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燕羽用力摇了摇头:“你的想法是错的。一个人并不会因为在梦里出现别人,就将别人的意识拉扯进来的。做梦梦到其他人只是在幻想世界中触动了那个人的“存在”而已,只是一个概念,就像我用笔写你的名字,只是触动了你作为概念的存在,跟你本人是没有关系的。”
楚原叹了口气道:“这样啊……也就是咱们还是全无线索了……”
沈燕羽又将头埋了下去,不过很快又重新抬起来,大声道:“不对,一定能知道是为什么的,一定能救出我妹妹!肯定还有什么被咱们忽略的东西!”
她“唰”地一下站起来,像是自我暗示一样握紧拳头道:“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打开里侧的房门,楚原又进入了沈燕羽的妹妹小蝶的病房。在昏暗的灯光下,她还是像之前那样平稳地沉睡着,嘴唇轻轻地一张一合,大概是在说梦话吧。
沈燕羽跟着楚原走了进来,在后面有些紧张地说道:“今天若是还不醒的话,就是昏迷三天了。一般来说失去意识超过五天就会有比较大的危险了。”
楚原走到床前,俯身注视着沉睡的小蝶,忽然间眼中产生了奇怪的错觉,躺在床上的变成了他自己的妹妹,忍不住盯着她看了好久。
“呃……啊……”楚原好像从噩梦中惊醒的样子猛地抬起头来。
“怎么了?”
“没……没什么……”楚原摆手道,随即目光又落回到小蝶身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嗯,这个东西,是什么?”
楚原手指的,是小蝶脖子上戴的蝴蝶吊坠一样的饰品。蝴蝶的身体是一块被精心雕琢的宝石。
“这个是前几天别人送给她的礼物吧,那时听小蝶说还挺喜欢——啊!”
沈燕羽一声惊叫,眼睛瞪大了盯着那个宝石吊坠。
楚原看了看小蝶胸前的饰品,看了看握在沈燕羽手上的宝石吊坠,又看到沈燕羽的表情,已经猜到了九分。
“没错吧,你妹妹戴着的东西,应该也是你所说的‘血媒’吧,可以进入别人梦境的秘宝。”
沈燕羽两手冻结在半空中,瞳孔在眼眶里乱动,肩膀颤抖着:“我……我怎么一直没注意到?为什么会这样?完全……忽略了……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笨蛋笨蛋笨蛋!!!”
不知为何而陷入了过分的自责当中,两手握着拳头,忏悔一样地低着头。楚原开始觉得她不会是个在关键事情上会习惯性粗心大意的人吧。
“所以说,如果这个吊坠的确是‘血媒’的话,那么事情就很明显了。向你妹妹赠送这件东西的人就是将她的意识囚禁在梦中的人。”
沈燕羽垂着头,不住地发出“唔……唔……”的声音。
“沈燕羽,你知道这个东西是谁给她的吗?”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慢慢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这个吊坠,是小蝶上个礼拜过生日的时候,有人送给她的。”
“生日?”
“是,作为生日礼物。我虽然没有参加她和同学们的生日聚会,但是这件礼物小蝶好像很喜欢的样子,所以回来以后,和我讲过几遍,所以我记得,送她礼物的是个韩春平的男生,我记得是她高中同学?”
“那肯定就是他了!”
然而沈燕羽却摇头道:“哎呀,这个不可能的啊。那个叫春平的,我记得只是个普通的男生而已,跟超能力呀异术啊沾不上边的。且不说那个他完全没有理由和能力去做这种事情,就单单是这个定位用的‘血媒’他就没有办法得到嘛!”
“为什么?这个宝物很稀罕吗?”
“虽然算不上罕见,但是这种对意识在幻想世界中进行精确定位的秘宝需要极高的工艺技巧和知识来制作其内部的魔力结构,所以一般来说,只有那些在异能领域历史悠久的家族和门派才有可能制作得出来。就,就连我们家,到了现在,制作这种秘宝的技艺也失传了。”
楚原皱了皱眉。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听沈燕羽提起她的家庭。按照她的说法,难道她们家也是所谓的在异能领域历史悠久的家族吗?
“或许那个男生其实也是那种你所说的家族的后代呢。只不过也许他那个家族完全没落了,所以变得根本没有人知道也说不定。”
沈燕羽不得其解地拼命挠头:“你这样说的话……也不能算是没有道理。可是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如果是没落家族的话,已经没有实力强大的能力者,就算抢到了我们家守护的秘籍珍宝,又有什么用呢?而且,用的还是那种方法……那种,把‘对方和自己一起困在自己梦中’的奇怪方法。”
楚原笑了笑道:“这些事情,等我们找到那个人一问,不就都知道了?”
沈燕羽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道:“嗯,我们快点去找他。”
“你知道这个人住在哪里么?”
“不知道。不过既然他和小蝶是同学,问问他们的老师应该就可以了。”
沈燕羽立刻拿出手机来打电话。楚原则站在病床前默默地注视着小蝶。
——如果她在别人梦里的话,那是个什么样的梦呢?
少女的嘴角微微翘着,好像是在笑。难道她在做的,其实是个很美好的梦吗?
“知道了!”沈燕羽一挂电话立刻激动地说道,“知道那个春平的住址了。而且他们班的老师跟我说,春平也是从大前天起就没来上课了,所以一定就是他没错。我们快走吧!”
“你现在就去?”
“现在就走!”
两人立刻走到外面的街上。晚上十点多,街道上还是一片灯火通明的热闹景象。
“医院门口打车不方便,咱们往那边的路口去……”
楚原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借着路灯的灯光,楚原发现沈燕羽的左眼好像有些乌青的痕迹。
“怎,怎么了?用这种眼神看我……”
楚原皱眉道:“你……眼睛怎么了?”
沈燕羽的脸色立刻变了,表情僵硬地笑了笑道:“这个……没什么事,咱们还是赶路要紧。”
楚原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眯了起来。
“是下午那个男的打的?”
“哎呀都说了没关系了,你就别管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管!”楚原有些恼火地说道,“那个人真的是你未婚夫?”
沈燕羽慢慢点了点头。
“你怎么可以嫁给那种人?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有包办婚姻不成。”
沈燕羽抬起头来,表情不知为何变得极为冷漠。
“这是我家族的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也不会明白的。和那个男人结婚,是我同意了的事情。”
“同意?怎么可能,那个人明明就是个混蛋——”
“你认识他吗?”沈燕羽厉声打断了楚原,眼睛瞪着他,说话也变得更加急促,“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姓什么叫什么,住在哪里工作是什么,性格怎样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知道哪些?不要因为你挨了揍,就觉得别人是混蛋。”
楚原不由自主退了两步。他还从未见过沈燕羽这么激动这么生气。下午见到的那个醉醺醺的男人,虽然他的确不认识不了解,但是就算只凭借那几分钟的接触,也足以知道他绝不是什么好人。
更重要的是,随便打女人的男人,不论如何都是个混蛋。
尽管如此,沈燕羽却仍然气势汹汹地为那个男人辩护,好像楚原如果再说上一句坏话她就会跳上来将他一脚踹翻在地一样。对于她所谓的家族,为什么为她安排婚姻,楚原一点都不了解。就算目的是善意合理的,想必也是受了那个男人的蒙骗,更何况沈燕羽现在还是个学生,结婚什么的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
——哎呀,算了算了,连她自己都反驳到那种程度了,我又何必自作多情自找麻烦呢?
楚原慢慢叹了口气道:“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我们走吧。”
沈燕羽随即叫了辆出租车,向司机说了地址,汽车便载着沉默的两人,前往北京的南城。
虽然早已过了下班时间,路上还是很堵,出租车在一个接一个红绿灯之间磨磨蹭蹭。
大概是为了缓解尴尬,沈燕羽忽然问道:“你看了最近的新闻么?”
“怎么了?”
“听说最近市内一连发生好几起奇怪的谋杀案。每个死者都是被人把心脏活生生扯出来弄死的。”
楚原想起自己之前看的那个法制节目,点了点头,又道:“难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点感兴趣。”
“为什么,难道这也算是超自然现象么?”
沈燕羽犹豫了好久,皱起眉道:“这种事情的话,很像是……”
不知为何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直接沉默了。楚原也没有再问。
一个小时以后,两人在南城的一个小区前面下了车。那个名叫春平的人据说就住在这里。
小区在一片胡同深处,由一排破旧筒子楼式的楼房组成,大概已经有好些年代了。周围只有一盏路灯照亮,因为接触不良的缘故忽明忽暗的,显得有些诡异。
而在这里的四周,却都是繁华的摩天楼。像每个方向望去都能看到高达数百米的玻璃幕墙,即便是这么晚,也依然灯火通明。这个破败的小区,就挤在周围繁华闹市被遗忘的缝隙里。整座城市都在日新月异地改变着,但是在这个小区里,时间却像是停止了一样。
说起来,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的话,很难想象仅仅是一街之隔,两边就成为截然不同的世界。一边是低矮的旧式楼房,一边是抬起头也看不到顶的高楼;一边是黑乎乎冒着油烟的公共厨房,一边是高雅体面的咖啡厅,西点屋和日式料理店;一边是成排的自行车,一边是首尾相连的名车和超跑。
“那个人……住在这儿?”楚原试探性地朝沈燕羽问道。
沈燕羽慢慢点了点头道:“据说是为了高三备考,在这里租了间房子一个人住。”
她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指着右手的那一栋楼道:“这里,四号楼。”
于是两人便走了进去,径直上了三层。筒子楼内部每一层都是贯穿的楼道,两边是依次相对的房间,房门都是那种老旧的木制门,而不是防盗门。每层楼有一个公用的厨房的厕所。是那种上世纪八十年代左右常见的楼房样式。
春平的房间是302。两人来到门前,透过门缝,可以看到房间里面亮着灯。
“看来他好像在家?”楚原道,伸手敲了敲门。
“没用的。”沈燕羽犹豫了片刻道,“他是一个人住在这里。既然他将小蝶困在了梦中,那他自己也应该处于昏迷状态才对,所以敲门是没用的。”
“那……咱们该怎么办?”
沈燕羽想了想,后退了两步,轻呼一声,将房门一脚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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