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直到黄昏时分,村庄里零星的炮火才完全停止。随着夜幕降临,我们的人拿出了照明弹,闪烁的亮光让所有人感到了莫名的安慰。毛瑟士兵在一间民房的边上找到了正蹲在地上吃着面包的我,我们相互交流了一下此时此刻的感受。毛瑟士兵说他能在今天下午的战斗中活下来,简直就是造物主的恩赐,在他前面的几名士兵全被俄国人的机枪干掉了,他所在的小分队最后只剩了8个人。
我用同情的眼神望着毛瑟士兵,问了问其他人的情况。他有些沮丧的告诉我施罗德和乔恩等人被另外的一个军官带到了别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们。我们已经意识到了临时战斗小组的解体,曾经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那些在逃亡的路上所积攒下来的兄弟情深不知何时会在不经意间被我们提及。那些昔日与我并肩作战的朋友们,都不会被我忘记掉。这些非凡的战友之情让每一个人都能有难同当,有福共享,这在属于我的那个时代是不可想象的。
战争把那些不同地区、不同身份的人带到了一块,在其它任何时候,我们这些人都不可能彼此信任。但战争使得我们能够在一种英雄气概中紧紧地团结在一起,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命运和其他战友的命运息息相关。对于我们,每一刻都是宝贵的,每一刻也许都是我们生命中的最后一刻。
我们的车辆正在借着月色转移,我总是神经质以为随时可能看到俄国佬向我们的阵地冲过来。一辆军车熄着灯从我们后面开了上来,司机向我们小组的军士长说了些什么。然后给我们小组中的四个人发了一些防步兵地雷。他们四个人转身消失在夜色里,他们的任务是去池塘两侧布防地雷。随着夜色的加深,我和毛瑟士兵都开始被浓浓的睡意征服,毛瑟士兵叫我先睡一会儿,由他负责守夜的工作。
过度的疲劳使我很快进入了梦乡,但没过多久一阵可怕的爆炸声便惊醒了我。刚刚有几名士兵向一些怀疑是敌人的目标投了几枚手榴弹,这时一个尖厉的喊叫声从我左边的一个临时掩体里传来,这个声音持续了大约几分钟,然后就有人大喊救命,包括毛瑟士兵在内的五个人向那个声音传出的地方跑去。
夜幕突然被几道子弹的轨迹划破,我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无所顾忌地跑到那个掩体的旁边,一个俄国士兵正朝我们举起自己的双手,他已经丢掉了自己的手枪。在掩体的里面,两个人正在奋力的搏斗着,其中一个是俄国兵。他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他的身下是一个我们的人。已经有两名身材魁梧的德国士兵抓住了那名企图行凶的俄国人的手,我们小组的军士长用自己的工兵铲向那个俄国人的后脖子上使劲地砸去。那个俄国兵立刻就松了手,他现在浑身是血,左眼整个的被血液糊住了,右手紧攥着匕首,另一只手捂在自己流血不止的伤口上痛苦的挣扎着。
那个侥幸活下来的德国士兵像疯子一样愤怒的问着:“还有一个人在哪里?”他转身看到了那个正被两名德国士兵搀扶起来的俘虏,大步流星地追上去,转眼之间把手中的刺刀刺进了那个俘虏的肚子里。然后怪叫道:“我要让你尝尝被割喉的滋味!就像你们的游击队对待我们一样!”毛瑟士兵用力抱住了他,以免他再干出什么傻事来。他一边挣扎一边带着哭腔嚎叫着说:“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教教那些野蛮人如何使用刀子!这帮畜生!该死的!”
我们的军士长站到他和俘虏的中间,怒不可遏地向他吼道:“闭嘴!赶快给我闭嘴!趁着俄国佬还没有对你们扫射之前都滚回自己的掩体里去!”那个可怜的狂人已经被毛瑟士兵拖到后面包扎去了,我也回到了刚才的地方。一种紧张之后的疲劳让我再也不能平静的入眠,白天的事情慢慢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这个夜晚似乎长的没有尽头,旁边的毛瑟士兵打起了呼噜,我为了消磨时光,不停地和几个醒着的同伴聊着天。照明弹炫目的光亮让我们没有血色的脸愈发显得惨白。到了黎明时分,俄国人又开始了无休止的炮击,整夜的失眠让我难以对战场上的局势作出准确的判断。我只能站在湿漉漉的掩体里瑟瑟发抖,一丁点微小的刺激都能随意地摧毁我心里的防线,更不要说俄国人的进攻了。
很幸运的是俄国人并没有进攻,昨天晚上我听一名熟知战争形势的老兵讲,俄国人的大部队不在这里,他们被我们打的很惨,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这里的俄国人应该只是一支地方武装和正规部队联合起来的杂牌军,他们奉命死守这个村庄,等待大部队的增援,可谁都知道他们要等的增援根本不会来,他们被遗弃了,布尔什维克根本不会在乎这里进行的战斗。
太阳终于升了上来,我们感到了一丝暖意。当太阳升到头顶时,我们依旧待在自己的掩体里,偶尔有几名士兵给我们送来吃的东西。到了下午六点多钟的时候,我们被告知要向其它地方转移,俄国人已经被打的逃之夭夭了。我们带着自己的武器穿越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在一个十字路口,我们看到了几辆敞篷的卡车。毛瑟士兵和我再次坐上了同一辆卡车,我真希望以后能永远的和他在一起。这次我们坐到了车厢中间的位置,卡车后面跟着一辆挎斗摩托车,我们的军士长正坐在上面。他是个老兵油子,和队长一样是个沉默寡言,性格古怪的家伙。半小时以后,我们抵达了一个废弃的德军机场。我和毛瑟士兵从车上下来以后,用临时拼凑起来的担架抬起了车上的两个伤员,军士长叫我们把伤员抬到机场跑道左面的木屋里。当我们到达木屋的时候,我累得有些站立不稳了。就在我和毛瑟士兵准备把担架放到地上的同时,我看到了木屋角落里的一具尸体,那尸体旁边有两只夜猫在啃食着那具尸体的肚子,其中的一只猫还在舔着嘴角的肉丝,殷红色的肌肉组织在阴暗的木屋里显得触目惊心,强烈的呕吐感让我头晕目眩。
毛瑟士兵喊道:“滚开,你们这些该死的猫!”之后进来的几名士兵都很好奇的走到我们身边,望着地上的尸体。我们的军士长瞄了一眼那具尸体,命令我和毛瑟士兵把它抬到外面去,我们两个对望了一下,配合默契地装作十分恶心的样子,捂着嘴巴跑出了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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