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生,有大部分时间都在奔波,可能为了生活,为了爱情,为了事业,也可能为了那草蛋的虚无缥缈的梦想。其实,人生下来就是为了从生到死,有的跑,有的走,更有的卑微的爬行,没有停滞不前,你就像是一列火车,从拉响鸣笛时,就预示着你终究会停下来,而中途就是永不停息的奔跑,哪怕半途奔下高高在卧的铁轨,也像折翼的天使。
在众多如同血管般勾连着祖国大地的铁轨上,正有辆火车按照他日复一日的路线前进着,不知疲倦的行使着自己的使命,两旁被劈开凿穿的山壁漠视着这个伙伴,厌烦了,或者感谢他能给自己带来一些震动。
萧语……
这名字,应该还不错吧。望着临时身份证上的头像和名字,眉头自己紧了起来,像是在为自己的主人主动分担点责任。
这个名字感觉没原来名字好听。萧忘语如是想着,初拿到身份证,他都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身份证,因为上面的名字,相片是如此的陌生,除了下面一长串数字有点熟悉外,萧忘语根本就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身份证,怀疑“警察叔叔”拿错了。最后还是萧父告诉他:“就当是一个新的开始吧。”
新的开始,好像也不错,萧忘语笑了起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萧语了,声音很轻,很柔,帽檐下的脸好似一朵含羞草,在车窗上悄然绽放,嵌在了背后的山体上。
“抱歉,让一下。”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萧语的沉思。他收回滞凝的目光,抬头望了一眼,一位30出头,皮肤微黑,国字脸,寸发的男子爽朗的笑着:“我的位置在里面。”
“不好意思。”萧语收起身份证,提起桌上的背包,抱在怀里,向旁边挪了一个身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没事。”男子将自己手上提的包放到头顶的行李架上后,眼睛示意了一下萧语手上的背包:“要不要我帮你放上去?”
“不用了,我下一站就到了。”面对男子的好意,萧语很温和的露出一个笑脸。对于别人的好心,总是要很舒心的。
男子楞了一下,恰好怀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擦过萧语的大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了看号码就接通了:“喂,老李,我在车上了,哈哈,让你……”
微微缩了缩脚,下意识尽量避免挡着的萧语突然有点别扭,以前也是这样做的,怎么如今感觉有点不对,双腿并得太紧,动作太,太娘?萧语有点厌恶这个字眼,悄然松了松那并不绷紧的肌肉,松弛的靠在椅子上,有点不舒服,但将就吧,萧语羡慕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男子,突然有点心悸,如此的开朗爽快是那么刺眼。
闭上眼,萧语扯了扯帽椎,突然有点心酸,这种朋友满天下,口气动作开心自信的行为以前是多么的羡慕,又是多么的想变成这种人,可偏偏自己做来有种狂妄自大的感觉,可以的模仿终究没那个气质。
至于朋友也是有的,可是感觉越来越少了,有些是突然消失,有的是慢慢的淡忘,直到有一天翻开同学录,电话本,触手生日礼物时才蓦然记得,曾经有些人做为朋友生活在自己的生活里。也只有这样才能找到曾经那些不一样的情愫,得意,自信。却故意忘却这是不同的一个时期的那么几个朋友,却让自己糅合在一起,找到那虚荣的自得。
就在萧语在内心给自己灌下一杯杯苦咖啡时,他旁边的男子打电话的声音小了下去,并不时望着似乎在休息的“少女”,担心吵到她。
萧语不知道这些,因为安庆西到了,他没有再看身边的男子一眼,刚才的自我评判让他想改变自己,既然朋友在逐渐消失,那就索性不要朋友了;既然不会拒绝别人,那就不要去管别人了;既然没有自信,那就彻底自我吧;既然在意别人的目光,那就彻底无视吧。当生活让自己失望时,那就来个彻底的背道而驰;当自己让自己失望时,那就毁掉过去的一切,把它浇铸成台阶让自己拾梯而上,悠然远行。
让每个人就像过客,从开始就是陌生的过客,接着还是陌生的过客。萧语更改了自己的认识,以前他认为,人生有三种人围绕在身边,亲人,熟人以及陌生人,他的认知里,朋友只是很熟的熟人,再熟终究还要变成陌生人的,而他努力的去把陌生人变成熟人,而熟人却很难变得再熟,因为他的性格终究自卑,懒惰,把陌生人变成熟人已经费了很大的精力,他如是的认为,既然如此,那就把人分为两种吧,亲人,陌生人,这样,就会有很多的时间节省出来。可以多看看书,萧语想到,非常的满意。
“去哪?”
“上海。”
“明天早上09:29到18:53,硬座99(元),硬卧193(元)。”
皱了一下眉头,明知道答案,但是还是很不爽,现在是9点50。这种擦肩而过实在让人感觉咽喉如同梗了一根鱼刺,特别是你已经知道了结局。
拿了票,无奈地望了一眼门外晴朗的天气,心里叹了口气,一会找到旅馆后,该如何打发时间?天气好得让人找不到借口蹲在屋里看书啊。
火车站旁边的旅馆比比皆是,萧语很快找到了一家,35元一天对应的房间让人很无语,不过也就一天而已,没必要找近百的宾馆去体验生活,要知道才刚毕业的萧语身上的钱确实不是很多,这是好听的说法,如果不是因为萧父开的是服装店,为了萧语省了一大比开支,可能他现在出门还要找家里要钱,可见以前的他有多么的差劲。
看到这样的简单的用木板隔开的房间,萧语笑了,因为他找到了不出去的理由了,为了安全,不是么?呵呵,他总算可以安心的在这个房间里读着带在身上的书本。他就是这样的人,心里总是有很多的想法,像个跷跷板一样高来低去拿不定注意,每次都需要一个可能不需要的小事情来加重某一边的天平,即使有时候很不理智,事后也代表这很不理智,可惜他改不了这种模糊抉择的性格,他浑然忘了下车时告诫自己的。
就像现在这样,他的手指掠过床上的三本书,一时决定不了要看哪本,拿起这本时觉得那本好看,拿起那本时又想看另外一本,可恨的选择题,萧语此时非常犹豫,半天选定不了只好交给上天选择,从左边开始点兵点将起来:“点兵点将,点到哪本书我就看哪本书。”最后手指落在了最后一本书上,萧语喜滋滋的拿起这本《泰戈尔诗集》,将另外两本塞到背包里后就坐在床上慢慢品读起来。
是不是很离谱,很自欺欺人。一些聪明人可能就要说了,把点兵点将的字数除三,很快就能得出是哪一本,脑袋转个弯的事,有必要做这种幼稚的事。
萧语也知道这样很欺骗自己,所以每次点兵点将时他都保持了脑子的混沌,不去想要说多少字,脑海蹦出什么说什么,像意识分离一样,对于一个从小就喜欢小说甚至走火入魔到6年清晨呼吸吐呐的的萧语来说,这比较简单,也就是浅度的无意识而已。而且并不是每个人做事都是那么条理分明,先想后做。
有点疲倦,望窗外望去,已经黄昏了,有些地方已经亮起了如雨般的灯火,远处看去,混杂着微暗的天色,防佛水波一样,很温暖。没有大城市里钢铁巨兽般突然明亮的刺眼,柔和在这瞬间笼罩这个小车站的周围,让萧语突然很感慨,恍惚间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萧父萧母相依坐在家里看着电视,偶尔和放学回来就沉浸在电视里的女儿激烈讨论着电视的剧情人物,很温馨!萧语心底就像有只金枪鱼破开水面般,有种苍凉,遥远,不知是悲还是思,眼神深邃得防佛吞下眼前的这些毛刺刺的椭圆色灯光,一闪一闪的,一时竟是痴了。
就当萧语保持着远眺的姿势凝望着远方,大有变成化石之势时,门被敲响了。
“谁?”顿了顿,萧语回过神来,扭头看着门的方向:“有什么事?”
“小姐,我刚搬来,就在你隔壁。”门外传来一个很干净的声音。
糟糕,刚才走神,被敲门声惊醒后忘了压低声音了。萧语心里一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那让人头疼的性格又在左右着他,不知接下来该压低声音与否。人生就是在穿梭如林的城市,无数的路口等着选择,直至死路,而萧语却可悲的把时间浪费在了路口的抉择中。
沉寂了一会儿,外面的人可能觉得让人开门交谈是件比较艰巨的事情,特别是在双方不认识的时候。开口说明了来意:“我们准备下去吃晚饭,能不能帮我们看一下房间,一会你下去吃饭时,我们也可以帮你们看房间。”
萧语想起来这里的门好像从外面锁不上,因为锁把都被人恶意撬开,而房东显然出于某种原因或者顾虑没有换上新的。萧语迟疑了一会儿,起身整理了下衣服,随手拿起房间里的小木凳背在身后,一只拉开门闩,小心打开了一条缝,从门缝里看到外面一个18岁左右的男孩站着,微笑的望着他,继续拉开点,才发现他旁边站这一个女孩,年龄大概也差不多,脸色明显不好看,而且小手被牵在男孩手中。接着拉开,没别人了,暗自估计了一下,萧语才把门打开大半,凝视着门口的一对情侣,脸上露出歉意的笑,这纯粹是下意识的,善良的他总是考虑到别人的心情,准确的说,他很在意别人的看法。
“可以吗?”男孩看到开门露出真容的“少女”,带着身边饶有兴致的女朋友退到一边,看了一眼左边的房间,示意萧语旁边是他们的房间。
萧语默然的放下身后的板凳,走出房门望了一眼隔壁房间,门早已被掩上,让他有些迟疑,本来他想看看房间里的情况,是不是真的搬进来房客。当然他不会表现出来,虽然有点风险,但是当他们回来进去时也能看见,确定一下一会是不是真要在他们看守时出去吃饭。
脑袋里转了一下这个想法后,萧语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至于开口,他都还没确定用什么声音,怎么开得了口,恐怕还没开口舌头就自己卷了起来。
男孩见到萧语答应了,就拉着又开始闹情绪的女朋友下楼去了,而萧语责站在门口苦苦思索一会用什么声音说话,这真的是一个很难的问题,让他头疼时想到那女孩两次出现不开心的情绪,心里也说不出的什么感觉。说在意吧,是有点在意,说不在意吧,好像没有现在这道选择题在意,估计两分钟后萧语就会忘了她,甚至她那比自己粗一点的腰和比较平的臀部。这是萧语的天赋,善忘,小事一分钟,大事一整天。
最后,萧语还是没有在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在那对情侣回来后发现他们房间的大包小包后,在他们面前走下楼。惹得女孩老大的不开心,让她男朋友哄了一夜,也让萧语一夜有些失眠,这和他平时大相径庭的作风让他很是苦恼,不知道如何抉择。
可能老天就喜欢和人开玩笑,第二天,上了火车后,坐下不久,萧语就发现那对情侣边看着手里的车票边径直往他这儿走来,在萧语的祈祷中停到他面前,男孩笑着说:“巧啊,你也在。”而女孩脸色明显不太乐意,这让萧语很无语。更让人无语的是,他抢先坐着的位置是男孩的。萧语很不开心,因为他喜欢坐在里面,靠着窗子,会让人有庸懒的幸福,而这幸福却不在了,连10分钟的享受都没有,男孩的车票上印着大大的上海二字,让他越发的郁闷。他们比他晚了那么久,也能买到于他相邻的座位,还能跟他住相邻的房间,这是缘分还是怨愤啊。
还没等他换位置,男孩又问了:“你座位几号?”
“6号。”晕,我说完突然忘了自己用的是什么声音,然后紧张地盯着男孩,有种等待宣判的感觉。
男孩可能被什么事困扰着,看了看手里的票,又看了看座位,突然笑了起来:“我们能不能换个座位?”
“恩?”萧语下意识的应了声,音量放的很低。诧异的抬头望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被突然降临的幸福给砸蒙了脑袋。
“我跟朋友一个7号,一个8号,两个不在一起……”男孩说到这儿有点不好意思,抬了抬女孩子的手示意两人的关系,露齿笑了起来,很纯粹。
萧语的心被什么给重重塞了一拳,一句话都没说,抱起背包走到了8号位子,坐了下去,同时给男孩一个笑容,很真诚,眼睛像两道小月牙。
萧语的妹妹前几天说过,哥,你要少笑,你笑起来有以前的影子,很有感染力,加上这张脸,太迷人了。
迷人?萧语讨厌这个形容,所以他开始有意识不去笑,但是他今天笑了,是这些天笑的最真心的一个,他在给前一个笑送别,他以前就和眼前的男孩一样,笑的很纯粹,从内到外,所以很有感染力,而如今,他不想笑了。少女的眼光让他明白,自己被讨厌了,这很讨厌。
果然,还是要无视才能自我呢,呵呵!萧语靠着车窗,闭上了眼睛,昨天晚上考虑的东西又浮现在了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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