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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融空坠星殿,龙鳞泻地化珠帘。
鲲伏万丈渊中土,鹏展九霄云外天。
覆掌yīn阳辟混沌,横书黑白分坤乾。
大哉天下一言尽,圣道是非巷陌间。”
正片开始。
——
很多时候,促使文人舞文弄墨的都是面对眼前环境的感叹。就如同此时此刻一般,徐君房就这么信手拈来似的把一首律诗脱口而出。
就算她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也同样。
“为什么,土蜘蛛不好好待在自己应该待着的地方,而非要跟着我呢?”徐君房转过头,对走在自己身边的黑谷山女质问道。
黑谷山女,居住在地狱与人间的通道的土蜘蛛妖怪,同时也担负着阻止好奇的人类或是妖怪进入旧地狱探险的职责。
平常都会穿着一件腰部蓬起的土黄sè连衣裙,束着团状的淡黄sè头发,现在就是她最普通的标准装扮。
不过,这里可是人间界,准确地说,是人间之里的街道上。
“……啊,”山女微笑着说道,“我迷路了嘛,在名为人生的道路上。”
徐君房用袖子抹了去了眉角的青筋,用尽可能友善的语气说道:“你无聊吗,你寂寞吗?那就去找你的姬友玩荡秋千去,干嘛一定要粘着我不放啊!”
没错,这已经是她能达到的最友善的层次了。什么,你说没必要这样?试想一下,在正值一rì之计的时候你神清气爽地推开门,却发现门口的竹子上挂着一只看起来十分图谋不轨的土蜘蛛;这还不算,而且无论你走到哪里,这只奇怪的妖怪就会跟到哪里,试问,你会怎么解决?
换作魔理沙咱就一炮轰飞对方了,哪还能像徐君房这样到这种地步还尝试着和她交涉。
“……你到底想怎样?”收起手里的卷轴,忍无可忍的徐君房终于停下了脚步,“想要我得病吗,想要报复我关于上次毫不留情地揍飞你的事吗,还是其他什么的原因?”
“~☆”“纯粹是在耍我玩的吗!回你的地底下去啊你这只莫名其妙的蜘蛛!当心我送你去自jǐng队喔!”
徐君房最讨厌与之接触的妖怪几乎全都生活在地底,一个比一个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原本,他今天是要接受阿求的请求,前往稗田家帮助记录下前天发生的虫王之争的详细过程,但是却不知为何被从地底来的守门人缠住了。
没有在自jǐng队有过犯罪伤人备案的妖怪,是可以zì yóu出入人之里的,所以,自jǐng队没有权利阻拦他们的zì yóu进出,这也是本任自jǐng队队长弓冢秋良、妖怪闲者八云紫、不知名的村长所达成的共同条约《人妖平等协约》的其中一条。
所以,近几年来的人之里比之以前要热闹了许多,在这样的环境下,努力研究符卡规则、能与妖怪抗衡的人类也井喷式地出现,人类在幻想乡的地位也在不断得到提高。
不过……
“这种无聊的妖怪能不能少一点啊!”来自徐君房无力的悲鸣。
不过,怀着对人类生活的好奇之心来到人之里的不守规矩的妖怪们,也大批量地增多了。
——那之后怎么样了——
人之里,稗田家。
穿着明显大了一号的男式道袍的银发马尾少女迅捷地翻过了大院的围墙,平稳落地。
没有想到自己的反跟踪能力竟然已经退化到了会被区区土蜘蛛跟踪的地步,带着她绕着人之里转了三圈,最后还戴上了赤鬼面具才能够脱身……
摘下那个诡异的面具装饰,徐君房长叹了一口气。
活了两千年,我敢保证,这是我见过的最无聊的妖怪,没有之一。
她仍旧没有意识到,绕着人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的自己其实和不知原因跟着她的黑谷山女同等无聊。
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她故作潇洒地轻拂长袖,迎风而立:“不过说实话,要和我比,至少得在年龄上先压过我再说。”
完美的姿势。
“徐先生,你在干什么……?”然后她收到了来自自己的身边的一声友善的问询。
穿着外出用的亚麻便服和黑sè布鞋的稗田阿求。
“阿求小姐,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被人撞见的徐君房瞬间娴熟地转移话题,“既然让我来复述,为何还要穿着一副要出去的行头?”
“是因为答应了慧音,今天要去寺子屋讲课。”少女回答道,“那就这样,先告辞……”“等等等等,让我捋一捋。”
她叫住了往外走的阿求:“你叫我这时候过来找你,但是你又答应了慧音去讲课……?这有些冲突吧?”
“没有哦。”阿求轻摇了摇头,“因为,不是我要找你,而是……另有其人。”
“哦,耍我是吧。”徐君房双脚一蹬,飞身上围墙,“那么我就去寺子屋听课咯。”
“阁下请留步。”声音落下,从墙角边踱步走出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是在下,邀请的你。”
徐先生脚下一滑,从围墙上倒哉葱式落到了地面上。
“我擦咧。”她拍了拍先着地的脑袋上沾的泥块,“村长啊,你不就找我么,有必要让我感觉到自己肩负记录历史的责任感吗!?”
“要是老朽说自己有事相求的话,您一定说什么也不会来的。”咳嗽了两声,他云淡风轻的说道,“所以就只能出此下策,还请徐先生能够原谅。”
“?,你什么时候也会玩气心机来了。”徐君房不屑地回应,“——很重要?”
村长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重要,而且只能由我去做的事情?”
继续点头。
沉默。
“信你一回。”徐君房摊手,“虽然吧我是属于崇尚隐世的高人,但是没办法,谁让我待在幻想乡呢——总有人要好这种事情的不是?”
这大概算是徐先生对他自己不断给自己添麻烦的行为的一种自我宽慰吧。
——视角转换——
居住在地底的妖怪是不被允许来到地上的,但是也有例外的存在。
什么是地底?阻绝渡者之桥以后才能真正被划归到“地底”的范畴,在那之前的幽道,是一片不被约束的“灰sè地带”。
黑谷山女和琪斯美,便是这幽道中的住民。
并不是被人驱赶到地底的,而是由她们自己决定要生活在那儿的,这在地底的妖怪中,也算是不折不扣的异类。
至于原因,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试图去探究。
今次,古明地觉让她这个地底的zì yóu人帮忙把上次帮助她的宠物的谢礼交给徐君房,所以山女才会来到地上,才会一直跟着徐君房——才怪呢。
“试着去观察徐君房吧,我想你会得到你心中问题的答案的——而这个答案,就是我给予你的报酬。”古明地觉如此说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
“话是这么说啦……”靠在街道边的告示栏的柱子上,山女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是三宝殿自己会跑,那就显得很麻烦了。”
就算已经很努力地在跟着了,但是在徐君房有意地使用各种奇葩的招式进行的反跟踪措施下,她还是跟丢了目标。
不过,完全没有收获啊——或许从一开始就观察错人了?还是本来这句话就是第三只眼的随意敷衍?不擅长思考这类问题的山女苦恼地皱起了眉毛。
自己的友人特地来找自己咨询问题,而自己却无法给她答案,这就是辜负了她的信赖的表现。再加上那个奇怪的问题的xìng质,要是老实说出实话的话……
“呐,山女,如果,有一个人类喜欢你的话,你会怎么办呢?”“那要看你喜欢不喜欢对方了……两情相悦才叫爱嘛。”
山女理所当然的把自己不知道哪里听过的典故说了出去。
“前提条件是相互喜欢呢?”“……这个吧,我想想啊。”
如果,自己实话实说的话……
“对不起,我好像还没有谈过恋爱啊哈哈”“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有一千岁了吧。”
一千岁一千岁一千岁
“我才不想被那只未成年的河童在这种方面嘲笑啊!”她一拳轰折了告示牌。
然后在路人奇怪的眼光下战战兢兢地把告示牌重新扶了起来,并用蜘蛛丝缠住断口。
黑谷山女,一千岁,至今未恋爱。
河城荷取,六百岁,疑似恋爱中。
——那之后怎么样了——
“我说啊,你们之前干了什么?”被村长派遣过来的徐君房满头黑线地看着面前扭曲的墙壁,以及嘴里叼着扑克牌的大叔和左手菜刀右手黄瓜的淡蓝sè长发少女两位居民。
“自己和自己玩桥牌。”满脸胡渣的颓废大叔举手道。
“做黄瓜便当。”貌似种族是河童的颓废大叔的妻子举手道。
简直无敌。徐君房给了他们俩一人一个中指。
“接下来是城管执法时间,闲人退散。”她娴熟地掏出了一张符纸,“恶灵啊,显现出你的真实吧!”
大师施法了快闪快闪
不要啦老公看一会又不会死
“您俩闹够了没有啊喂,”墙壁已经恢复了原状,她把手里拎着的正在哭泣的小孩丢到了河童人妻的怀中。
“好好哄着吧,坐敷童子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呢——虽然这娃子刚才差点就把你家给拆了。”
喔,这就是传说的坐敷童子啊,还没我们家宗政小时候好看呢(戳)
这肚兜的线看起来材质不错——难道用的是什么我们还没有发现的材质吗(戳)
徐君房轻轻地关上了大门,深呼出一口气。
自来熟也要给我适可而止吧,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宗政能够做到如此处变不惊了,原来是平rì里被你们俩锻炼出来的么。
照例,徐君房的思维再次选择xìng的跳过了她自己。
不过,和上次娘化后的感觉是一样的,对灵力的控制下降了不止一星半点,就连刚才简单的现形咒也差点释放失败。
也就是说,最近一段时间要再度捡起刀剑拳脚的本事了吗……她握拳抬头,走下台阶,来到告示牌前,然后……
一拳轰飞了告示牌君。
“为什么,明明是全村范围内的修路计划却要我全额掏腰包啊你这个混蛋村长!”
被黑sè气场震慑到的路人快步离开了她身周半径五米的范围。
“德玛西……”“烦不烦啊你这个一天到晚就知道吓人的伞妖怪!就不能去干一些更有现实意义的事情吗!”徐君房指着路过躺枪的小伞的鼻子,“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明白!你们就以为我当个壕很容易吗!成功炼制一件法器很容易吗!赚得都是辛酸的泪水啊有木有,还一天到晚,不知好歹地来烦我烦我,真的够……”
“小伞是没用的孩子TAT”于是小伞被暴走状态大发牢sāo的徐君房给吓哭了。
咔嚓(闪光灯)
“嘛,”从屋檐上跳下来的文文拍了拍徐君房的肩膀,“没想到你还有欺负小孩的不良嗜好——放心吧,作为你的女朋友,我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事登上新闻头条的(笑)。”
吓哭了小伞+文文新闻=苗爷饶命
“请千万不要这样做。”银发少女对摆出职业笑容的文**出了高难度的一百八十度鞠躬。
时间推移至一小时之后。
“不上课没问题吗,不良教师?”“有天才少女阿求在,还有我什么事?”徐君房咬碎了塞在嘴里的棒棒糖,“大丈夫,难得有一天休假就要玩个底朝天啦——”
小伞的实际年龄比外表年龄要大的多,所以在了解了徐君房当街暴走的原因之后也就停止了沮丧。
这也直接使得她预先准备好的棒棒糖失去了效用,于是就自己解决了。
“倒是你,”徐君房戳了戳文文的肩膀,“乌鸦不好好待在八岳山,来人之里搞什么?”
“取材。”文文摊手,“今天拟定的特别报道是‘徐先生?徐小姐?娘化原因大采访惊叹号’这样。但是因为看你已经这么惨了所以我就难得的网开一面吧。”
亏你也知道我过得十分凄惨么。
“知道吗,如果说人间之里这块地是个红十字会的话,”徐君房头顶青天,“那么,我就是红十字会的虚假捐赠差值。”
“和谐的话禁止。”文文咳嗽了两声,不动声sè地转移了话题,“很惨啊我,因为取消了预定的计划,所以今天没什么事情能够报导了呢。”
“是啊,同样很凄惨的我对你深表同情——要不去看我给龙神雕像刷漆?”“无论是妖怪们还是人们都不会关心这个的吧。”
盯。
“去寺子屋看阿求的公开课?”“理由同上。”
盯。
“……那么,公布自己今天的内裤颜sè?”“的确是够八卦够劲——你想死一次吗?”
盯。
“好吧,你不就是想要我给你找个八卦目标吗,”徐君房终于受不了文文的逼迫视线了,“人妖异恋如何!?”
“这不是在说我们俩吧?”“嘛,从本质上来说确实……”
沉默。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你的八卦天赋实在是太弱了。”文文叹气,“你知道,妖怪和人们通常都会关心什么样的新闻吗?”
“……比如,今天的报纸上的‘八意永琳和八云紫的愉快年龄竞赛’?”徐君房一拍手心,“哦对了,那篇文章加上那张照片真的很有视觉震撼的效果,GJ!”
“意料之外的被夸奖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图文不符合的问题?”“诶?”
“cāo作方法很简单,”文文解释道,“就是说,把一张老图配上一段妙趣横生的文字,于是就彻底掩盖了图本身的火星感,反而能够让人觉得有趣。”
以上,
“亲自实践么……”山女闭上双眼,“不得不说,那时候的遭遇还真的有些怀念啊。因为自己的能力所以自愿深居连接地狱的深道的那一天,我可绝对想象不到自己会和每天都斥责我过于靠近河流的河童做上朋友。”
“很多事情,不亲自实践的话就得不到正确的答案。”河童少女有感而发,“无论是实验也好,生活也罢,都是这样的呢。酸甜苦辣,亲自体验了才知道什么是最好的。”
“这也是你的感想吗。”“确实是,如果当年我没有选择把你从河里捞出来的话,现在也就没有小政政了。”颓废大叔插嘴道。
“老爸,再用那个称呼的话我就揍你哦。”
有的时候,心与心之间的隔阂真的就像是一张纸一样薄,重点是在于,你愿不愿意将其捅破罢了。
“是吗……”土蜘蛛少女长叹了一口气,“真是有趣的家庭啊。”
并不是只有徐君房才可以做到消除岁月的隔阂,所谓的爱,本来就没有这样的说法。
——那之后怎么样了——
“那么我就告辞了。”“好走。”客厅里还在看电视的宗政爸朝她挥了挥手,“孩子他妈,你的客人快走了你确定不下来吗!!”
宗政和他老妈去楼上对万智牌了,所以连人影都没看见。
“我茨奥!黑莲花!!”结果楼上孩子***呼喊比他还要大声。
“他们母子的感情一直这样。”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宗政哪天终会被孩子他妈带坏的。”
我怎么觉着是她被宗政带坏了呢
黑谷山女轻轻地关上了大门。
门外,人间之里灯火通明。
答案已经到手了,现在的话,就能好好回答友人的问题了吧。
——
后记
——
妖怪之山,幻想大瀑布。
“我的朋友告诉我呢,”河城荷取正经地一边下将棋一边对犬走椛说道,“只要顺其自然就好了。。。。虽然说我也不明白那只土蜘蛛的意思啦。”
“唔。。。是这样啊。”椛椛沉思了一会儿,“不过,看到文文这么开心到也挺好的,寿命论什么的果然还是不要去管为好。”
“这是为自己的主人的幸福而尽忠效力的忠犬呢。将。”荷取笑着在棋盘上下出了必杀的一步,“又赢了哦,赌注拿来,十根黄瓜诶嘿嘿——”
“。。。。”犬走椛不动声sè的站起身,“我突然想起,文文昨天夜不归宿。。。我得去人之里看看情况。”
这次连掀棋盘的手段都懒得用了吗。
“走好——”已经习以为常的荷取斜眼目送少女夹着尾巴迅速逃离现场。
恋爱什么的啊。。。她想到了自己的一个后辈。
河城荷取,六百岁,尚未恋爱。
某人妻河童,五百零六岁,已结婚生子。
大概自己在不知觉间也成了剩下来的一群人中的一份子了吧(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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