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了将军府的范围,再往西走半里,就是武场,那是龙族子弟必去习武的地方,掌管那儿的历来都是龙族德高望重的第一勇士。但是,这一代却出了一个年纪轻轻的教头。
十五年前,上一代的教头告老辞官,龙主白龙命下令比武选出新一代的教头,于是众人齐集武馆,一时之间,武场外的空地上挤得人头涌涌,好不热闹。
“嗖”的一声,十丈外的箭靶应声倒下,但箭势仍未止,shè穿箭靶,直飞往十多丈远的一条十人合抱的大桩,“嚓”的一声,入木半呎,木桩震了一下,场内各人吓得站了起来,跟着一声隆然巨响,整条木桩倒了下来,沙尘四起。
随着一阵阵雷鸣掌声,白龙宣布已选出新的教头。
待那人走到台上,大家又是哇的一声。想不到那人如此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青衣布衫,一头银sè长发随风飘扬,英姿飒爽,当场迷倒了台下不少龙族少女的心。
这么多年来,不少龙族的名门闺秀托人上门说媒,但他依然孑然一身。大家对他所知不多,只知道他常常穿着一袭青衣,于是大家都叫他做青龙。
青龙昨天罚了苍龙回武场面壁思过一晚,天未亮,他就匆忙离去,于是就跟着他的后面,谁知又碰见了他的娘亲红萼,她一点也没有变,仍是那样的矜持有礼。
她是龙族大将军的女儿,十三年前本来和指腹为婚的将军儿子完婚,谁知还未过门,对方已战死沙场,一年不到就生下了苍龙,于是谣言四起,大家在背后都说苍龙的父亲其实是另有其人。每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他就很心痛。
青龙独自走回武场时,天sè已大亮,武场内空无一人。
他瞄了架上的长棍一眼,用脚一挑,长棍翻了一圈,落在他的掌中。只见他轻吸一口气,凌空舞了一轮棍花,一扫一拨,全身着力,最后一棍劈在地上,立时沙石纷飞,地上被打凹了一条长痕。然后舒了一口气,把棍轻轻一拨,看也不看一眼,长棍已俐落地插回原来的架上。
“好棍法﹗”有人在背后拍了几下冷冷的掌声。
“又是你?”青龙回过头来,一脸厌恶,心想这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自己刚才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那人好像看穿了青龙的心事,冷笑一声说:“如果我要暗算你,早就下手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青龙冷视对方一眼,每次见到这人,心里就很不舒服。
那人脚步轻松地走到他的身后,绕了一圈,再走到他的面前,叉手胸前说:“你心里有数。”
“你是在威胁我吗?”青龙斜睨着对方,右掌已暗暗运劲。
那人马上嘿嘿地笑了几声说:“你想杀人灭口吗?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
青龙脸sè一沉,拂袖转身而去,那人笑了一声,跟在他的后面。二人的身影,转眼就消失在武场中。
武场的後院中,朝东的一间房的木门紧闭,里面却传来几阵低沉的呻吟声。过了半晌,青龙吸了一口气,从床上弹了起来,拉好了衣服说:“满意了吧?”
那人在他身后笑着说:“怎么走得这么快?”
青龙脸sè铁青,背着那人说:“马上给我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我到底有什么地方比不上那个将军夫人?”那人仍赖在床上,没有起来的意思。
“啪”的一声,青龙一手把那人掷了下床,勃然怒道:“滚﹗”待那人开门离去后,青龙把头深深地埋在手中,然后仰天狂叫一声,一掌把床劈开两段。
将军府的大厅里,苍龙坐在椅上,递出了右手,只见手背已肿起了半分,几条紫红sè的血痕清晰可见。
红萼看得触目惊心,皱着眉头说:“你做错了什么事,惹你师父下这么重的手?”心想平时苍龙甚得师父痛爱,他怎么忍心下手伤他。
苍龙支吾以对地说:“因为我跟人打架。”
红萼把青龙给的药倒在一条罗帕上,小心地敷在他的小手背上,抬起眼疑惑地问:“那你为什么跟人打架?”
苍龙并不回答。
“我不是跟你说过,练武是强身健体,不是用来耀武扬威,武功是用来保护你心爱的人,不是用来打人的吗?”红萼一边小心地包着他的手,一边教训他说。
苍龙眼眶发红地抿着嘴,不发一言。
红萼瞧着他的脸,过了一会,叹了一口气说:“是因为娘亲吗?”只见他眼角滴下一滴眼泪,于是在他手背轻轻扫拂着,淡然一笑地说:“随他们说吧,我已经习惯了。”
“不可以﹗谁这样再说你,我一定要好好给他颜sè看﹗”苍龙一脸倔强地说。
红萼摸着他的头,泰然自若地说:“值得吗?为了人家一句毫无根据的话,气得要生要死。”
“总之他再说娘亲半句坏话,我一定不放过他﹗”苍龙鼓着腮说。
红萼叹了一口气,弯下身抱着他的头说:“娘亲知道你乖,但不要为我伤了你自己,我会很心痛的,明白吗?”
忽然,苍龙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红萼笑着说:“去睡一睡吧。”他果然很听话,转身就走了,只剩她一个人站在厅zhōng yāng,呆呆地想着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值得吗?为了人家一句毫无根据的话,气得要生要死。”
她很久以前也跟一个人说过同一样的话,不禁伸出手腕来,刚才的指痕仍隐约可见,那人也是一样的抓住自己的手腕不放……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爱你的。”她流着泪说,手给那人狠狠地抓着不放。
那人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歇斯底里地喝问:“你爱我?为什么你要嫁给他?你是不是嫌我配不上你这个大将军的女儿?”
她摇着头痛苦地说:“我们是指腹为婚的,我不能违背誓言。”
“这种鬼话你也相信?你爹为何从来不跟你提这件事,偏偏现在才提?”那人一直紧抓住她不放,她拚命地挣开他的手……
后来,他指腹为军的将军儿子在战场上死了,不久,她就生下了苍龙,人言可畏,自此她再也不想见那个人,平rì都甚少再露面,足不出户留在将军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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