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炮王 > 第104章第104章胜利之顶...

?    历史上,波兰人痛恨野蛮蒙古骑兵的程度,远不如它的生死大敌,俄罗斯。在欧洲,曾流传有这样一则笑话。

    有个波兰人因为奇遇,上帝给了他三个可以满足的心愿。

    于是他说,上帝啊,让中国人(蒙古人)来攻打我们波兰吧!

    上帝觉得这个心愿怪怪的,就问他后面两个心愿。

    结果都是“让中国人(蒙古人)来攻打我们吧”。

    上帝就问他,你的心愿不是让中国人(蒙古人)来蹂躏你三次?

    这个波兰人说,是的,这样的话,俄罗斯人就会被蹂躏六次。

    (注:应该是西欧人编撰的,用于嘲讽自不量力的波兰人。另外,在近代欧洲人眼中,中国人与蒙古人长得一摸一样,反之亦然。)

    ……

    就在骑兵团的军官们聚集在一起商讨时,师团长已将自己的指挥所转向蒙桑图山山隘的第一道防线。沿途之上,德赛闭口不语,他始终逼迫坐骑急驰在这坎坷的山路上,副官和侍卫队辛苦地在后面追着。他似乎已忘记了疲累与病痛,一心只想着早点进入里斯本。两分钟前,从一名传令兵那里,德赛已得知骑兵团乘胜追击,顺利攻占了第三道联军阵地。

    在经过一排排徒步后撤的轻伤兵,或躺在大车上的重伤员面前,德赛立刻跳下马。这位最高统帅径直走到伤兵们中间,他以感激的目光,激昂的语调,高声赞颂官兵们的英勇与忠诚,师团长亲自还给大家分发自己口袋里的香烟,这令现场所有的人都感动热泪盈眶。

    直到一名军医官再三督促,德赛这才抱歉着翻身上马。在离开之前,他命令马尔丹副官发给受伤军官200法郎,而每个受伤士兵也领到80法郎,作为公爵本人的特殊奖赏。

    一名骑兵少尉过来来,气喘吁吁的策马过来,他向德赛报告了前线骑兵团的最新消息。

    “这是谁的决定?帕沃夫斯基,还是戴尔蒙(骑兵团的法军中校)?”听后,德赛怒气冲冲的追问道。

    按照战前的周密部署,骑兵团在攻陷第三道防线时,应该就地休整,下马坚守,等待以工兵、炮兵和步兵为主体的后续部队抵达。而不是继续向着最后一道山脊防线,发动愚蠢的带有自杀性质的冲锋。

    师团长那雷鸣般的咆哮声,骑兵少尉几乎被吓傻了。他抖抖索索,语无伦次的讲述着实情:由于帕沃夫斯基上校与戴尔蒙中校先后身负重伤,不能再继续指挥部队,因而指挥权被下方到军官团。他们是在提前得知联军即将撤离的消息后,集体决议下达这份出击命令。

    “这是几名从联军战地医院里逃亡的黑奴向我们报告的真实情报!”骑兵少尉小心的补充道。

    德赛低下头,变得沉默无语,他在心里承认,军官团的决议并没有错,必须依据战场的实际变化,做出相应的决策。要不顾一切的追上敌人,死死咬住敌人,不让他们毫发无损的撤退,让该死的葡萄牙人与英国佬付出应有的沉重代价。

    数天以来,在蒙桑图山山隘的战斗中,整个师团已经损失了一千余名士兵,二十多位军官,以及大批的战马。此时,躺在病床上的重伤员中还包括一位骑兵少将,近十位校级军官。而这一切,实为德赛师团组建以来,历次伤亡最大、最惨烈的一场战斗。

    “你们什么时候展开进攻?”德赛问,他已经默许了骑兵团军官的擅自行动。

    “就在现在!”骑兵少尉回答道。

    前行至山隘的第一道防线,在两位贴身侍从的搀扶下,德赛步履蹒跚的登上一处高地,并从副官手中接过一幅双筒望远镜,顺着骑兵少尉的手势指引,他看到数公里外的山坡之下,两个骑兵中队已经分开排列好进攻队形。很快,就有带队军官出发冲锋命令,所有人快马奔向陡峭的山坡,消失在岩石间。

    不久,联军阵地上传来一阵隆隆的炮声,似乎在配合着法国骑兵在冲锋时,此起彼伏爆发的“近卫旅,向前!”的呐喊声,两者在谷坡间共鸣回响。

    ……

    迎着山脊上联军持续发射的火炮,担当突击任务的两个枪骑兵中队,在吉尔洛夫斯基带领下,以急驰的速度策动战马前进。此时的200多名波兰骑手,未如往常一样,垂直高举着带有三角小旗的长矛。他们的双手死死握住缰绳,脚后跟的靴刺时不时的踢向马腹,在颠簸起伏的山路上,催促双眼已被黑色布条蒙上的战马,一个劲的朝着山脊防线猛冲。

    以马匹尸体来填满宽阔的壕沟,这就是吉尔洛夫斯基在军官会议上提出自杀性的攻击方式。但自杀仅限于战马,不再于骑手。数百年前,一支蒙古骑兵由于后方步兵接替不上来,军令之下,他们就用战马尸首,甚至自己身体,层层累积,拉低了平原通向守军城楼的高度。

    尽管大部分骑兵都拒绝以如此残忍方式,牺牲与自己朝夕相处,不说话的亲密战友,但吉尔洛夫斯基还是在近卫骑兵团中成功招募了两个连队的志愿兵,其中绝大部分为波兰人。(说明一点:在拿破仑时代,按说一个骑兵中队应下辖2个骑兵连队,共200余人。但事实上,很少有骑兵中队能如此满员。故在本书中骑兵中队等同于骑兵连队。)

    从战斗一开始,两个临时组建的志愿骑兵中队就不断有士兵和战马被炮火或流弹击中。然而,他们的攻击队形仍保持完整,没有人迟疑或延缓,哪怕马蹄不慎踏过战友的遗体。

    距离到敌方阵地仅剩下200米左右时,排在最前列的吉尔洛夫斯基抖动着军号,他在剧烈摇晃的马背上,又一次吹响了最后冲锋的号声。

    很快,得到命令的轻骑兵开始改变原本宽松的散兵队形。一时间,在近3百米长的

    战线上,骑兵们继而汇合为密集队形,纷纷向4名带队军官靠拢。他们再度使用军靴后跟的马刺猛击马腹,促使疲敝不堪的战马加快到冲刺的速度。

    当第一波轻骑兵发动最后的攻势开始时,联军的火炮以愈发紧密的速率拦阻射击,而步兵则在手握步枪,静静地等待着。无论炮兵,还是步兵,所有人都已被法国骑兵那极度疯狂的攻势惊吓住了,但在身后督战队的强大威慑下,谁也不敢再行逃跑的念头。

    “该死的法国(波兰)佬,这不是白白送死吗?”站在炮台之上,负责守军指挥的赫瑟尔上尉不禁暗自纳闷:“这般不惜体力的一路策马狂奔,如何越过面前3米多宽的壕沟?如何闪避壕沟内满地尖刺木桩的障碍物。”

    不多时,他就看清了那些自杀进攻者的真实意图。

    就在200多名法国骑兵改变为密集队形,冒着头顶呼啸而来的炮火,冲到了距联军阵地70米距离后,联军步兵在督战军官的号令下,同时开火。一时间,硝烟四起,子弹横飞,数十名轻骑兵连人带马,被大量杀伤在阵地之前。

    即便是带队指挥官吉尔洛夫斯基也背部受伤,但他强忍着剧痛,继续吹响军号,仍旧引导轻骑兵跳过受伤的同伴与倒毙的战马,奋力冲向壕沟。

    距离壕沟仅有最后的30米时,吉尔洛夫斯基低下头,眼睛里饱含着热泪,一次又一次的亲吻着自己战马的大脑袋,他是在做最后的生死离别:“对不起,我的宝贝,真对不起!”

    15米!

    10米!

    5米!

    就在战马快要冲下壕沟的那一瞬间,吉尔洛夫斯基从体力不支,导致速度明显减弱的马背上纵身一跃,倒在地面翻滚起来。波兰人跌得鼻青眼肿,两根肋骨也被摔断,但他迅速从地面爬到一旁,避免阻碍后续的战友。

    从跳下的那刻起,吉尔洛夫斯基努力迫使自己,眼睛不看、耳朵不闻、心中不想,那位未曾说过话的“战友”躺在插满尖刺木桩的壕沟里,奄奄一息的悲惨场景。

    上述同样的情景,在四段壕沟前不停的上演。尽管很多骑兵在冲锋途中就被枪林弹雨所撂倒,但三分之二的人马依然顺利抵达壕沟前沿。

    骑兵们纷纷效仿吉尔洛夫斯基的做法,亲手将他们的坐骑送进布下尖锐木桩的壕沟,送到地狱深渊,只为后续的骑兵铺平通向胜利的道路。一些轻骑兵或因临阵犹豫来不及跳马,或因骑术不精而避闪不及,不慎连人带马一同跌入满是陷阱的壕沟中。

    处于奔驰中的战马一匹接着一匹,一批接着一批,重重摔在宽阔的壕沟之内。它们庞大身躯已被无数的尖锐木桩所刺穿,鲜血直冒,汇合成一道道血溪。弥留之际,战马们依然在悲切的嘶鸣着,声声呼唤主人来解除自己的痛苦,一遍又一遍,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就在吉尔洛夫斯基吹响最后冲刺军号的前一分钟,近卫骑兵团里所有能骑马,能拿起武器,能参与战斗的骑兵,大约600人,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士兵们齐声高喊着“近卫旅,向前!”的激昂口号,迅速向联军山脊阵地发动了第二波攻势。

    在目睹法国人居然以牺牲战马,甚至自己生命的方式填满了一段段防骑兵壕沟,阵地上的联军士兵似乎吓坏了,很多人不由自主的停止了装弹,一个个呆如木鸡,盯望着阵地前沿,在壕沟里面,那一层堆叠着一层的战马尸体。

    “该死的混蛋,别停下,快向进攻中的骑兵队开火!”赫瑟尔上尉气得上蹿下跳,指挥葡萄牙人奋起反击。现在距离最后的撤离时间至少还有1个小时,战地医院里的大量伤员尚未转移,大车辎重依旧停放在不远处。此外,地雷还没有铺设到位。

    密集的炮弹与子弹仍然在向第二波法国骑兵们的头上倾泄,但是万幸的是,现在的火力比起之前减弱了很多,这是因为守军火炮与枪械的发射效率大大降低。之前更大的伤亡,已被参与第一波进攻的敢死队员们提前承受。

    600名骑兵努力在陡峭的山坡上快速进军,在抵达山隘顶口的联军防线时,他们依然驱动着已经口吐白沫的坐骑,踏着由无数战马尸体,甚至是战友遗体铺就的血腥而光荣的道路,越过壕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冲到步兵胸墙与炮兵炮台。

    骑兵们不停的挥舞战刀,刺动长矛,左右砍杀,与坚守此处尚未撤离的三千余名葡萄牙士兵展开激烈的肉搏战。

    与此同时,就在第二波攻势如火如荼的展开之后,接到作战任务的来复枪团士兵也在勒内上校带领下骑马及时赶赴战场。大量生力军的加入,以及来复枪士兵的精确打击,成为压倒联军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最终,葡萄牙士兵还是承受不住进攻者持续不段的凶猛攻击,彻底崩溃了。面对疯子一样,无所畏惧的敌人,他们不再顾及身后督战队手中的屠刀,纷纷丢下武器,转身就跑……

    亲眼目睹此景时,德赛在心中不禁叹道:“太壮观了,这才是我想要的磅礴军魂!”

    的确,这样短促而猛烈如飞蛾扑火般的冲锋举动,极为壮烈。规模虽不大,令军队气势大增,变得锐不可当;又令敌人胆战心惊,溃不成军。就如同波兰,尽管弱小,但她不曾屈服。一次跌倒后,又一次站起来,以大无畏的英勇气概,就像唐吉可德那般,反抗实力超过自身十倍,数十倍的强大敌人。

    第一次,德赛感觉统治羸弱的华沙大公国不再是一件太过糟糕的麻烦事,因为麾下有这这么一批忠诚而勇敢的士兵,他们不知疲倦,不怕牺牲,拥有钢铁一般的顽强意志。他们唯一缺少的,是一个强而有力的睿智君主,安德鲁。德赛将填补波兰复兴史中的这一重大缺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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