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毛瑟士兵目视着前方的地平线,似乎在整理自己紊乱不堪的思绪。看小说最快更新)就在刚才,我看到了他和队长维尔纳的一张合照,毛瑟士兵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只能吞吞吐吐地交待出他和维尔纳之间发生的事情。
在战争爆发以前,维尔纳只是德累斯顿一所中学的教师,毛瑟士兵曾经是他的一名学生。他们平时的关系很好,毛瑟士兵时常到维尔纳的家里做客,他们有着同样的爱好,那就是在森林里打猎。
在希特勒发动波兰战争的那一年,他们两个人在深山密林中狩猎的时候遭遇了狼群。当时维尔纳和毛瑟士兵身上携带的武器只有两支双管猎枪,阴暗的山林里看不到任何能与人发生关系的事物,面对这种令人感到绝望的局面,毛瑟士兵双手颤抖地扔掉猎枪,双膝跪地,默默乞求上帝的怜悯和宽恕。维尔纳没有选择坐以待毙,而是脱掉自己的上衣,把衣服缠绕在枪管上当做引火之物,随后掏出打火机将其点燃,他也叫毛瑟士兵像他那样制作火把,准备一起对付渐渐逼近的狼群,冲出那片应该受到诅咒的山林。
最终维尔纳和毛瑟士兵成功逃出了狼群的合围圈,有了那次的遇险经历,毛瑟士兵和维尔纳的关系变得更为亲密无间。41年的春天,由于维尔纳是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老兵,被强行征入国防军。他和其他征召入伍的新兵来到了位于波兰与苏联交界地带的训练营,直到斯大林格勒战役后期,由于卓越的领导和指挥才能,维尔纳成为了一名步兵少尉。
毛瑟士兵早在41年的夏天就来到了俄国,他所属的部队参加了残酷的莫斯科战役。那年冬天,德军在苏联的首都遇到了自1939年开战以来最顽强最持久的抵抗,深入莫斯科前沿腹地的中央集团军群的突击兵团被打的七零八落,而后苏军一鼓作气地将德军击退了一百多公里。42年的夏天,师部对原来的一些损失极大的部队进行了全面的整编,维尔纳刚好是他的新任长官。紧接着他们被派往哈尔科夫执行戍卫任务,在近郊的一次战斗中,他们没能抵挡住俄国人潮水般的进攻,纷纷放下武器,做了俄国人的俘虏。
毛瑟士兵一动不动地通过墙壁的通气孔向外张望着,我听了他和队长的经历,没有说一句话,神色黯然地躺在了他旁边的地上。我们望了彼此一眼,他终于再次开口了:“我们到底在这里干什么?”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我假装没听见。毛瑟士兵又说:“我想睡觉,但是睡不着。这里太热了,我们带外面走走吧!”我和他走到了外面,昏黄的阳光还是差点把我们的眼睛给黄瞎了。不知为什么,我一看见花园里那几具僵直的苏军尸体就抑制不住想吐了**,刚才在尸体旁边走过时都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毛瑟士兵指着木屋后面那条窄窄的小溪对我说道:“也许那里有些凉水。”
毛瑟士兵的回答让我心里暖暖的,我不好意思的告诉他,我太累了,躺在那儿的几个家伙让我感到很难受。我边说边指向那些苏联人血肉模糊的尸体。
毛瑟士兵拍着我的肩膀,为我打气道:“战争就是这样的,现在的那些家伙再也不会给我们添麻烦了,我们自己人的尸体在我们到达前就被运走了。在这个村子里有一些新翻起的土地,我不知道那里埋了多少战死的人,你知道我们打死了多少俄国人吗?”
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为了打破这无声的沉默,无声的内心折磨,我提议道小溪那里接点凉水回去喝,毛瑟士兵摸到了别在后面的军用水壶,和我径直走向了木屋后面的溪流。
俄国人的新一轮炮火打到这个小村子时天还亮着。大口径的炮弹在木屋和地窖的附近爆炸起来,我们整个小队的人都钻到了地窖里的掩体,呆呆看着随着每次炮弹爆炸而像雨点般掉落沙灰的天花板。机枪手焦虑地说:“我们必须要加固地窖顶,如果有炮弹打到附近,所有东西都会落到我们头上来。”
苏军的炮击延续了一个多小时。有几发炮弹就落在我们阵地旁边,但很明显这次炮击的目标是正在集结中的德军进攻部队。我们的大炮也开火了,所有的声音都被炮声所取代。榴弹炮的炮弹径直越过小村庄的上空飞向俄国人的阵地。
到了晚上,一支德军突击部队来到了我们这里,并在我们的地窖附近安防了一门反坦克炮。一个高级军官进到地窖试了试我们支撑地窖顶的梁柱的稳固性。检查之后,高级军官说道:“很不错!”然后给每个人都发了一支烟,接着他就返回了自己的部队。
我现在仍然可以感到机枪弹带从我手中滑过的感觉,我仍旧能看到子弹进入到机枪内,枪管里冒着的蓝烟和每次射击时飞迸的火花,滚烫的火星溅到我的脸上让我感到阵阵的刺痛。在黎明到来之前我们被迫放弃了我们精心布置的地窖掩体向东走去。
我们穿越了一片布满弹坑的地方,我们不能想象在这样的炮击下,还有人能够活下来。在掩体后面的一个战地医院里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听起来像是一个杀猪场似的。我们差一点被看到的景象吓得昏过去,大家经过医院的时都尽量转向了天空,好像是在一个噩梦里,年轻的小伙子们有的手臂被炸碎,有的肚子上有个饭盒大小的血窟窿,肠子和纱布一同涌流了出来……
一辆被击毁烧黑了的苏联坦克停在一门大炮和几个被炸得支离破碎的炮兵尸体旁边。我们突然听到了一个俄国炮兵的呻吟声,有人跑过去找到了一个满脸是血的俄国人,正斜靠在大炮的炮架上喘息。我和毛瑟士兵几乎同时打开水壶,我把那个俄国士兵的头抬起来试图让他喝水。那个俄国士兵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震惊。他大叫了一声,头向后重重地碰在大炮的金属轮子上,死了。
继续前行,经过了一些树木葱郁的小山丘,我们的前线部队正在重新聚集并在那里的树下小憩。许多士兵都包着绷带,白色的绷带在他们满是灰土的脸上显得特别刺眼。我们被迅速集合和安排到各个阵地。一个矮胖的军士长被正式任命为我们的指挥官,我们被安排到一个装甲部队里,坦克运载着我们向一望无际的俄罗斯大平原深处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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