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狗贼!你不要跑!追我兄长又有何用!你没听过一句话?杀了老的,还有小的。(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你若敢伤我兄长性命,我个子矮小,几下就逃走。过个十年八年,等你张爷爷武力超群,到时候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张辽一边大步奔跑,一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此时虽说只有丘毕一人,但年廓等人的位置张辽尚不清楚,敌在暗自己在明,他心知自己大叫大喊之中未必不会引得年廓那些人注意,因而心中亦是有些焦急。
小张辽头脑灵活,纵然是苏文也会奇怪他小小年纪有时候怎么会有这么成熟的想法,但他如今却对自己的机灵颇为不耻,只想手中能有武艺,将前方追赶张泛的丘毕打得落花流水。
兄长与我在这里多拖延片刻,似乎是令得任娘子二人更为安全,然而那贼首几人的位置不得而知,若是让他们遇到任娘子,只怕……不行!此时一定要速战速决,将狗贼手刃,再与任娘子汇合,如若不然,只怕我们四个都要有危险。
张辽想着,不由心烦意乱怒上心头,他从怀里抓起一把石子甩手一扔,愤然骂道:“狗贼,叫你吃张爷爷的石子!”
一把石子如同天女散花,可是张辽毕竟年幼,如今又有些精疲力竭,百米远的距离,又有树木遮挡,又如何能有石子击中丘毕。
石头哗啦啦漫天飞扬,击中树木又反弹过来,张辽避之不及,怪叫着躲进草丛,这才将这乌龙闪避。
方才一甩,张辽纯粹是为了发泄,却不想他的手腕经此一遭倒是有些疼痛。
他躲在草丛里狠搓了几下手腕,迈步又要奋起直追,拉开身前草丛的手突然一顿。
他目光略有所思的望了望周围的草丛,又朝张泛的方向瞧了瞧,随后眉头一皱,俯身找了条近道,往两人身前抄去。
“贼子,休要再跑!某家知道你已经累了!这时候又逞什么英雄?”丘毕健步如飞,一边避让张泛扔过来的石头,一边哈哈大笑道。
见得张泛扔了石头却因为后劲而坐倒在地又狼狈逃窜,丘毕看出前面那年轻人已经后继无力,忍不住叫嚣起来。
此时两人距离不过五十米,丘毕自觉胜券在握,挥刀砍断树枝发出剧烈“咔嚓”声用以威慑张泛,口中张狂道:“你这小子,真以为大爷我什么都不懂?老子之所以给你们机会拖延时间,就是因为昨夜我们死了两个兄弟,便叫人在方圆百里之内布下天罗地网。即便那小娘子逃到了一时,到得不久之后,亦会成为瓮中捉鳖!”
张泛脸色徒然一白,勉强迈着如同灌铅的双腿向前飞奔,口中色厉内荏道:“哼,雕虫小技!你以为我会信你?一夜功夫,怎可能布下天罗地网?你以为你会撒豆成兵不成?”
“嘿!某家穷追不舍,只是想要领了头功,令得王司徒看重而已!你若不信,到得大爷我抓了你,到时候便叫你看看什么才叫王家实力!尔等这些鼠辈,负隅顽抗,终究是鼠目寸光。看小说最快更新)”
张泛沉默了!
若是说起来,张泛其实并不知道王允手下到底有多少人。在他想来,王司徒比丁卯厉害,那么自丁卯的数十名客僮便可推算,王允手下部曲客僮或许不下百人。
然则这些部曲不可能同时离开王家。所谓倾巢而出岂有完卵,这种道理,张泛自然知晓。可是,他同样知道,名声权位,与常人而言,亦是能令人飞蛾扑火。
张泛最怕的便是这些人利用王允的名声到处集结党羽,随后对他们四个人层层包围。
是以,此时丘毕一说起,张泛的气势当即弱了几分,隐隐便有些担忧起失去踪影的任红昌与小棉。
“放屁!你张爷爷还没见过王家实力。听人说王司徒行侠仗义,却也不过尔尔。而今又有你这狗贼以大欺小,想来那什么天罗地网也是不过尔尔,徒有虚名!”
忽然,张辽大骂着,边跑边想,又鄙夷道:“哈,天罗地网?你这狗贼真叫人想笑。此地附近如今瘟疫横行,壮而有力的大汉能有多少?你想布置天罗地网,也要问问那些同伙敢不敢冒着生命危险行事。说不定,此时他们都已经撤退,留下你们几个当先锋。事情成了,好事他们坐享其成,事情不成,也只能怪你们办事不力!哼哼,而且你所谓的天罗地网,可有包括北边?我们一直往北,还怕没有机会逃脱?幼稚至极,连我个孩童都骗不了,还想蒙骗我家兄长?”
丘毕怒火中烧,虎目圆瞪,脚步愈发飞快,头也不回地道:“贼子,你且叫嚣!待我宰了你家兄长,定要叫你下跪求饶!”
张泛听得张辽的话,脸色愧疚发红,一听丘毕的狠话,猛地咬了下舌尖,用痛楚刺激着自己再一次加快速度。
沙沙沙……咔嚓咔嚓咔嚓……
草丛被双脚蹬开声,树枝被刀刃砍断声,还有丘毕的沉重呼吸声越来越近,张泛心惊肉跳之下连连回头,根本无暇捡石块飞扔,绕过树木笔直地亡命奔跑。
在如此紧张的时刻,张泛的精神高度紧绷,双脚肌肉却早已酸麻。
“呲啦!”
衣服突然被粗壮树枝划破,张泛猝不及防,一下倒在地上。
“哈哈,天助我也!贼子,看你往哪跑!”
“啊啊啊!——”
张泛惊慌失措,嚎啕大叫着双腿蹬地急速后退,眼前的丘毕却越来越近。
刀刃随着双臂右转带起轻微风吟,丘毕大步如飞,挥手猛地一斩。
“贼子受死!”
“不要!不要!啊!——”
张泛双眼瞪大,惊恐万分大声尖叫,一边后退,一边本能地闭上眼。
只听得一声“嘭!”的厚实声音,随后,似乎又有一声异响。紧跟着,有武器掉落地面的响声响起,又有一个沉重的物体压在自己的身上,动弹几下,发出“嗬嗬”的响声,没过多久,就失去生息。
张泛浑身一个激灵,顿时睁开眼睛。
只见,张辽满头大汗,身上沾着零星草叶,矮小身躯不断痉挛打颤。
他双手持着一把剑保持着直捅的姿势,剑刃前面几寸位置,犹自有血水流淌滴落在地。
“文、文远……”张泛仿佛大病一场,近乎虚脱地轻声叫道。
“兄长。”一张苍白的小脸露出几分笑意,张辽咽了口唾沫,看着张泛额头旁小树树干被刀刃砍出来的豁口,感慨道:“真是命大……不容易啊。”
双手无力,手中的剑兀自耷拉下去,张辽索性随意地松开手,让剑掉在地上。
他一屁股坐倒在地,看着张泛还被丘毕压在身下,模样如同受了欺凌的柔弱少女,不由笑了几声,又突然大哭了起来。
他大哭着,又大笑几声,就这样又哭又笑了好一会儿,张泛见得他的样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待得两人发泄得差不多了,张泛才生出力气推开丘毕的尸体,身子轻颤地坐到张辽身边,搂住张辽的肩膀,犹自哽咽着思索了一会儿,道:“文远,你杀人了。”
张辽一愣,喘了几口气,又赌气地踢了几脚丘毕,嘟嘴道:“都是这狗贼!害我沾了血!”他抬起手臂,双手摊开,让张泛看见他身上的斑斑血迹,“还弄脏了我的衣服。我刚刚还想着等出去了肯定要让傻大个请客吃上一顿好的。现在都没了胃口。”
张泛笑了笑,沉默片刻,问道:“你在安慰我?”
张辽转了转眼睛,使劲挠了挠被汗浸湿而显得油腻的脑袋,傻笑道:“我哪里有这么多的心思?兄长,你莫要以己度人。”
“以己度人?”张泛苦笑着看向丘毕的尸体道:“我要有你这样的心思,就不会被他吓死了。”
“嘿,莫要忘记,阳曲一战,可皆是你的功劳!傻大个虽然被你说的神乎其神,不过,”张辽装模作样着一本正经地小手一挥,“我家兄长运筹帷幄,一下就把王司徒家里养的狗除掉了!”他嘿嘿一笑,赧然道:“我这雕虫小技,又哪里比得上你?”
张泛无可奈何地揉了揉张辽的脑袋。
他沉思片刻,目光微微坚定,说道:“文远。”
“恩?”
“其实……我们不姓张。”
张辽一怔,脸色古怪地看着张泛,问道:“兄长,你该不会经此一遭,便学那傻大个脱胎换骨?使不得,使不得啊!我叫什么名字?除了文远,还叫……嘶,任娘子,等我回去,定要教训你一番!偏生让傻大个与兄长都学会了揪人耳朵。”
张泛松手,又揉了揉张辽的耳垂,“不要闹。我跟你说正事。不是痴傻,是昔日爹告诉我的。”
张辽沉默了片刻,臆测道:“莫非,我们不是爹的亲生……啊哟!兄长,你作甚?好痛啊!”张辽揉着脑门大叫委屈。
张泛瞪了他一眼,收回手,“大逆不道,这般言论往后可莫要再提。好了,休要再闹。待我说完,我们便去寻任娘子。”
见得张辽识相地安分下来,张泛道:“这亦是爹告诉我的。我原本看你年幼,还想瞒着你。但你而今有这般见识,我与你相比,相形见绌。”
“你莫要打岔,待我说完。”见得张辽又欲开口,张泛摆手道:“实际上,文远,你我皆姓聂,爹也姓聂,我们是聂壹后人。”
“聂?”张辽瞳孔骤然一缩,愣愣望着张泛,“聂壹?便是那……”
张泛点点头,“避怨改名。你也应该有所耳闻,我聂家过去,实乃马邑商贾大户。盖因吃了败仗,便沦为罪人,而今到得我们二人……”
林中凉风徐徐,吹皱了树枝草叶。
年轻人搂着少年,在林中低低而语。
头顶乌云密布,便在距离此处不足几里地的地方,两个小姑娘相互依偎,蜷缩在一块山石后面静若寒蝉。
石块后面脚步声不绝于耳,还有几人说着荤话哈哈大笑,两人面色苍白,咬紧牙关默不作声。
声音慢慢停息远去,两个小姑娘皆是有些心有余悸地大口喘起气来,便在此时,一柄大斧突然横空出现,任红昌呼吸顿时近乎停滞,瞳孔骤然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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