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个小时之后,齐登平领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大约就是方想了,不愧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人长得很文气,穿着简单,但非常于净清爽。
陈明远对方想的第一印象还不错,道:“我这里缺少一位助手,小方你暂且负责起来,具体的事情,齐主任会向你交代的”
方想就道:“县长,包主任已经交代过我了,我一定努力做好您的服务工作”
陈明远颔颔首,看来这位方想坐了这几年的冷板凳,还是有所反思和改变的,至少大才子的那种傲气少了很多。
“如果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就先出去了?”方想请示了一下,看陈明远的杯子里水不够,立刻给续满,然后客客气气地退了出去。
齐登平心道这小子进入角色还挺快,看来自己刚才那番交代没有白费,他等方想出去,就请示道:“陈记,我这还有件事得向您汇报,没几天就要过年了,明天咱们县委办会举办一次各科室参加的春节联欢会我和莫主任沟通了一下,由我代表县委办想邀请您莅临指导”
陈明远微微颔首,机关的春节联欢会,他在省委的时候就早习以为常了,不过那些头头脑脑们请的都是宁立忠,自己只管跟着就是了。
面对齐主任期盼的目光,陈明远斟酌片刻,还是回绝了:“办公室是直接为领导服务的,职责清晰明确,我看这个机会还是让给刘记吧。”
齐登平不免有些失望,随即就明白陈记可能是想借这示好的举动,缓和常委间不正常的气氛,这些日子,陈记开会时常常讲到的就是团结问题,齐登平明白,常委间划分小团体是很正常的,但如果影响到整个班子的正常运转,以及全县的经济建设,是很容易会影响组织上对整个班子成员的看法的,尤其是经过了这场轰轰烈烈的大动荡,瑞宁县班子正承受着种种不稳定的内外因素,如果再发生窝里斗,谁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况且,陈记最近的风头如此强劲,以刘记擅权的特性,肯定会感受到强烈的威胁,回头要是在工作上使使绊子,又闹得满城风雨不休的,谁都讨不到好处,有鉴于此,适当的压低姿态、减少聚焦,对于重新修补彼此间的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想透彻了,齐登平对陈记的敬畏再次拔高了一层,官场上的领导大多好大喜功,绝大部分人要是处在这般有利的态势,鼻孔再翘上天了,恨不得所有人都对他顶礼膜拜、阿谀奉承,又岂会放过这种出风头的良机?惟独陈记从始自终都不曾骄傲自满,这份高瞻远瞩、顾全大局的胸襟,着实令人由衷的钦佩,自己能跟上这样英明能于的领导,决计是进入体制以来最大的福气啊
让人没想到的是,县委办之后,他又先后接到了挺多部门的电话,邀请他参加自己部门的春节晚会,原来这一到春节,各部门,各单位都有自己的节目,能请到哪个等级的领导也代表了该部门领导的门面,基于陈大记这半年来在瑞宁展现出的手段和能量,还拉到了一个十几亿的大项目,正是风头最劲的红人,自然是各部门正想邀请的对象了
谢文旭也邀请他参加管委会联合举办的春节联欢会,不过陈明远直接回绝,拍着谢文旭的肩膀道:“最近很用心。不错。”谢文旭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不过没多说什么,最近他将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呢。
别的陈明远能推辞的也就推辞了,惟独司法系统举办的春联欢晚会,让他有些几乎是无从回绝,谁让主管政法口的县委副记郭福海亲自跑过来邀请。
郭福海四十岁左右,四方脸,浓眉大眼的,颇有些威严之气,惟独身材有些矮,使得那圆溜溜的啤酒肚更显壮观。
虽然都在一个楼里办公,不过由于主管的工作并没多少交集,所以也就是平常碰见打个招呼,基本谈不上有交情。
不过望着郭福海热情洋溢的神态,陈明远还是有些心软了,好歹是县委常委,都亲自来请自己出席了,这点面子还是得给的,况且自己先后拒绝了几个部门,要是最后一个联谊会都不参加,未免有些过了,还可能让下面的人认为自己是故作清高。
正想答应下来,忽然郭福海说了句:“陈记,我知道你最近公务繁忙,不过考虑到你来瑞宁有段时间了,我们两个都是各顾各的,一直没有形成有效的沟通,可能导致互相间的工作配合得不是太顺利,你对我们司法机关的印象也有些模糊,所以我才想趁这机会,大家坐在一起增进一下感情,对年后各项工作的开展也大有好处嘛。”
陈明远睨见郭福海绿豆眼中的深意,心里一动,脸上的笑容不变,指了指秘方想刚刚泡好的热茶,道:“先品茶,再说事儿。”
郭福海瞥了眼方想,心里头还在嘀咕陈记怎么选了这么个愤青当秘,不过当接过端上的茶,还是朝方想笑着说了声:“谢谢”
陈明远示意方想可以出去了,方想走到门外,心里感触万分,以前自己见到郭福海,总毕恭毕敬的叫声郭记,而郭福海顶多只是微微点头而已,今天却笑着跟自己说了声谢谢,这都是因为自己飞上高枝的缘故,念及无人问津的那段惨淡岁月,陡然间,方想更坚定要当过这差事,紧跟陈记的步子,是他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最佳机会,也是他有能力改变那些自己看不惯事物的最大捷径了。
正当方想在外面感慨的时候,郭福海端起茶,一股扑鼻的清香,迎面而来,喝了一口,唇齿留香,郭福海也本是个爱茶之人,不由赞叹道:“好茶,陈记的茶果然是不同反响啊”
茶叶是大红袍,名副其实的茶中之王,可知其珍贵,前段时间去中海招商的时候,陈明远顺带从老爷子那捎了两小罐,见郭福海品得滋滋有味,就笑道:“郭记既然喜欢这茶,我送你一罐。”说着起身从橱里拿出一罐大红袍给郭福海。
瑞宁紧挨着福/建省,所以郭福海偶尔也能尝到一些大红袍,看到陈明远递上茶叶,也没有推脱,连声道谢,接过来细细的看了一下茶叶罐外面的包装,一看不觉心里一跳,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一看包装就知道这是专门给副国级以上于部特供的顶级大红袍,十分罕见珍稀,外面根本买不到的,忍不住问了句:“陈记,这茶叶多少钱一两的?”
陈明远也没仔细留意过这茶叶罐,还以为是普通的大红袍,笑道:“我从家里拿的,可惜量不多,给郭记一罐,我也就剩一罐了。”
郭福海又是一惊,见陈明远一脸坦然,马上知道人家不在乎经济上被人说三道四,不然也不会和根本没有任何交情的自己这般坦荡,心思顿时活络开了,他知道陈明远当过省委记的秘,有些来头,惟独他的家世背景却有些模糊,此刻听陈明远轻描淡写的语气,似乎这茶叶在他家根本就不稀奇,再联想到招商组成员议论陈明远在中海的关系面极广,难不成他还是中海某个贵胄豪门的子弟,怪不得才二十几岁就能出任一方县委记了。
当下态度就更加恭敬了,连声说道:“这可是好东西啊,有此足矣,谢谢陈记了。”
陈明远想不到一包茶叶会引来郭福海心理上的细微变化,也懒得细琢磨他的心态,由此打开话匣子以后,就逐渐把话引向了正题,“风波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是郭记肩上的担子还是不轻啊。”
郭福海也叹了口气,无奈道:“形势堪忧呐,这段时间经过专案组的调查,又相继从公安、司法口挖出来好些个害群之马,闹得我每天不是开会约谈就是自查自纠,而且一接到纪委的电话,心肝就禁不住直颤呐,生怕又撂下了一个。”顿了顿,又有些义愤填膺道:“都是那个安志华害人不浅啊公安**给他,竟被他败坏成了这破样,连累我们政法系统现在都抬不起头了”
陈明远瞥了眼他一眼,劝勉道:“知耻方能后勇嘛,鉴于目前的状况,公安系统是患了重疾,想根治的话,就要趁着这次机会,大刀阔斧的改革,才能换来一个全新的气象。”
“还是陈记深明大义啊。”郭福海感慨了一句,状若随意的道:“这一点,我之前和刘记以及市委领导都沟通过,我认为对市局的治理已经迫在眉睫,俗话说选错一个领导、撂倒一个班子,如果要避免类似的情况再度发生,除了要用猛药,关键的,还是得谨慎择定合适的公安领导才是啊。”
陈明远笑了,这才是郭福海来找自己的主要目的啊,什么联欢晚会,纯粹是抛砖引玉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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