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见天是一片无瑕的澄蓝,像大海一样连绵到另一个角落。
海边的礁石上,分立着两批人马,大家的衣服都是一式一样的白袍黑罩衣,但是,看大家的表情,已晓是他们之间分成两帮人。左首一帮的前面站着苍龙,他在大家的簇拥下,举起手中的鸟虎钩嘴,后面的人马上欢呼叫嚣。
对面站着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黑发少年,两条粗眉下,一双虎眼炯炯有神,猪胆鼻上有些麻点。他嗤了一声,轻佻地说:“这个真的是你拿的吗?不会是有人帮你吧。”说完,眼神充满挑衅地瞧着苍龙。
苍龙正要出声,后面已有人抢着说:“蛟龙﹗你这个不要脸的,输了就得认﹗还推三搪四﹗”大家齐声吶喊,嚷着要对方认输。
蛟龙一脸不屑地说:“如果真的是我输了,我当然会认。但是,我还未输﹗”说着举起三根指头,豪气地说:“我说过,要取三件东西,取到了,我就认输。这是第一件而已。”
刚才在苍龙身后说话的少年马上抢白说:“你什么时候说过要三件的?现在拿了鸟虎的嘴,你就不认帐﹗”说着就要冲上前打他。
谁知这蛟龙也不是虚有其表的,不等他走近,一拳已打在他的胸口上,把他打飞数丈,整个人跌在沙滩上。
苍龙一手抓着他的手腕,漫不经意地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蛟龙运劲想甩掉他的手,谁知他却暗暗发劲,捏住自己的大陵和内关两穴,任凭他咬紧牙,也发不出力来。
“苍龙,你不要恃着师父喜欢你,你就目中无人。放开你的脏手﹗”蛟龙凑到他的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野种﹗”
“啪”的一声,蛟龙被掴了清脆的一巴掌,一脸错愕的瞧着苍龙。只见对方气得青筋凸现,抓着他的衣襟,举起拳头凑到眼前说:“不准你侮辱我的娘亲﹗”眼看一拳就要打在他的鼻子上。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众人身后传来一把威严的声音。
有人转过头来惊惶地说:“不好了﹗师父来了﹗”
只见一条高大的身影站在远远的沙滩上,但声音却响如洪钟的传了过来。
大家吓得马上散开,垂下头来站成一线,只剩下苍龙和蛟龙站在前面。
“苍龙,你还不放手?”那人瞬间已闪到二人的身前,“唰”的一声,一件物事已打在苍龙的手背上,立时现出了一条刺眼的血痕。
“听到没有?我叫你放手﹗”那人见苍龙的手背已流着血,仍不放开蛟龙的衣襟,有点不耐烦地说。
又是“唰唰”两声,苍龙痛得紧锁眉头,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手仍不放开,“啪嘞”一声,把蛟龙的衣襟扯下了一大片。
“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回去跟我练功﹗”那人环视其余各人,大声喝道。众人如获大赧,马上一哄而散。蛟龙临走前,瞪了跪在地上的苍龙一眼。
“我从没见过像你一样,如此倔强的孩子。”那人似骂似赞地说。
苍龙低头跪在地上,一脸不屈地瞧着地上染了血的沙子。
“你又为了什么跟人打架?”那人握着一根藤条,挑起苍龙的下巴问,他却紧抿着嘴不肯回答。
“不肯说吗?”那人大槪也清楚他的xìng格,态度强硬地说,“给我回去,面壁三天思过﹗”说完,垂下握着藤条的手,转身yù走。
“他骂我是野种﹗”后面忽然传来苍龙倔强的声音。
那人停住了脚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威而不怒地说:“打人就是你不对。回去给我面壁﹗”
那边厢,被苍龙打了一巴掌的蛟龙在众人的跟随下,忿忿不平地说:“如果不是师父来到,我一定好好教训那个野种﹗”
旁边的人作势嘘了一声,蛟龙大力一掌打开那人怒道:“你怕什么﹗龙族上下哪一个不知道,他是个野种﹗他娘如果不是勾三搭四,怎么会生下他﹗”
“啪”的一声,蛟龙脑袋瓜被打了一藤,痛得哎呀地叫了出来。
众人向后一看,马上噤声闪开。
“背后说三道四,算得上是大丈夫吗?”
蛟龙一看,原来又是师父,吓得马上闭嘴低下头来。
“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这种下流的话,听到没有?”
蛟龙频频点头,一声也不敢吭。待那人走远后,他才不服地说:“我将来一定让你后悔﹗”
当第一道阳光洒进南海一座宏伟的庭院时,侧门给静悄悄地往内推开了,一只小脚小心地踏了进来,然后快速地穿过庭院,跑到另一边的曲廊。
“站住﹗你昨天跑到哪里去玩了?”一把压低了的女声在后面响起。
刚蹑手蹑脚进来的苍龙转过头来,怯懦地应了一句:“娘亲……”
他娘亲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一头银发,样子长得雅淡清秀,如出水芙蓉,这时却面带愠sè地说:“我问你,你去了哪里?整个晚上也没有回来﹗”
苍龙双手藏在背后,吞吞吐吐地说:“我在师父那边练功,练晚了,就在那里睡着了。”
“大胆﹗还在骗我﹗”只见娘亲走到自己的面前,满面怒容,举起手中的藤条正要打下来,“昨天我去问过,有人说你去了八荒山,回来就跟人家打架﹗”
“娘亲……你知道了还要问我?”苍龙一脸无辜地说。
她的手停住了,皱着眉说:“我想给你机会,让你坦白,谁知你没有。”心中一气,拿着藤条就向他的屁股打去。
忽然一只大手打横伸出,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没有骗你。”抓住她手的人说,“他昨晚在武场跟我在练功。”
苍龙一抬头,兴奋地叫了一声:“师父﹗”他娘亲怔了一怔,瞪着自己被抓着的手腕。
“在下刚才一时情急,失礼了,请夫人恕罪﹗”抓住她的手马上放开了,腕上仍留着几个指印。
苍龙看着娘亲和师父二人一脸尴尬地对视着,忽然冒出了一句:“师父,你为什么一早来这里?”
他师父咳了一声说:“你刚才走得太快,忘了涂药。”说着就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出来,交到了苍龙的手中,慎重地说,“这是外敷的药,涂在手背的伤口上,会舒服一点。”
“你怎么受的伤?”他娘亲脸sè一变,看到他手背上的多条血痕,心痛地说。
苍龙瞄了师父一眼,不敢开口。只见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娘亲说:“是我出手太重了,很抱歉。”
“你只是小儿的师父,要常常劳烦你帮我管教他,是我抱歉才对。”她礼貌地回应道。
苍龙的师父愣了一下,听出了话中有逐客令的意思,马上低头拱手道:“时候不早了,打扰了夫人,在下告退。”
看着他踏出庭院,飘然而去,她方才吁了一口气。“进去吧,让娘亲帮你看看。”于是拖着苍龙,穿过曲廊,走进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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