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山脊防线最终崩溃之前,希尔将军正带领7百余名英军掩护联军指挥部、辎重队与战地医院向塞图巴尔港口撤退。在他们走出蒙桑图山隘不到两英里,一名传令兵带来了噩耗:十多分钟前,三支法国骑兵以不计自身伤亡为代价,攻占了联军设置在山脊的最后一道防线。
其中,包括赫瑟尔上尉在内军官督战队,或是战死沙场,或受伤被俘;而负责殿后的3千多名葡萄牙士兵大都缴械投降。此外,负责在山隘出口铺设雷场的一队工兵连,由于遭遇法国轻骑兵的意外袭击而四下溃散,未能完成布雷任务。
这时,在英国人背后不到3英里的距离,千余名法国骑兵正在乘胜追击,想要一举围歼希尔将军和他的联军指挥部。为此,希尔将军不得不要求所有的战斗与非战斗人员务必加快撤离步伐。同时,他意识到再继续带着庞大的辎重物资撤退是不可能的。
随即,这名英国将军果断下令,将大多数的马车连同所有物质堆积在一座木桥上,付之一炬。希尔亲手放火烧了装着指挥部各种文件的车子,而多出来的马匹组队轮流拉伤兵的大车,这一做法的确提升了撤退的速度。同样,桥梁遭遇焚毁,也能推延法国骑兵的追击速度。
尽管没了辎重大车的拖累,但这似乎还远远不够。由于沿途道路依然蜿蜒起伏,通行不畅,使得本来就行动不快的战地医院的转移速度变得越发迟缓,他们落在骑兵身后数百米外。
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撤退队伍,希尔将军的表情变得一筹莫展。此时,夕阳开始西沉,天际边的乌云慢慢爬了上来,但天色似乎反而更亮一些。希尔明白,这鬼天气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光线充足就意味着法国骑兵拥有大把的时间,围追堵截这支撤离中的英国溃兵。
一名救护兵从移动中的战地医院跑过来,他向指挥官报告说,阿尔文少校已经苏醒,副官希望得到希尔将军的接见。很快,在拖运重伤员的白帆布大车内,希尔看到了自己的副官,尽管阿尔文仍旧身体虚弱,脸色无比苍白,但至少已脱离了生命危险。
“将军,请允许我与战地医院的其他伤兵,一同留下来!”阿尔文躺在稻草棉絮铺垫的车厢里,他继续以虚弱的语气,对着面前的指挥官解释说:“刚刚,我已知道前方的不利战况。按照目前的行军速度,或许法国骑兵只需半个小时,就赶上我们。而我们却由于医院的脱离,军心涣散,士气低下,根本无力作战。所以,请您同意我的请求!另外,战地医院的军医官与其他医护人员也赞同了我的看法,他们都相信法军不会为难这些非战斗人员。”
少校副官的这番肺腑之言,自然点到希尔本人的心坎上。实际上,他也明白阿尔文的话语中意犹未尽,尚有一点理由没能具体表述。那就是遭受德赛师团屡次沉重打击之后,英国远征军与英国内阁,再也无法承受另一位高级指挥官战败被俘的糟糕事实。
军情紧急,希尔没有过多的矫揉造作,他紧握住少校的双手,在松开之后,他简单的道了一声“谢谢!”于是转头便走,英国将军不愿在部属面前暴露自己软弱的一面。
抛弃战地医院与大量伤兵的断尾求生之举,使得马背上的数百名英军不再有任何负担,他们在崎岖山路上的撤退速度猛然提升到每小时12英里,令尾随而至的来复枪团步骑兵望尘莫及。正如阿尔文等人预料的那般,安德鲁。德赛和他麾下的法国-军队,一直在尊重两个强国之间的文明交战法则,没有虐待被俘的英军伤兵,更不曾刁难自愿留守的医护人员。
奔出山隘之后,勒内上校一马当先,率领千余名部下竭力追赶,一直冲杀到距离塞图巴尔港口不足3公里的位置,但也仅俘获了因筋疲力尽而坠马掉队的两百多名联军士兵。包括希尔将军在内的三百多名英国官兵,则在英国舰队强大炮火的掩护下,最终得以逃出升天。
蒙桑图山山隘一役中,英葡联军再遭重创。希尔将军指挥的6千名联军官兵,几近全军覆灭。人员方面损失殆尽,1千2百名官兵战死,4千5百人受伤被俘或缴械投降。法军还成功摧毁并缴获了50多门火炮,数千支枪械与军刀,以及大批未被及时销毁的粮秣辎重。此外,联军战地医院的数十名医护人员,与自愿留守的数百个葡萄牙劳工未计入内被俘名单。
与此同时,德赛师团的
两支主要参战部队中,近卫旅与骑兵旅的合计损失同样惊人。其中,不幸阵亡者有7百多,受伤官兵高达近千人,战马损失超过两千匹,另外还有300名被俘的骑兵旅官兵(遭遇欺骗的采德罗上尉等人),仍被关押在里斯本附近的联军俘虏营内。
当然,法军付出的上述代价都是值得的,其中最主要的两点:一是彻底打开了德赛师团通向里斯本的胜利道路;另外一点,就是在亲眼目睹波兰骑兵奋不顾身的非凡壮举后,德赛的内心世界被深深触动,他不再视拯救波兰命运为沉重的负担,而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
隘口的战斗刚一结束,内心急切的德赛就策马向前,随从副官与侍卫队紧紧跟上。他忘却了身体上的种种不适,沿着蜿蜒坎坷的山路,奔驰而上。一路之上,德赛看到满地是七横八竖的葡萄牙士兵的尸体,还有一些人正躺在血泊中挣扎求生。法军战地救护严格规定:首先施救的必须是德赛师团的士兵,再次轮到英军士兵,最后才是葡萄牙士兵。
在抵达山隘的最后一道防线时,在众多随从的努力下,德赛最终找到了率领2百多名敢死队冲锋陷坚的那位波兰勇士,吉尔洛夫斯基。
然而,这位波兰籍的骑兵没能在第一时间里察觉到君主的驾临。期初,他拒绝战地救护兵为自己包扎伤口,后又爬到血流成河的壕沟里,寻找到早已逝去的战马,他死死搂抱着死不瞑目的大脑袋,整个人像个小孩子一样,坐在血水染红的泥土,痛哭流涕。
德赛同样深受感动,他骑着马,静静立在一旁,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并不准侍卫们上前打搅。直到吉尔洛夫斯基回头,望见王储殿下正位于自己的头顶上方。
满身鲜血的吉尔洛夫斯基用手肘撑起身子,他摇摇晃晃的奋力站起来,并用手指壕沟两侧已被摧毁的敌方阵地,气喘吁吁的说:“殿下,伟大的王储殿下!您忠诚的臣民和英勇的士兵,马扎尔。吉尔洛夫斯基,攻占了两座炮垒,还缴获了8门大炮,另外……”话未说完,始终处于摇摇欲坠状态的波兰骑兵,最终坚持不住,他双眼一黑,重重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德赛急忙令马尔丹副官去叫军医官与救护兵,他翻身下马,亲自跳入壕沟,双膝跪在士兵的身旁,紧紧握住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感谢士兵在山隘战役中所展现的英勇献身精神。等到两位救护兵用担架想要带走负伤昏迷的波兰骑兵至战地医院时,德赛取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一条银质十字架项链,缠绕在昏迷士兵的右手腕,祈求上帝来保佑这位勇敢的骑兵。
10分钟后,但近卫骑兵团的600名勇士,包括那些伤口经过简单包扎能够独自站立的轻伤员,重新列队完毕,准备接受师团长的检阅时,安德鲁。德赛以激昂的语调,大声颂扬说:“你们,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骑士;而我,将会给予你们最崇高的荣誉!”
尽管身心疲惫,体力严重透支,但骑兵团的全体官兵仍旧以饱满的热情,机械般的精确,一同欢呼他们在冲锋时的雄壮誓言:“近卫旅,向前,永远向前!”
夕阳西下,在隆重而庄严的气氛中,德赛首先为英勇无畏的骑兵团授予近卫旅团旗。两小时后,等到勒内上校率部押解俘虏回归之际,他又亲自给来战功卓越的复枪团授旗。夜幕降临,德赛临时决定在战事惨烈的山隘上留宿一夜,等待明天一早为立功官兵颁发勋章。
第二天清晨,蒙桑图山山隘的顶部开阔地。
一身戎装的赫鲁纳公爵屹立在近卫军旗之下,旗杆顶端戴着紫罗兰、来复枪和军刀的图案标志,旗帜随风飘动发出飒飒声响。上位者叉开双腿站着,军靴似乎牢牢扎根在泥土之中,他以自己的伟岸身躯抵住肆虐的山风,以便给近卫旅颁发荣耀勋章。
德赛大声喊出每位晋级军官或是得到嘉奖的士兵,好像是君主授骑士勋位的盛大典礼。站在旁边的副官马尔丹少校手上捧着一定倒置的高筒军帽,他从中拿出一枚枚勋章来颁发。
……
与此同时,在距离蒙桑图山山隘北部入口仅有5公里的公路上,由里斯本议会副议长,毕叶罗侯爵率领的一支葡萄牙贵族代表团,正风尘仆仆的乘坐数俩四轮马车,奔驰而来。上述贵族议员是来向法军乞和的,并迎接这个弱小国家的新一任征服者,安德鲁。德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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