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挥手告别了伤兵,队伍提心吊胆的穿过了刚才遇袭的山谷,翻到另一处山梁上,因为战斗耽搁一点时间,再走一小时,排长决定就地扎营。
派出来担任援军的这个排属于第三装甲骑兵师,他们是米国正规军。一旦决定扎营,立刻循规蹈矩的挖出单兵掩体,架好机枪,布置好警戒,这才有功夫埋锅造饭……当然,“埋锅造饭”这是个古老的词,用在这里只是说明士兵要吃战地餐饭了。
实际上现在的单兵口粮士兵不用生火,撕开铝箔包装,取出中午的份饭,饭盒的壳体接触空气后开始自动发热。在等待饭热好的功夫,士兵开挖单兵掩体,等掩体挖好了,饭也热好了,直接端起饭盒就可以吃。
战地午餐包括一份牛肉、一份米饭、以及各种各样可疑的粉剂。这些粉剂加水加热后,立刻会变成各种各样汤料。也有士兵运气好,他们的份饭里夹的是可可粉或者巧克力粉,煮热之后直接成了一杯热巧克力,或者热可可。有的士兵的粉剂只能冲出一杯果汁,或者热肉汤。
每份单兵口粮都有标准热量规定,这热量规定精确到克。按老美供应标准,一个士兵每天需要460克牛肉,巧克力若干,含维生素的果汁若干,以及香烟火柴若干……
单兵口粮的味道……唉,有的人说很好吃,但大多数士兵对此的一致评价是:味道一般般。不过,经过大运动量的战斗消耗后,士兵吃起饭来都狼吞虎咽,等到将单兵口粮一扫而光,把撕下来的铝箔将饭盒重包起来,而后把铝箔搓成卷,士兵再起身出发时,将废弃物扔进单兵掩体坑里,填平了坑,地面上一切痕迹都不存在了。
傍晚时分,连续翻过不知多少座小山梁,只剩下两个班兵力的援兵,接近了群山环绕中的一处小山坳。小山坳底部,沿着一条小溪建了一圈土坯房,但这些房子只建在小河的一边,河另一边,则一栋房子都没有。
这是个典型的伊拉克山村。
这里是小分队失去联络前,最后藏身的地方。
这时,山坳内静静的,河边只有几栋房子里冒出的炊烟,显示这处山坳还有人居住。排长示意士兵们准备发射信号,同时他将通讯器材准备好,等待与村里的士兵沟通。
信号打出去了,三发橘色的信号缓缓地坠落下去,排长的心也沉下去了。
没有信号!
士兵随身携带的通讯器材内,各个波段都没有通讯联络的声音。
排长焦急的站起身来,举着望远镜观察山坳中的小村,在他就要失去耐心时,村中一间房子突然冒出一发信号,信号腾到空中的时候,喜出望外的排长一挥手,两个班的士兵每三人一组,成战斗队形波浪式向村中扑去。
不过,安锋与阿盖尔,以及那两名医护兵还留在原地。他们蹲在山峰高处的一块石头边,医护兵们手中的枪已经上了膛,他们神情紧张。而安锋神态轻松,一边眯着眼睛观察村落,一边摇头,缓解着医护兵的紧张情绪:“没有问题,村里一切正常,不过,这座小村怎能困住几十名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呢?不应该啊,我们的士兵遇到了怎样的困境。”
不抽烟不喝酒时的安锋,表现的完全像个正常医生,他说话充满了医生的认真。
两名医护兵稍稍松弛了绷紧的身子,而这个时候,增援士兵们已摸到了信号射出的那所房子周围。他们相互打着收拾吗,准备攀登院墙,与此同时,院内静悄悄的,整个村子仿佛被刚才的信号吓着了,连狗都不曾吠叫。
眨眼之间,几名士兵翻进了房子。稍停,通讯频道里响起增援士兵们的喊声:“安全。”
过了一会儿,另一名翻进墙的士兵1惊呼道:“天呐,我看到了什么,他们各个都带伤……这简直是地狱。”
地狱有点夸张了,士兵们确实有点尽粮绝,他们的太阳能充电板损坏了,所有的通讯设施没了电以后,成了瞎子摆设,因为周围游荡的武装分子不断的狙击,幸存士兵不敢离开这个村落,而这个村落总算对士兵还算友好,村长出面庇护了这队伤兵,拒绝了外面人的进入——在伊拉克,部族的势力很大,武装分子也不敢随意闯入手寸铁的村落,
当然,也许那群武装分子还想围点打援,利用这组受伤士兵作为诱饵,狙击赶来救援的士兵。比如白天增援部队遭遇的狙击,很可能就是武装分子的一部分势力。但伊拉克人战斗意识向来不强烈,见到增援士兵很难啃,除了第一队人马得到机会开枪外,其余的队伍见势不妙,悄不声的躲了起来。
当然,也可能其余人马都躲在山洞里,不过,一路行来,救援士兵看到洞口,就随意丢一颗手雷进去,他们物资充足得令人发指,根本不在乎药的浪费,于是,很多武装分子被埋在了山洞里…”
悠闲地坐在山梁上看风景,等冲进屋的排长发出安全信号,安锋这才带上阿盖尔向村落里走去。
被困小分队总共有两个加强班的兵力,幸存者有23人。他们一路追踪一只什么驼队,而后收到节节抵抗,最终尽粮绝不敢行动了。费卢杰指挥官发动两次救援行动,但第一次兵力少,第二次救援直升机遭遇火箭袭击后,直升机被迫返回,第三第四次救援,一直没能走到这处山坳。
也许,以往的几次救援虽然效果不佳,但武装分子也耗尽了他们的力量,这才让安锋他们拣了个便宜,但也许武装分子并没有丧失实力,他们还在等待夜幕降临……不过,党费黄金这件事安锋已决定不参与,所以整个救治过程中,他表现得完全像个合格医生,多余的话一句没说,多余的问题一句没问。
安锋随身带的药物被直升机驾驶员用去一部分,剩下的药物不够23人分配了。而这23个人已经在山里困了十一天,如今几乎个个带伤,至少也是个轻度脱水症。
稍稍收拾了一下,排长过来与安锋商量:“我们只有两个班的兵力,救援明天才能来,但村长拒绝我们在村中继续呆下去,我想好了,我们中午建立的临时休息点还可以使用,我准备带着伤兵去临时休息点驻扎,等到明天天亮,救援来人之后,我们可以乘坐直升机返回。”
“没有办法了吗?”安锋沉吟了一下,马上摊开手:“那么,给我一支狙击枪。
排长诧异的看着安锋:“你决定了?一旦你拿上枪,等于你放弃医生的身份,到了战场上,别人对你开枪那就话可说了。”
安锋点点头,排长马上回应:“那二十三个伤兵,有的人已拿不动枪了,所以我们有各种各样的枪,随便你想带上什么枪,我都能满足。”
排长出去给安锋找枪,安锋看了一眼阿盖尔,阿盖尔拍拍身上的战术马甲,立刻默默地将身上的所有雪茄烟全部取下来,剩余的一只小酒壶则交给安锋……等收拾停当,阿盖尔扣好了马甲的扣子,看着安锋说:“狙击枪,我来,你可以拿电子仪器,做我的,狙击助手。”
这时候,救援的小分队其实已经等于断了牙齿,他们背了一架人侦察机,带了四枚导,沿途走过的时候,他们用了一半以上的炸药,去炸毁所有看得见的洞口。而现在,人侦察机的电力不足,最多只能再来一次飞行。与此同时,赶路的士兵们为了抛弃重量,毫不吝啬的挥洒着药……
现在“富裕”的士兵身上仅剩两个夹,还有人仅剩半个夹。
被困的二十三人小组也不容乐观,他们是追踪神秘驼队前往安士拉省最边缘地带的,遭遇围困后他们反复自救。刚开始他们对这种围困不以为然……好吧,他们的战术意识也不强烈,遇到敌军抵抗则开始呼叫空中支援,等空中支援遇阻之后,这些人才慌了,但这时他们也没剩下多少药了,很多人只有三五发子,只是因为伊拉克士兵个个都喜欢“唆使别人冲锋在前。”一旦人人都不想当这个“别人。”战斗就进入了僵持状态。
不过,伊拉克兵这种战斗方式,在阿拉伯世界里已经算得上顽强了。一年前,在阿富汗发生的两部族间万余人大会战,还曾闹过举世皆闻的笑话:一方部族武装力量约三千余人,而另一方据说有八千人,双方“ji战”一天一夜,伤亡才有三个,其中一个是年老体衰,因心脏病发作而死亡,另两个一个是跌下山谷跌死的,最后那个是着急地转移炮位,双手按在滚烫的炮筒上,导致严重烫伤,事后未得到妥善医治而死亡。
这个战果曾然全世界小朋友1惊掉了下巴——就是一万人面对面扔石头,扔个一天一夜的,也不至于只有三个人因事故死亡吧?可是阿富汗就能做到。这是打仗?
据说,美军战场协调员也在现边看着战况,双方打枪大炮从没停止,那么多子炮的,都打到哪里去了?总不至于每个爆炸都不死人不伤人吧?如果是,那这种射击效果也未免太神奇了。
难道万余人在战场上正面放枪放炮,双方却默契的把枪炮对准敌人绝对不会出现的区域反复轰击?
交火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啊!
据说,打完这场“艰苦的会战。”胜利的部族武装首领还好意思吐着舌头,跑到美军战场协调员面前,一副要累坏的模样,伸着手问美军要子费炮费,以及战场辛苦费伙食费耽误农耕费……等等。
据说,交火的这两个部族存在世仇,这份仇恨双方结了一千年。所以当两个部族正面碰撞后,许多军事学家都以为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谁能想到他们打了一场完全阿拉伯式的战争——大家都坐在园子里,听谁的士兵放出的声响最大最持久,以此决定战争的胜负。
相比它们,战斗时肯冲锋,肯面向敌人向前走几步的伊拉克人,那绝对是“阿拉伯第一强军”!
说实话,美军的战斗意识也不比伊拉克人强多少,不过,胆子小架不住美军的物资充足,以及技术手段先进……唉,没准那些尖端武器的发明者,当初也是因为美军生性软弱,才想出用高科技来弥补美军的勇气不足。
一个小时后,这队伤兵加援兵一起走出了村落,二十三名伤兵经过简单的整治,不能走的被人抬着,能走的则相互搀扶着,而这二十三人当中,还有人患上战场综合症,外表毫伤痕,但内心极端胆怯,以至于拿不起枪来、站不直身子走不动路。
这时候,夜幕降临了。
山区的夜幕格外黑。
伊拉克人总说白天是美国人的,夜晚是伊拉克的。这句话体现在山区,就是那些白天不敢露面的枪手们,夜里都敢活动了——他们的射击漫目标这是肯定的,即使拥有夜视仪的美**队,夜晚的射击准确率也不过是千分之一稍多一点,所以,完全靠肉眼捕捉目标的伊拉克人,又能好到哪去?
但是,当你处身在乱枪横飞的夜空,明知道射击准确率乃是科学,但要当你用自己的生命去验证这项科学统计,恐怕也没人敢尝试。
“战场综合症”就是这样来的。
一行人走出村落不久,附近的小山岗上当的一声枪响,打响了夜战的第一枪。顿时,在黑魃魃的山岗上、山沟里、山梁上,七零八落的响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来。
不得不说,作为夜战士兵,伊拉克人的战术动作很不专业,他们没有在枪口上加上消焰器,枪口喷出的火焰清晰可见,以至于每一发子都像是爱玩的小孩在点燃彩珠筒,子带着明亮的尾焰咻咻的乱飞着。
枪声一响,被困的二十三人当中,有几名士兵当场瘫倒在地,打死也不肯前进一步。
不肯前进还则罢了,其余的士兵可以搀着他们走,甚至抬着他们走。但是患上“战场综合症”的士兵不可理喻,当有人搀扶的时候,他们拼命地蹬脚舞手,并尖声凄厉的喊着,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喊叫暴露了目标。
“医生,有镇定剂吗?”排长有点不耐烦了,他用眼睛瞄着几名死活不肯走的士兵,暗示安锋动手——与其让他们这样闹下去,还不如让他们昏睡过去,这样大家可以抬着他们走。
“不用那么麻烦。”安锋立刻匍匐着向几名哭闹的士兵爬去。
这时候,所有的士兵都趴在了地上,而他们卧倒的地方其实离村落并不远,连离村落最近的山岗都没有爬上去。夜里山中气候有点冷,草丛里湿漉漉的,安锋像一条蛇一样游动到几名战场综合症患者身边,他把对方按倒在自己怀里,轻声安慰着。患者并没有抗拒安锋让他们卧倒的动作,可奇怪的是,每一个哭闹不休的士兵到了安锋怀里,只一会就声息。
等到这场吵闹平息下来,排长爬到安锋身边,诧异的问:“怎么做到的,我记得你只剩两针镇定剂,说是备用的,只能在紧急情况下使用,你把它们都用上了?”
安锋摇摇头,伸了伸大拇指,解释说:“按压颈动脉,可以让士兵暂时昏睡,他们只需要睡一觉而已,他们太紧张了,睡眠可以是他们放松。”
排长指了指前方:“医生,你留在原地,照看这些病人,我带几个人过去先占领最高点,然后派人一**的接你过去。”
安锋摇摇头,他从怀里掏出苏珊娜送给他的那支特制手枪,喃喃的说了一句:“天黑了。”
天黑了,安锋就没有好脾气。
阿盖尔最明白安锋的意思,他把怀里抱的狙击枪塞给旁边的人,自己也开始摆弄手枪。安锋抬头跟排长说:“这时候你需要最精锐的士兵,而你的士兵已经疲惫不堪了,留几个人照顾伤兵吧,要知道,我并不是虚弱力。”
说完,安锋随意指了个方向:“你给我取一套单兵通讯设备,阿盖尔帮我带足了电池,我负责那个方位,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排长稍稍想了想,马上点头同意。半天的战斗中,安锋什么都没做,一路抽着烟喝着小酒,他确实是如今队伍中体力最充沛的。不管了,传说这些军医都有些情报部门的背影,既然这位纨绔公子想出手,那就由他表现吧。
排长趴在原地,压低嗓门喊道:“送两条单兵通讯设备,点。你们当中还有谁继续战斗,检验一下子与枪支,我需要所有能战斗的人员。”
单兵通讯设备送来后,安锋与阿盖尔娴熟的调整了频道,并把战术眼镜与排长实行了共享,这让排长微微有点侧目,当然,他也因此对安锋的出击加放心了。
四周的枪声还在凌乱的响着。
安锋趴在地上四处打量了一下,他俯身将单兵设备调整到红外线夜视功能,而后半弓着身子,领着阿盖尔向远处摸去。排长见到花花公子都上了战场,他也坐不住了,赶紧领着几个部下向山梁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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