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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奋力求生的动力,他也不例外。
他后背背着一个人坠到悬崖下,但觉耳旁风声不绝,身在半空,只盼能抓到什么东西。可是人在半空,虚虚晃晃,实是身不由己,全无半分着力处,眼看着身边有不少的树木生在崖上,可以作为救命稻草,但下坠速度太快,要想抓住需要把握好时机。
他知道生死之别,便系于这一刻关头。只见他用力一绷,身上将他与另一个人绑在一起的绳子绷开,背上的人与他分开,竟然被风吹得向远方飘去!
他感觉身上束缚一松,手脚完全放开,体内真气流动,运力窥准机会,向旁一抓,真是手疾眼快,恰好拿到崖边伸出的一株不粗不细的树木。喀喇喇几声响,树木枝干登时断折,但下坠的巨力却也消了。他马上放开手,接着开始下坠,但此时下坠的速度已经减慢很多,他很方便得又抓住下面一棵更粗的树木,然后双手运劲,挂在半空,向上纵跃,身子一幌,已贴上悬崖峭壁,牢牢扒住岩石的突起,总算保住了xìng命。
他,惊魂略定这时向下望去,只见云雾弥漫,兀自不见尽头。同时,感觉身上一阵发冷,原来全身都被汗水浸透。
他刚才才大战两个黑衣人——秦红棉和她的女弟子,被迫落下悬崖,背上还背着刀白凤,显然是要决心与刀白凤同生共死,为什么却在下落过程中放弃了刀白凤?在生死关头,他才流露了本xìng?两人分开后,刀白凤又到了何处?这些表现与他以往的做法是完全相悖的。至少,看上去是这个样子的。
事实与看上去往往不同,甚至截然相反。他早就为秦红棉的刺杀做好了准备,安排了一路险招,并说服了刀白凤。刀白凤终于明白,在既不能杀死秦红棉,也不能坐以待毙的前提下,他想到的方法是唯一可行的。
遇到刺杀,他先背着刀白凤逃到了林中,然后巧施李代桃僵之计策,用穿上刀白凤衣服的稻草人在黑暗中替换下刀白凤,此时真正的刀白凤被他放在树林中,等待他回来会合。
他背着稻草人到峭壁边上,先与秦红棉师徒厮杀一番,然后再跳崖假死。以他的武功,即使在落下悬崖后,也能设法生还。
他在悬崖上休息,待恢复体力后,就又运起轻功,攀上悬崖,回到树林中寻找刀白凤。
对这条计策,刀白凤心中实在愧疚,她知道他将会冒很大的风险。先背着自己跑那么远的路,体力消耗太大,还能不能与秦红棉两人一战,会不会战死?以他的武功,如果跳下悬崖,能不能化险为夷?刀白凤心中没底,但实在扭不过他,只能听从。
在一棵大树下的一个隐僻之处,刀白凤在焦急等待着几人大战的结果,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听到秦红棉等两人渐走渐远,心中万分忧愁。
“他的武功能不能从秦红棉和她的帮手手下逃生?”她暗自寻思:“若他不来寻我,我怎么办?”想到此处,心中一酸:“他不来寻我,就说明他已不在,我就算这次逃得xìng命,今后的rì子又怎么过?”
如此心神不定,渡rì如年的滋味,这一生中没有这次这样强烈。每过一刻钟,心中的凄苦便增一分,心头翻来覆去的只是在向神灵祈祷:“祈求保佑他平安归来,只要他能平安,世间一切我刀白凤都可以舍弃!”真可谓思前想后,柔肠百转,不知不觉已经心力交瘁,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昏迷之中,耳边只听有人低呼:“白凤!白凤!”
“白凤!白凤!,你,你快醒来!”她神智渐复,觉得自己躺在一人怀中,被人抱着肩背,便yù跳将起来,但随即想到:“是他来了。”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苦,缓缓睁开眼来,眼前男子虽然没有梳洗,却也有一股英雄气概,眉目间清秀温文,在以一双明锐的眼睛凝视着自己,却不是他是谁?
只听他喜道:“啊,你终于醒转了。”
刀白凤夜里苦等着他,早已身心俱疲,这才昏迷,此刻居然听到他的声音,惊喜之中,泪水滚滚而下,反手一掌,重重打了他个耳光,身子却仍躺在他怀里,一时无力挣扎跃起。
他抚着自己脸颊,笑道:“你怎么动不动的便打人?”
刀白凤道:“你出的好主意!我本不该答应你的,让你冒这么大的危险!你若死了,我也要为你死!”
他叹了口气,道:“我累得够戗,在悬崖上彻底恢复体力后,才爬得上来,我也真是焦急死了。一得上山,立即赶来寻你。”
又道:“此处很冷,镇上我们暂时不能回了,那个秦红棉带的帮手从武功上看应该是她的弟子,她们也需要休息,说不定现在仍然在镇上。咱们先去你的茅屋吧。”
对于他的提议,她百分百地赞同,他背着她,又回到了那个茅屋。
她要休息,更要找到一个机会好好料理一下自己。
这么多天,在茅屋中照顾病人,衣不解带;这么多天,窝在小镇的一家简陋的旅馆里,治疗腿伤,深居简出,刻意掩藏自己的身份。刀白凤一直都没有洗过澡,也只换过一次衣服。
本来刀白凤已快熬不住了。她己觉得自己又臭又脏。脸上更是又痒又痛。刀白凤最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尤其是一个干净的可供她清理身子的地方。她可不是男的。男的无所谓。她可最最不能忍受脏。她怕脏。
幸亏他也想到了,并没有用太久的时间就安排好了。她发现他为她准备好了大盆,烧好了热水,准备好了新衣服,自然她终于可以摆脱她身上这一身很久没洗一直在散发着异味的衣服了!她的一颗心,现在不在他这儿,只一早就飞了出去。——去洗澡!
为什么武林中女江湖人总比男江湖少?原因不是女人太柔,不肯好好习武:也不是妇人太蠢,练不成足以闯荡江溯之武艺:更不是女人没有勇气,太依赖男人、大没有志气。而是江湖不好闯。江湖多风霜。单止江湖风波恶,千山万水走一回,风尘仆仆已教人吃不消。女人都爱美,更爱干净,你要她们三天不洗澡到溪边洗一次又给野男人看个剔透通明,可教她们怎吃得消?若是八个保镖七大忠仆六名婢女五匹快马四口衣箱的三个丫鬟两顶花轿一位夫婿的跟随出门,那又不叫做“闯荡江湖”了。
她在屋里洗澡的时候,他在屋外胡思乱想。虽然从秦红棉手中逃得xìng命,为刀白凤解开了一个隐忧,以后很长时间里算是摆脱了秦红棉了,但他心中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的腿脚上的伤已经快要痊愈了,她也即将能下地行走了。他的记忆却还没有找到,以后她和他何去何从?
想到这里,他下定了决心,只要能让她开心就好!他一直象这样和她在一起,即使一时她也不问,勉强维持,总有一rì,她和他都会面临这一问题。到时,完全要根据她的内心的选择来。
他不是没想过一些别的超越局限的做法,但总是感觉内心有一些无名的障碍在束缚自己。一但要做,比如在她面前表白这样相对“简单”的事情,总是象碰到一堵墙。
正想着,忽闻刀白凤在远处没来由的叫了一声。
难道又有什么刺客?经过前两次秦红棉的事件,他的内心实在已如惊弓之鸟,敏感万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不由得先想到这一最危险的可能xìng,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不能顾及其他。
“白凤——”霍地,他豁尽他毕生最快的轻功,如一道电shè奔雷,嗖的一声!发狂冲进浴室门去!
一进去,他就呆住了。
浴室内当然有人。
不但有人,还是一具jīng光火热鲜活的**。
尽管浴室里的女子已及时将毛巾和衣衫往身上要害部份一遮,但所露出来的部位依然美不胜收、活sè生香。就连沾在上面的水珠,也是有着杀伤力,足以使人立即内心重伤。
那是刀白凤。惊愕中、羞愤中、骇怖中的刀白凤。她浴室的门,已给一脚踹开。幸好她毕竟有过人机jǐng、练就一身功夫,还能及时抄起毛巾、衣服,挡上一挡。
刀白凤行动够快,挡了一挡,但刚才的情形还是被他完全看到了。他虽只看了一眼,就如同陷入一场深远悠长的梦境之中,如痴如醉。
刀白凤见是他站在自己面前,竟然这样看着自己,可以说是毫无往rì的礼节,没有发出尖叫,而是静静得呆在澡盆里,与他的目光对视。
原来,刀白凤此时心中情绪很繁杂,充斥着恼怒、怅惘、幽怨、惊讶甚至还有一丝希冀。也不知受什么情绪的影响。在静静的对视中,刀白凤,实际上已经考虑好了他会选择的几种做法,结果都没有发生,却看到他满脸开始露出迷惘之sè,然后竟然诡异地哈哈大笑起来,心里也困惑甚至有点恐惧了起来。
原来,他见到这一场景后,作为一个虽然失去记忆,但还算正常的成年男子,霎时间血脉贲张,情yù如cháo,不可遏止,只觉丹田中一股热气急速上升,竟然引起自己四肢百骸中的真七急速流动。可是之后事情的发展,出人意料,便在这顷刻之间,由yù念激起的他的全身真气,以不受他自己控制的速度和力道,在体内流动。流动的真气,遇到了他以往中了耶律天敌的凝血神抓内劲后造成的一些凝滞之处,受阻。
他想到控制一下yù念,没想到这yù念是来自人的本能,又与一身真气流转相呼应,非完全靠意志上的强迫就能控制住的,越要控制,yù念越盛。体内的真气也越加充沛,竟似四肢百骸无一处不是胀得要爆裂开来,每一根头发都好像胀大了几倍。流动的真气受yù念激发,力道过于庞大,流动受到凝滞的阻遏,如同江河被堤坝拦腰截断一样,而积聚在一起,直憋得他口干舌燥,头脑晕眩。
终于,在经过一番生死之间的折磨之后,他内内外外的真气在强烈的yù念激发之下,将身上多处滞塞一一冲破,只觉全身脉络之中,有如一条条水银在到处流转,舒适无比。此时,他以往修炼的北冥神功终于完全回复旧观,他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
此时,他心中斗然如一片明镜,多年来前生和今世的往事历历,尽数如在目前,不禁哈哈大笑!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记忆,他就是慕容复,是武林中慕容世家的新一代家主;他还是摹尼汗国的太子,是摩尼可汗慕容博的儿子;他的家在苏州,他在草原上留书出走后,流落采石场,又遇到了几个结义兄弟,之后到了云州,再南下中原寻找记忆,最终到达南疆遇到刀白凤..
慕容复想到这里,已经了然眼前的一切,望见盆中刀白凤的丰姿,再也忍不他将一切局限抛之脑后,忘记她的身份,冲了过去。刀白凤没有任何实质的反抗,美丽的面孔在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后,只有兴奋和欢乐,两..
这刀白凤虽为镇南王妃,但一来她是摆夷人,二来她一直居于大理南国小邦,属于夷狄之地,百夷杂处,受中原教化未深,诸般礼法,甚是宽简,远不如大宋的一般民所以心中受到的各种束缚实际上更容易破除。
慕容复的选择激发了她的勇气,她也冲破了自己的局限,终于破除了以往的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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