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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一边准备好程明华最早穿过的,从地球上带过来的衣服,一边着人挖好墓坑,等到第三天的下午吹吹打打地抬出去,起个衣冠冢,算是日后有个纪念的,就行了。不过,就在大家觉得事情基本解决的时候,白玉宁又突然提出来,希望到时候能抬着放着衣服的棺木到海边走上一遭,毕竟人就死在哪里,都要埋葬了,不能不去进行最后的祭奠吧?!
在知道白玉宁的意思后,已经在准备葬礼的人顿时傻了,这说到底,还是要去海边寻找一回呀,看来原先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于是大家又打算苦口婆心地劝说,希望白玉宁能收回这个建议时,他的母亲却这样说道:
“大伙行行好的话,就陪着宁儿去一趟吧,就给我这老婆子个薄面如何?”
白玉宁的母亲都说话了,大伙便不好再开口。于是原先的三天葬礼照常,只是在第三天早上,一行人抬着棺木出发,十天后回转,那天大家再聚一次,圆好了坟墓拜祭一番就可以各回各家了。
众人说到便做到,两天后灵棚搭了起来,手艺好些的则预先捏了些泥人儿摆在棺木前当做将来陪葬所用。不过最让人感到情至深处的是,白玉宁居然勒令他的三个孩子给程明华当孝子哭灵,并在棺木从海边回来往墓地下葬的时候,还要拉车摔碗。
就这样葬礼开始了,到第三天早上,白玉宁领着一群人抬着棺木赶往海边。路上,白玉宁好几次哭死过去,不过跟前有人随时看着,到底没有出什么事情,只是等到了海边时,原先打算十天一个来回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天。
大海依然一片蔚蓝,潮起潮落时浪打浪的白沫子依然一涌一涌的,配上蔚蓝天空中的几朵白云,和着吹在耳边的微风,让人感觉一阵的心旷神怡。远远地眺望,陆地的海岸线已经出现在海天相接处,几番周折的程明华在经过快两个月的航行,终于要回来了,此时他不免长啸两声,多日的郁闷和不耐顿时一扫而空。
一鼓作气之下,已经残破不堪的木排几乎在完全解体的情况下,终于到了岸边。弃了木排,程明华紧跑几步,才算踏上了久违的沙滩,此刻再回忆起在大海上寻找方向和一整天不停漂流的情景时,他忽然有种梦幻的感觉。
而此时,白玉宁一行人正好颤巍巍地来到了大海边,他们等着海水退潮之后,便将棺木抬到尽量远的沙滩上,然后由白玉宁做主祭,摆放上贡品和油灯,其他人为辅祭的情况下,开始祭奠程明华的亡灵。才摆好贡品,白玉宁便哭得站不起来,其他人看着也不好拦阻,只希望他能早点清醒过来,尽快回归正常生活。
就在白玉宁哭了好一会,大家觉得时间差不多准备规劝时,突然有人看见在离他们二三里的地方,有人渡着退去的海浪,慢悠悠地走到沙滩上,那身形看起来十分像死了的程明华。众人顿时一阵恶寒,感觉是不是看见鬼了,心底的恐惧迅速放大。然而,远处的这人不但没有想象中鬼的一点样子,而且似乎还很疲惫,像是刚出海回来,正不断地向他们走来。
直到两者的距离又近了些,远处的人一切开始清晰起来,大家这才敢肯定下来。于是其中几人连忙跑过去迎接,另几人则一边大声喝止白玉宁,不让他再鬼哭狼嚎,一边连扯带拉地将他拽起来。
白玉宁起初还在挣扎着不相信,直到去迎接的人抬着程明华走到他跟前来,这才连忙甩掉身上的麻衣,扑到程明华的身上,吼道:“程兄弟啊,你这几日可是去哪儿了,怎么一走就三个月,连点音信都没有,大家还以为你已经葬身鱼腹了。”
显然在见到向他跑过去的几人时,程明华已经大概了解是怎么回事,所以看着白玉宁向他扑来,他也紧紧地抱住,跟着哭起来。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动情时,孤身一人来到海音大世界,居然有这么个非亲非故的人挂念着,到底让人生出为他粉身碎骨的心思来。
二人哭了一会,还是白玉宁先收了眼泪,他不顾自己早已破了的嗓子,问道:“兄弟,你这三个月到底去哪儿了,怎么我们沿着大海,搜寻了好几遍也不见你的影子?”对于这个问题,旁边看着感动不已的众人也想知道,所以在白玉宁问出来后,都眼巴巴地看着程明华,看他怎么说。
好在大伙中有个机灵点的人,在看见程明华脸有疲色后,便提醒大家道:“你们就想知道程兄弟这三个月干什么去了,也不看看他有多劳累?!瞧瞧,这衣服都能闻出咸味来了,还不赶紧让程兄弟找地方歇歇!”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几声,一边散开来收拾东西,一边簇拥着程明华向岸边走去。待到程明华喝了点水,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会,恢复了些精神,大家这才重新提出刚来的问题来。
于是程明华将海上的一系列奇遇,绘声绘色地讲开来,在讲到危险之处,大家都同时替他捏了一把汗,在讲到大难不死时,又都齐齐舒了一口气,而在讲到在小岛上的一系列奇遇时,大家又都眼红不已。
当然,程明华不可能毫无保留地说出在小岛上的一切事情来,只是略有选择地将那些透着奇特意味的地方带了几句,便把重点放在海洋里财富的丰富上,这也是让大家眼红的原因所在。且为了证明所说的话是真的,程明华还当众从怀里掏出几颗珍珠来显摆了几下,惹得众人直后悔当初拦住了白玉宁要出海的事情。要知道在找准方向后,程明华估算了一下小岛和大陆之间的距离,发现往宽了算也就两千多里,而不是原先的三百里。如此有正确航海的方法下,最多四五天就能一个来回了,根本用不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在众人羡慕嫉妒当中,只有白玉宁还清醒着,他知道若是大海真有这么好闯的话,先人早就捷足先登了。何用一代代地告诫后人,不可接近大海,反而还能有多远就躲多远,看来其中危险还是很大的。是以他重点关注程明华的海上经历,就怕有什么隐瞒在内。
程明华也知道白玉宁的心思,所以在将整个故事说完后,又着重强调了一遍大海的危险,并说自己还算好运气的了,去个小岛都这么艰难,若再想往深处走,天知道里面会有什么怪物或不可预测的大风浪出现。不过话是这么说,但程明华心中却早已笃定,如果时机合适,他将再次出海,不为了那令人艳羡的财富,只为了能找一片无人居住的净土,开始那一番艰辛的任务。
等众人都尽兴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由于这几个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候,山上的动物都在发情交*配中,所以下来都很少,故这一大片荒原才显得安全些。是以众人吃罢晚饭后,简单收拾了一下,找个可以避风的地方,迁就着就过了一晚。
程明华也好好地睡了一觉,这是他三个月来睡得第一次安稳觉,所以直到第二天的太阳都到中天了,他才迷迷糊糊地被人叫起来往回走。
来时大家抬着棺木,一片缟素,回去时一个个都欢天喜地,谁还想要那些不吉利的东西。再说这几年下来,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了点闲钱,想要什么都可以买,何必为了拾那些破旧的东西,招惹那些未知名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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