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一队人从坦克上跳下来,加入了一群平卧在战壕里的士兵。这条战壕显得狭长无比,勉强能容得下二十几号人。几发从苏军阵地发射的炮弹落在我们附近,让我们清醒地意识到这里也从后方变成了前线。护送我们的坦克随即掉头消失在离我们约50米的树林里。
俄国人的炮火一直尾随着我们的坦克,直到他们消失在树丛中为止。我们新任的军士长已经对战壕里的士兵感到了不耐烦,他和一个非常年轻的军官激烈地谈论着什么。然后这个年轻的指挥官向自己的人挥挥手,他们便半弓着身子向树林奔去。这逃不过俄国人的眼睛,在他们跑出战壕的瞬间,五六发子弹打到了离我们所在的战壕非常近的地方。我们十二个人再一次孤独地面对着苏军的防线,太阳正照在我们头顶上。
身材矮胖的军士长用阅兵时的口吻命令我们在战壕里开掘出更大的空间,以此确保所有士兵的安全。太阳毒辣辣地炙烤着我们透支已久的身体,热汗如同决堤之水般冲击着每个人所能承受的生理极限,我越发觉得浑身乏力,头重脚轻。
军士长时不时焦急地望着前面草木稀少一望无际的平原,我们刚刚架好两挺机枪,其中一挺是原先驻守在这里的小队留下的。过了不久,我们身后的树丛里传出了坦克引擎的巨大轰鸣,那是进攻即将开始的信号,军士长叫我们做好战斗准备,放下手中的战壕铲,立刻拿起武器并找各自到合适的战斗位置。
十多辆马克—4式中型坦克群再次驶出藏身的树丛,在坦克群后面是密密麻麻的德国步兵,他们半弓着身子从我们的掩体前经过,进攻正式拉开帷幕。俄国人在5分钟之后,才开始不慌不忙的将弹药倾斜在进攻的德军部队身上,他们精心部署的火力点甚至足能够轻而易举地消灭这些来犯之敌。
天空中不间断地传来轰炸机和战斗机群嗡嗡的鸣声音,对于我们而言,再没有什么能比德国空军的飞机引擎声更为悦耳的声音。俄国人的炮击仅持续了半分钟不到的时间,紧接着便急剧地减弱了下来。
我悄悄探出自己的脑袋,在远处螺旋状升起的烟尘中,一架梅塞施密特110轰炸机发出刺耳的呼啸,精准地向俄国人的炮兵阵地上投下几枚炸弹。苏军的炮兵阵地燃起了冲天大火,看起来轰炸机炸中了他们的弹药库。俄国人阵地上振聋发聩的爆炸声和令人眩晕的火光使我不得不缩回战壕。
我们的军士长喊叫道:“也叫这些狗娘养的俄国人尝尝被轰炸的滋味!”梅塞施密特110轰炸机在投完自己的炸弹后向西返回,那些滞留的战斗机象征性的朝地面扫射一通后,也在爬升到一定高度后返回了基地。我们中不时有人探头向东面的平原望去,以等待着俄国人随时的进攻。我们的手脚在连续躲避炮击的相互拥挤中已经变得酸痛麻木,每一个人都挤着活人或是死人,军士长命令我们要保持好站立的姿态,但只要俄国人开始新一轮的炮击,我们都会条件反射地扑向战壕底部。在这次的进攻中,至少一半的德国坦克被摧毁了。
黑夜慢慢降临了,俄国人再次开始了令人疯狂的持续炮击。军士长认为今晚苏军有可能会发起进攻,他攥紧拳头奋力击打着地面,脸上被钢盔的阴影挡住了一大半。一道白色的亮光彷佛是某个噩梦里的陪衬,撕去了笼罩在我们周围的黑暗,耀眼的白光暂时让我清醒了一些。呆呆站了很长一段时间,尽管这时苏军的炮弹一刻不停地落在我们周围。战壕里一些人已经保持站立姿势很长时间了,以致他们竟然站着睡着了。
终于,到了午夜的时候,苏军的炮击结束了。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然而战壕里却没有一个人动一下,我们已经十分虚弱,甚至连动一动手脚都很费劲了。军士长粗暴的叫醒了大家,“小伙子们,别睡着了,俄国佬总是挑这个时候发起进攻。”
毛瑟士兵斜靠在战壕壁上,恼怒地瞪着老兵,但只过了几分钟,他的头就垂了下来。军士长仍旧不停地提醒着我们,但是我们剩下的十一个人对他的劝告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无法控制住的睡意正在压垮我们。我相信现在所有的德军前沿阵地都由睡着的人或死去的人把守。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除了军士长,所有人都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我们小队里的机枪手是最早醒来的人,天色渐渐亮起来,已经可以看到平原上狼藉一片,一切是如此安静,甚至听不到一点声音。军士长在爬起来以后,蹲在战壕边上默默地吃着罐头,他因为缺乏睡眠而充满血丝的双眼盯着东方地平线上的启明星。当我把衣服从肩膀上脱下来的时候,一阵雷鸣般的响声从对面的苏军阵地上传来。紧接着一整排炮弹落到了我们的阵地上,我们再一次万分恐惧地趴在战壕底上。
军士长扔下手里的罐头,大喊道:“我的上帝,又***开始了!”一名来不及戴上钢盔的掷弹兵慌张的地问军士长,我们的炮兵藏在哪里,怎么不还击。军士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名士兵开始颤抖起来,接着俄国人的炮击停止了。我和其它的士兵把自己的头从战壕边上小心的探出去,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平原,在远处不知什么地方的树丛里,有人正在歇斯底里地嚎叫。
军士长狡黠地笑着说:“他们一定是快没有炮弹了,否则绝不会轻易停下来。”但随后军士长的眼睛变得越来越大,接着嘴巴也张大了,看起来好像要嘶吼一样。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一条黑色的细线像海浪一样朝我们涌来。这条线逐渐变得厚重起来,显得极为不真切。
“是俄国兵!天啊,他们起码有一百万人!快跑!尽快离开这里!”没有人听从军士长的命令向后撤退,机枪手麻利地摆好自己的机枪,他轻松的吹着口哨,把机枪牢牢地顶在肩膀上,手指放到扳机的位置,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既然没人愿意后撤,军士长只能下令各就各位,准备迎击敌军的冲击。
苏联人的喊声已经变得越来越大而且更清楚了,巨大的声浪让我们无法听清喊得是什么。我们都被这即将到来的进攻规模惊得目瞪口呆,毛瑟士兵镇定地趴在我的身边,他的眼睛死死盯住了远处的一个目标,“啪”轻叩扳机的声音立即被人浪的呼喊吞没,掷弹兵拿出了他仅有的五枚手榴弹,打算留到最后的时刻使用。
军士长看到俄国人进入了步枪的最大射程以内,立即朝我们做了一个向前的手势,我们的一挺机枪开火了,另外的一挺由军士长亲自负责,交织在战壕前方的火力网有效遏制住了俄国人气势逼人的进攻。我迅速移动着步枪的准星,搜寻着属于自己的猎物。让我感到诧异的是,那些跑在最前面的俄国兵竟然全是黄皮肤的亚洲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西伯利亚炮灰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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