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夜深沉浓郁,寒风在窗外呼啸席卷而过,雪花顺着微开的窗棂飘进来,在桌上融化。(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苏文静静地凝视着脚边火盆,看着信函信纸在火盆里焦黑褶皱、化为灰烬,目光内火光闪烁。
另一边陈平静静地坐在一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扭头看看坐在房间正中摆放的方桌旁的魏旭李黑,又放弃了说话。
晚饭过后,苏文张弛有度地应付了不少人,到得此刻,才有时间开始处理以前遗留下来的问题。
如今他身旁坐着陈群赵云童渊,其余人则都在门外聊天,偶尔有声音传进来,但也不重,多数是小婵又哭又笑地与杜伊任红昌交流,偶尔还有任红昌懊恼地对聂辽的训斥声,聂辽的抗议声,以及聂泛小棉的轻笑声。
但便是听得最后的笑声,令得苏文的脸色不由寒了下来。
“这事什么时候开始的?”语气凝重,又有一些无可奈何,火盆里木炭噼里啪啦地爆响,苏文静静地看着。
“有一段时间了。大概是先生你们离开没几天,小棉便也跟着我们搬了。小棉毕竟是在当时挡了刀的,他们四人能够一起逃出生天,着实不容易。魏大哥与我原本也不能说什么,而且聂泛照顾小棉,也是理所当然。但后来吕将军说起,我们才上了心。毕竟……不是一条路上出来的。就怕有异心。”一月有余,到得此刻,陈平却也变了许多,往日里,他与苏文说话,多数都是顺着魏旭的话接下去,而今却是自然而然地顺着苏文的话回答。
“哈,美人计……吕将军不笨啊……”苏文轻笑一声,皱了皱眉,未再开口。
苏文不说话,陈平便也不好再开口说些什么。这事情说起来终究有些离间计的意味,他毕竟出身狼骑,是吕布的人,虽说而今在苏文身边做事,但也是吕布安排下来的。即便是与苏文有着情分,但内心,未尝没有觉得苏文也是吕布的派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文比他更独立一些。但手下的人若说主体,也是他与魏旭李黑三兄弟。但这里头毕竟涉及到其他人,若是多说一些,原本是一件提醒苏文的好事,反而被误解、猜忌,陈平也觉得得不偿失。
魏旭看了看在旁沉思的陈群,又看向苏文:“先生。我本不该多话。但有些话也不得不说。一个女孩子家,若要说威胁,怕是真没有多少。但我们顾忌的就是这份情意。若是他日文德贤弟与我等离心,怕是要寒了你的心。故而我与陈平最近几日实际上也多半都呆在外面,就怕露出破绽。(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文德贤弟素来沉稳,心思也极为敏锐,我便是怕到时……”
他顿了顿,想了片刻:“还有,那鲁帆要去镖局做工。若是拦着,也会寒了心的。可倘若真的让他弄出些龌蹉事来……君卓这次着实是在我们碗里添了苍蝇……”
魏旭说完,周围便又沉寂下来,火光在屋子里摇曳,几个人巨大的影子印在墙上,剧烈抖动着。
良久之后,苏文伸手摸着桌上雪花融掉的一滩小水,在桌子上划了几笔,吸了口气,又叹气道:“人心啊……”
脸色复杂,沉吟片刻:“必须要解决的……拖太久,我们自己都要被吓出病来,对谁都不好……”手指顿了顿,随后继续滑动,“这样。文德已经这样了。我们不可能动小棉的。别管她是好是坏,至少她原本是个丫鬟,守点本分,不至于乱到哪里去。我们自己不要乱,如果乱了,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反而要让文德起疑心。他这人……对别人一直很好,脾气也没有的,如果闹得不开心了,我也觉得对不起他。亲是一定要成的,不至于说她烧饭我们就不吃了。有人看着点,没事的。大不了,大哥若是真的弄出美人计,我们这里不是还有美男计吗?用间而已,各凭手段嘛。”
说到后来语气便也有了一些调侃的成分,众人笑笑,苏文停下手指,怔怔望着桌上的字:“至于鲁帆兄弟。他要做,那就让他做。别让他停下来。这里头涉及情报,虽然都算是为丁刺史办事,但办事也要讲个先来后到。我们的消息旧了,那么那边也就吃香了。如今要说丁刺史参与,也全凭吕将军与张从事说话,若是他们失势,我们便也跟着完蛋。这是早就想清楚的……魏大哥也不用介意……吕将军这人……不错。跟着他混,只要别牵扯到我家人,我相信十年之内,还是很有前途的。鲁帆兄弟这人,说实话我也了解不深,就知道听话,也很乐意帮忙。但毕竟是大哥那边出来的。留个心眼必要的。这些东西别让他接触。让他跑镖,能跑多远跑多远,不停的跑,就没空留心这些了……”
“十年之内?”陈群皱眉突然出声道。
“瞎猜而已。”苏文笑了笑,望向微开的窗棂,雪花无孔不入地飘进来。“不过这也终究不是办法。他也会想的。所以有时候给他吃点甜头,让他以为我们还很信他……当然,我心里还是相信人性本善的。这事也不用急,慢慢来。日久见人心,以后有的是时间考量。张大哥既然在那边看着,我们也就放心吧。”
他突然抬头笑了起来:“可别告诉我,张大哥如今和那小子也有联系……准备对我们下手?”
魏旭愣了愣,随即讪然一笑:“这……着实是无稽之谈了。先生,那小子而今可算得上是镖局谋主。此人年纪轻轻,却着实不凡。这镖局原本倒也不算多有名气,全凭他三寸不烂之舌,才有商户为我们大开门户……不过……”
魏旭望望陈平,陈平也苦笑道:“先生倘若有空,还是去见见他吧。他年纪尚轻,每晚却都做噩梦,如今人前又无法现身,每日里披着斗笠过活,便是我等见了,也觉得有些太过残忍……唉,那日农庄,对他来说该是一场噩梦……”
苏文苦笑:“我也没办法。这事情本来也没有多少成功的几率,只不过尽力而为罢了。谁想遇到个傻愣子,窝里反也是难免的……这事以后我会开导的。不过他为什么照过来?司徒府没有找过他?”
“找过,但后来不了了之了。那小子,本便是来找先生拜师的。寻不到先生,才在镖局做起了谋主。此事倒也奇怪。若不是商明写信过来,我也未曾注意。后来找到他时,他已露宿街头昏迷不醒,饿得近乎将死……这小子有些能耐,可也素来娇生惯养。不过他过来之时,却说是他父亲要他来找你的。说是因你而起,便该因你而落……还说,叫我们放心,他实际上也是先生这一边的。还提到了戏志才这个名字。”陈平表情古怪地道。
“戏志才……苟一缺……荀缺?”苏文愕然,皱眉看向陈群:“长文,你与荀氏交好,可认识?”
陈群同样皱眉,摇头道:“荀缺?从未听过。若是隐姓埋名呢?可知他父亲叫什么名字?”
“听说是叫苟旉……”
陈群一愣,顿时睁圆了眼睛:“苟旉……荀旉?莫非是早年便与荀家失散的荀氏八龙荀旉志慈叔?!他如今在哪?”
“应该是在祁县王司徒的府内。”苏文微微皱眉,答道。如果真是这样,倒也令他想要找那苟一缺问上一问,毕竟,有家不回,还在王允手下做起幕僚,这怎么看都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
他想了想:“那明日长文去见见他。顺便把他带过来,让他住在这里。往后你接替他的位置,暂时主持镖局的事务。不需要多有经验,暂时就在旁边看,若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再来跟我说。那苟一缺毕竟发生过那些事情,是该好好教导一番,以免出了问题。至于长文过去以后,倘若发现了什么问题……”
桌子上一个凌厉的“杀”字早已成型,苏文又怔怔看了半晌,伸手抹掉,叹气道:“到时候再来告诉我吧。”
“接下来……雄付公。”苏文朝童渊拱手道:“还要麻烦你一件事情。”
“博宁但说无妨。老夫如今陪着你们要去见师兄,而今既然你喜事未办,便也不会离去。在此期间,能帮上忙的,老夫也不会推辞。至于镖局……似是武人的东西?可与武馆类似?”童渊方才便也听了一会儿,听着陈平魏旭说说关于镖局的东西,心下大概有了轮廓,自然是好奇的。
“不一样的。就是凭着武力护送商户官府的货,不让他们遭到打劫而已。算是护卫一类,拿钱消灾罢了。”
“可否让老夫去看看?”
“这个自然。雄付公若有兴趣,大可明日与长文一起过去。其实我往日里便也只提出些许概念,也不知道如今具体如何。但未有亏损,便是好事。何况这镖局便也与那日向甘叔说的差不多。实则皆是为了收集情报,以便于更好的做事而已。”
火光将童渊的影子照得极为庞大,童渊了然地颔首,随后问道:“不知博宁有何事要我效劳?”
“是想叫雄付公帮我带出一批人来。对了,还有韩龙也是。至于赵云与夏侯兰,平日里雄付公便多有教导,如今便继续跟在你身后学习,他日,却要借给我派点用处。”
赵云疑惑地望望童渊,童渊也奇道:“博宁,赵云与夏侯兰可不比韩龙差。”
“我知道。走的路线不一样。他是刺客,应该藏在暗处,而你们却是武将……”苏文站起身来,伸手放在火盆上方,把手里的水烘干:“差不多要乱了……所以,需要两只部队。一只在明,一只在暗。韩龙乃奇公后人,技艺早已磨炼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便是经验而已。他能掌握的……”
苏文停顿片刻,心里有些犹豫,随后叹了口气,觉得胸闷,打开窗。
风雪呼啸而来,雪花片片飞扬,他哆嗦了一下身子,望着窗外的浓郁黑夜,啧了一声:“恩,差不多是该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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