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经过队长慎重的考虑,我们最后被批准暂时住这所温暖的房子里。看小说最快更新)由于漫长的冬季即将过去,天气开始出现好转的迹象,我觉得没必要再继续穿着厚厚的衣服,索性把靴子袜子什么的一股脑堆在了一个柜子上面,乔恩看我这样做之后,也把他那件灰色的外套小心翼翼的叠好,并放在地上的一角。只有施罗德和队长没有这样做,他们依旧笔直的站在其中一个房间的门口,见我们几个把冬季的衣服换了下来,队长有些担忧的说,在没有找到淋浴设备和新衣服之前,最好不要把旧衣服脱掉,那样会得病的,天气还没有完全转好。
我和乔恩才没有理会队长的这道“命令”,一起和另外的那个朋友走到了右边那个房间里面,打算把那具俄国女孩的尸体和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当做临时的营房。这个时候,施罗德跑到房间里,似乎想亲自去处理那个俄国女孩,我们几个也没拦着他,我在房间里找到了一块还算干净的桌布,开始清理满地的血迹。做好这一切之后,施罗德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和队长在外面挖了两个大坑,大一点的用来埋葬三名俄国士兵,小一点的用来埋葬俄国女孩。他叫我们到另外的房间抬那三名俄国士兵的尸体,那个俄国女孩的尸体已经被他事先抬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我和乔恩一起把最上面的那个士兵抬到了外面,然后队长和施罗德负责第二具,最后一具由另外的一名士兵拖到外面。准备妥当之后,我们便开始了这场特殊的葬礼,说它特殊,是因为被埋葬的人都是俄国人,之前我们队伍里的其他人也没能享受到这样“体面”的葬礼。
我们集体站在两个临时挖出的坟墓旁,看着施罗德一个人把俄国女孩的尸体放进坟墓,他将军用水壶里的水撒在了女孩的脸上,并吻了女孩的额头,接着他开始用周围挖出的土堆掩埋女孩的尸体,我本来想过去帮他一起的,可乔恩却拦住了我,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过去,我只好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女孩的尸体被完全埋起来。施罗德用两个小木棍做了一个十字架,插在了土堆上面。他没有继续呆在那里,而是迅速的站起身,朝那三个俄国人的尸体走去。
那三个俄国人的尸体很快就被埋葬了,我们所有人都没有表现出一丝葬礼上的哀悼之情,只是冷冷的望着那个被填满的大坑,之后我们几个轮流朝那个大坑吐了口水,就像上次在路障那里见到俄国哦士兵尸体一样。施罗德最先回到了房子里,我们也紧接着回到了临时的“驻地”。
施罗德并没有走进房间里,而是靠在了火炉对面的柜子上,失神凝望着火炉里的火焰。我们也没有回到房间里,因为房间里还是有些冷,外面的火炉倒是个很好的聚会场地。我们五个人坐在了火炉周围,开始各自讲述自己的经历,施罗德最先开口了,他的眼睛依旧凝神望着火炉,似乎火炉里的火焰使他回到了过去。
他语气柔和地说道:“我出生在德国东部德累斯顿的一个小村庄,那里的环境十分优美,每次我们中学放暑假的时候,我都会和心爱的姑娘莎拉—寇娜一起去野餐,我们共同拿着篮子在草地里摘草莓,偶尔朝林中的松鼠招手致意,她还会在我们回去的路上唱歌给我听,那歌声比林间布谷鸟的叫声还要清优美动听。有时,我甚至会希望自己是一名诗人,能够用尽世界上所有最为美好的词汇来形容我心爱的莎拉。
36年的时候,我的哥哥被义务兵役法送进了军营,这令我和莎拉都隐约感到了不安,我是不是也有一天会被送进军营呢?到了那个时候,莎拉会不会忘记我?我把心里的担心告诉了她,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忧虑,只是劝我尽量不要这样想,事情还没那么糟。我突然觉得她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不怎么关心我的事情,总是随便找个借口搪塞我,这使我很生气,我和莎拉的感情就是从那个时候出现了不可愈合的伤痕。
38年的时候,我终于走进了军营,离开了莎拉,当时我并不知道她因为我的离去很伤心,我甚至在开往慕尼黑的军列上幻想着莎拉和别的男人一起上床的画面,到了军营以后,我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了训练上,几乎把莎拉忘掉了。一直到波兰战役前夕,我也没有受到莎拉的来信,之后,我被编入了国防军总司令部预备队中的一个师里,波兰战役爆发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放过枪,直到41年我被编入保卢斯将军第六集团军下辖的第305步兵师的时候,我才开始像个真正的军人一样朝俄国人开枪。
后来发生的事情很让我懊悔,在波兰战役结束之后,我意外的得到了一封来自德国故乡的信,那是莎拉的母亲寄给我的,里面全是莎拉给我写的情书,莎拉说她在我走了之后,十分想念我,她不止一次地希望我能在任何时候敲响她家里挂在木门上的风铃,她因此变得精神恍惚,总是躺在床上等待我的消息,以致于最后她得了重病,每天只能将自己对我的思念化作被风干的笔迹,那样的日子令她痛不欲生,在她的书信中,绝大部分都是怀念我们小时候发生的事情,那些被我有意遗忘的时光,她在最后的一张信纸上画了一幅画: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走在乡间小路上,彼此手挽着手,女孩的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草莓……”说道这里,施罗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我们面前失望痛苦起来,他的哭声是那样的凄厉,令一旁的队长也禁不住小声啜泣起来,沉重的气氛开始在我们大家的周围蔓延开来。
不久,天空中开始零星的飘下了雪花,它们这些精灵们轻盈的落在外面那个插有十字架的土堆之上,就像是上帝的眼泪滴落在那个俄国女孩的墓前,滴落在施罗德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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