭蕉扇,向吕洞宾轰然砸去。只见吕洞宾面色微变,身形陡转,浮尘一甩,击向钟离寂道,可却未想到竟然穿身而过。
竟是一道残影!吕洞宾一怔之间忽觉背后冷风袭来,正欲侧身闪躲却是已经来不及,钟离寂道的左掌已然来临,正中后背,斩了个结结实实。吕洞宾脚步虚晃,趔趄几步方才稳住身形,而钟离寂道却站在不远处并未乘胜追击。
待得稳住身形,吕洞宾看着钟离寂道默然良久,随即一抱拳道:“我败了。”
钟离寂道亦是一抱拳道:“承让承让。”
吕洞宾不再言语,而是一转身走下台去,钟离寂道亦是一步一晃悠的晃下台来。
两人比试胜负已分,老管家朱文正宣布了结果,然后准备开始下面的比试。
欲知下面两场比试胜负如何,蓝衫书生燕铁衣究竟是用何种方法破解了死亡之局,又是如何进修武道,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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